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之后,柳絮和贾进禄就回来复命了,柳絮那里没什么问题,贾进禄倒是有话说的:
“娘娘,太后似乎有点不赞同将揽月殿的人全部撤离,奴才去的时候,看见了威武候夫人与镇国公夫人都在太后那里,那两位夫人与谷夫人甚为交好,只怕淑妃娘娘的事情,很快就能传到宫外谷家的耳中,娘娘得提前想好对策才行啊。”
谷半芹沉吟:“我知道了。太后那儿不必理会,揽月殿的人照撤,就淑妃如今这疯癫的架势,谁在她身边伺候都是找死,明知道这个情况,我还让人去她身边吗?静观其变,看看她们能干什么吧。”
有了谷半芹这句话,贾进禄便知道怎么做了:“是,娘娘心善,揽月殿的事情奴才们其实早就知道了,也觉得揽月殿的人可怜,但人微言轻,实在没有用,宫里之人对淑妃娘娘也是敢怒不敢言,如今娘娘此举,可以说是大快人心的,宫中但凡有些良知的人,都会感念娘娘之仁慈,只是太后那儿,兴许娘娘要受着点气了。”
贾进禄说的这些都是心里话,揽月殿淑妃虐待宫人这件事情,宫里上上下下全都知道,可愣是没有人管。
谷半芹如果不出面,宫里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揽月殿众受苦,谷半芹这回仗义出面,尽管有点麻烦,但绝对可以笼络不少宫内人心。
贾进禄从谷半芹还是宝林的时候,就在她身边伺候,自觉自己的一条命都是谷半芹救的,所以,总希望谷半芹变得更好,也不枉他赤胆忠心追随一场。
谷半芹对贾进禄笑了笑:
“受气不至于,在这件事情上,我没有做错,既然没错,就不会有事。放心吧。”
第二天一早,谷半芹正赖床睡得迷迷糊糊,柳絮便过来喊她了,谷半芹揉着眼睛:“怎么了?”
柳絮一边将帐幔挂起,一边对谷半芹说道:“娘娘,太后宣召呢。据说是谷夫人带着威武候夫人,还有镇国公夫人在慈宁宫里等着娘娘过去,奴婢听说,昨天晚上谷夫人就给太后递了入宫的折子,傍晚时就入了宫了。”
“威武侯夫人与镇国公夫人是今天早上入宫的,看来是为了淑妃娘娘的事情,来者不善了。怎么办呀,皇上也不在宫里,若是太后她联合外人……欺负娘娘,这可如何是好,娘娘如今身子不比从前啊。”
谷半芹还没彻底醒过来,就听柳絮在耳旁喋喋不休的说个没完,她隐隐约约的就听到了几句重点,王氏昨天就找上门来了,今天一早还把威武侯夫人与镇国公夫人一同请入了宫里,想干什么简直是昭然若揭的。
从床上坐起,谷半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只觉得最近还是睡不够,赫连弘义才离开几日,她就想他了。
每每到了深夜的时候是最想最想的,他走之前,谷半芹答应他要把后宫管好了不出乱子的,这么一想,谷半芹才稍微提起了一些精神,下床让柳絮和青芸替她梳洗换装。
青芸也是如临大敌:“娘娘,既然明知她们来者不善,何必要去自讨没趣呢,您不妨退避一回,等到皇上回宫了,再做计较吧。”
谷半芹看了一眼青芸,知道她心思最密,说这些是为自己好,怕她受了什么委屈和伤害,从容一笑:
“待会儿让忍草寸步不离我身边,忍草如今可了不得,跟着御前侍卫们训练了不少时候,如今身手了得,有她在我没事的。”
“不过保险起见,待会儿我带着柳絮和忍草去,你去找侍卫副统领章成,和他说一说宫里的情况,让他多拍些人手到慈宁宫外守着,若有事的话,我喊他们进来便是。”
谷半芹这么安排,倒是让青芸还有点放心。
谷半芹洗漱完了,要是以前的话,她一定立刻就去慈宁宫了,但是今天,她却好像对殷勤这两个字不感兴趣,慢吞吞的吃了一顿热气腾腾的丰盛早餐之后,才心满意足的往慈宁宫去了。
毕竟不知道今天王氏要胡搅蛮缠到什么时候,谷半芹就算不会有危险,但是在慈宁宫里能不能吃到东西还是个未知数,她可不能亏待了肚子,她饿着没事儿,宝宝可不能饿。
所以,当谷半芹很悠闲的走到了慈宁宫之后,可想而知,已经在里面等待了良久的人们有多不满。
王氏和威武侯夫人坐在一边,镇国公夫人坐在对面,太后方氏侧卧在主殿的罗汉床上,两个宫婢正替她捶腿,闭目养神中。
太监吟唱贤妃到的时候,方氏才缓缓将眼睛睁开,冷冷的瞥向了谷半芹,对捶腿的两个宫婢挥挥手,宫婢便退了下去,方氏将腿盘坐在罗汉床上,坐直了身体,对谷半芹冷笑道:
“贤妃好大的排场,居然让哀家等了这么许久。”
谷半芹目不斜视走上前,对方氏行了礼之后,就自动自发的坐在了主位之下的副座之上,对太后说道:“臣妾昨天晚上思念皇上睡得晚了,今早还未起身,太后宣召的急,总要容臣妾梳洗一番再过来嘛,要不然蓬头垢面的如何能见太后与诸位夫人呢?”
王氏瞧着谷半芹在那里装模作样的说话就生气,什么时候,也轮到她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了。
王氏紧紧捏着椅子扶手,威武候夫人从旁微微拍了拍她,算是安慰。
方氏冷声:“就算你梳洗一番,也用不着这么长时间吧?”
只见谷半芹幽幽叹了口气,回道:“回太后,这不还得吃个早饭嘛,我听传话的人说,慈宁宫里还有几位夫人在,我想着,几位夫人无事不登三宝殿,若是有什么事要说与我听,到时候,耗费时间长了,我这肚子饿着可受不了,总得垫吧垫吧。”
睥睨一笑,谷半芹仿佛目空一切,根本不把王氏她们放在眼里,谷半芹觉得自己就这个性子,吃软不吃硬,你若是好好的和她说话,她也会好好和你说话,若不是,则相反。
谷半芹对王氏的态度,就和对谷念姝是一样的,能不见就不见,见了也不可能给她什么好脸色看。
方氏刚要说话,就听一旁的王氏再也忍不住,从前的涵养也随着日渐被谷丰茂冷落和生活中的事事不顺心而消失殆尽了,如今的王氏,已然成了一个得理不饶人并没有自知之明的妇人。
仗着今日在宫里,有方氏在场,她对谷半芹又多了几分轻蔑,指着说道:“贤妃娘娘这般目中无人,今后可千万别说是从我谷家出去的,我谷家世代书香,后代子孙就没有你这等猖狂之辈,在太后面前,居然也敢这般嚣张。”
谷半芹蔑着双眼,悠闲在在的看着自己的指甲,对王氏的话毫不介意,良久之后,才抬眼看了看有些尴尬的王氏,掀唇说道:
“谷夫人是世代书香门第,那本宫倒要问问你了,你一个无品无级的民妇,见了本宫不仅不行礼,还与本宫这般大声说话,这便是你们书香门第教出来的礼仪吗?”
王氏面子挂不住,给谷半芹当面戳着骂,却又无话可说。
上回谷半芹在谷家受伤之后,谷丰茂得知她的计划,那之后,就对王氏敬而远之了,王氏这段时间总想着让谷丰茂给自己上书求个正经的诰命下来,可是谷丰茂却一直拖着不做,让她这无品无级的事情,又在关键时刻被谷半芹给拎出来说,真是好没面子。
威武候夫人与王氏是朋友,看不惯谷半芹‘仗势欺人’,站出来替王氏说道:
“娘娘息怒,怎么说谷夫人也是娘娘的嫡母,今日也非国之场合,私下见面,国礼可放一边,自然是依着家礼来的。这家礼之中,哪有嫡母对子女行礼问安的?”
谷半芹扫了她一眼,不冷不暖的回了一句:
“哦,照威武候夫人的意思,本宫现如今还得向谷夫人行礼是吗?我从前竟不知道,什么场合该行什么礼,是遵从国礼还是家礼,居然是你信口说的吗?有国才有家,任何场合,自然是国礼大过家礼的,你混淆视听,是想怎么的?”
现场火药味甚浓,方氏见王氏上场挤兑谷半芹之后,她就再次靠在软垫之上,坐山观虎斗是方氏最喜欢做的事情。
眼看场面就要失控,镇国公夫人站出来笑着说道:
“好了好了,这国礼家礼都对,就不要再在这方面纠结了,你们都忘了今日咱们入宫的目的了吗?是为了淑妃娘娘而来,又并非为了讨论礼节而来,何必在这方面闹得不愉快呢。”
镇国公夫人不提,谷半芹也懒得再和这两个人打嘴仗,收了声后,对王氏挑了挑眉,说道:
“淑妃娘娘的事情?不就是她生病了,需要静养嘛。还有其他什么本宫不知道的事情?”
王氏冷哼一声:“哼,淑妃娘娘身体好的很,怎么可能生病?分明就是某些人想趁着皇上不在宫里的时候,对淑妃痛下杀手!还真当其他人眼瞎了,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一手遮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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