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点二十分

    
    刘晓涵和高雪汐也表示不喝，搞得冯柳翌有点尴尬。
    宋治雁让服务员拿几个大杯来算是解了围吧。
    这大半个月来，几个人也没有出来吃顿正儿八经的大餐，都是每天吃工作餐对付一下。
    其实有几次说着是要出来的，可到了下午，困的都不想起，也就不了了之了。
    雪白的豆腐在麻辣的锅里翻腾着身躯，不停地下潜上浮；宽粉也从泛白煮到剔透；各种丸子也不甘寂寞，从锅底纷纷上跃，探出头来；羊肉卷薄如蝉翼、牛肉卷纹理清晰配合着碗中的麻酱，香菜送入口中，一口下去，肉的香味，麻酱的香味交相辉映，人生值得。
    酒足饭饱后，一行人赶紧回厂去了。
    今天晚上又是一大批新人进厂，都是些刚放假的大学生。同样的位置，组长又开始“训话了”，姜念枫一边焊着管，一边看着宋治雁和武彦波乖乖地站在人群当中的样子实在是想笑。
    两人都被分到了切管机台，在所有的机台当中，切管机台算是相对比较轻松的了，每天就坐在那，把管从上部放入机器，然后看着它从下部出来，拿个筐收集一下，然乎再把未切割的管放进去，周而复始，甚至你如果多放一些的话可以趴着休息一会儿，唯独要注意的就是不要出现卡管的情况。
    晚上休息的时间，姜念枫问两位“新人”感觉如何。
    “说真的一点都不累啊，就是太无聊了，真的是机器人啊，本想着来找乐子的，这下······”宋治雁显然是精神不佳啊。
    “你呢，彦波”姜念枫又看向了武彦波。
    “我也还好，确实不累，不过可以玩手机也就没什么了。”武彦波还是一如往常的平静。
    “对了，季涵琳回来了吗。”武彦波突然想起现在的武彦波也是有“家室”的人了。
    “还没有呢，学校那边基本上放假了，不过她好像还有个什么课外实践没有完成，说迟一些再回来。”武彦波低声在姜念枫耳边说道，他可不希望成为大家讨论的话题。
    “对面那几个姑娘长得不错啊，哪个机台的啊，枫哥。”宋治雁突然眼前一亮，发现了“猎物”。
    “你低点，然后我再提示你啊，收收你的心，别再当你那‘花花公子’，出了问题我俩可不负责顶包了。”武彦波最受不了宋治雁的就是这一点。
    “诶诶诶，那几个都比你大多了，有的都是孩子他妈了，你小心被套麻袋啊。”姜念枫憋不住的想笑，宋治雁这还真的是不挑啊。
    “啊？哎，可惜了，可惜了······”宋治雁现实一阵惊讶而后便是惋惜，不住地摇摇头。
    随着休息时间结束，整个厂房又笼罩在机器的轰鸣声中。
    这些所有的操作间中，有两个操作间是最苦的，这也是阿福闲聊的时候告诉姜念枫的，并不是所有的机台都像是切管那样轻松。
    一个是位于二层的洗管车间，大家都不愿意去，原因是两点，一个是洗管的液体不是单纯的水，而是放了各种化学添加剂，需要急速去除油污的，别说是手碰到了，就连鼻子闻到都很难受；二是洗管是支撑其他各个车间的基础，各个车间都需要从洗管这运输原料，所以工作量是很大的，一筐提起来放到液体里面就需要费很大力气，女生根本做不了，男生连着提一个晚上，胳膊第二天也会疼的。
    另一个是洗管的上一个环节，磨管车间，这也是所有散热管最开始的一个车间，作为第一个环节，工作量自不必说。更重要的是，管的大小不一，各式各样，有手机的，有电脑的，所有机器也很多，一个面积不大的厂房内总共有三十多台机器，而当这些机器同时运作起来的时候简直是震耳欲聋，人和人贴脸说话都需要喊着，平时必须带着耳塞，否则长此以往听力一定会受影响的。而且那些机器当中都上了油，这也是为了管体在打磨时更顺利，但是大多机器都已经年代久远，上面油污布满，这也是为什么要拿去洗管的原因。另外也是因为机器老旧的原因，会经常卡管，所以一个晚上都会穿梭在这三十多台机器间不停地添管、修机器。
    姜念枫庆幸自己没有被分到那两个车间去，尽管现在的焊管相较于附近的其他机台是不太好操作，但总好于去另外两个了。
    对于武彦波和宋治雁，第一天的晚间工作餐还是很新鲜的，“这还荤素搭配呢啊，哎呦，还有鱼”，翻着自己餐盘里的菜，不知是在讽刺还是在表扬。
    第二天早晨临下早班的时候，线长突然走过来，姜念枫赶紧提醒阿福别玩手机。、
    本来以为是去找阿福的，结果线长把姜念枫喊到一边：“你，今天早上加班。”
    干了这么久了，还没有加过班呢，这让姜念枫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好。”姜念枫赶忙答应了。
    吃早饭的时候，姜念枫挨个问了一圈，可剩下几个人全都没有收到加班的通知，姜念枫愣了一下，还以为是这一批新来的都可以加班呢，不成想只有他一个。
    “加班？怎么还要加班呢。”宋治雁很不理解，这又不是什么高端层级，加班干嘛，可能对于没有深入过社会底层的他不知道加班不是白领的专利。
    “笨蛋，加班挣钱呢呀。”武彦波拍着宋治雁的肩膀说道。
    “工资不是按月发，每个人都一样吗？”在不知情的状态下，宋治雁问出了第二个很蠢的问题。
    一众人哈哈大笑，看来这小子只把心思花在姑娘身上了。
    姜念枫就给他慢慢地解释了一下工资的构成，什么全勤，加班，周末加班之类的。
    吃完饭，大家都回去了，只剩下姜念枫一个人等着六点开工。
    第一次等到现在这个时间，往常现在早在被窝里了，加班还需要去填一个单子，阿福临走时和姜念枫说了一声。
    看着吃饭回来的人们都在向里面的一个隔间走去，姜念枫也跟了上去，心里寻思着，这估计就是填单子的地方吧。
    果然，组长和线长在里面看着，其他人排队填写这自己的名字。
    相较于晚上，现在的人真的是少了太多了，基本上一个机台就留一到两个人，一直干到八点，等白班的人过来时，就算是完成交接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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