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满腹疑惑,吴贰开口道:“这么说,那天你找上尤念安,是因为认出了坠子是玄玉?”
越诗音点点头:“对呀,玄玉是专门用来对付蚩魅的,突然出现在一个唱歌选手手中,不免有些奇怪……”说着,她视线短暂落到吴贰怀里的白月身上,继续道:“不过,今天见你养的猫有这等本事,想来那块玄玉为你所有也就见怪不怪了。”
“你倒是弄清楚了我们的身份,可我们对你,除了名字,却是一无所知。”吴贰眼神微微一沉,谁知越诗音并不绕弯子,直接了当地回答:“既然你们也在对付蚩魅,是友非敌,告诉你也无妨,我是循影组织的人。”
“哈?!”吴贰不禁失声低呼,绿谷那回遇到的蚩魅曾问过他是不是循影组织的人,自己不明所以,如今从越诗音口中确认,想必这个循影组织早已知晓世间蚩魅的存在,且已有了应对之法。那么他们,对五大家族又了解多少呢?
越诗音没猜透他神色中的疑惑,轻笑道:“不过是个民间组织罢了,都是由被蚩魅伤害的家庭成员组成的。”
张孟德沉吟片刻,却没有说话,印象中,的确有过几起案子在难于进展的情况下突然冒出极为关键的线索,犹如神助一般,难道便是这个组织在暗中协助?
吴贰没有再往深处想,而是转而问道:“你出现在这里,是早就知道这学校里面藏匿着蚩魅么?”
越诗音意味深长的一笑:“至于为什么会来这所学校,秘密,不可说,而知道有蚩魅嘛,却是因为它。”说着,她从腰部的小包袋中取了一株形似韭叶的草出来。“在学校外的绿化带假山那里找到的,这种草可不常见,俗名摄魂草,也叫梦萝花,无色无味,本无大害,但如果有好事之人借以利用,它能让人不知不觉出现轻微幻觉,我觉得事有蹊跷,就跟进来看看。”
吴贰的确注意过这种草,就在假山石阶那里,因为觉得貌不惊人,当时并没有多在意,原来一直令他们神不知鬼不觉得绕回学校的罪魁祸首便是它!想来借用之人就是谷听枫无疑!
看吴贰半晌没说话,越诗音继续道:“以我们搜集到的有关蚩魅的资料来看,暂给蚩魅分了6个等级,由低到高依次是EC、NC、HC、RC、SC、SRC、URC,刚刚的谷听枫就战斗指数评估看,属于HC级别,只要不在他力量的影响范围内,你说的两位受害者,此刻应当已经安全。”
事已至此,案子算是结了,不过吴贰却异常沮丧,历经此事他算彻底明白,正常逻辑进行的推断在蚩魅身上根本作用不大,对于未知力量造成的影响,本也无法以常人思维定义,为今之计,只能吃一堑长一智,尽快复苏体内巫族之力才跟蚩魅有一战之力。
为绝后患,张孟德还是亲自跑了一趟校外,将所有摄魂草铲除并集中焚烧,青黛色烟尘飘过假山转角的亭台,一群白鸽很快展翅朝苍穹扑远。
程小田和游龙飞回归到原来的生活,而吴贰和张孟德赶回云堇市,越诗音一直跟着他们,她同样得到消息,即刻就将赶赴仑者山,这也意味着,循影组织插手此事,就肯定跟蚩魅脱不了干系,不过张队暂未接到上头的命令,不敢妄自行动,只好让吴贰一道跟越诗音去看看。
不过仑者山在佐海螺旋礁的西面,而螺旋礁又是船难重灾区,几十年前就几乎不会再有船只通过那里,真要冒险,也必须从西面的落樱山渡口乘船才能过去,尽量远离螺旋礁区域,这一趟行程来去耗费在路上的时间估计就有半个月,还不知仑者山的情况又如何,天朝如果反应及时,晦部的人应该已经在路上了。
其实仑者山离老家上卢不过81海里左后的距离,只不过老人口中常说佐海多异谲诡怖,所以即便出海捞鱼也断不会将船驶向东边。至此,倒让吴贰想了起来,外婆探查到神秘采药人出现的地方,正是上卢鹤池东向的仙鹤山。
对于吴贰的同往,越诗音欣然应允,临行前,吴贰先回机关取了法医工作证,简单收拾了行李,张孟德担心他这一趟又碰上什么意外,让他把装净水的瓶子贴身带着,吴贰给胖子发了简讯,不过一直没得到回复,老刘头带队去的南禺监狱,出了这么大的事,估计宋攀那边也是焦头烂额。
火车只能到湘涟市,再想办法转车前往落樱山,上火车前,吴贰收到尤念安的书信,信上说梅姐不同意她再继续参赛,虽然没有道明原因,但吴贰猜测多半是丁勉将那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知了梅姐,丁勉性子直接,不善言慌,若是知道自己女儿差点遭遇危险,梅姐拒绝念安继续参赛也情有可原。而吴贰内心深处,其实始终藏着隐忧,谷听枫是断卜族聆卷机的人,叶飞嵩跟他有接触,那叶飞嵩的身份又如何?蚩魅能和人类和睦共处这么多年,一定还有许多不曾越界的蚩魅隐匿在人群中,肉眼分辨不出,区分又谈何容易?
绿皮火车上,两人一猫格外惹人注意,毕竟一个清俊一个秀丽,而白月浑身白毛,品相世间仅有,卧铺票,到达湘涟市有一天一夜的车程,间歇打听了一下循影组织的事,吴贰这才知道,原来所谓循影组织,成员当中,要么亲人曾经被蚩魅杀害,要么是组织收养的孤儿,组织内部又分猎杀部、工武部、灵修部,各部各司其职,猎杀部修习斗术,负责猎杀蚩魅,工武部研发兵刃玄黎,负责提供各类兵器对付不同能力的蚩魅,而灵修部专管玄玉的搜集,并利用玄玉蕴含的能量研究术法,对比自己暗部隐探的身份,吴贰发现,循影组织似乎远没有天朝晦组织如此多秘密。
“你是怎么进入循影组织的?”火车轨道的金属撞击声中,吴贰考量半晌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越诗音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凄然,不过只是稍纵即逝,然后重新挂起笑意:“十几年前,泯川大地震,想来你也知道,一夜间,家乡没了,父母没了,什么都没了,只有我和我哥侥幸活了下来,后来有一个好心的大叔收养了我们,他是循影组织发起人之一,我和我哥就此留在了组织里,以前我们都是一同行动,不过现在不能了,97年在一次剿灭SC等级的蚩魅时,我哥脑部受到重创,至今未苏醒过来。”
“抱歉……”吴贰眼神落到她脸上,不想自己看上去悲伤,跟着笑道:“其实我跟你差不多,母亲丧生在一场大火里,父亲为了追查纵火者离家,自此杳无音信,我被外婆一手带大,如今毕业,在公安机关从事法医工作。”
“这么说,你之前并没有接触过蚩魅?”既然话题聊开了,越诗音也来了兴致,两人一起坐到通道的折叠椅上,车窗外的夕阳余晖打进来,在白月脊背上铺了一层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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