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独行

第二百五十章 再结盟

    
    曹军三路伐吴,最终还是“失败”了。
    最后一个撤出战场的是中路大军曹仁所属的麾下,也是三路大军之中,唯一一个大败而回的。
    曹魏宗亲老将,曹魏的大司马曹仁曹子孝,最后在濡须城,被名不见经传的江东大将朱桓,直接大败而回,不单单其子曹泰带着十倍于敌的兵力没有攻打下濡须城。
    反倒是被朱桓两把大火给烧的大败而回,胆气丧尽。
    被曹仁派去奇袭中洲的大军,也是被江东之人直接覆灭了,数千大军,一个都没有活着回来。
    主将常雕直接被朱桓一刀枭首,副将之一的诸葛虔,被朱桓打成重伤之后,更是被江东士卒,乱刀分尸。
    副将王双,最后被江东的士卒直接耗尽了力气,然后被江东士卒生擒活捉了。
    曹仁听到这些事情之后,直接是一口气儿没有上来,差点就过去了,这还是蒋济粗通两手医术,将他给救了回来。
    但是即使如此,曹仁清醒过来之后,双眼也是不停的呆滞着,似乎是痴傻了一般,任凭儿子曹泰不断的呼唤他,却是没有任何的反应。
    曹仁这幅样子,顿时让曹泰心中愧疚不已,他只恨自己,为何当初在濡须城下没有直接拔剑自刎,非要回来让自己的父亲受这份儿屈辱。
    看着一副痴傻模样的曹仁,曹泰的心中除了愧疚还是愧疚。
    最后看着已经开始闭目养神的父帅,曹泰只能低垂着脑袋,慢慢离开这座中军大帐,所有的曹军将校看向他背影的眼神,都变得十分的怪异,这种怪异之中,还带着些许的怜悯。
    大家都是征战多年的老将了,这种事情一发生,后面的事情不用想都知道。
    虽然这次大战曹仁并没有亲自动手,但是作为中路大军的主将,这次失败他绝对是难辞其咎,外加这次事情实在是太过于难看了一些,三路大军一起东征伐吴。
    两个小辈,最差的也是不胜不败,甚至可以算是颇有斩获。
    但是曹仁这个宗亲老将,却是直接大败而回,成全了对方的威名,这一下子,曹仁的老脸算是丢尽了。
    至于曹泰,说他是虎父犬子也好,说他父子都是犬也好,总之他的名声那肯定是臭了,日后在曹氏,恐怕他不会得到什么善终的。
    一想到这些,众人再看曹仁这幅痴痴傻傻的模样,也就不是那么不能理解了,毕竟这么大的变故,这么大的事情,换成是谁,谁也扛不住。
    “尔等都退出去吧!”蒋济看着曹仁一脸的疲倦,还有那双已经闭上的眼睛,不由的轻叹了一声,“尔等紧守营寨,万万不可再给了江东大军任何机会,在丢人,那就是大家一起丢人了!”
    听到这句话之后,众多将校立刻身子一挺,大声应诺。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之后,蒋济轻轻的做到了曹仁的床榻边上,“大司马,是要自己将这件事扛下来么?”
    曹仁的这点心思或许能够骗的了别人,但是却骗不了蒋济,虽然他们关系并不是多么好,之前因为大军动向,他们两个还为此经常大吵,可谓是关系极差了。
    但是蒋济和他们曹家以及夏侯家的关系,那是相当的纠结,他和夏侯尚,曹仁,曹洪,乃至已故的夏侯惇关系都好,因为毕竟当初都是太祖曹操的心腹爱将。
    只不过曹家和夏侯家都是武将出身,蒋济是文臣太守出身,后面才被曹操带到丞相府为官的,不过蒋济虽然刚正不阿,对谁都是直言敢谏,但是因为颇通兵事,所以和曹家这些宗亲大将关系都是不错的。
    (这一点作者真的没有瞎说,曹家和夏侯家的宗亲大将,因为自身身份的问题,对谁都是爱答不理的,尤其是这几个领头的,和曹操乃至曹丕身边的这群心腹重臣谋士,那都是恨不得打起来。
    比如说曹真和吴质,一个是曹丕的心腹重将,曹魏的上军大将军,后又变成中军大将军,曹仁活着的时候就和他分庭抗礼,曹仁死了之后那更是曹家和夏侯家宗亲的领头羊。
    但就是这么一个重要的人,在吴质家中,将吴质暴打了一顿,据说是因为吴质碎嘴子,曹真觉得这个家伙说他胖了,所以曹真想了想自己并没有吃过他家的大米,所以二话不说就将他给揍了一顿,揍得特别凄惨。
    再加上曹洪的那种尿性,和他们曹家关系好的人还真不多,便是曹丕对于曹洪的关系都是十分的不好,好几次恨不得都要弄死他,还是太后卞氏出面,将这件事,将曹洪曹子廉给保了下来。
    不过在这种情况下,还是真的有一个人在曹家夏侯家的这群宗亲众将眼中算是个好人,那就是这个蒋济。
    蒋济的才能自然是不用多说的,他出仕的非常早,在投靠曹操之前,也就是说他在年轻时与胡质及朱绩在江淮一带名闻遐迩,先后曾任楚国计吏,主要在九江郡为官吏,之后转任扬州别驾。
    不过因为当初的扬州一片混乱,他这个别驾也是没有太大的权利,不过还是被曹操给发现了,直接一封圣旨将他从扬州别驾的位置上给摘了出来,让他迁为丹阳太守。
    而这个丹阳太守也不是因为他的名声, 纯粹就是因为他的公绩很大,在建安十三年,赤壁大战之后,蒋济几乎算得上是凭借着一己之力将偌大的合肥给保了下来,那个时候,张辽都还没有什么名气呢。
    当初,建安十三年,曹操在赤壁吃了大败仗,兵力大耗,孙权趁机围合肥,而后方的曹操无力派大军前去救援。只能派出麾下的部将张喜带千余骑兵,也就是驻扎在汝南的部队前去解围。
    不过这种事情在孙权看来实在是有些小儿科,毕竟虽然都姓张,但是并不是所有姓张的都能将他们江东打的和三孙子一样。
    结果孙权看不上张喜,而张喜也很优秀,他压根就看不上这次的任务,带着一千余骑兵去找合肥的江东大军,硬碰硬,他作为一名将领,实在是没有这个勇气。
    合肥的守将等人在合肥等候两个多月后仍不见援军至,蒋济就知道这件事完蛋了。
    那个时候,蒋济虽然还是扬州的别驾,但是他更加的看重曹操这个刚刚失败的豪雄,毕竟之前也有着不少的情分在,再说了现在他也算是曹操的麾下了,所以他就直接秘密告诉扬州刺史,诈称得到张喜的书信,步骑四万已经到达雩娄,此时应派遣主簿迎接张喜援军。
    即写书信遣三部使让他们把这消息告诉城中守将,一部入城,另外两部被敌军捉去,孙权信以为真,急忙放火退走,合肥得以保全。
    这份儿功劳虽然算不上多么的波澜壮阔,但是将他的谋算也是说的一清二楚,算得上是一个英豪了,所以他也就正式进入了曹操的眼睛。
    建安十四年,曹操想要迁徙淮南百姓,然后蒋济疯狂的劝阻,最后曹操不同意,然后曹操失败了,拜蒋济为丹阳太守。
    后来咋提拔温恢为扬州刺史的时候,然后再次将蒋济给放了出去,让他继续当扬州别驾,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蒋济的扬州别家乃是有着真真正正的实际权力的。
    只不过,后来蒋济因为一次诬告,被左将军于禁、沛国相封仁等人齐力给摁了下来,虽然这次诬告蒋济谋反的事情做的很是拙劣,但是因为蒋济寒门的身份,再加上蒋济在扬州的势力,的确是有些根深蒂固了。
    所以哪怕曹操一直对众人说,蒋济绝不会出现任何问题,蒋济绝不会背叛他,但是最终还是选择将他从扬州别驾的位置上拿下来,改任丞相主簿兼西曹属,与时任丞相主簿兼东曹属的司马懿共为丞相府的属官。
    《三国志》:民有诬告济为谋叛主率者,太祖闻之,指前令与左将军于禁、沛相封仁等曰:“蒋济宁有此事!有此事,吾为不知人也。此必愚民乐乱,妄引之耳。”促理出之。辟为丞相主簿西曹属。令曰:“舜举皋陶,不仁者远;臧否得中,望于贤属矣。”
    同时因为长期驻边的关系,再加上蒋济这个有什么说什么,要多强硬有多强硬的性格,所以说这种性格,和某些情况下的曹氏宗亲那些将领就很熟悉。
    其中和蒋济关系最好的就是夏侯尚了。
    在史书之中有过这方面的一个记载,那就是夏侯尚曾经和他去炫耀,炫耀曹丕对他如何如何的放心,然后他上手就吧夏侯尚给卖了,卖的干干净净,利利索索。
    《三国志》:文帝即王位,转为相国长史。及践阼,出为东中郎将。济请留,诏曰:“高祖歌曰‘安得猛士守四方’!天下未宁,要须良臣以镇边境。如其无事,乃还鸣玉,未为后也。”济上万机论,帝善之。入为散骑常侍。时有诏,诏征南将军夏侯尚曰:“卿腹心重将,特当任使。恩施足死,惠爱可怀。作威作福,杀人活人。”尚以示济。
    曹丕为了让夏侯尚能够放心,所以给了他一封先斩后奏的折子,“卿腹心重将,特当任使。恩施足死,慧爱可怀。作威作福,杀人活人。”
    这种话说白了就是告诉夏侯尚,只要你能完成任务,先斩后奏,杀人取物,尽可去做,无论王公大臣,还是什么人物,都可以进行先斩后奏的事情,这一下子就等于是给了夏侯尚的尚方宝剑啊。
    不过这种事,夏侯尚好心好意的去找蒋济炫耀也好,证明自己也好,总之是拿蒋济当真朋友,毕竟夏侯尚和蒋济当初同时坐镇过南方,他们两个人从来没有传出来过有矛盾。
    但是夏侯尚这么够义气的一件事,让蒋济给搅和了,最后夏侯尚还没有怪罪蒋济,不得不说,这是真朋友了。
    而之后,和蒋济关系好的也不仅仅是夏侯尚一个人,包括曹仁也是一样,曹仁在夏侯惇死后十分的倨傲,对谁都看不起的模样,所以最后他的军师需要十分的斟酌,最后选定了蒋济,也是因为蒋济和曹家的这些人关系不错。)
    此时蒋济看着双眼紧闭的曹仁,非但没有任何的安慰,反倒是直接毫不客气的说了很多不合时宜的话,包括刚刚那句。
    “大司马,是要自己将这件事扛下来么?”
    蒋济不是傻子,曹仁征战沙场这么多年,若是这点小风小浪就被打击成这幅模样,那他这个曹氏宗亲第一将也太浪得虚名了一些。
    曹仁在荆州驻扎了这么多年,或许大家都可以说他现在战法过时了,年纪大了,岁数大了,打不动了,胆气也不如从前了。
    但是不得不说,曹仁任然是曹氏的奠基之石,在曹家二代将领之中,还没有人完全成长起来之前,他仍然能够为曹家遮风挡雨。
    但是现在,曹仁却是这幅模样,不吃不喝不说话,一副痴痴傻傻的模样,他这不是受惊了,他这就是求死。
    趁着大战还没有结束,死在战场上,死在军营之中,给曹军一个合理的,失败的理由,让他一个人背负晚节不保,背负狂妄自大的罪名,然后将众将都放过吧。
    曹仁死了,众将也就都有理由了,主帅曹仁年纪大了,头脑不清楚了,所以才会指挥出错,出现这次大战的失误,出现这么大的一个问题。
    曹仁是要将所有的罪名都一个人全都扛下来。
    曹仁没有说话,没有回答,甚至没有任何的表情动作。
    蒋济看着这幅模样的大司马曹仁,不由的轻轻叹息一声,然后缓缓的站了起来,“江陵一战,曹真做的不错,只不过现在他还不够。”
    说完之后,蒋济就直接转身离去了,朝着帐外走去。
    就在蒋济即将离开的时候,曹仁突然开口了,“蒋济,帮我....看看那个孩子,他还只是一个孩子!”
    曹仁说完这句话之后,就彻底的闭上了嘴,蒋济也没有多问,他知道,从现在开始,无论是谁,无论说什么,曹仁都不会再长一下嘴了。
    “他还只是一个孩子。”曹仁最后这一句话对他的触动还是很大的,曹仁用了自己最后的生命,就是为了将那个犯了错的“孩子”从那无敌的深渊之中给拉出来。
    “哎!”走出中军大帐的蒋济,不由的朝着天空叹息了一声,然后低下头,就看到了不远处一直垂着脑袋的曹泰,自从他回到这曹军的答应之后,曹泰的心情就一直这么低落。
    不过这也难怪,便是蒋济并不是当事人,但是看到现在曹泰身边的那一个空荡荡的空间,他也能够感受得到。
    曹泰回到了曹营之中,再也不像之前那样,无论是将校还是士卒,无论是这里面的哪一个人,对他这个曹军的少将军,那都是十分客气,十分谄媚的。
    但是很不幸,现在曹泰大败而回,甚至还拖累了自己父亲,这样一来,所有人对于这个少将军的印象顿时一落千丈,至于态度,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对他冷嘲热讽,那真的已经是万幸之中的万幸了。
    “少将军!”蒋济想起刚刚曹仁对自己的嘱托,不由的摇着头,来到了曹泰的面前,“聊聊么?”
    看着这个和自己的父亲差不多的家伙,若是当初自己和父亲都听从了他的劝说,或许他们现在就已经在濡须城上面开始摆庆功宴了。
    “蒋济大人!”曹泰现在就是说话都比常人低落三分,听着一副柔弱可怜的模样,哪里还有之前半分狂傲粗犷的豪气。
    “少将军,一次战败,就让你这般模样了,那大司马这英明可真的就丧尽了!”蒋济就算是安慰人,也是这么冷冰冰硬邦邦的,若非是曹泰和这个家伙也算是熟悉,恐怕现在就会觉得蒋济来这里是为了嘲讽自己的。
    “蒋济大人,难道现在小子还没有将父亲的英明丧尽么?”曹泰惨笑了一声,“父帅一生戎马,为了大魏,为了大汉,立下了无数功劳,可惜却是生了我这个没有用处的儿子!”
    听得出来,曹泰是真的十分愧疚,对于自己的大败而回,对于自己没有拿下濡须城,没有救得了常雕等人,对于自己让父亲曹仁晚节不保那是真的十分的愧疚。
    但是蒋济看着曹泰,最后只是淡淡的摇了摇头,“你以为就凭你这一次的失败,就能让曹仁将军英明丧尽?”
    “难不成....”
    “你倒是真的看得起自己!”蒋济一声冷笑直接打断了曹泰的话,也让曹泰愣在了当场,“曹仁将军这一生,跟随太祖征战天下,平定黄巾之乱,讨伐国贼董卓,征战兖州,征讨徐州,南下豫州,北上冀州,横行荆州。
    这天下之间,过半的州郡都有你父亲,曹魏大司马曹仁曹子孝的身影,这是他一刀一枪砍下来的,这是他凭着胯下爱马,掌中宝刀一下子一下子争取下来的,和你可有什么关系?”
    曹泰听着蒋济说自己父亲的攻击,然后弱弱的摇了摇头,“父亲当年征战沙场,乃是天下间难得的豪雄,和小子...没有半分关系!”
    “既然他的一世英名都和你没有半分关系,那凭什么他的晚节不保就和你有关系了?”蒋济看着曹泰直接还是一声冷哼,“你也不想一想你们之间的身份,曹仁将军那是天下名将,曹仁之名一出,天下之间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再想想你,你曹泰最重要,也是名声最广的一个称呼是什么,曹魏大司马,天下名将,荆州之虎曹仁将军的儿子!老夫说的可对?”
    曹泰听着蒋济说的话,脸色那是一变再变,每一次的变化,都让他的脸色更加的难看了一分,可是他还是点了点头,沉声说道,“您...说得很对!”
    曹泰纵然不想这么说,不想承认,但是必须要承认,他曹泰没有经历过什么阵仗,没有成功的做过什么大事,他唯一的成就就是他投了一个所有人都羡慕的好胎,那就是当了曹仁的儿子。
    这么多年,他成功的做成的事情也就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当好了曹仁的儿子。
    看着曹泰已经同意了这件事,然后蒋济也就继续说道,“所以说,你现在告诉我,凭你的本事,你可能毁了你父亲那一辈子的英明?”
    曹泰看了看蒋济,嘴唇抿了抿,“可是某家还是失败了,大败而回,就因为某家这件事,就因为这件事情....”
    曹泰说道一半的时候,还是控制不住了,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就这么哇哇大哭了起来,虽然极力的压制着自己痛哭的声音,但是往来的士卒还有将校,还是朝着这边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只不过当他们的目光看到哭泣的乃是自家的那位大败而回的少将军之时,他们的目光从好奇,变成了不耻。
    在军中,可以流血,不能流泪。
    这句话不只是他们知道,曹泰也知道,从小曹泰受到的苦楚和教育,比他们所有人看到的都要多得多的多。
    只不过他们从来不在乎曹泰付出了多少的努力,只在乎曹泰最后一次大败而回,让曹军失去了中路战场。
    蒋济看着哇哇大哭的曹泰,虽然对他这个模样十分的可惜,但是觉得他若是如此,那也不是不行,毕竟现在的曹泰,能够发泄一番,那也是十分好的一件事情。
    “哭够了么?”看着已经慢慢安静下来的曹泰,蒋济继续说了起来,“刚刚你说你失败了,当然你失败了,从一开始,你就被那濡须都督朱桓给算计了,算计的死死的。
    但是就算是如此,你仍然带着你会下的士卒回来了,哪怕随时颇重,但是你仍然竭尽所能的带着更多的人,回来了。
    失败没有什么问题,莫说是你,便是你的父亲,你自己去打听一下,你父亲这一生,失败过多少次,这个人世间从来就没有常胜将军,常胜不败那只存在于话本之中,不存在于现实。
    若是一个人这一生都没有失败,那当他失败的时候,那就是让他痛彻心扉的大败,让他再也无法站起来的大败,所以你一出手,就是一场大失败的话,这未必就一定是一件坏事!”
    曹泰看着身边的蒋济,不由的张了张嘴,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还有想要说的么?”蒋济自以为自己安稳的十分的不错,还给自己做了一个合情合理的总结。
    “你是你,你父亲是你父亲,曹泰永远也不可能代表曹仁,你也不陪代表他,所以说,现在只是一个叫做曹泰的将领被一个叫做朱桓的人在濡须城给打败了而已。
    若是你不死心,若是你觉得你又委屈,那就再次打回来,那就再次赢回来,你是曹泰,不能因为一次失败,就这么结束了。”
    “明白!”曹泰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成功的想明白了,总之他是点了点头,然后目送着蒋济离开。
    曹泰虽然还是十分的沉默,但是他却是没有那么的低沉了,没有那么的失魂落魄了。
    但是这件事情却是没有这么结束,曹营之中,从曹泰的溃兵回到大营之中的时候,曹军的中路主帅曹仁,他就开始病了。
    曹仁病了,还是重病,不吃不喝,每日只是待在床上,很快这个已经年岁很大的老人就变得奄奄一息了起来。
    听完曹仁病重之后,很多人都表示了关心,然后派出自己的使者或者医者前来慰问,不过那些人都还没有到来,曹仁就去世了。
    曹魏大司马,荆州之虎,为曹氏驻守南方十余年,天下顶尖儿的名将曹仁,就这么病死在了军中,在两军还在交锋的过程之中,就这么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曹仁的死亡带来了两个最直接的结果。
    曹泰数次哭泣着晕厥了过去,整个人都是痛彻心扉了起来,整个人都是变得比他的父亲生前还要虚弱。
    第二件事,那就是在曹仁死去的一瞬间,所有的曹军将校都学会了闭嘴,不再对他们的这位少将军有任何的多嘴多舌,也不敢这对他有任何的针对了。
    曹仁死去,代表着的不单单是一个名将的逝去,也不单单是将所有的罪名背在了身上那么简单,更多的是,他此时死去,那么他就算是战死沙场了。
    而曹仁战死沙场,这代表着什么,代表着曹泰这个家伙能够完全的继承曹仁的所有官职和爵位,就算大司马的位置他不能直接继承,但是有一件事他们却是能够看出来。
    那就是曹泰的未来,被曹仁的死,给铺平了。
    这个代价,还是真够大的!
    这句话几乎在所有的曹氏将校心中响了起来,曹仁用自己的生命,给这次大战的失败找到了根源,用自己的生命,给自己的孩子铺平了未来的道路,不让这次大败,伴随他一生。
    曹仁的死,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天下,最为重要的两个人也得到了了消息。
    其中一个就是这次三路伐江东的“主帅”,曹魏陛下曹丕。
    “大司马功勋卓越,虽有一时不幸,但是不能否定其一生的功绩,大司马曹仁征战一生,屡立战功,攻伐天下,战功累累,如今却是不幸客死军中,追封其为忠侯,中路大军暂时由东中郎将蒋济暂领!
    大司马之子曹泰.....继承其父陈候之位,保持封邑不变,官职暂且不变!”
    曹丕对于曹仁的死也是颇有感慨,在他看来,曹仁还是死得有些早了,他本来想着至少再让曹仁坚持一阵子,至少等着曹真彻底的成长起来之后了,他们才可以做这件事。
    但是,中路大军的一场溃败,为了自己的儿子,曹仁选择了死亡,此时曹仁一死,整个大军,整个战场,都有些乱了,都有些,不好打了。
    中路大军直接溃败了,虽然失去的只是士卒,没有失去任何一个城池和一寸土地,但是对于曹军的士气打击是致命的。
    东路大军也是先胜而后败,不过失败却也不算是多么的眼中,总体来说,俘虏了战船无数,算得上是一个不错的方向了,整个东路战场算得上是胜了。
    至于西路战场,现在曹丕也不知道算是胜是败了。
    曹真斩将杀敌在前,朱桓守住江陵在后,疫病大开做结尾,最终这场大战结束了。
    “哎!”此时曹丕也是颇有一些无可奈何,“子丹去了哪里?可有消息了么?”
    作为西路军统帅,曹真此时失踪了,这件事让曹丕这个三军统帅,这个曹魏的皇帝陛下,真的是想要忍不住的骂娘啊。
    “再多安排些人手,若是能够找到子丹的消息,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朕,一定要告诉朕!知道么!”
    “诺!”传令士卒点头应诺而去。
    “哎!”看着士卒离开,最后他也只是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至于知道曹仁死去消息之后,反应最强烈的另一个人,那就是江东之主孙权了。
    “曹子孝竟然死了!”孙权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差点没有兴奋的叫出来,“太好了,太好了,朱桓干得好,干得好啊!”
    在不久之前,他已经收到了刚刚被送到武昌城的王双,之前打赢了刘玄德,孙权还能勉强压制住自己的兴奋,还能保持自己的理智,甚至还可以保证自己不会因为胜利而冲昏头脑,最后选择了和刘玄德再次联盟。
    此时当他再次挡住曹氏的进攻,本来东西两路挡住了曹氏的兵马只是让他略微有些放心罢了,但是紧接着下面的事情,却是让他有些实在兴奋不已了。
    中路军大声,自己的那个发笑朱桓竟然直接给了自己这么大的一个惊喜,中路军大胜之后,不单单斩杀了曹军的两名主将,俘虏了他们的一名副将,更是直接导致了曹魏宗亲大将,荆州之虎曹仁死在了这里。
    “告诉朱桓,让他再接再厉!”孙权已经兴奋的开始转圈了,他看到的不单单是一场胜利,他看到的还有一件事,那就是他看到了皇位在朝着他招手!
    孙权已经决定了,等到这次大战结束,他就筹备登基大典,打赢了刘玄德,打赢了曹子孝和曹军,他还有什么害怕的!
    “哈哈哈…”孙权放肆的笑声在这里不断的回荡着,回荡着。
    就在这种欢笑之中,孙权已经开始了筹备庆功宴。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天命之子,兵不血刃下荆州,斩关羽。
    一把大火烧死了无数西川大军,让荆州的土地上留下了无数的西川冤魂。
    他刚刚打碎了刘玄德的梦,如今再次打破了他曹丕的梦。
    一个不懂事的小辈,竟然敢在他这里大放厥词不说,居然还想要让自己将儿子派到洛阳去当质子,当真大胆!
    在孙权看来,这次曹军三路征伐东吴,江东在自己的英明领导之下,成功的挡住了曹魏的大举进攻,甚至还颇有成效。
    虽然东西两路有些失败,但是并没有失去一寸土地,没有伤筋动骨…
    至少孙权是这么认为的。
    就在孙权不停的兴奋之中,远在牛渚附近马鞍山的曹真,终于露出了他的獠牙。
    当韩龙告诉他濡须大战已经开始的时候,他就知道这场大战要结束了。
    而且他必须要抓紧自己的脚步了。
    在曹彰不能光明正大出面的时候,必须要一个人能够顶替曹仁的位置,失败的曹仁不会再在人世间停留多久的。
    而曹真,想要接过这个位置。
    “韩龙!”曹真没有让韩龙这个校事府的判官离开这里,这一次大战对于他,对于现在已经有些落幕的大战,乃至于对于曹军都是十分的重要,他必须保证万无一失!
    “将军请吩咐!”韩龙也已经知道了曹真的计划和算计,不得不说,他为曹真的胆大感到了心惊和害怕。
    如果说曹仁在濡须城的失败再于太过于的大胆了一些,敢在濡须尚且有一只水军的情况下就直接冲击濡须城的后路,最后才导致了自己的失败。
    那么曹真比曹仁还要大胆的多,他竟然在在南郡江陵完全正常的情况下,直接冲到孙桓修筑的横江坞,再次打开通往西川的道路。
    “稍后我会直接带着大军攻打孙桓所部,我麾下没有水军,所以能够依靠的只有你了!”
    曹真的话让韩龙心中一惊,横江坞直接被孙桓矗立在江水之中。
    若是没有水军的情况下,那就必须要直接带着士卒着轻装潜过去。
    然后在江东大军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就冲到水门之中,冲进这座横江坞堡。
    这里面的难度,对于两个人来说都是十分的大的!
    曹真需要带着一身轻装的带着同样不着寸甲的士卒冲击一座坞堡,而且必须一战而下!
    至于韩龙,在曹真动手之前,他必须要尽最大努力的让曹真等人不被江东士卒们发现。
    他要做的就是阻止江东士卒提前对没有攻城器械的曹真所部进行围剿和屠杀。
    韩龙先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内心。
    然后朝着曹真拱了拱手。
    “那某家能否请求曹真将军一件事!”
    “说!”
    “若是稍后某家在横江坞堡之中真的不幸阵亡了,还请曹真将军能够照顾某家的那些朋友。”
    韩龙说完之后,直接朝着曹真深深的拜了下去。
    他这一生丧父丧母,便是未过门的妻子都惨死在匈奴人的手中。
    第一批朋友乃是和他一样,在曹彰身边担任亲卫的一些大哥哥。
    然后一个一个的死在了他的面前,只有他最后苟活了下来。
    第二批朋友乃是他的诸多师兄,但是因为理念不同最终分道扬镳。
    直到他遇到了蒯蒙他们,才在他单调的人生之中找到了他的乐趣。
    他这一辈子几乎已经没有了牵挂,老师回到了幽州塞外,继续和老朋友隐居下去。
    那个和自己一直不清不楚,跟在自己身后的郭彿,此时也已经走进了洛阳皇宫之中。
    虽然现在只是一个女官,但是皇子曹叡对她颇为喜爱不说,更是对她百依百顺。
    韩龙知道这个女人的能力,巾帼不让须眉这句话都是有些说轻了。
    凭着郭彿的本事,她想要在那个皇宫之中活下去的话,这并不算难。
    至于那个和自己恩怨不停的艳姬夫人刘燊,此时已经是西域诸国的一个大户人家了。
    费齐因为受了重伤,所以不得不也跟着刘燊在西域诸国养伤,当然,也可以保护着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女人。
    剩下的,很多事情在自己从雍凉之地离开的时候都已经安排好了。
    郭脩留在了凉州,或者他说留在了自己的家乡,郭家已经跟着自家的女儿来到了洛阳,但是郭脩却是不想要离开了。
    所以干脆在得到了张既的同意,便让他在凉州为将。
    正好现在整个雍凉之地都是刚刚安定下来,无数的羌氐胡人,无数的山贼马匪,都将雍凉之地搅和的不得安宁。
    而雍涼众多大将,苏则去了洛阳为官,成为了曹丕又恨又爱的亲信。
    毌丘兴也沾了自己儿子毌丘俭的光,追录之前功劳,一路扶摇直上当了洛阳城里面的京都之官。
    郝昭和魏平没有离开,但是偌大的雍州就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夏侯儒也是随时都是要离开的模样,在如此缺兵少将的情况下,郭脩的留下对于张既自然是求之不得!
    文钦现在就在他们两个的身边,和雍州的郝昭一样,直接就被曹真相中了。
    毌丘俭乃是曹叡的伴读之一,又是曹丕的亲信子弟,有这两个身份在身上,他的确是不害怕自己的未来。
    所以,现在韩龙的心事就只剩下那些刚刚找到各自事情的朋友了。
    曹真看着躬身行礼的韩龙,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露出了一个微笑。
    “无论是你的朋友,亦或是那些寒门,我保证会照顾他们,这是我曹真的承诺!”
    听到曹真说出“寒门”的时候,韩龙心里微微惊了一下,然后抬头看向了曹真。
    看着他一副无动于衷十分自然的模样,韩龙这才将心慢慢放了下去。
    “你也没必要这么担心,这年头出人头地的谁又能够没有几分秘密。
    改名换姓这种事,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曹真继续轻笑着给韩龙说这话,安着心。
    “那…多谢降落了!”韩龙看了看曹真,再次躬身行礼,沉声说话。
    “去吧!”曹真轻轻的挥了挥手,韩龙便直接退了下去,然后好快就消失在马鞍山上。
    等到韩龙消失了踪影,曹真看向了自己身后的小文钦。
    “你说,他能成功么?”曹真轻笑着将这个小文钦没办法回答的问题问了出来,然后又轻笑着自己回答出来,“我们一定成功啊!”
    夜色慢慢的落了下来,韩龙已经完全在江水里潜了下去。
    他的双腿虽然一直有各路名医诊治,但是无论是太医院里的名医,还是华佗或者张仲景这种圣手的弟子,亦或是南疆的巫蛮大夫还是西域诸国那里面金发碧眼的怪医生。
    所有人看到韩龙的双腿之后都只是无奈的叹息一声,便是自己无能为力。
    他们能做的只有让韩龙在阴雨天气里,尽可能的减少自己的痛苦。
    最多的,就是上他的双腿能够稍微灵活那么一些,或者说让他迈的步子能够大一些。
    此时他正在努力的在依旧冰冷的江水里慢慢的游趟,慢慢的靠近那横江坞堡的水门。
    “呼~”
    “呼~”
    “呼~”
    到达地方的韩龙努力的进行着深呼吸,平复着自己的心情和气息。
    “终于开始了!”韩龙将心情和气息平复下来之后,终于开始了攀爬。
    若是曹真带着数千人来潜到这里来,那几乎不可能不被发现。
    毕竟一群北方的旱鸭子,还想着在这里和江东玩水战,这真的有些不自量力了。
    但是换个人来,若是韩龙自己潜进去,这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每一个坞堡都有着无数江东士卒驻守,尤其是孙桓这种横江坞,这是阻挡黄权带领水军进入西川之地的唯一堡垒,其坚固程度可想而知有多么的恐怖。
    再加上其他的种种布置,横江坞堡被曹真突袭攻打下来的可能性,几乎没有任何的可能!
    不过,这是韩龙没有参与的情况下。
    韩龙此时已经攀爬到了一半的位置,再往上爬几步,他就会出现在江东士卒的眼中。
    韩龙此时停下了自己的脚步,一只手把住那木栅栏,另一只手伸进自己的衣服之中,掏出来一个小小的瓷瓶。
    将封住小瓷瓶的娟布用牙齿咬下来,然后将里面那腥臭的液体缓缓的倒到了那木栅栏的上面。
    水门的木栅栏,长期泡在江水里,每一根都无比的潮湿,里面也有着各种各样喜欢潮湿的虫子停留在里面。
    而刚刚倒上去的东西,不单单能够吸引更多的虫子,还能吸引一些江中的鱼虫。
    一群雍凉之地来的旱鸭子,就算是扶着船板能游过来,他们也别想一点动静儿都没有。
    但是如果有了江中那些鱼虫的掩护,这件事情就好太多太多了!
    当将那些腥臭的液体放上去之后,韩龙再次慢慢的退了回去。
    作为一个横江坞,它一定有水门,而水门也一定有进出水口。
    曹真麾下没有人能够从水下的进出水口里面潜进去,但是韩龙可以。
    虽然腿脚不好,江水也颇为混浊,但是他依旧是游刃有余的从下水口进入了那孙桓辛辛苦苦建筑的横江坞之中。
    半年的时间,就算是孙桓日夜不停的赶工恐怕也难以做到全部修建好这个横江坞。
    所以在潜伏进去的时候,韩龙还顺带给这个水门做了一点手脚。
    不过此时却不是在这里研究这个手脚的时候了,而是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到眼前的敌人身上,韩龙一来到这个横江坞堡里面,就看到了正在四处游荡的一群群江东士卒。
    若是想要无声无息的将他们全都杀死,给自己找到一条合适的道路,那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韩龙没有必要将他们全都杀死,也没有必要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找到一条合适的道路,他要做的就是在合适的机会,让这里出现足够的混乱,给曹真出现足够的机会,就可以了。
    韩龙慢慢的潜行到达岸上,然后趁着巡视的一个空挡,快速的攀爬到了岸上,然后一个翻滚,再次躲到了黑暗之中。
    当他再次停下动作的时候,他的手中已经握住了短刀,他的眼睛也已经变得凶狠了起来。
    “孙桓这家伙,年纪不大,这做事情倒是颇为警惕的!”韩龙看着不断的巡逻的江东士卒,不由的嗤笑了起来,同时看着那些动不动就用尖锐的长竹竿,往水面之中捅刺的士卒,不由的暗地里摇了摇头。
    等了足足两刻钟的时间,在韩龙的的两只眼睛都感觉有些劳累了的时候,终于找到了自己苦苦等待的机会。
    一只巡逻的江东士卒,从自己的身边穿过,同时看着他们不断打着哈欠的模样,他知道这个时候,的确是应该出手了。
    “蹭!”
    “噗嗤!”
    韩龙右脚猛地一蹬,然后手中的短刀用力挥舞,直接从背后将那巡逻士卒的心口一刀捅穿,然后左手捂住了那士卒的口鼻,右手猛地转动让这名站在最后的士卒快速的死亡。
    虽然被捂住了口鼻,但是那喉咙之中发出的声音仍然被其他人听到了。
    他们听到身后传来的动静儿之后,立刻便将自己的身子转了过来,只不过他们有前有后,动作也又快有慢,这就给了韩龙再一次的机会。
    韩龙的双腿并不灵便,但是他的双手很快,而且他们这距离并不算远,总共就两步的距离,一个五个士卒,韩龙只有了一个半呼吸的时间,他们五个负责巡逻的江东士卒的脖子上,就出现了一道血痕。
    这次他们谁也没有能够再发出声音,虽然他们反应不错,但是他们仍然比不了饱受训练的韩龙,当韩龙一瘸一拐的离开之后,这地上的六具尸体还在不停的抽搐着,鲜血还在喷涌。
    这些人不会停留多久,最多一刻钟的时间,他们就会被人发现,倒时候,这里一定会彻底紧张起来,那时候曹真恐怕也没有办法攻打这座横江坞堡了。
    但是韩龙不担心,也没有丝毫的害怕。
    一刻钟这些人就会被发现,但是最多半刻中,这个横江坞堡都会炸开了锅。
    “如今曹丕的三路大军已经没有了前进的机会,即将到达夏天了,一旦到了夏天,曹丕想要不撤都不行了!”此时横江坞堡之中,孙桓正在喝着汤药,看得出来他的身体不太好,但是精神不错。
    孙桓之前和刘玄德在夷陵道拼命,他可是一个人挡住了刘玄德麾下的数万大军足足的半年,想想现在江陵的惨重,险峻和地势完全不能和江陵相比较的夷陵,要比那个时候惨烈十倍不止。
    孙桓那一战,虽然坚持了下来,虽然说他战果不俗,但是很不幸的事情就是,他的身体坏掉了,尤其是他在被朱然解救出来之后,没有任何的停歇,而是直接简单的包扎之后就冲杀到了第一线。
    他走出夷陵道的时候,他是所有江东大军的最后面,当大战结束的时候, 他已经追到了刘玄德面前了,几乎就是将刘玄德给拿下了。
    便是能够挡住无数江东士卒的白耳精锐,都差点没能挡住他,一个孙桓,吓得刘玄德几乎丧命,最后还为他发出了一声感叹。
    “吾昔初至京城,桓尚小儿,而今迫孤乃至此也!”
    他因为这种大功,直接从一介中郎将,升到了建武将军而且封了候,甚至现在防备刘玄德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驻防夷陵道的陆逊,一个是修筑横江坞的孙桓。
    可是虽然他因为这件事得到了大功,但是也因为这件事,他的身体几乎垮掉了,大夫看到他的时候,都感慨他能够活下来已经是一个奇迹了,未曾想到他竟然还敢上阵杀敌。
    浑身鲜血已经不知道流出去了多少了,整个人仿佛都没有了血色一样。
    这种时候,他能够活下来,也就是他是一个武人,天赋极佳,这才能够保住性命。
    不过大夫也是再三叮嘱,万万不可再盲目上阵杀敌了,而且每日各种汤药就要往自己肚子里灌下去。
    此时的孙桓一边喝着苦涩的汤药,一边轻笑着,说着这近期的战事,虽然现在曹军还没有退军,但是此时大家都不是很担心了。
    朱然驻守的江陵,已经成功的守住了,诸葛瑾等人带去的援军也将江陵城守住了,而吕范等人驻守的洞口,虽然经历了不少事情,但是此时却是已经稳定住了。
    全综和徐盛拿下了洞口的防护,然后贺齐带着他的山越精锐直接补充到了洞口的兵力,直接将偌大的洞口防线再次稳定住了。
    再之后,朱桓的濡须口防线也从谢弄好了,江东在东路失去了自己的水军,曹仁在中路丢了曹军的水军,只不过不同的是,没有了洞口水军的江东还有一些陈旧的船只和后备的水军士卒。
    虽然无法进攻,但仍然还是能够被动防御的,而且有他们作为种子,自然是能够教导出更好的水军士卒了。
    但是曹魏的那些油船被周邵一把火烧光之后,整个曹魏都不能再给他将这个漏洞补上了,除非他们动用刚刚投降不久的镇南将军黄权。
    现在曹军的三路大军都没有了进取的机会,而且刚刚从江州白帝城传来的消息,刘玄德病重了,就在三月二十二,刘玄德第一次昏迷了过去,然后无奈之下将远在成都的丞相诸葛亮,尚书令李严召唤到了白帝城,大有托孤的意思。
    一旦刘玄德病故,曹操撤退,此时的江东就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威胁到他的对手了,而连续在他们两个人身上取得了胜利,他们江东也就有了足够用来称帝建国的威望和能力。
    一想到这里,他们所有人,都不由的变得有些兴奋起来。
    而且,连战连胜,这也给了他们一个错觉,那就是他们未必就没有一统天下的机会。
    想到了未来孙权称帝,想到了未来自己能够带兵北上中原,甚至可以成为开国元勋,孙桓顿时心中了生出来了一种豪气,甚至就连手中的这黑乎乎的汤药,都不是那么的难以下咽了。
    “痛快啊!”孙权一口将碗中的汤药喝干净之后,一声大吼,也不知道他说的是这刚刚喝下去的汤药,还是什么其他的东西。
    就在孙桓和众多将校闲聊的时候,突然外面传来了一阵弱弱的呜咽声,很快就消失了那种。
    在座的都是孙桓的心腹了,也都是从当初夷陵那个修罗地狱里面挣扎着活下来的人。
    虽然这种呜咽声很低沉,很短暂,但是所有人都能够听得出来,这么熟悉的声音啊,这就是一个人被击杀的时候,将他的口鼻全都捂住,只能靠嗓子发出的声音。
    “看来我等今晚有客人啊!”孙桓缓缓的将手中的汤药碗放下,然后伸出就摸向了一直放到传遍的战刀,同时那些和孙桓叙话的众多将校,也是默默的将自己的兵器拿了下来。
    “将军,你且现在这里休息!”副将看了看外面直接冷哼了一声,“某家先去会会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
    说完之后,那副将也是不给孙桓任何反对的机会,直接就朝着门外走去,脸上全是狰狞的笑意。
    于此同时,剩下的将校也慢慢的站起身来,虽然没有和那副将一起冲杀出去,但也是一直围在孙桓的身边。
    那副将出去之后,现在一阵喧闹,然后是谩骂,听得屋里的人都露出了一副会心的笑容。
    只不过他们的这个笑容,慢慢的,慢慢的,就消散了。
    因为那副将没有在发出其他的声音,喊杀声,厮杀之声,吼叫之声,什么都没有,就这么消失了,哪怕就如同刚刚的那呜咽一样,也没有发出来过这种动静。
    这种突然而又长久的沉默,让所有人的眉头都皱了起来,刚刚那么大的动静,外面的巡防士卒为什么还不出现,就算是巡视城池的士卒现在没有得到消息,但是这座府邸之中有着数十名士卒,为什么没有任何的动静出现。
    这些疑惑,让他们握着兵刃的手,更加的用力了。
    就在一群人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做的时候,脸色依旧还是有些苍白,嘴里不停咳嗽的孙桓,露出了一个笑容,“我等出去吧,既然有朋友出现的话,那我等也就不能这般的失礼啊!”
    其他人或许会害怕这种诡异,但是孙桓不会害怕,不管来的是谁,他都不在乎,大不了一死这种无聊的话就不说了,就算是什么高手,难不成他孙桓就是待宰羔羊?
    在孙桓的带领下,他们成功的走出了这座大门,然后慢慢的走到了外面。
    此时他们的这座府邸里面,已经是乱成了一团,并不是嘈杂的那种乱,而是...遍地的尸体!
    找不到是谁杀得,只是看到数十具尸体,整整齐齐的摆放在他们的面前,看着这一幕,他们就知道了,刚刚他们听到的所有动静,包括刚刚那副将的声音,都是假的。
    或许那副将最开始出门的时候,那一声惊呼怒骂是真的,但是当他看到这一地的尸首之后,绝对不应该是那些声音,或者说,当他看清面前这些尸体的时候,他也就成为了一具尸体了。
    “死!”突然一声厉喝从他们的侧面传过来,吓得他们赶紧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但是他们看到的只是一个一闪而过的虚影。
    单单只是一个虚影也就罢了,就在他们转身的那一刻,他们的身后突然一声轻响,一直弩箭就从他们的背后射了出来。
    “噗嗤”一声,一名校尉捂着自己的手臂倒了下去,一直短箭穿透了他的胳膊,淡淡只是这点伤势自然是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但是看着那倒下去的家伙如今满脸乌青,这是剧毒!
    “小心!”不知道来了多少人,也不知道这弩箭是谁射出来的,但是孙桓本能性的选择了结阵防御。
    谨慎的盯着漆黑的周围,一群将校死死的护着中间的孙桓。
    “将军,这么做不是办法,如今我们在明,那人在暗处,这没法打!”
    “就是啊,我等若是分散,恐怕会被他一一击败,若是抱成一团,又会被他游走击杀,而且我们手中一没有盾牌,二没有弓箭,实在是太过于困难了一些。”
    孙桓看着周围,此时他们的周围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动静,也就没有了弓弦响动,弩箭飞来,但是他知道,这种平淡只是暂时的。
    “点火!”孙桓咬了咬牙,脸色变得阴沉起来,“将这府邸,点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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