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愤地将肉丸掷给了白子,猎小虎感觉这样下去可不行,等真正学会飞,或者是将天地小挪移与羽衣结合在一起,恐怕要一段很长的时间,他可没有这么多闲工夫来练。
而马上就要进入百兽山脉,依师傅殷老夫子画好的地图,百兽山不仅险峻,且危险之极,漳气沼气毒雾忽隐忽现,里面的猛兽也是歹毒凶猛,更可怕的是族群而居的毒物,如毒蚁、毒蜂、毒鼠、毒蛇等,这也正是猎家村千百年来的狩猎场都远离于此的原因。
运内劲蒸干水份,猎小虎收拾心情,转用练得颇为熟练的身法进入百兽山。
名为百兽山,其实叫百毒山还更贴切,没有深入一百里,神武的白子已经被吓得依着猎小虎脚腰才敢行走,猎小虎也无奈放缓了身法,前途的危险确实太多太不可预知了,毒花毒刺毒藤,即使是擦着也要痒上大半天,白子更是见到一朵可爱的巨花,忽地化成血盆大口吞食了一条毒貂而吓得腿软。
这些可怕的危险生物,殷老夫子的地图也有注明,当初为了让猎家村迁移的族人能顺利通过,也将这些生物的危险注明,并为迁移族人备有解毒丹及驱毒粉涂抹全身,这才能有惊无险,横跃百兽山。
商国的驼兽军显然也有此准备,毕竟他们也是获得殷老夫子的地图及迁移猎家族人的口供消息才前来,实在有过不去的险阻,还有仙师飞剑开路,否则如此庞大的人马,确实无法横渡而来。
即使过去近百天,大队人马横渡的表面痕迹,早被生长力极强的野植覆盖,但在猎家村一族之长的猎小虎眼里,依然是处处有痕。
经过百余里的直入观察,猎小虎大致对山里的险情有所了解,如此小心翼翼确实安全,但却难免耽搁时间,这对于已经落后近百天的猎小虎来说,是一种焦熬。
猎小虎忽起蛮念,抱起白子,全身布满丹气,借用通天遁地爪开始强行攀渡。
如此风驰电掣,确有点视百兽山为无物的大高手风范,可没有多久,他就惹到了马蜂窝,是惹到了真正的马蜂窝,一个巨大如屋的马蜂窝因被遁地爪捅破,成千上万的巨大毒马蜂纷涌而起,将猎小虎这个毁家灭园的大仇人包了饺子。
猎小虎虽然丹气精纯强横,但始终没有形成周天大循环,丹气不能布防全身上下所有部位,特别是脑袋处的七大窍穴一个未开,即使强行贯注丹气,也漏洞处处,被巨毒马蜂包围,立刻感觉到头部各处凉嗖嗖,显然敏锐坚韧的巨毒马蜂随时要从漏洞而入。
大急下,破虚神掌想也没想,从双掌发出,两个漩涡劲团爆炸而开,将马蜂的天罗地网炸开一个大缺口,抱着白子亡命地冲了出去,并收起通天遁地爪,将天地小挪移展至极限,迅速脱离马蜂的追杀。
幸好纯比速度与耐力,马蜂远远不及,经此一险,猎小虎再不敢蛮来,将天地小挪移运致最强最精控制的状态,在毒林荆刺中挪移攀爬,每一步都经过精心观察,甚至是推演计算,虽然稍慢了点,但总体还算可观,也少了许多惊险。
临近午时,一人一犬,攀跃了八个山头,二片沼泽,三个峡谷,横渡了近千里,终于将被殷老夫子命名为毒域的地带走到了尽头,来到了毫无生命迹象的紫湖区域。
此地名来自附近一个方圆上万里的大紫湖,大紫湖寂静无波,诡异之极,就连浮木离开岸边十丈都会沉底,且沿着大紫湖的四周十里之内也是寸草不生,没有任何生物在这一区域生存,就连飞鸟也绝迹于此处天空,至少殷老夫子当年没有发现生命的存在,此处才是名副其实的穷山恶水,似为生命的禁区,一片死寂无声无息。
自从知道此湖的存在,猎小虎就好奇之极,欲来探个究竟,可惜,一直抽不出时间,今天终于得偿心愿,何况此湖乃必径之路,无船可渡,只能沿湖而行,好在此途只要水粮充足,倒无任何危险。
赶至湖边,身临其境越感觉此湖的不寻常,此湖如一块光滑锃亮的大紫镜子,就连风也吹不皱它,白子似对此湖极为害怕,冲着湖低吼两声,即不敢再出大气。
如此大湖,猎小虎生平仅见,以前仅见过虎山深处方圆十里余的水潭。
立足观看,看不出所为其然,放下白子,将丹气布于手掌,准备以手试水,按师傅的说话,此水看似无毒,却有种能吞噬一切的特性,任何进入其中的东西都会被其消融一空,所以无物可载。
果然,虽然双手捧起一些紫水,但却感觉到丹气的迅速消失,湖水竟连丹气也能吞噬,天底下还有何物可以承载它?咦,那其湖底之石,只怕其玄妙之处不弱于湖水,不然怎么能够装载这一湖水。
猎小虎暗暗称奇,忽然瞥到湖水镜面中的倒影,颇为清晰,立刻对自己的四个模样生出好奇,当时巧妹画好相后并没有让他观看,所以他一直对自己现在变幻的样子颇为好奇,有个机会当然就不放过,连忙连换着四个模样,观察好一阵,才知道为何族妹们不许他使用第二副阴柔俊美的模样,他也不喜欢,有失他男儿气概,第四副样子虽然伟岸,但与他的原貌却大是不同,不过差强人意,那就勉强用着吧。
鉴定完毕,猎小虎正要起身,忽然感觉不对,湖水不知什么时候漫到脚边,将他的一双布鞋也消融了两个洞,连忙急退十余丈,大惊失色,这是怎么回事,殷老夫子曾绕此湖行走一个月有余,也不曾见湖有任何变化,今天突然湖面上升,是传说中的涨潮吗?
“哗啦啦!”湖水迅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着,紫水镜面破碎成无数块,从湖中心处涌起巨浪,向四周扩散。
难道是有巨型湖怪吗?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有生物在此湖中生存?猎小虎心中诧异,再退数十丈远,白子更不用招呼,退得比猎小虎还更远,确定安全了才回头张望。
一股暗红如火焰般的熔岩物质从湖心冲天而起,才刚刚显露,猎小虎就感觉到其中无穷尽的暴戾、凶残、歹毒、毁灭、邪恶等本性,以他百折不绕的意志促不及防下,也要捧头塞耳严守心神,运转衍神诀心法对抗这种无形无质的冲击,并隔空一掌将要发狂的白子震晕来,他隐隐觉得此物的可怕与邪恶似乎超越了世间万物,即便是所谓的仙师也要在此物下不堪一击,天底下所有一切都要被其凶威下化为灰烬。
以猎小虎的实力且不是正面对抗下,也倍感吃力,全身的丹气如临大敌,攀升至巅峰状态,等稍稍适应了,猎小虎才发现这股暗焰并非生物,或者应该说是他不了解的生物,就如一股熔岩火焰般无头无尾无形无状,它冲出湖面不及一丈,露出如恶龙般要出来为祸人间凶残势头,整个界面在这一瞬都似在怵怵发颤。
“天地都要完了!”这个念头霍地升起,猎小虎涌起万念俱灰的感觉,人世间的一切纷争恩怨情仇,都只是一个笑话,在它的面前什么都不是,什么都要化为虚无,如此凶残恐怖的火焰,什么会出现在人世间,为什么要等到今天来出世?
念头百转,如经历人生数次生生死死,大起大落,短暂的刹那,猎小虎却象经历了一个世纪般久,心神终告失守,全身大汗淋漓,意志模糊,一切努力都化作流水,难道生命的意义就是让凶焰来终结吗?所有生命不分高低贵贱人畜,同时化为虚无吗?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师傅常挂在嘴里的一句话,猎小虎终于知道作何解释。
“蓬蓬蓬!”在猎小虎绝望的目光下,紫湖如有生命般作出反应,喷出三层水幕化为三角水牢,从三面将暗焰包围,二者在半空正面交锋,双双无声无息地消融,暗焰剩余的部分也湖水被拖入湖内,最终消失不见。
猎小虎惊魂初定,湖水竟如此奇特,它为什么能阻止如此凶残的火焰?
这时暗焰接二连三地从湖中喷出,湖水也如影随形千方百计将凶残的暗焰拖回。
没多久,暗焰成千上万,遍布整个紫湖,并千变万化,化成拳、掌、刀、剑枪、箭等各种兵器形状,最后还形成虎、熊、龙、凤等神兽,成百上千同时喷出组成阵法冲击湖面的壮观局面。
湖水整个沸腾了,它不在游刃有余,它在竭尽全力阻止暗焰的脱离,不惜牺牲自己的躯体,与暗焰同归于无,任暗焰千变万化,它就是以不变应万变,一法破万法,用水的柔韧无常,将暗焰所有的冲击化解于无形。
在暗焰的凶滔恐怖下,猎小虎终于用心感受到湖水的平和、柔润、生长、慈爱与伟大,它就是水之源,万物长生之源,否则也不可能与毁灭一切的暗焰相克互困互消。
不知过了多久,火与水、阴与阳、毁灭与生长、暴戾与平和、正义与邪恶,两种极端对立的终极力量在猎小虎眼中不断地交锋,互有胜负。
猎小虎早就恢复了平静,感觉大开眼界,这样观看的机会绝对是百年罕见,绝无仅有的机缘。
这场无声无息的战役,似在推演生命起源奥秘,毁灭后再生长不断重复,他更似看到了武道最深的奥秘,钻研许久也解不开的疑问,霍然开朗,特别是他自创的天地小挪移与破虚神掌,本来就是极阴与极阳丹气的运转,眼前的两股极端力量千变万化,似在为他的功法,进行无穷尽的可行变化演式,不知不觉中猎小虎对破虚神掌竟有更强更深的体会。
白子醒后,也看得如痴如癫,就像看着最灿烂的烟花,道尽最快生长又消逝的美态,不管看没有看懂,它也算是有缘。
不知不觉,临近第二天黎明,这场堪世大战才渐渐平息,紫湖终是占有天时地势人和,将所有暗焰消融化解于无形,一切似要归于自然平静。
看呆了的猎小虎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他虽然有幸得睹这场终极之战,但境界眼光有限,感觉自己错失了一场极大的机缘,竟有种想再此再等着看下一场的欲望,等多久都愿意。
紫湖虽然赢了,但却降低了一尺有余的水位,且颜色变得更加深,似受到某种侵蚀,只怕这种胜利已经为之不易,不易持久。
“为什么?为什么?”猎小虎忍不住向即将归于平静的紫湖问道。
紫湖在归于平静前,忽起波澜,一道微弱叹息在猎小虎内心深处响起“成神!成神!”一些画面也忽然出现在猎小虎脑中,宏伟巨大的神殿神宫被摧毁,神人神女神兵神王神帝都在与入侵者战斗,双方举手投足都有毁天灭地之威,打得昏天暗地,死伤无数,神界也要四崩五裂。
入侵者首领打出一股毁灭一切的魔焰,无物可挡,焚天煮海,眼看神界节节败退,一名女神忽然化出本体,是无穷无尽的水之源水之母,将魔焰包容,拖入虚空深处,并最终坠落此界。
从此,水与火的战争历时万年不休,水虽然将火困住万余年,但却被魔焰侵蚀,至纯至净的水源不仅越来越少,且在向紫色变化,当它完全变成紫色时,就是魔焰脱困之日,也是水之母的末日。
水之母已经是强弩之末,魔焰一次比一次更加强大,不出千年,水之母也将被魔蚀蒸化,那才是整个世界的末日。
猎小虎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如同经历了一场生死大战,水之母的伟大震憾了他,可惜他只是一介蝼蚁,拼了老命也无能为力,何况他自己还有一大堆要命的俗事困扰,等解决了自己的麻烦,再来想办法帮助它吧!
猎小虎不敢多呆,收拾心情,抱起白子,展开更加完善的身法向前方挪移!
在其身后,他没有注意到,一股青绿色的能量通过数千里的大地,从大森林处移往大紫湖中,可此能量来得缓而慢,只怕要个把月才能注入紫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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