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所言绝非空穴来风,王妃若是不信的话,自可后面让人去调查。可是老夫在此厚颜恳求您,希望您慎行呐。”
曹颖在陈平清一把跪下的时候就被吓了一跳,连忙站起身来就要把他给扶起来。可是手上用力,陈平清却怎么都不肯起身。
曹颖要是使用蛮力的话,当然可以轻而易举地把陈平清给拽起来。可是,快起来之后呢,此时陈平清竟然不肯起来,拽起来之后,肯定也会再次跪下去的。
陈平清会当场跪在地上,也是在座的所有人都想不到的。其他两位阁老回过神来之后,当下也不顾脸面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曹颖身旁也跪了下去。
不说一个户部侍郎,光只是贵在这下面的三位老人,哪一个不是德高望重,性情,功劳,都是常人难以企及的。
让这样的三位老人家跪在自己的面前,说实话,曹颖有点肝颤,她觉得自己受不起。
曹颖知道,做人有时候不能全靠自己的喜好来做事情。不管什么时候,周边的人总是要有所顾及的。
“三位阁老,刘伯父,小女子受不起你们这一跪,我答应你们就是了,我不走了,你们快快起来。”此时曹颖觉得就算陈平清是骗自己的,自己也没有理由离开了。
不说别的光只这一跪,曹颖就没有离开的理由了……
曹颖被三位老人家拉下了脸皮留了下来,李瞻基是开心了,再知道陈平清他们都下跪了之后,李瞻基第二天亲自上门拜访道歉。
天子亲自上门就从礼节方面来说,算是做的很到位了。和陈平清闲聊了一会儿,就聊到了李燮,李瞻基对李燮的事情,现在倒是不怎么着急,毕竟李燮现在人都还没有到蚁族,就更不用说治疗了之后再回来了。
知道了李燮要和曹颖一走了之,又答应了会作为使臣出使虎国,李瞻基就已经猜到了他大概会在什么时间段离开。
李燮虽然懒,虽然不想要做皇帝,但是从他做了大理司大司马之后的一系列事情就可以看得出来。他虽然无心做皇帝,但是却也希望这个国家越来越好,因此绝对不会在两国大事方面开玩笑。
既然李燮已经答应了,作为国家的使臣出使虎国,那李燮就一定会善始善终的做完。但是他又让曹颖先离开了洛天府,所以李燮离开自己视线的时间总非常的好推侧了,必定就是从虎国回来的途中。
而且为了让两国不闹别扭,必定是在回到了金国之后才会远走高飞。
所以现在李瞻基有大把的时间来计划筹谋,如何让李燮乖乖的回来继承自己的王位。
况且李瞻基现在对于如何让李燮乖乖的回来,也不是完全没有对策,他已经有了一个打感情牌的筹码了——曹颖以及她肚子里还没有出生的孩子。
“如何让他回来,我已经有了对策。这小子这回回来之后,我必定让他立刻登上皇位。”李瞻基说这话的时候,眉飞色舞的。仿佛能够让她接受一个帝王之位,是多么值得让他得意的事情一般……
李燮和大伙儿正走在去往虎国首都的路上,不知怎么的,突然打了一个寒颤,浑身感觉不舒服,仿佛被什么人给盯上了一般。
李燮想到被人盯上,眼神不自觉的就看向了此时远远的走在前面的,那孤孤单单的一辆马车。里面坐着的正是屈突魔人这位大宗师,之所以觉得自己被人算计,会看那辆马车,是因为屈突魔人近几日来,出了奇的乖巧。
而且在队伍停下来休整的时候,李燮老感觉这位老宗师看向自己的目光怪怪的。
这种目光怎么说呢?
特别像是看孙子的眼神,当然啦,中国文化博大精深,这里所说的看孙子的眼神,并不是说看不起的眼神,而是指看孙子的那种疼爱。就是越看越喜欢的那种。
这他姥姥的就很奇怪了。
那一日一场大战,李燮不说把屈突魔人当枪使,但也绝对是把它做诱饵钓鱼的。结果这老东西不但不生气,而且自从那之后看自己的眼神特别的感兴趣,而且这种感兴趣丝毫不加掩饰特别的浓烈,特别的明目张胆。
然后屈突魔人在队伍里自由活动了两天之后,有一天看着蝉衣发了好一会儿的呆。李燮之所以会发现,是因为屈突魔人看蝉衣的目光实在是太过于古怪。
把人家蝉衣都看的害怕了,蝉衣一害怕,毫无疑问的就找上了李燮来投诉。李燮能怎么办,眼睛长在人家的身子上,李燮还能出手把他的眼珠子给挖了不成,再说人家只是看看,而且说是看,不如说是盯着蝉衣发呆,这明显注意力是不在她的身上的。
像这种情况他能怎么办呢?
而自从那一天之后,屈突魔人看李燮就像是看孙子一样了。
之所以说是看孙子而不是看儿子,是因为他的神态有那么一丝的得意,有那么一丝的高高在上。还真的就跟李贵看李桐的儿子的眼神一模一样。
“大家停下来休息一下吧。”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再赶路走下去,蝉衣估计又得吃药了。
李燮好不容易才消停几天,可不想在这路上在给自己制作麻烦。
李燮声音一撂下,屈突魔人立刻就从马车里面窜了出来,三步两步地就走到了李燮跟前。显然是没话找话聊的来了一句: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有什么好歇脚的,再赶赶路。晚上我们就可以到一个县城了!”
李燮每日走的路程都有一定的数量,而且大部分也都是到了这个时间就停下来休息的。若不是没事找话聊,怎么会在这种习以为常的赶路时间上来找话题?
“……”李燮听到这话非常的无语,翻了个白眼,不想搭理他,不过想想人家到底还是宗师。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一点的:
“你们这个国家可不安生,我要是把所有的力气都用来赶路的话。指不定人家一个埋伏我就全军覆没了。”这当然也只是一个借口,不过这借口倒也说得过去。
虎国很安生嘛?才刚刚进入边境线没走多远,就遇上了一伙人。
李燮当时虽然说是他们是绿林好汉,但谁也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如今李燮不戳破他们的身份,算是给所有人都留了一个脸面,所以他说这话屈突魔人还真没有什么好反驳的。
屈突魔人看着李燮,他总感觉这小子很抗拒自己。按道理来说,自己虽然是刺杀了这小子,但是不也没成功吗?而且自己还受了牢狱之灾,被关了一年多,这出来之后自己都没有计较,这小子计较什么?
心里面虽然这么嘀咕着,不过有一点屈突魔人必须得承认的就是,他也是通过那一场战斗之中众人的表现之后,对李燮才有了这番改变的。
为什么会这样呢?
一方面是陈林他们悍不畏死的表现太过于让人敬畏。屈突魔人族里面的人也可以做到这一点,但是前提却是是自己所认可的事情。
但陈林他们不同,李燮很显然,已经放弃了对那三个黑衣人动筹了,想要放他们离开了。目的就是为了不让三个黑衣人在对这些手下出手,不让更多的人丧命在他们的手上。
可陈林他们却觉得自己的性命不重要,黑衣人离开之后会造成的威胁才重要。
可以说陈林当时要是死了的话,那也真的就是白死了。可哪怕是清楚这一点,陈林都毅然决然的决定出手。
那场大战之后,屈突魔人原以为李燮会对陈林发大火。却没想到李燮只是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就结果了这件事情。
而陈林,在李燮对这件事情不再追究之后,却依然前来跪着请罪。这跪着请罪,还不是做做样子,连剑都磨好了,就差自己抹脖子了。
这种爱国的表现,对李燮的态度的表现,让屈突魔人肃然起敬的同时,对李燮这个人,也有了别让的心思。
有一句话叫上梁不正下梁歪,话虽然不是什么好话,可是反过来却可以看出上面的人必定是会影响下面的人的。
陈林如此,那李燮身为他的上头又会是怎么样的人呢?
屈突魔人因此特别有兴趣的观察了两天。别的倒是没有看出来,平易近人,体贴下属这两点却看得真真切切。
而且某一天,屈突魔人一不小心还发现了蝉衣的异常。屈突魔人可不是李燮这种野路子出身。
屈突魔人对于药物方面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研究的。当然了,之所以会发现蝉衣的异常,也是因为这张要的药方其实就是出自于他的族落。
这一看可不打紧,发现了蝉衣的异常之后,又发现了她竟然依然还是处自之身。
屈突魔人可清楚地知道自己一族落里面的这张药方的药性的。如此蝉衣既然还能保存完好之身,屈突魔人对李燮的毅力就开始有别样的看法了。
屈突魔人活了这么大岁数了,一个人将来的成就会怎么样,他一打眼看去,就可以看个七七八八。
李燮,聪明!要身份有身份,要地位,有地位,更恐怖的是,他还体贴下属,平易近人。这样的人相处久了之后必定是会对周围的人产生重大的影响的。
不说别的,屈突魔人相信,李燮要是有一块属于自己的地方,至于久了之后,在这个地方上的百姓必定是会对他拥爱有加的。
如果是以前,屈突魔人绝对会觉得李燮这人是他的大敌,绝对会去杀之而后快。可是现在来说的话却又不同了,已经刺杀过一次了,而且又失败了。
况且那日大战之后,他也算看出来了,自己现在的情况其实还不一定是李燮的对手呢。既然不能瞅瞅后快,那么必定就要考虑如何拉拢了。
蝉衣给了屈突魔人一个非常好的思路:
“你一个贴身丫鬟都可以用这的招数而不被他李燮驱逐,那我堂堂蚁族族长的女儿,你好意思驱逐人家?”
有了这个思路之后,屈突魔人就妥妥的把李燮看作是自己的孙女婿了,而有了这个观点之后,那是越看越喜欢呀。
“大家都是习武之人,哪有那么多讲究感应回路,到时候到了县城里面再休息不也更舒服嘛,风餐露宿的,你受的了,人家姑娘也不一定受得了啊。”屈突魔人和李燮正说着话呢,蝉衣走了过来,屈突魔人看到蝉衣,这才在蝉衣来到了近前之后说出了这么一番话。
“什么叫你受得了,人家小姑娘不一定受的了?要是真的赶路赶到县城的话,人家小姑娘是受得了,我不一定受得了啊。”
李燮心里面吐槽了一句,却没有说出来,他能怎么说,他说这个小姑娘现在吃的消除疲劳的药里面非常的有古怪,她一旦吃了这个药,自己就会情不自禁的被她勾引?
先不说李燮并不知道这药有这样的效果是故意为之,还是纯属巧合。就说这样的话,说出来人家一个小姑娘不要名声了吗?
蝉衣跟在自己的身边也将近两三年的时间了,这其中不说如何辛苦吧,但毕竟是做到了自己本分的事情啦。
而且更重要的是这小姑娘可是有一手好医术的。把她带在身边,那就相当于有一个贴身的医疗专家随身看护。
就从这一点来说的话,蝉衣哪怕是每天什么都不做,像大爷一样,李燮也是不会驱逐蝉衣的。
“对呀,大人,要不我们就赶赶路吧。这每天都是风餐露宿的,对身子骨确实是不好。”蝉衣听到屈突魔人的话,跟着就附和道。
李燮当然也知道每天在野外过夜,这风餐露宿的对身子不好。他也想踏踏实实的找一个客栈休息,踏踏实实的找一个县城落脚。
可情况不允许啊。
蝉衣要是敢多了路必定会类一类,它就会吃药,所以就只能够每日限定要赶的路程。在这样的路程之内,要是还要计划着在哪里落脚,那就必定会大大的缩短众人赶的路程。
缩短了众人走的路,那就说明自己赶回去的时间会大大的延长。李燮还想着能不能看着自己的儿子出世呢!如何会这么做?
“忍一忍吧,走到比较繁华的地段之后,情况就会有所好转了。”李燮不为所动的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奇怪的看了这屈突魔人一眼。
李燮觉得这个老东西绝对是有什么自己所不知道的小计划。不然他会这么殷勤着提示自己要到哪里落脚?
可是想想又觉得不太可能,他就算现在逃了又能怎么样呢?
以屈突魔人的修为,他要是一心想要离开的话,自己种人肯定是阻止不了的。毕竟他现在所乘坐的马车周围可没有人看火,而且他现在也是上下行动自由的。
既然不是要离开,那么这么殷勤的这样子是要闹哪样啊?
想不明白,李燮索性就不再想。吩咐众人看好马匹,李燮自顾自的在四周围逛了一圈之后,看休息了差不多了,这才再次吩咐众人启程。
如此一早又是半个多月的时间,屈突魔人依旧不知道为什么,老是提示李燮再赶上一个时辰的路,在走的快一些就可以到县城里面休息。
别人倒是没什么,毕竟大多数人都是军队出身,是吃惯了苦头的,这么一点风餐露宿的日子,对他们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没觉得苦到哪里去。
可蝉衣有些受不了啊,这在野外睡一天和在客栈里面的床上睡一天,那可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体验。
不说别的,你在野外睡觉,这虫子蚊子,就让人烦不胜烦。调制一些药物来驱赶蚊虫倒是有作用,可是像这些药物大多数都是有毒性的呀,要是长年累月都用,对身体也是不好的呀。
蝉衣也不愧是做医生的,就是瞎讲究这些方方面面的事情。
要是李燮,那肯定是怎么舒服怎么来的,有毒怎么啦,毒不死就行了,至于之后面的事情,后面再考虑。
可蝉衣不是李燮,蝉衣深知这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你再好的药物把人治疗好了之后,那也是对身子骨有影响的。哪怕当下不会体现出来,长年累月的肯定就会有大影响。
药医不死人,现在很多的疾病都不是药物可以解决的。而这些疾病的由来,没有人研究出来是怎么来的。但是可以肯定的一点是,肯定与人的生活习惯以及日常作息相关联。
所以能够养着最好就不要去治,平日里能够我让自己的身体有所损害最好就检点一点。
所以蝉衣对这些压物虽然会调制,但是却极少会去使用。如此,在野外过一天,她身上的包就会多一点。
不说美观不美观的吧。这蚊子叮咬了之后也总归是痒的呀,这一痒起来肯定就是浑身难受的。
蝉衣虽然在罪奴坊里受了一些罪,但是有李瞻基在一旁帮衬着。倒也没有吃过这样的苦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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