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有顾虑过,云觅选择自己,会不会是因为,自己代她救了半妖,她感激才会如此。
可是现在,他确定,不是。
“为什么。”北月顾衡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愤怒,对云觅勃然大怒道,“事到如今,你为什么还选择他!江朝溪劣迹斑斑,他到底哪里比我好!!”
“他会做花生酪,你不会,他会做唐果子,你不会,他虽看似劣迹昭著,但于我而言却比在场任何人都要光明磊落,他过少掌门之处,三言两语怎能道完?”
云觅带着笑意,又很认真的回答着,眼睛看着江楼月。
江楼月一直觉得自己配不上云觅,可是如今云觅看向自己,眼中那满满的肯定,忽然又叫他觉得,这个世间除了他,谁也配不上她。
而这份勇气,是她给的。
江楼月反握住了云觅的手,紧紧攥在了手心。
“好,我们,一起。”江楼月声音有些哽咽的说到,一滴泪从眼眶中滑落而下,他却如沐春风般的对云觅笑了起来。
云觅是他始料不及的心动,是唯恐不及的惊鸿,
江楼月是她绕过人间山河,才遇到的人间烟火。
只盼君心似我心,心心相惜永不渝……
“云觅,既然你如此执迷不悟,就休怪我不客气了!”北月顾衡杀气十足的攻向了江楼月。
江楼月拔过云觅手中的无言剑,一挡,然后一脚踹在了他的肩上,北月顾衡被打开,重重砸在了地面。
“少掌门!”
其余人将他二人团团围住,当即摆下了苍穹门的万剑之阵。
无数把剑飞逝而来。
江楼月把剑还给了云觅,解开了十六夜笛最后一道封印,十六夜笛化成了一把利剑。
两人背靠着背,将那些剑一一打开。
当第二轮剑雨攻来时,江楼月剑一转,又化为了笛的模样,随着一声刺耳的笛声,四周的人顿时被震开,无数只乌鸦和蝙蝠飞来对他们又抓又啄,从远处看只见苍穹门之上,黑压压的一片,盘旋着数以千计的乌鸦和蝙蝠。
“走。”
江楼月搂过云觅,腾空而起御风离开。
北月顾衡看着他二人远去的身影,从地上站了起来,低头忽然笑了起来,笑得越来越大声,越来越苦涩。
他们之间,怎么会变成这个局面?
北月顾衡不愿接受。
他和她是指腹为婚,是青梅竹马,他们应是喜结连理,应是相濡以沫,应是举案齐眉。
他想。
如果,他当初没有听信别人的谗言,如果他曾经有那么一刻,好好的去了解云觅,如果,可惜没有如果。
他最终弄丢了云觅,把那个曾经满眼是他的姑娘,弄丢了,从此喜结连理的不是他,相濡以沫的不是他,举案齐眉的也不会是他。
苍穹门子弟看到,向来不可一世孤傲的北月顾衡,他们的掌门人,此刻瘫在地上,悔恨的抱头痛哭……
离开苍穹后,江楼月才和云觅缓缓落在了地面。
“你什么时候不用御剑了的?”云觅问。
江楼月回,“前几天。”
云觅笑了笑,往前走。
江楼月拉着她的手,问,“你这是要去哪啊?”
“回云氏。”云觅道。
“现在回云氏,不太好吧,你母亲肯定会知道今日的事情,到时候她肯定又要罚你。”江楼月担心的说。
云觅风轻云淡的言,“不管什么时候回去,躲不掉的依旧躲不掉,而且关于你的事情,我也不担心她会知道。”
“为何?”
“因为她总有天会晓,江楼月。”云觅认真的问,“你愿意,跟我一起去云氏吗?去见我母亲,以我,如意郎君的身份。”
江楼月一怔,后又笑了笑。
“好,我跟你去,反正你去哪,我就去哪。”江楼月握紧了她的手,又有些担忧说,“我就怕,你那母亲见我,会更生你的气,我不想你夹在我们之间为难。”
“不会为难。”云觅笑言,“我要向她证明,我的选择没有错。”
江楼月心里感动不已,他将云觅抱入怀中,下颚磕在她的头顶,手抚摸她的后脑勺,道,“不是你证明,是我,我来向她证明,你云氏大小姐的选择,没有错。”
“嗯。”云觅在江楼月怀中,会心笑着,抬手搂住了他的腰,感受着他身上的温暖……
几日过后,江楼月和云觅一起上了云氏。
刚到云氏,佳念就带着数人围了上来。
“云觅,你还真不知羞耻,竟还敢回来!”佳念怒斥。
江楼月开口道,“云觅,她回自己家,怎就不知羞耻了?而且我记得佳念姑娘,向来对云觅维护有加,怎么现在却尽是刻薄,难道这才是本尊?”
“勾结外男,善恶不分,就算我再维护于她,也不能将云氏之面置之度外!她恬不知耻,难道要整个云氏陪她一起丢人吗?”
江楼月冷言,“佳念姑娘,这就是贼喊捉贼了,在下忽想起一事,记得前些年你与初大小姐有些过节,便悄悄出手伤人,结果被北月掌门抓了个正着,于是你便说是云大小姐所教唆的,佳念姑娘这算不算的上是卑鄙无耻呢?”
“你……”佳念看着四周人纷纷议论了起来,气急败坏又慌张道,“我没有!大家不要听信谗言,诛仙神君诡计多端,他这是在栽赃陷害!”
“对我是在栽赃陷害,佳念姑娘你不必如此惶恐,搞得我像是说了真事一般。”江楼月看似好心,可语气中却满是鄙弃。
云觅向前走。
佳念拔剑指向她,问,“你要去哪!”
“见宗主。”云觅冷淡回到。
佳念言,“你做了这样的丑事,还有脸见师傅?要我是你,早就以死谢罪了!”
“人家母女之间的事情,与你这外人有何干系?”江楼月走到云觅前面,道,“一个外人竟敢训起了大小姐,也不知是谁给你脸面,小心点你的剑,若伤她一根发丝,我要你死无全尸!”
说着,江楼月抬手食指和中指,缓缓夹住了面前她的剑,只见一瞬间佳念的的剑身顿时四分五裂,人也被震开摔在了地上。
佳念吐了口血,看着昔日爱慕不已的人,如今却将她厌恶至极的人护在身后,她怒火中烧,十分嫉妒的吼了起来,道,“云觅,你以为你有多尊贵?论尊贵我佳念比你高到不知多少,起码我家世清白,不像你,不过是云掌门跟别的贱人,偷生下的小贱人!”
云觅眼中明显一惊,而四周人也是难以置信。
“你现在已经神志不清了吗?胡说八道些什么,狗急了咬人了啊。”江楼月反斥。
佳念从地上爬了起来,笑道,“我胡说八道?如果云觅是师傅生的,那为什么她的眉眼半分都不像师傅!师傅孩子只有云深一人,要不是当初无言剑择你为主,你早就被师傅丢去沉塘了!你不过是师傅为了云氏,精心锻造的一把利剑罢了!”
“不可能!”云深忽然出现,激动的说。
他身边正跟着卫聆霜。
“母亲。”云深扯着卫聆霜的衣服,着急的说,“你快告诉他们,佳念师姐说得都是假的,她胡说的!”
卫聆霜看了眼佳念,然后看向了云觅。
云觅不语,似乎在等着她的回答。
卫聆霜冷漠的淡言,“她说的,没错。”
简单的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一般,落在了云觅的身上,比起方才佳念的长篇大论,这不轻不重的一句话,却一击致命。
云觅脑中一片混乱,她不敢相信,自己叫了那么多年的母亲,却不是自己真正的母亲。
江楼月也震惊不已,四周一片哗然。
“那我的生母,在何处?”云觅沉默了半响,语气有些颤抖的问出。
卫聆霜冷笑道,“她死了,是我亲自送她上的路。”
“云觅,你知道,我每次看到你的时候,我心里有多恨多恶心吗!”卫聆霜逐渐咬牙切齿,怒目圆睁的说,“每次看到你,我就会想起你娘这个贱人!她出身卑贱原是要被卖去做娼妓,是我见她可怜,买了她做婢女,我待她如亲姐妹一般,我怕我嫁人后,她在卫家会被欺负,所以带着她一道嫁了过来,还为她在仙门中四处物色如意郎君,可你知道你娘怎么报答我的吗?”
卫聆霜悲愤交加,“这个贱人竟然背着我,跟我的丈夫搞在了一起,还在我的床榻之上偷欢!她口口声声说,希望与我做一辈子的奴仆,可结果呢,她却瞒着我,和我的心上人生下了你这个孽种!骗了我足足五年,五年我像个傻子一样,被戏耍。”
然而,最叫她崩溃的是,她的丈夫竟还偷偷筹划着,与她们母女远走高飞,而那时她的肚子还怀着云深……
谁知道,当她发现时,有多痛苦,那是她最爱和最信任的人,可最后却一起背叛了她。
卫聆霜到现在还记得,当她偷偷跟着自己的丈夫,看到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一道吃饭的场面,那时她真是恨之入骨又痛苦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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