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后,冯思恭找了个空隙,拉着田致雨跟他讲自己的球队最近的情况。
自从上次战胜二皇子的球队后,冯思恭和他的队员就彻底沉迷在了田致雨教给他们的阵型和技术里。
他们不但和余杭当地的球队切磋,也学二皇子,跑到周围的城市找球队交手。
很快这种踢法不但在余杭开始流行,在整个江南道都成为一种时尚了。
冯思恭还想拉着田致雨陪他踢球去,田致雨最近沉迷于武功,对足球的兴趣少了很多。而且他看到冯敬楠一直磨磨蹭蹭的在那里,明显在等他,赶紧敷衍了冯思恭几句,朝着冯敬楠走了过去。
两人还没有开口说话,冯正乾却走了过来,等到了两人跟前故意咳嗽了一声。
田致雨和冯敬楠顿时显得有些尴尬,双双看着冯正乾。
冯正乾给了田致雨一个警告的眼神,等了一会儿才说道:“致雨,你不是说要去温室看一点什么东西吗?楠儿,你正好陪着致雨去看看。我先回去休息一会儿。”
说完这话他又瞪了田致雨一眼,像是看到自己辛辛苦苦培养的白菜正在被田致雨啃,自己还得想办法给两个人创造机会。
田致雨感激地看了冯正乾一眼。
两个人朝着温室走的时候,田致雨紧跟在冯敬楠身后,他看看四下里无人,想要悄悄拉住冯敬楠的手。
没想到冯敬楠一把给甩开了。
田致雨看小丫头一脸的傲娇,像是在生气,但是眉角之间又带着淡淡的笑。
这种小女孩儿的心思田致雨还是很了解的。
等到了温室,由于匠人们也都去吃饭了,里边并没有人。
田致雨再次拉住她的手,小姑娘还想着甩脱,田致雨哪里还给她机会?
冯敬楠哼了一声,看着他道:“你怎么也不常来看看我?”
田致雨轻轻帮她弄了弄头发,看她那支簪子异常精美,忍不住拨拉了一下簪子下的流苏。
“我也想来啊,可是你们家墙有点高,房子又多,我就算跳进来也不知道去哪里找你。”
冯敬楠轻轻打了他一下,看到他张开另一只胳膊,还是乖乖躺进了他怀里。
“陆姐姐走了,也见不到你,每天待在家里好无趣啊,”冯敬楠轻声道:“好怀念照顾你的那段日子,每天开开心心的,现在一点也不好。”
“那往年你一个人的时候,在家都做些什么呢?”
冯敬楠道:“也是很无趣的,除了琴棋书画,也没有其他事情了。”
田致雨想想这时候的女孩子们还是很可怜的,像她这样豪门大户的姑娘尚且觉得生活无趣,其他普通人家的姑娘们更不容易了。
而且还有好多像苏忆瑾那样的姑娘,从小接受各种训练,目的不过为了长大后怎样去服侍男人。
“你有没有想过找一位著名的画师学习绘画呢?你在绘画上天赋那么好,好好学习的话也会是一位杰出的画师的,”田致雨道。
冯敬楠撅着嘴道:“我爹爹不赞成。其实他也给我请过画师,到家里来给我上课,可是那位画师水平还没有我高,听了几次之后便不想再听了。”
“那余杭有没有比较厉害的画师啊?”
冯敬楠点点头道:“有的,余杭有好几位卓越的画师,每年的丹青榜都会有他们的作品,其中一位老先生叫做米道宁的,作画尤其精美,楠儿一直想跟他学习,可是爹爹说画院里都是男孩子,我一个女孩子去不像话。”
田致雨叹一口气,心想冯正乾在这个时代已经算是比较开明的了,依旧接受不了自己的女儿去画院学习,那些普通的家长更难接受超出这个时代的教育方式了。
“那为何不把米先生请到家里来教你绘画呢?”田致雨问到。
“米先生来过两次,对我也很是喜欢,可是他老人家有自己的画院,有学生无数,不能经常来家里,所以我也只能让他经常给我一些画册,照着学习而已,”冯敬楠的语调里都是凄婉,明显对自己的现状有些伤感。
田致雨轻轻拍拍她的背,安慰她道:“傻丫头,等我娶你过门了,我陪你去学习,这样你爹爹就管不到你啦。”
上次冯正乾跟田致雨谈过之后,田致雨把谈话的内容告诉了冯敬楠。
冯敬楠知道父亲不反对两个人在一起之后十分开心,可是又想着家人坚持让田致雨入朝为官,自己的心上人可能会不开心,内心有些为难。
“那田哥哥你什么时候娶我过门?”冯敬楠一脸期待地问到。
问完后又觉得自己一个姑娘问心上人什么时候娶自己,颇不符合大家闺秀应该有的矜持,小脸羞得通红。
田致雨轻声道:“等到麒麟茶话会之后吧,那时候我想办法给你家人提亲,争取让你早点嫁过来。”
冯敬楠自然知道田致雨和父亲的约定,现在见他这样说,马上想到自己的情哥哥要做什么决定。
“田哥哥,你真的要去当官吗?”冯敬楠内心被感动得一塌糊涂。
田致雨笑道:“那还能有什么办法?总不能让楠儿等我几十年吧?既然想着要娶你,总得付出一点代价嘛。”
冯敬楠讨好地搂着他的脖子,轻声道:“田哥哥真好,楠儿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了。”
“那就等嫁给我之后,多给我生几个孩子吧,”田致雨调侃道。
没想到冯敬楠一本正经地点点头,然后严肃说道:“好,楠儿答应你。”
田致雨也有些感动了,两个人情不自禁抱在一起。
等田致雨辞别冯府,回到马本财的园子里,刚卸完酒,管家秦明过来告诉田致雨,说有一封马本财写给他的信,下午刚送到家。
田致雨打开信,才发现是厚厚一摞,前面说了一大堆废话,把他在疏这段时间的事情事无巨细的告诉了田致雨。
在信的最后,他终于谈到了暖月。
其实回国之后,他就忙自己的生意,跟暖月和罗琦接触就很少了,他说他也是刚知道暖月的事儿,接着把他打探到的消息都告诉了田致雨,最后还劝田致雨看开一些。
这时候田致雨才知道,暖月之所以要和自己断绝关系,是因为她要嫁给那个北夷的大汗巴图。
而且结婚的时间在几天前。
也就是说此时的暖月,已经成了北夷的皇后了。
田致雨说不清楚自己此时的感觉,脑海子又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认识暖月之后的一幕幕,想起临别那天晚上两个人的亲密,本来以为短暂分别几个月就可以迎来重逢,那时候田致雨还想着怎样跟她永远在一起。
没想到才两个月,她就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
此时他内心五味杂陈,不知道该怎样形容心情,干脆放下信,换上衣服,钻到了池塘底。
但是就算在水中,他依然得不到片刻的宁静,脑海子总是想着暖月。
他试着去想苏忆瑾,想陆文舒,想冯敬楠,想来想去还是浮现出暖月的面庞。
此时他的真气正在运转,而他的内心一团乱麻,就在某个不经意间,真气走错了一个路线,随即开始在他体内胡乱运行,不断地攻击他的五脏六腑。
田致雨感到体内的真气已经不听使唤了,刚想去纠正,却感到血气上涌,喉咙发甜,那股真气大有冲出他体内的趋势。
他连忙起身,想要浮上水面,但是真气已经束缚了他的手脚,他只感到自己像个气球一样飘来飘去,最后“嘭”的一声,整个身体像一颗导弹一样喷出了水面。
当他重重摔在地上,再次感觉到了死亡的来临。
真气依旧在他体内四处乱窜,似乎要把他每个器官都冲散,还要挣脱他的身体,跑回到空气中去。
就在这时那个熟悉的身影像天外飞仙一样降落在他身边,扶他做好,一掌推在他背上,将自己的真气源源不断地输送到他体内。
等孟焕生感觉到田致雨体内混乱的真气后,马上点了他几个主要的穴道,封闭了真气乱窜的路线,这才使田致雨控制住自己的真气,不至于让它们真的攻击自己的内脏。
孟焕生又不断地给他输了一段时间真气,等终于把田致雨自己的真气都控制住了,又看着田致雨吐了一大口鲜血,这才放开了他。
田致雨连忙自己运行了一遍,等把混乱的真气全部捋顺之后,这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两个人回到田致雨的房间。
“因为什么让你心绪不宁,以至于走火入魔?”孟焕生问到。
田致雨也不隐瞒,将实情全部说了出来。
孟焕生也叹了一口气道:“又是为情所困,自古情之一字,毁了多少年轻人的前途啊。”
田致雨此时已经恢复了神智,对刚才的情况也万分后怕,好在孟焕生始终在自己附近,第二次救了自己的命。
他又将那真气循环了一遍,确保自己没有内伤之后才放心下来。
不过之后他很快意识到,不对啊,我现在在陆地上,真气竟然没有消失?
他连忙跟孟焕生说了自己的情况,孟焕生只是笑笑道:“真的没想到你小子福大命大,这次又因祸得福了。”
田致雨有些喜出望外,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不对,还是费了很多工夫的,还差点要了自己的命。
他连忙又感谢了一遍孟焕生。
孟焕生挥挥手道:“不必客气,这也是你自己的造化。要是真想谢我,赶紧给我弄点酒来。”
田致雨连忙起身,直接拎了一坛过来,放在了孟焕生跟前。
孟焕生倒了一碗,喝了一大口,然后忍不住叹道:“好酒,真是好酒,够劲儿,这才是男人应该喝得酒。”
田致雨连忙道:“我这里现在有二十坛,师兄您尽管喝,喝完了我再去弄,要多少有多少。”
孟焕生点点头道:“这还不错,不枉我辛苦一趟。”
说完他拎着酒站起身,便要往外走。
田致雨知道他不喜欢待在屋里,只得起身相送。
等走到门口,孟焕生转身道:“不要胡思乱想了,没有了那位姑娘,你还有陆姑娘和冯姑娘呢,而且你现在身体内有了真气,要是再走火入魔,怕是我也救不了你了。”
说完转身,三步两步飞跃了高墙,消失在无边黑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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