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写的这些都是什么呀?”
赫连弘义对谷半芹扬了扬手里的纸,看的不是第一张,所以有些云里雾里,谷半芹将纸拿过去,将桌上她写好的东西前后整理了一番,然后再递给赫连弘义,说道:
“是关于后宫等级的问题。我今儿也和太后提起了,虽然她还没有赞同,但是我相信只要我做出来,她看见效果之后,就不会反对了。”
谷半芹原本是想全部写好了之后,再拿去给赫连弘义看,但现在他既然来了,那谷半芹干脆抓住机会,和他说道说道自己的心中大计。
“我是想,后宫里的妃子美人会越来越多,大家来自五湖四海,要说都是爱你的,别说我不相信,你肯定也不会相信。”
“所以,大家刚入宫的时候,想法都是一样的,就是获得你的垂青,然后受宠,在宫里站稳脚跟,或升位分,或荣光家族,从前后宫里的女人要达到这个目的,只有一条奋斗途径,就是睡服皇帝。”
“皇帝是她们实现目标的唯一途径,但是现在我想给她们增添几条途径,只要是正经选秀入宫的女子,跟我这种野路子入宫的不一样,该是都有些特长的,若是能让她们按照特长来赚荣华,你觉得我这个想法怎么样?”
谷半芹说完了一大串,将自己心里的想法全盘说了出来之后,对赫连弘义问道。
只见赫连弘义将她写的东西从头开始看,并没有立刻理她,从桌沿下来,拿着纸张一边踱步一边看,谷半芹也不催促,趁着他走开了,又拿起他藏在背后的酸梅罐子打开,偷偷吃了两颗酸梅子。
赫连弘义坐到窗台下面的太师椅上,看完了之后,刚要跟谷半芹讨论,就看见谷半芹在偷吃,放下纸,啧了声,吓得谷半芹赶忙将罐子盖好,藏到了身后,然后一边舔嘴唇,一边对赫连弘义腆笑了起来。
赫连弘义无奈走过去,无情的再次没收酸梅罐子,左右看了看,才发现一个特别好的地方——柜子顶上,赫连弘义长手一伸,就能把罐子轻松松的放上去,谷半芹走到那柜子下面,将手伸的最高,也够不到柜子。
赫连弘义好整以暇的对她笑了笑,然后潇洒转身,跟谷半芹谈论她的突发奇想。
“你这个想法好是好,但是未免会让人觉得武断,这方面还得好好的想想才行。若是你愿意,明日可以找礼部的人一起商量商量,若是有他们从中出力参考的话,应该能完善很多。”
赫连弘义的确是认真的看了谷半芹的意见的,提出的问题也正是谷半芹考虑的地方。
不仅仅是赫连弘义说出来的这些,更有其他要点需要考虑到,若是能让礼部参与进来,那对谷半芹的确是如虎添翼,至少在礼数上周全一点,今后她被骂的也会少一点,要做肯定是要做到最好才行的。
“好,明日还让礼部的那几个女官过来,我和她们详细商讨。”
谷半芹在工作方面向来都是很配合,很勤快的,赫连弘义见了却又有点不乐意了。
“不用明天那么着急,这事儿说白了,就是替我分担,我还没那么脆弱,不想做的事情,旁人就算怎么劝谏都没用,如今的你,最重要的不是做这些,而是将自己的身子养养好,替我生两个健健康康的宝宝出来。”
赫连弘义的话谷半芹知道是什么意思,赫连弘义正值盛年,登基之后,虽然秀女诸多,但是他入后宫并不勤快,帝王宠幸妃子,最终的目的就是要传宗接代。
现在赫连弘义执政稳妥,国家蓬勃发展,其他并没有什么遗憾,唯独缺乏子嗣这条,纵赫连弘义再无视,也不能改变这个事实。
所以,如今谷半芹怀孕,从某些方面来说,也算是解了一点压力,如果她这一胎能一举得男,赫连弘义有了长子,那他肩上的压力就会更小一些,那么今后他想宠谁,或者不宠谁,那些史官,言官就没什么说的立场了。
谷半芹认真的点点头,抚着肚子对赫连弘义道:“嗯,皇上放心吧,我一定努力替你生个儿子出来。”
赫连弘义一愣:“为什么非要生儿子,我觉得闺女就挺好,最好生的像你这般。”
谷半芹摇头:“不,要生儿子,女儿以后慢慢生,这一胎还是生个儿子好。”
赫连弘义看着这样的谷半芹,不禁失笑:“你说的这样正经,就好像你能控制他是男还是女一样。”
弯下腰身,与谷半芹面对面,赫连弘义将双手轻轻的搭在谷半芹的肩膀上,温柔说道:“不要给自己压力,你生的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我都喜欢,正如你所言,咱们慢慢生,有的是时间,是不是?”
谷半芹看着赫连弘义,乖乖的点点头:“我知道了。”
两人面对面的腻歪了好一会儿,赫连弘义才把谷半芹抱到了软榻上,让她靠着软榻休息,自己则拿着谷半芹写的东西又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谷半芹躺在软榻上,看着赫连弘义的移动身影,对他说道:
“我今日将这些想法告诉太后知道了,太后说我自私和善妒,我当时就想,就算是被人说自私和善妒,我也要把这事儿做下去才行。”
赫连弘义的目光依旧在纸上,对谷半芹点点头,说道:
“对太后那儿,无需想太多,你要做什么自己做就是了,不需要她的认同,还是那句话,能给她脸面的地方就给,不能给的地方也不用勉强,心里敬着她就得了,用不着什么都听她的。”
谷半芹扑哧一笑,就知道赫连弘义的想法和她是一样的,对于太后,赫连弘义愿意给她属于她的体面,但是却不愿意让太后过多的插手他的事情。
前朝的事情自不必说,后宫的事情,若是有其他人能管起来,其实也可以和方氏没有什么关系的,赫连弘义可以容忍方氏做太后,享尽荣华富贵,却容不得方氏指手画脚,干涉他的生活。
“皇上对太后并不恨,是不是?”
照理说方氏是先帝的正妻,赫连弘义的母亲是先帝的妾侍,他们之间的关系,若是说方氏小时候虐待过赫连弘义,谷半芹也不觉得奇怪,但是赫连弘义对方氏并没有太多恨意。
只见赫连弘义抬头看了一眼谷半芹,点头答道:“嗯,不恨,因为不在乎,跟她不熟。”
赫连弘义的回答让谷半芹差点笑喷了,虽然她从赫连弘义平时对方氏的表现来看就知道,他对方氏是个什么态度,可是这些话从他嘴里亲自说出来,却又是别样的感觉。
赫连弘义抬眼看了看谷半芹,见她笑得灿烂,不禁说道:
“有这么好笑吗?”
谷半芹从软榻上坐起来,连连点头:“嗯,好笑。你知道吗?这些话我从前怎么都不敢想会从你嘴里说出来。”
赫连弘义扬眉,坐到她对面:“不是我说,那会是谁说?”
谷半芹直言不讳:“你发病的时候会说。”
赫连弘义一愣,盯着谷半芹看了一会儿,想起自己发病时发生的那些事情,的确如谷半芹所言,他是会口无遮拦说那些话的。
提到赫连弘义的副人格,谷半芹不禁有些感叹:“哎,你有没有发觉,自从上回从宫外回来之后,你就没有发过病了。”
赫连弘义点头;“是啊,自从被你那什么催眠了一回,当时的感觉虽然有点不舒服,可是后来想起来,却是觉得精神没那么紧绷了,以往精神紧绷的时候,最容易犯病,但是这段时间感觉还不错,累虽累些,却没有从前那种紧张的感觉了。可见你那个催眠还是有效果的。”
听赫连弘义说这些,谷半芹不禁笑了:“其实这就是心理问题,不是说我那催眠术有多厉害,是你自己没有从前那么封闭内心了,可能跟你想起来发病时候的情况也有关系。”
赫连弘义将手里的纸张放下来,看着谷半芹,说道:“虽然我不是很懂你说的那什么力……是什么意思,但是我想我懂你说的那种感觉,从前我不知道发病时候的自己是那样的,就算有毕庚告诉我,但也只是片面的形容,当我想起来自己发病时候的情况时,心里似乎就能明白为什么会发病了。”
“对对对,就是这样没错,因为压力太大,或者对某人某事执着的思念,从而造成了病发,有的人遇到压力,则会……”
赫连弘义点点头,赞同了谷半芹的话。
谷半芹靠在软枕上,看着不远处的窗牑,赫连弘义也收起了好奇宝宝的问题,继续靠在另一边的软枕上看谷半芹写的计划书。
室内一片静谧,让谷半芹产生一种很奇妙的安静感,她从窗牑上收回了目光,看着赫连弘义的侧脸,心中纳闷起来,赫连弘义的副人格,难道就这样消失了?
赫连弘义经过一次催眠之后,就神奇的想起副人格的记忆,这样的过程,可能会对他的病情有所帮助,但这是绝对吗?
就连谷半芹都没法肯定,赫连弘义的副人格曾经以每个月出现三四回的频率,变成了现在三四个月都没有出现过,这会不会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呢?
谷半芹脑中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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