牧道者

第一卷 谜团 第3章 离去

    
    “大伙儿们,加把劲了,我们快到了!”一个领头的年轻人转身吼道。
    浩林往前跑了跑,努力看着前方,隐隐约约看到了不少房屋和炊烟。“我看到镇上的房子了!”浩林的吼声引得人群里的小孩子纷纷往前跑去,人群顿时加快了速度。
    “哇,真漂亮,这些房子比我们村的房子好看多了!”
    “看,这个路真宽敞,上面好像还铺了这么整齐的石头,真平整!”
    “看看,那里,有人在卖好多小动物,快看那个毛茸茸的是什么,我在山里怎么没见过?”
    “看,那个店里有好多新衣服啊!”
    浩林的小伙伴们不停地发出感慨,和浩林同龄的大多数小孩都是第一次来镇上,熙熙攘攘的街道林立的各式店铺让他们眼花缭乱。“这里就是陌邱镇吗?”浩林和倩儿激动地打量着四周,他们也是第一次来,现在已经没空说话了,要好好看看。
    “要卖山货的要买东西的,赶快去了,未时在这里集合一起回去。”村长吼了一声,便背着箩筐去找地方卖山货了,人群也四散开来,挤入集市的人流中。
    王天远卖了梦露花,又给俩小孩买上了新衣服,小零食,小玩具什么的,让两个小孩兴奋不已。谁都没有发现两双贼兮兮的眼睛,在不远处盯着倩儿。
    春节很快到来了,和往年一样,清晨穿上崭新的衣服,早早进山祭拜一番,回来就可以吃很多好吃的,不同的是,今年家里多了一个人,浩林还是很开心的。
    “倩儿,过完春节,你就10岁了,我也11岁了,再过几个春节,我们就变成大人了,我们就能独自去陌邱镇了。”浩林一边啃着小吃,一边说道。
    “浩林哥,不管你去哪儿,倩儿都要跟着你,一辈子跟着你。”倩儿也在往嘴里塞着东西,略微扬着下巴,看着浩林说道。
    浩林看着倩儿,突然觉得倩儿好像比以往更好看了“嗯,等我们长大了,我们一起到大山外面去看看,听人说城市里面更好玩。”
    村子上很热闹,这一天大家都不用下地干活,也不用进山打猎,是一年里难得的最轻松的一天,时不时有人上门拜访王天远,小村里只有王天远一个郎中,平时大家都受过他的救治,所以在这个过节的日子里,大家都会上门拜访一下。
    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夜晚不会因为欢乐而停止降临,篝火舞蹈早早结束了,小村庄早就恢复了宁静,浩林和倩儿也睡得很深了。
    两个人影鬼鬼祟祟地出现在小河村的村头。
    “赵五,我们分头去找,你从那边找起,我从这边开始,注意不要惊动别人,小女孩的样子记住了吗?”
    “放心吧,早就记住了,不知道这次少爷会赏我们多少钱。”
    “先把人弄到手再说吧,小心点,山里人彪悍,别惊动他们。”
    两道人影便分开,朝着小山村摸去。
    浩林正在做梦,梦到了很多好吃的,嘴里不禁咀嚼了起来,他没有发现床边出现了一丝微光,那是夜明珠的光,柔和而不刺眼,映射在一个蒙面人的脸上,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他睡得更沉了,夜明珠在他脸上照了照,黑影又向房间另一边的床走去,同样一只手捂住倩儿的嘴,用夜光珠照了照,黑影轻轻一颤,压抑住内心的喜悦,连被子一起抱起倩儿便悄悄出门去了。
    黑影躲在村口等了一会儿,“赵五,得手了,我们走!”黑影轻声招呼着正向他走来的另一道黑影,飞快地奔向村外。他们没有发现,浩林家的屋顶上正站着一个人,背影有些佝偻,但是目光却那么深邃,把他们所做的事看得清清楚楚。
    “哎”轻叹一口气,屋上的人突然消失不见了。
    太阳已经很高了,浩林摇了摇有些昏沉的头,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看看旁边空着的床铺,“倩儿起这么早也不喊我,在帮爷爷煮早饭吧?”浩林起床来到厨房,锅灶冷冷清清。“爷爷,爷爷,倩儿,倩儿…”浩林叫喊着,一边往爷爷的房间走去,推开门,空无一人。
    “爷爷他们去哪儿了呢?”浩林充满了疑惑和不安,突然瞥见爷爷的床上有张纸,便拿起来看看,是一封信,爷爷留给他的,爷爷从5岁开始就教他读书写字,一封信难不倒他,便随手拿起信看了起来。
    “浩林,爷爷走了,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倩儿也走了,你不要挂念,爷爷床底下有个箱子,你不是一直都想看吗,现在它归你了,你可以尽情的看了,箱子里有一块玉佩,那是我们家的传家宝,你戴上它,一定要随身带着,不要弄丢,也不要给别人看。箱子里的书,看完记得处理掉,不要给别人看。厨房的地窖里,爷爷准备了很多东西,你自己不要饿着,乡亲们应该也会照顾你的。记住爷爷从小教你的,男子汉,做人做事,要顶天立地,任何时候,莫要丢了良心和责任,勿念。”
    啪,啪,豆大的泪珠从浩林眼里花落,低落在纸上,无助感瞬间包围了浩林,年幼的他无法理解爷爷和倩儿为什么要带离开,还是悄悄的离开,好像是不要他了,刚从张婶离去的悲痛中解脱出来,现在唯一的亲人爷爷又离他而去,最好的伙伴倩儿也走了。
    就这么拿着信,哭了不知道多久,爷爷和倩儿已经走了,自己还要活下去。
    浩林擦了擦脸上的泪渍,拖出了爷爷床底的大箱子,箱子上布满了灰尘,应该是好久没打开过了,掀开箱子,满满一箱子书,上面放着块玉佩,形如一条盘旋的蛇,只是样子有点奇怪,蛇嘴上有个小洞,一根不知材质的细线从中穿过,浩林拿起玉佩,入手一片冰凉,却不冷,浩林将细线套在脖子上,将玉佩塞进衣服,紧紧贴着胸口,感受着玉佩传来的冰凉,浩林隔着衣服拍了拍,这是爷爷留给他的。
    把一本本书拿起铺在床上,《算术》《山海经》《药经》《丹术》《医术》等等,浩林随手拿起一本《山海经》,翻开来看起来。
    “地志篇”
    “传闻寰宇初生,混沌未开,天地未分……”
    “辰澜星,宇宙宠儿,初,有广袤大陆,四面环水,历经劫难,地分为二,一为延武大陆,一为斯原之地…”
    浩林被这本书深深地吸引住了,如饥似渴地读了起来,从小在小河村长大的他,仿佛发现了前所未见的新世界。
    小河山,后山,浩林发现梦露花的那个悬崖附近,一片浓郁绿雾之中,有个山洞若隐若现,洞边站着一个老人,略微抬头注视着天空,目光仿佛能穿透绿雾,看到遥远的天际。“浩林,你应该已经看过那封信了吧,不要怪爷爷,爷爷也是身不由己啊,不能看着你长大了,希望你能好好地活下去!至于倩儿,还是希望你们永远不要再见吧。”
    王天远能看出,浩林和倩儿之间,是有着朦胧的情愫的,只是两个小孩自己还不知道。
    王天远以前给两个小孩卜过卦,但是结果并不好。
    “唉…”深深叹了一口气,老人无奈转身向洞中走去,手轻轻一挥,洞口一块巨石,发出巨大的轰鸣声,伴随着翻滚的灰尘缓缓落下,最后与旁边的悬崖融为一体,眼神再好的人也无法发现一丝端倪,仿佛那个洞口从未存在过一样。
    浩林正沉浸在《山海经》中,“浩林,在不在啊?”门口传来好朋友许二毛的喊叫声,“在!”浩林赶紧出去,把爷爷的房门带上。打开院门,看见许二毛和一群小伙伴站在门口。
    “我们一起去玩吧?”
    “对啊,浩林,昨天我们还没玩够呢,今天我们继续玩!”
    “不了,我有点不舒服,你们去玩吧!”浩林心里惦记着《山海经》。
    等小伙伴们离开了,浩林迫不及待地关上院门,飞快地跑回爷爷的房间,翻开《山海经》看了起来。不知不觉,外面的天已经暗下来,快看不清书上的字了。浩林这才想起自己从早上到现在还没吃饭,顿觉肚子饿得慌,于是到厨房里自己捣鼓起来,平时跟着爷爷也看了不少,至少煮熟了还是没问题的。
    浩林爬上了床,他还想看书,但是灯对于小山村的村民来说,是个奢侈品。
    躺在床上回想着今天看到的内容,浩林的记忆很好,这是爷爷逼出来的,从一开始看十个字必须立刻记住,到现在看一大段书也能记住,浩林可是吃了不少苦头的,记错一个字,就会招来爷爷的惩罚,打屁股,站墙角一天都算是轻的。
    浩林记得书中讲到天上的星星就如同自己看到的太阳一样,在太阳周围有许多不同的大小的星球环绕着,自己所在的是辰澜星,是无尽宇宙中的一颗,辰澜星上有延武大陆和斯原之地两片大陆,其他地方都是水,也不知道自己在哪个大陆。每个大陆上都有很多国家,每个国家是由许多个城市组成,城市下面还有小镇,小镇下面有各种各样的小村庄。
    回想着书中看到的知识,渐渐困意袭来,浩林睡着了,眼角还挂着一滴泪,大概是想念爷爷了吧,也想念倩儿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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