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田致雨见到老者的时候,本来想把自己昨天水下的经历说给他。
但是老者好像不感兴趣,不等他开口,就已经摆好了剑。
经过这些天的磨练捶打,田致雨倒下的次数越来越少了,身上的伤也越来越少了。
“有进步,”两人收起剑后,老者点点头对他道:“照这个速度下去,这个月月底可能就打不倒你了。”
田致雨看他说完就要转身离开,马上含住他。
老者转身道:“还有什么事儿?”
田致雨道:“老先生,你能不能用内力,咱们过一下招?”
老者笑道:“怎么?你的内力回来了?”
田致雨摇摇头道:“还没有彻底回来,我想也许在您内力的压制下,我说不定也能逼出一点点内力来。”
老者稍一思考道:“也好,那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田致雨点点头,再次双手握剑,朝着老者挥了出去。
当他再次醒过来,睁开眼,看到太阳已经升到天空正中央,而老者和他那个女扮男装的徒弟早已经不见了。
他感到浑身酸痛,嘴角似乎还有血腥味儿,挣扎着站起来后轻声道:“这个老变态,下手可真重。”
他活动了一下四肢,还好没有伤筋动骨,又道:“这两个家伙,也真够狠心的。把我打晕后就这么走了,也不怕我被冲到江里去。”
他盘坐下来,想要找寻一下体内的真气,可是依旧没有一丝一毫,叹了口气道:“看在遇到强敌,真气也不会自动出来保护自己,难不成只有在水里才可以?”
等到体力恢复的差不多了,田致雨捡起剑接着往回游,回去之后又去池塘里找感觉。
今天跟昨天一样,当他游了一段时间之后,暖流很快就出现了。
当他运行了几遍之后,那种神秘的感觉也出现了。
但是当他上了岸,一切又消失了。
他回到屋,发现又有人在屋里等着他。
这次这个人田致雨不认识,也没见过。
他穿着一身灰色长衫,身背一把长剑,相貌还有些英俊,一脸微笑的看着田致雨。
进别人家门都不需要提前打个招呼吗?
这人看起来还算和蔼,没有杀气,应该不是来杀自己的吧。
“这位兄台,要钱还是要命?”田致雨问到。
同时他心想着,要是这家伙一会儿出手,自己就往水里跑,看他敢不敢下来。
这个英俊的青年没有出手,更没有想杀他,他笑着说道:“你就是田致雨么?”
田致雨故意看了看四周,也笑着回答道:“我可以说不是么?”
那人接着笑道:“田兄弟还挺幽默,你好,我叫白景亭,是江南剑社的弟子,冒昧打扰,还望田兄弟见谅。”
原来是吴青山的徒弟,田致雨一下子放下心来。
其实他早就猜出了每天陪自己练剑的老者,正是江南剑社的掌门人,虎榜高手吴青山。
不过老者从来没说过,他也没问过。
而且他也猜出来,那天晚上危难时刻救自己的人也是江南剑社的人,不过那人年纪要比吴青山年轻不少,应该是他的高徒。
田致雨看白景亭朝着自己拱手施礼,也还了一个礼,笑道:“白大哥这么晚来,是找我有事儿吗?”
白景亭笑道:“其实也没别的事儿,就是师妹经常念叨你,说你剑法精妙无比,比我们剑社的同龄人都要高上不少,所以我们几个师兄弟就商量着,找个人过来跟你比试比试。大家最后举手表决,觉得我比较合适,所以我便来了。”
“师妹?”田致雨猜测是那个女扮男装的姑娘。
果然,白景亭道:“就是每天早上陪师父练剑的。不过她平日里喜欢穿男装,可能让田兄弟误会了。”
田致雨内心想笑,心想女扮男装我还认不出来吗?
“我说呢,我看她长得那么清秀,还想一个男孩子长这样也太好看了吧,”田致雨故意装傻道。
白景亭毫不在意,他看着田致雨道:“师妹说你刚和师父交手的时候被揍得很惨,但是才过了半个月,你就已经能在师父手下坚持上百招而不被打倒了,我们都不相信,所以想跟你切磋一下。”
田致雨心想,怕是你师妹夸我,你们几个师兄弟都吃醋了吧,所以才找一个人来试探一下我,又或者是教训一下我?
“你们师妹言过其实了,我现在依旧每天被你们师父揍得很惨,今天早上还被他一招打晕过去,中午才醒过来。”田致雨不太想跟他交手,所以赶紧解释。
白景亭不以为意道:“我师父要是不手下留情的话,我们同辈师兄弟没有能撑过二十招的,师妹说你能撑一百招,纵然夸张,也说明你还是很有实力的。田兄弟不要拒绝嘛,小小切磋一下。”
“那你这次来,你师父可知道?”田致雨问到。
白景亭连忙摇摇头,一脸不好意思道:“我师父肯定不会让我们来的,所以还希望田兄弟能够保密,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师父。”
田致雨笑道:“那你还是赶紧回去吧,否则我明早告诉你师父,他回去肯定会找你麻烦的。”
白景亭脸色微变,看上去有些不高兴,说道:“田兄弟这就不够仗义了,我们大师兄救过你的命,我师父师妹又每天陪你练剑,我只不过想和你切磋一下,为何这样遮遮掩掩呢?莫非是看不起我们?”
田致雨连忙解释道:“绝对没有绝对没有,只不过我跟令师切磋,都只是招式上的较量。只因我现在内力全无,现在跟你交手肯定打不过你啊。”
白景亭一听,又说道:“那咱们也只用招式切磋,我也不用内力,这样总行了吧?”
田致雨苦笑,心知今天要是不跟他过几招,这家伙是不会服气的。
“那好吧,不过这宅子里人多眼杂,咱们另外选个地方吧。”
白景亭点点头道:“好,你选地方吧。”
两人来到田致雨的木屋前面的开阔地,白景亭取下背后的剑,朝着田致雨再次施礼,田致雨也回了个礼。
两个人刚交上手,田致雨就感觉出他远不是自己对手,可能比他那个师妹都要弱不少。
原来江南剑社门下也不都是高手,田致雨想到。
为了让白景亭不至于输得太难看,田致雨只用了五分力,依旧游刃有余,倒是白景亭越来越吃力。
吴青山跟自己过招的时候,大概也就是自己现在的感觉吧,田致雨想。
交手了四五十招之后,田致雨故意卖了一个破绽,在白景亭想要抓住破绽进攻的时候,田致雨一招荡开了他的剑,白景亭也倒在了地上。
他也没有沮丧和难过,起身后依旧笑着说道:“田兄弟果然剑法精妙,看来师妹确实没有夸张,景亭输得心服口服。”
田致雨连忙道:“哪里哪里,在下赢得侥幸。”
白景亭倒不是虚伪的人,他笑道:“输了就是输了,我师父一直说,对待高手就要始终保持学习的态度,这样自己才能进步,跟田兄弟交手便是这样。景亭今天受益匪浅,改日再来找田兄弟过招。”
田致雨看他要走,连忙喊住了他。
“田兄弟还有什么事儿吗?”白景亭问到。
田致雨道:“其实我跟你师父每天过招,交谈却不多,心里一直有个疑问想说,却一直没有机会。”
“哦?田兄弟有什么疑问?”
“我想知道那天晚上救我的大侠具体是哪一位?这样以后见了面我也好感谢人家,”田致雨道。
白景亭笑笑道:“那晚是我们大师兄,他名字叫做孟焕生,是我们所有师兄弟里年龄最长的,也是功夫最好的。”
田致雨记下了这个名字,接着问到:“我还想知道,孟师兄那晚为何会出现在那里?是路过,还是有意为之?”
白景亭收起微笑,轻声道:“这个具体情况我也就不清楚了,怕是只有你亲自问我师父了。”
田致雨点点头,又接着问到:“那你们的师妹叫什么名字啊?”
听到这个问题白景亭马上一脸警惕地看着田致雨,皱眉问到:“问这个干什么?”
田致雨笑道:“她每天跟你师父陪我练剑,我要是连人家名字都不知道显得很没有礼貌。”
白景亭思考了一下道:“师妹叫做冷景秋,不过你可千万别说是我告诉你的,否则她就知道我来找过你了。”
看着白景亭消失在夜幕里,田致雨心想:怕是他们几个师兄弟对这个师妹都有点意思吧,要不也不会违抗师命来找自己。
就是不知道这个冷景秋的具体实力怎么样,找时间跟她过个招。
不过她能陪着吴青山每天练剑,想来功夫应该是不弱的。
这晚云淡风轻,初夏的夜色也很美。
田致雨走进木屋,看到叠放整齐的被褥,想起自己跟陆文舒在这里春风几度,不由得十分怀念。
要是以后能每天跟她举案齐眉,那将该是怎样美好的生活啊。
还有冯敬楠和苏忆瑾,有这样三位红颜知己,以后江湖的日子最起码不会太枯燥了。
想到红颜知己,他猛地又想起暖月。
这段时间田致雨刻意让自己不去想她,甚至想忘了她,但是她就像潜伏在自己心底的一根刺,总会在有意无意间扎自己一下。
你到底为何选择离开呢?田致雨想着。
前段时间他也克制自己不去想这个问题,加上有陆文舒和冯敬楠的陪伴,让田致雨暂时忘却了他和暖月的过往。
现在一个人的时候,这个问题又浮上了脑海。
是不是真的跟陆文舒说得一样,你有不得已的苦衷?
可是你家人都把这样的秘笈给了我,又有什么理由让你放弃我呢?
你们家在疏的地位,怕是除了皇帝,没有人能再给你们压力了吧?
难不成皇帝想把你嫁给自己的儿子?
他想以暖月的性格,就算皇帝真的这样想,她也有拒绝的勇气,除非皇室真的要跟蒋家彻底闹翻。
疏那个皇帝杨崇之,应该没有这个魄力吧?
田致雨又想,要不要跟罗琦或者马本财写一封信问问呢?他们总应该知道实情吧。
不过很快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田致雨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对于任何人和事的来去都抱着淡然处之的态度。
不管任何原因,既然暖月决定放弃,田致雨就会让她自由。
哪怕他再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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