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尾巴长出来了吗

    
    脑子突然的天旋地转，让司空冉坠入黑暗的深海中，无形但又强大的力量挤压着大脑里的每一根血管，伴随而来的痉挛迅速席卷大大小小的神经末梢，酸痛和肿胀扭曲了她的身体和表情，紧张的情绪更是加重了毛细血管的负担，使她陷入到一波又一波的痛苦浪潮中。
    司空爸爸蹲守在一旁，手中的毛巾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递上去擦掉女儿额头的细汗，眼睛里挣扎的身形也像是利刃扎的生疼。
    这病是遗传性的先天病，很难治愈，虽然有一定几率不会遗传到下一代，但显然司空冉不是那个幸运儿，此刻的她正承受着病症带来的剧烈刺激。
    司空冉并没有喊出声，自从确诊后，这种痉挛就会时不时地来光顾，她早就习惯了，虽然很胀很疼，还很想吐，但只要忍耐一段时间就会慢慢恢复。
    可每次病发的时间都是不固定的。
    司空妈妈也上楼来，担忧的神情溢于言表，朝司空爸爸轻声说道。
    “止疼药都快吃完了，回头还得再麻烦你同事从日本带回来几盒才行。”
    司空妈妈边说边脚步轻抬走进了房间，把手上的药和温水递给老公，她很少照顾女儿，也许是当惯了公主，她对女儿只有人生方向上的指导，细枝末节的事情都是司空爸爸贴心地代替，所以女儿也更亲爸爸一些。
    “嗯，周末还是要带小冉去趟医院看看，令狐医生上次就说要做个复查来着。”
    司空爸爸回应了一句，但并未转头，手里的药片掰成了两半才塞进女儿紧闭的嘴唇，左手轻抚她的额头，转到脑后微微托起，温水倾倒润湿唇瓣后才送进口中，
    司空冉耗尽全身力气咽下半颗药片，药片随着热水流进胃里化成粉状，这药的药效不快，大约二十分钟后，疼痛稍缓，终于抵不过痉挛过后的疲倦，沉沉睡去。
    “难受吗？”
    莫名的声音从朦胧的睡梦中绽响。
    迷雾般的梦境迅速翻腾，一道透明人形体浮现当中，没有面相，也听不出语气，十分诡异。
    “要不你来试试？就不能让我睡个好觉么。”
    人形体对面的迷雾也翻涌着形成了一只棕红色的小狐狸，它正揉搓着脑门儿，眉头皱成了川字。
    “嘿嘿嘿，这又不是我的劫，你自己好好享受吧~”
    灵魂之主双手插怀，贱笑道。
    “你说，这病是不是你故意安排的！我真是受够了，每次发病都觉得自己会变成个傻子。”
    司空冉最受不了他这贱样，露出尖锐的利牙朝眼前人嘶吼。
    “我用我的脸发誓，我没有，其实我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也许就是冥冥天注定吧，都是缘分。”
    “那请问你今天来做什么，又来找我签卖身契了？”
    司空冉蹲在原地，嗤笑道。
    “说的什么话，我灵魂之主堂堂正正，怎么会干这种下乘勾当，那协议你可是占了便宜好吗！又能长生不老，还能衣食无忧，上哪儿找去，你还叽叽歪歪地不乐意了！”
    灵魂之主被揭了底，气不打一处来，透明的身体荡漾起一串串波纹。
    “其实我就是来看看你，怕你被这病疼死过去，作为试验的一把手，我当然要确保试验人员的安全。”
    灵魂之主撇了那些插科打诨的话，又随口补了一句，脸往司空冉那边凑一凑。
    “那你等什么呢，还不赶紧去了这身病！”
    司空冉有些不耐烦，这个人废话真多。
    “额，我不能随意干预地球事务，这是自然管理的领域，我插手的话，得走好多程序，估摸着也要三百年左右才能拿到许可……”
    灵魂之主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
    “你……那你在这废话一堆干什么，滚滚滚，让老子睡觉。”
    司空冉懒得浪费时间，纵身一跃，重新化为雾气。
    “诶，别走啊，我特地去日本给你带了止疼药啊喂！”
    没等灵魂之主反应，狐狸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他只好扯嗓子喊，发现真的无人回应，才遗憾离去，原地留下整整一箱蓝色包装的止疼药。
    司空冉从梦中脱离后，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早晨，由于错过了晚饭，醒来的第一感觉并不是长时间睡眠带来的爽感，而是胃里叽里咕噜的饥饿。
    头疼早就在药力和自愈的双重护航下消散，虽然还有些残留的沉重，但这些对于昨晚的经历来说都是小事，司空冉已经习惯好几年了。
    一翻身从床上弹起身子，迷迷糊糊地呆了四五分钟才缓过精神来，换好了校服匆匆跑下楼，没过一半就开始喊道。
    “妈~我饿啦，早饭有木有呀！”
    “呼！你个死丫头，想要吓死你妈不成？自己去厨房盛粥。”
    司空妈妈正和司空爸爸坐在沙发上专致地盯着写满日文的纸箱子小声嘀咕，被司空冉一吓，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你们看什么呐，神经兮兮的。”
    司空冉干一跳一跳地蹦跶到茶几边上瞅了瞅，诧异的眼神一下暴露出来。
    我去，灵魂之主还真给我带了一箱啊，这也太憨了吧，哪里吃的完啊！
    “咳咳，没想到家里还屯了这么多药哈。”
    司空冉尴尬地调侃了一句，就默默飘进了厨房，不想被爸妈一唠叨露出什么破绽。
    “我也不记得什么时候买的啊，每次托你李叔叔从日本带都是几盒的。”
    司空爸爸的脑子里充满了问号，还以为是自己记忆力减退了呢。
    “反正药问过了是正品，也没过期，就吃着呗，免得再去麻烦同事了。”
    司空妈妈显然不想再深究了，反正也是自己占了便宜，何乐而不为。
    “我去上学啦，你们慢慢聊咯。”
    司空冉一碗粥两个水煮蛋的蛋白下了肚，舒爽得很，书包提起就往外跑，司空爸爸本来想送，刚走到门口，人影都不见一个了，无奈笑了笑，弯腰在玄关换好鞋，也去上班去了。
    到教室里，时间还早，几个闹腾的嘻嘻哈哈在那堆着玩手游，依稀一两个看课本的好学生也花了一半时间在好奇旁边的嘻嘻哈哈。
    司空冉大方地走进了教室，大病初愈的好心情还弥留在心间，弹性的小屁股刚挨上椅子，孙丽颖就进了门，看见司空冉，脸上就换了个面儿，嘲讽、不屑都积在眼眸里。
    “哟，月考都不敢比的班长，还来上课了呀~”袁慧阴阳怪气的声音从后门传了进来。
    原本看书和嬉戏的同学仿佛受到了召唤，纷纷燃起八卦之火，走进司空冉的位置来吃瓜。
    “班长，今天作业写完了吗？”
    某同学凑热闹似地搭了个话，其后引起了一阵喧哗，暗藏着冷嘲热讽。
    司空冉毫不在意，煎熬痛苦后的毅力和信心给了她勇气，一拍桌子止住了众人声音，提高音量说道。
    “我应战了，你要是月考垮了，就承认我这个班长，不许再烦我。”
    司空冉转头对向毫无动静的孙丽颖，炯炯有神的眼睛异常坚定。
    孙丽颖被右侧的眼神盯着浑身不自在，转身一瞪，阴笑说道。
    “我还以为你是个缩头乌龟呢，大家都在场，如果司空冉输了，那这班长就是我，你们作证啊！”
    “好！”
    班里同学异口同声地响应道。
    吃瓜群众从不怕作证，凑热闹是第一位，其他事情回头再说，反正不关自己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