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半芹看着赫连弘义微微笑了出来:“当然是美梦。我梦见我们生了好多好多个孩子,全都围着你喊爹,把你弄得烦不胜烦,直呼让我不要生了,不要生了,你都快养不起了……”
赫连弘义听了谷半芹的话,脑中似乎真的在想象那个画面,不由自主的也跟着谷半芹后面笑了出来:“你这梦做的,肯定就是梦了,你随便生,看我会不会嫌烦,我只怕孩子少,我们俩今后孤寡寂寞呢。”
两人相视一笑,谷半芹又在这里跟赫连弘义说了几句话,心情好些了,知道他还有政事要忙,就不在这里打扰他了,推说肚子饿了,要回去吃东西,赫连弘义才让王顺公公亲自送她出了太和殿,往丽华宫去。
回到丽华宫时,柳絮正担忧的在院子里踱步,看见王顺公公送谷半芹回来,迎上前去,谢过了王顺公公之后,将谷半芹迎入院中,这才对谷半芹说道:
“娘娘,您是不是做了噩梦,心情不好呀?您可以跟我们说说,我们给您开解,如今您可是宫里的宝贝,您不开心了,皇上可是要怪罪我们的。”
谷半芹歉意一笑:“抱歉,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就想着见他,也不知是怎么了。”
柳絮扶着谷半芹入殿,笑着说道:“奴婢听宫里的老嬷嬷说,怀孕的女人就是这样的,一句话能笑得眼泪出来,一句话也能气得眼泪出来,情绪特别不稳。肯定是您肚子里的小殿下在耍脾气呢。”
谷半芹看着这个连人事都没经历过的姑娘说怀孕说的一套一套的,就觉得好笑,坐下之后,彩屏就端了煨在炉子上的鸡汤过来,谷半芹闻见了鸡汤味,心里的阴霾才彻底的一扫而空,对彩屏招手:
“哎呀,我就说总少点什么,原来是肚子饿了,快来快来。”
彩屏和柳絮对视一眼,无奈一笑,彩屏将一锅鸡汤端过来,揭开盖子让谷半芹看了看,原汁原味的一只鸡熬得汤汁金黄,香味扑鼻,谷半芹想了想后,对彩屏说道:
“再让厨娘弄几个小炒,一碟子腌的咸菜,我就着吃。”
按照口味,谷半芹就着肉炒咸菜,吃了四个锅盔,又喝了几碗鸡汤,吃了半只鸡,肚子里才算是太平下来,人的精神也好了许多,直接怀疑,她今天会做噩梦,根本就是因为没吃午饭的缘故。
柳絮也瞧着谷半芹脸色好了许多,这才敢凑上来对谷半芹说道:
“娘娘,您中午的时候可把奴婢给吓坏了,还真以为出大事儿了呢。”
谷半芹用一根银簪子戳饭后水果吃,听了柳絮的话,对她抱歉一笑,说道:“唉,许是前阵子太忙,都习惯了,现在突然闲下来,你们这也不让我干,那也不让我干,我这每天身子骨没法活动,可不就成天瞎想了呗,得找点事情给我做做才行啊。”
柳絮失笑:“娘娘,就您这情况,还能干什么呀,地里您是别想去了的,皇上已经发话了,若是再看见娘娘去地里,他就直接封地!”
提到这个,谷半芹又郁闷了,其实赫连弘义根本就想错了,怀孕的时候,的确是要少一点活动量,但是少活动量,并不是没有活动量,她要是什么都不做的话,那才对孩子和身体不好呢。
怀了孕就得多走走才行。
多走走?
谷半芹眼前一亮,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既然是要多走走,那她还真想到了一件事情可以做。
晚上就躺在赫连弘义的怀里撒娇,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得到了预想之中赫连弘义的拒绝。
“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出宫去看你的店铺啊。你要真担心的话,明儿我将桐大人留在太和殿里,让他给你说说那店铺的情况不就得了,干嘛非得亲自去看呢。”
谷半芹挺起身子:“那怎么能一样呢。我亲眼看过才放心啊。你可以让桐大人派人陪着我,我这两天在宫里都憋得闷死了,成天的吃睡,又不是猪。”
“宫里生养的老嬷嬷也说了,怀了孕不能一味的躺着,得多走动走动,这样对孩子也好,对我也好,若是怀孕了就什么都不动了,将来生孩子的时候,可有的吃苦呢。”
谷半芹试图和赫连弘义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赫连弘义却半信半疑:“那你可以在御花园里遛弯儿啊,干嘛非得出去呢?我看你就是心玩儿野了,如今收不回来了。”
赫连弘义一下子戳穿了谷半芹的本质,但谷半芹一点都不觉得害臊,挺直了腰杆子说道:
“皇上冤枉我。分明我就是想去看看我的店,顺便逛逛朱雀街,宫里如今不是从前的宫里了,一下子多了这么多美人,我挺着个肚子在御花园里走,人家还不得说我炫耀呀?凭白招人恨不是。”
谷半芹的这个理由把赫连弘义给说笑了:“合着你就是要出去呗,连这种理由都找出来了。也是服了你。”
赫连弘义一般用这种口气说话的时候,谷半芹就知道自己所求之事,八、九不离十了,开心的在被窝里造反起来。
谷半芹托着下巴,无聊的坐在马车上,眼睛往旁边瞥了瞥,赫连弘义安稳的坐在一旁手中拿着书册有一搭没一搭的翻书看,仿佛根本没有看见谷半芹递来的目光一样。
谷半芹回过头,叹了口气,赫连弘义这才抬眼看了看她:“怎么,我跟着一起出来,不好吗?”
赫连弘义的语气很平静,但是谷半芹自然能听出其中蕴含的危险,当即堆起笑容赔笑道:“怎么会……你跟我一起出来,我高兴还来不及。”
偷偷在心里说了个‘才怪’。
本来以为可以自由一点,想干什么干什么,虽然赫连弘义跟出来,也不会对她造成什么影响,只是这放飞的心情就是不一样嘛。
可偏偏不能说,上回她从外面离宫回来,赫连弘义对她就体贴备至,再经历过楚国的分别,回来之后,赫连弘义的目光简直一刻都不从她身上离开了。
让谷半芹就是想像从前一样忙里偷闲,自己有点私人空间都不行,尽管听起来很甜蜜,但怎么说呢,就是甜蜜的负担啊。
赫连弘义哪里会看不出来谷半芹的想法,勾着唇,就是不点破她,两次分离,已经让赫连弘义尝够了没看紧她的苦,从前两次都算是他的错,所以他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错误再发生第二次了,就算将一切都暂且放下,他都要寸步不离的看好了她。
按照谷半芹的要求,马车很快就驶到了朱雀街上的兰香楼门前,几个月不见,就连谷半芹都有点惊讶这店铺的客流。
店铺外面马车林立,店铺客人络绎不绝,店内有几个伙计似乎早就知道谷半芹会来,早早便守在店门外,看见谷半芹就赶忙迎上来。
谷半芹认识她,是户部的几个女官,从前和她一起聊过店铺的发展和装修,在外面也不方便行礼,只抱拳作揖,将谷半芹和赫连弘义迎了进去,店铺里只有掌柜的和少数几个伙计知道来的是官府的人,尽管不明确她们的身份,但对着谷半芹和赫连弘义时也是格外有礼。
几个女官将谷半芹和赫连弘义迎上了二楼,这是谷半芹当初在指导装修的时候特意提出来的,就是在二楼留几间专供雅客休息的茶水间,一来是为了方便自己,二来则是能给顾客最上等的服务。
谷半芹和赫连弘义到了雅间,从边上的窗户旁,就能看见楼下店铺的动向,视野还不错的样子,赫连弘义也对这个设计赞不绝口,没一会儿的功夫,那几个户部的女官就将店铺的账本拿过来放到了谷半芹面前,谷半芹见状不解道:
“这是干什么呀?”
赫连弘义一边喝茶一边说道:“不是你说要查账的吗?桐大人特意让人准备好了的。”
谷半芹让那几个女官退下去,确定周围没人之后,才趴在桌上对赫连弘义说道:“我出来是为了什么,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啊?难得出来一趟,我看什么帐啊,象征性的坐一会儿,就直接去逛街好了,我想吃德云楼的酱肘子。”
赫连弘义抬眼,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也不说话,凝视谷半芹片刻,看的谷半芹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赫连弘义才放下茶杯在她额头上戳了一下,说道:“你呀!想吃酱肘子直接跟御厨说不就好了,要是御厨做不出德云楼的味道,直接让人把德云楼的厨子请入宫里去啊,犯得着走来走去的嘛。”
谷半芹有自己的理由:“那怎么能一样呢,自己出来吃多有意思,吃完了还可以逛逛街,在宫里太闷了,也不知道怎么的,总觉得心口喘不上气,闷闷的。”
听谷半芹说身子不舒服,赫连弘义表情就紧张起来:“哪儿不舒服,太医每天请脉,怎么没听他说过?”
说着就要来摸谷半芹的胸口,给谷半芹没好气的拍掉了手,没好气的瞪了赫连弘义一眼:“大庭广众,往哪儿摸呢。没什么问题,就是……无聊呗。”
怕赫连弘义担心,谷半芹说出了实话,赫连弘义果然无奈的瞪了她一眼:“你这闷闷的感觉,就是折腾的。”
谷半芹也不否认:“是是是,就是折腾的,所以请皇上移驾,跟臣妾出去逛逛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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