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佑曾寄了一封信给吕布,说明了一番自己拜师以及厚丘县的情况。
这个年代,讲究天地君亲师,天地不仁,君也只是个傀儡,张佑父母已亡。因此,师虽然排在最末,对他的意义也是十分重要的。
这些天,自己的老师胡昭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直泡在张佑的活字印刷作坊不肯出来,春种此刻也接近尾声,糜竺送来了不少教材让张佑复印,看自己的老师玩的不亦乐乎,此事倒也是有了着落。
至于那些断句之法,简单来说就是后世的标点符号,也在与胡昭的“探讨”中,统统传给了他。
胡昭的境界很高,这一点不容置疑,但他并不适合做一个谋士。这一点经过几天的接触,张佑也看了个分明。
他的心思,是一头栽进了文学的海洋的。
张佑对此也并不失望,早在他纳头拜师那一刻起,胡昭对他的意义,就彻底从一个值得拉拢的谋士进化到了值得尊敬的长辈。
况且,胡昭的声望是实打实的,前两日,彻底掌握了标点符号的胡昭,还写了封信给司马徽,具体说了什么张佑不清楚,不过必然不会是什么坏事。
时隔数十日,他终于是收到了吕布的回信。
这也是他这几个月来第一次收到吕布的信笺,他先是恭喜了一番自己,然后告诉自己,他要打广陵郡了,需要张佑从旁辅助。
他没有提貂蝉有孕这件事情,而事实上,张佑去信对此也不闻不问,这是横在二人身边的又一道沟壑,也唯有最后貂蝉揭开谜底之后,二人的关系才有恢复如初的可能。
老实说,厚丘县一行,张佑已经略微打下了一些基础,此时,对吕布这些基业到也并非是志在必得。
只是吕布不说,他也不好多说什么,无论如何,再过上几个月,一切都会有结果的。
张佑缓缓放下信,对着徐庶开口问道:“元直,义父来信说要攻打广陵,你有何看法?”
徐庶答道:“广陵郡既不听号令,此刻春耕已毕,倒是不错的时机。”
他是赞成打这场仗的。
广陵郡的地理位置十分特殊,首先它东面濒海,是一面天然的屏障,加之其背靠长江,又是一处易守难攻之地。
能顺利进攻的地方,也就是徐州境内的两处,对吕布来说,这就是自家的后花园,还偏偏被别人占了,此刻空出手来,自然是要抢回来的。
当然,这不是徐庶认为要打的原因,他是张佑的谋士,出发点当然也是张佑的利益,攻打广陵一事张佑只是从旁辅助,此时厚丘山贼已被肃清,厚丘军也需要一场真正的实战,如此一来,广陵郡就成了最好的目标。
有吕布挑大梁,自己只是在侧面捡捡经验,无论如何都是一个不错的实战机会。
张佑转头,继续开口问道:“溢之你呢?”
张佑问徐庶是习惯性的动作,但拥有了两个谋士的他,单单问徐庶一人显然是不合适的。
厚此薄彼容易出叛徒,张佑正是想到了这一点,这才又转头问了问正在发呆的羊满。
羊满一愣,先前他与徐庶私下也有交流,对徐庶的能力他是自愧弗如的,加之徐庶在张佑的团体中也是元老级别的人物。
因此,有徐庶在的时候,他也会不自觉的以徐庶为主,此时张佑的问话倒是让他受宠若惊。
他微微正了正身,沉吟了一番后,终于开口道:“如今广陵太守名为陈登,此人少年时就有扶世济民之志。博览群书,为人文雅有文艺气质,无论是旧书与文章,都能融会贯通。不足而立之年,就被推举为孝廉,他也曾担任东阳县长,任上抚养老人,养育孤儿,视民如子。遇饥荒,,他也曾奉时任州牧陶恭祖之命担任典农校尉,妥善种植谷物,减少饥荒。如今在任,他也是恩威并济,致使广陵一派欣欣向荣之色。”
张佑微微皱眉:“溢之的意思是,我们不该打?”
老实说,张佑对陈登的印象并不好,对一个老板而言,最忌讳的或许就是在工作的时候因私废公。
陈登公费出差,没办成公事,自己捞了一个太守的事情,虽说主人公不是自己,他依旧有些耿耿于怀。
羊满看出了张佑的表情变化,他并没有马上回答张佑,而是反问道:“主公与陈元龙有隙?”
对此,张佑并为隐瞒,将他的忌讳说了出来。
徐庶插口道:“主公这么想就错了。”
“元直不妨直说。”
“陈元龙彼时投靠吕布只是权宜之计,并非真心依附,况且他也并未认主,此举乃是火中取栗的计谋,并非因私废公。”
张佑默然,不得不说,徐庶说的很有道理,既然并非真心归附,又何来背叛一说。
羊满见此,再次开口说道:“满以为该打,只是此人毕竟多有才学,若是打服了,主公不妨寻个机会将之收下来。”
“他陈元龙乃广陵太守,我区区一个厚丘县县长,要收他岂非痴人说梦?”
羊满神秘一笑:“非也非也,此一时彼一时,到时他也不过一阶下之囚,若是主公能说得动令师出马,未必没有机会。”
“你是说,家师与那陈元龙有旧?”
“满不知,只是满以为,令师名满天下,或可一试。”
此刻,吕府中,吕布与陈宫也在进行这一番对话:“公台,区区陈元龙罢了,为何还要写信让小佑相助。”
打心底里,吕布并不希望张佑参合此时,即便是知道了他手底下有了近两千的兵马,他亦是如此。
原因很简单,貂蝉怀孕了,吕布心中对他有愧。
他依旧记得他曾允诺过将自己打下的江山赠与张佑,如果没有貂蝉这一档子事,吕布自然是乐的用张佑的东西。
毕竟以后全是你的,用你几个兵也是应有之意,此前拿张佑的钱买马也是出于这个心理。
如今却是不同了,万一貂蝉生个男娃,自己的这份基业,势必不能再给他了,如此一来,吕布心中有这个心情也是可以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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