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你守着老大,我去把老四接过来。”舒逸看着已沉沉入睡的宇薇对林悦说道。
“好!”林悦点了点头,便同舒逸一起走到了院子里,清晨的风很凉,就似刀子一样割着她露出的脸颊。
她朝四周望了望,便朝附近的小山脊走了过去。
山脊不高,一块探向崖边的山石,成了驻足观望的最佳地点。
林悦走上去,朝着蜿蜒起伏的山路望去,一群士兵装扮的人,簇拥着一个体态肥胖的男子从山路上逶迤而来。
林悦来不及观察,急速向原路奔去,老大疲惫不堪,赵书彤又伤重昏迷,如果这是陛下派出搜寻的士兵,她根本就无法带着老大顺利逃脱。
“老伯!”林悦冲进院子里,冲着正在捣弄药草的老人说道:“有兵士往这里来了,您这有没有藏身的地方?”
“有有有!”老人忙不迭的应着,连忙放下手里的草药,快步走进屋里。
屋里的正中是一幅神农氏的挂图,他摘下来,一个黑漆漆的洞口便露了出来。
“这是老夫平日储存冬粮的地方,你们先到这里面躲躲吧!”
“好!”林悦转身跑进屋里,将熟睡的宇薇抱了出来,一步就跨进了洞口之中。
洞里不大,但颇为洁净,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几个储存粮食的石缸。
她将宇薇平放在里面,自己则藏到石洞的入口随时准备着……
“李老头!”过了不久,一阵掺杂的人声从院外传了进来。
“守备大人!”老人急忙满脸堆笑的迎了出去。
“本大人问你,见没见过几个年青的女子,其中一个宛如天人!”司徒强摇头晃脑的问道。
“没有!”老人急忙摇了摇头,茫然的说道:“这荒山野谷的,怎么可能有什么天人模样的女子!”
“怎么不可能?”司徒强瞪起了一双三角眼,斜了老人一眼,“陛下传御,准泓世子妃殿下出逃,找到者是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
“准泓世子妃殿下出逃?”老人不可置信的说道:“守备大人说笑了,万人之上的世子妃殿下怎么可能出逃?”
“你看本大人像说笑吗?”司徒强横眉立目的说道:“有人向本大人回报,说是有女子朝这个方向而来,所以,本大人才屈尊赶了过来。”
“小人之言不可信啊!”老人赶紧说道:“别说女子,就是男子,老夫一年也见不到几个!”
“瞧把你吓的!”司徒强不屑的说道:“本大人还没吃早餐,你先给本大人备几个小菜,喝上一杯!”
“可是,小人这里粗茶淡饭的,恐入不了守备大人的眼啊!”老人苦着一张满是皱纹的脸说道。
“哪这么多屁话!”一个士兵走过来打了老人一拳,“守备大人在你这歇歇脚,是长了你的脸知道吗?你难道要给脸不要脸?”
“小人不敢!”老人向后趔趄了几步,赶忙说道:“守备大人请!”
“算你识时务!”司徒强不屑的哼了一声,便摇晃着肥胖的身子向屋里走去。
“大人,这里有一个男子!”率先抢进屋里的一个瘦子打开门帘,指着躺在屋里的赵书彤说道。
“李老头,你不是说单身一人吗?那这个人从哪里蹦出来的?”被士兵扶进屋里的司徒强翻着一双三角眼问道。
“回守备大人,这个人是小人今早从山坳里救回来的!”老人恭敬的答道。
“从山坳里救回来的?”司徒强慢慢地走到赵书彤的身边,一张满是血污的脸立时映入他的眼帘。
“这,这……”他指着躺在石椅上的赵书彤惊讶的说道:“这不是赵司马家的大公子吗?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是被冰狼袭击了!”老人看着守备惊讶的样子紧接着说道:“这已经是被冰狼袭击的第十三个采参人了,其余的十二个均已丧命!”
“胡说!”司徒强瞪了老人一眼,“让冰狼袭击的还能逃出来,这一定是从崖上不小心摔落下来的。”
“大人,这怎么办?”一个瘦小的士兵凑到司徒强的身边问道:“司马大人到处寻找赵公子,要是知道赵公子伤成这样,恐怕大人也不好交代!”
“交代个屁!”司徒强冲着那个瘦子吐了口唾沫,“他儿子长着腿,本大人还能把他捆上?”
“大人说的对!”瘦子抹了抹脸上的唾沫,谄媚的说道:“无论如何都是大人找到的赵公子,赵司马总要记大人的一份恩情!”
“少放臭屁!记什么恩情,不找寻本大人的毛病就谢天谢地了。”司徒强厌恶的看了眼瘦子,骂咧咧的喊道:“你他妈的还赶快找几个人,将赵公子护送回司马府。”
“送回司马府?”瘦子不解的问道:“不是应该送回毛将军府吗?”
“送什么将军府?”司徒强抬起腿使劲地踹了瘦子一脚,“赵司马找本大人要儿子,本大人只管把他的儿子送回去。”
“哦!”被踹在地上的瘦子点了点头,赶紧爬起来,喊了几个士兵过来,将赵书彤搭到绳梯上抬了出去。
老人看着被抬出去的赵书彤,皱着眉说道:“守备大人,这个赵公子失血过多,还在昏迷,这样的风霜颠簸恐怕不利于养伤。”
“昏迷总比死了强吧!”司徒强不以为然地说道:“他老婆已经死了,正等着他回去发丧呢?那可是陛下亲自赐婚的毛大将军的独生女儿!”
“什么?”老人惊讶的问道:“那个报信救回郡主殿下的姑娘死了?”
“死了!”司徒强叹了口气,惋惜的说道:“好不容易成了陛下眼里的红人,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怎么死的?”老人从石柜里拿出一碗雪兔肉放在了司徒强的跟前,全费朗族的人都知道这个瘦弱女子的壮举,这样死了,实在有些可惜。
“不知道!”司徒强摇了摇头,接过老人递过来的雪参酒喝了一口,砸了砸嘴说道:“听说死的极惨,而且是死在了王城边缘的一个破落户的家中。”
“怎么会这样?”老人听闻吓了一跳,他只听说这个女子平素最会做人,对谁都有求必应,没想到竟落了个这样的下场。
“本大人哪知道?”司徒强抓起一块兔肉放在嘴里,不耐烦的白了老人一眼,“陛下已下令神畏营彻查,应该很快就能抓住凶手!”
“那就好,那就好!”老人忙不迭的应着,将一小碗米粥放在了司徒强的面前。
“你这伙食不错啊!”司徒强喝了一口米粥,眼睛朝屋里环视起来,“李老头,你这还有什么好东西?”
“回大人,小人就一山野村夫,能有什么好东西?”老人赶紧堆着笑脸答道。
“不应该啊!”司徒强摇了摇头说道:“你儿子的生活比本大人也不差,他就没给你送什么好东西?”
“他过的日子怎么能跟大人相比,要不是小人挖参时常接济他,他早就熬不下去了!”老人无奈地叹了口气。
“胡说,他的日子还用你接济,谁不知道他是这片的富人?”司徒强站起来,在屋子里转悠起来,李老汉儿子的生活一直是他心里的一根刺,他想不明白,一个既不做官,又无家世的人,怎么能过的如此逍遥?
“这幅画不错!”司徒强走到挂在墙上的神农图前,仔细的看了起来。
“这是小人拿雪参换来的。”老人看着已伸出手的司徒强赶紧走过去,从怀里掏出几根雪参放在了司徒强的手里。
“本大人要你的雪参干什么?”司徒强将雪参扔在地上,依然朝那幅画摸去。
“大人!”一个士兵突然从门外跑了进来,凑到他耳边嘀咕了几句。
司徒强闻听脸色一变,赶紧猫着腰快步地走了出去。
他刚走出去,两个中年男子就跟着一个瘦削的黑衣男子走了进来。
“欧阳将军!”老人看着穿着黑衣的中年男子赶紧迎了上去,他们一家人的性命都是拜欧阳将军所赐,如果没有欧阳岑,他们一家早已被女王下令处斩。
“老伯,好久不见!”欧阳岑看着眼含泪水的老人,声音里有了一丝难得的温情,离悦与他一直在南国跟随泓世子殿下,他与离悦也有了很深的感情。
“是!”老人抹了下眼角,赶紧笑着说道:“将军还站着干什么?快进屋里坐!”
“老伯,泓世子殿下来了,哪有小人坐的地方!”欧阳岑说着朝瘦削的黑衣男子努了努嘴。
“泓世子殿下?”老人看着向他微微点头的欧阳岑,赶紧朝星离跪了下去,“小人拜见泓世子殿下!”
“老人家请起!”星离弯腰将老人扶了起来,语气和善地说道:“都是自己人,不用行此大礼!”
“小人谢泓世子殿下!”老人说完就赶紧将星离让到上座,自己则激动地跑到一旁忙活起来。
“老伯,今日可看见一位天人之姿的女子?”欧阳岑走到正忙着沏茶的老人身旁问道。
“啊?”老人心里一惊,手一抖,参茶也随之落到了地上。
“老伯!”欧阳岑抓住老人的手,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离悦的家人都是老实本分的厚道人,最不擅长的就是撒谎打浑。
老人看着欧阳岑恳切的目光,心里说不出来的忐忑,他先是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
“到底在哪?”欧阳岑的眼里尽是焦急,按照他们的脚程,他们应该与宇薇姑娘前后脚到达。
“唉!”老人叹了口气,抱着头蹲到地上,一个是自己全家效忠的主子,一个是相伴数十年的老神仙,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老人家!”康神医走过来冲着老人说道:“那个女子是泓世子殿下最爱的女子,还望老人家如实相告!”
“这,这……”老人看看欧阳岑,又看看康神医,依然愁眉不展的唉声叹气。
“不必为难老伯了!”从墙壁里突然传出一个寒冷如冰的声音。
“谁?”欧阳岑和康神医异口同声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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