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符,唤作潜藏符,凡人即可使用。”
“非修炼者使用前,只需以鲜血涂在背面,静待半盏茶的功夫,就可消失于人前,效果可持续半个时辰。”
“这等潜藏之法,对修真者来说,其实鸡肋无比,因为修真者大都会修炼出灵识甚至神识,即使眼睛看不到,但我们可以用灵识发现你。但这符纸对你们来说,却是再恰当不过了。”
夫子侃侃而谈,听得众人瞪大了眼睛,巨门更是跃跃欲试,用眼神示意禄存和武曲,想要一同上前讨要几张。
听闻夫子说这小小的符纸,却有这等妙用,苏庆扬顿时联想到鲁国境内的几宗刺杀悬案,想来是这类符纸的功劳了。
“敢问夫子,我们该如何来买这符纸?”禄存在旁抢先问道,对于巨门的神情,他可是观察的一清二楚的。
身为管家,自然要属于善于察言观色的人等。
夫子淡淡一笑,回道:“一个铜板一张,仅限此事,不可他用。”
“刚好我此行带文烈过来,正是有些物品需要到城主府去取,等下我便带着文烈,先跟在你们之后去城主府观摩一番。”
听闻此言,巨门知道暂时是拿不到那潜藏符了,垂头丧气的退了回去,禄存也不再言语。
“现在我们有了潜藏符的加持,这计划可就简单太多了。”
“此行,就由破军与武曲同行吧,你们二人行动速度快,功法高,就算城主府内有高手坐镇,有你们二人联手也必能手到擒来。”
“只须等到今夜子时,你们使用潜藏符,进入城主府后,伺机擒住古江寒,为他贴上潜藏符,最后将他绑出来即可,以潜藏符半个时辰的效果为算,应是绰绰有余了。”
“我与贪狼大哥守在城主府外,伺机负责接应。”
“禄存,廉贞大嫂,巨门三人正面对敌功夫稍有不殆,便留在家中,守护小院与我们的大弟子。”文曲略作一些修改,将心中谋划说与众人。
巨门一副早知如此的神情,恹恹无力地坐在座椅上。
“六叔,你们要把古江寒绑到这里来吗?”苏文颜情知复仇的时刻即将到来,浑身的肌肉似乎都在震颤不已。
他与苏文烈坐在一处,两个人明明靠的很近,却透露一种疏离感。
在在座其他人看来,两人待在一起,有一种的泾渭分明的错觉。
相较之下,文烈沉静安稳,浑身散发一种亲切和善;文颜却恰恰相反,给人强烈的冰冷呆板之感。
这对情若亲兄弟的侄儿,是自己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呢。
苏庆扬转眼看着两个侄子的瞬间,突然有些恍惚,诺大个苏家,只剩了他们三人。
曾经的繁华,还恍若昨日。
“绑到他后再视情况而定,放心吧,六叔定会让你们亲眼看着,苏家的仇人一个个伏诛。”
他的语气里透露着一份坚决,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狠戾。
苏文烈与苏文颜同时点了点头,相视一眼,文烈这才看到文颜眼眸中淡淡的血色。
“文颜,你的眼睛?”
文烈的担心,文颜全都看在眼里,强挤出一抹笑容,淡淡的说:“烈哥,没事的,只是这两日没休息好罢了。”
文烈拍了拍文颜的肩膀,也就不做他想。
众人也不啰嗦,计定之后,夫子便将潜藏符分了下去,武曲与破军各自两张,从二人身上各自讨了两枚铜板,算是完成了交易。
两人得了潜藏符,贴身收好,随后起身向众人抱拳,先行离场而去。
紧随其后,文曲与贪狼也相携离开。
虽说有了潜藏符这等利器,让大家的心思都轻松了很多,但要说不担心,是不可能的。
昨夜的计划进行到现在,虽然成功的将古江寒引回了城内,却也将城主府的防卫力量提升到了极致,若是正常的潜入,不可能再如昨夜那样轻松。
而且堂堂一城城主的身边,谁能说的准有没有后手存在。
毕竟护国宗门的存在,并不是说笑的。
也不知几人合计时是故意,还是忽略了,护国宗门在之前事情中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而师尊之所以未提起护国宗门的事,可能是有关护国宗门,有什么隐秘不方便向众人透露;又或者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对于师尊这等高人来说,护国宗门根本不足为惧。
苏文烈暗自思虑着,跟随师尊起身也离开了小院,慢慢悠悠的向着朝天营城主府而去。
“文烈,你有没有发现,你六叔他们的计划中,存在着什么漏洞?”师尊走在前方,身穿一身儒衫,白发随风而动,也不见他回头,轻晃着折扇似是谪仙。
苏文烈小跑着跟随在侧,自从修炼之后,身体的素质真的提升了很多,走了这许久也不觉着累。
听闻师尊问询,当即把自己之前的思虑抛了出来:“回师尊,弟子觉得,六叔他们似乎忘记了护国宗门的存在。”
师尊赞赏的点了点头,也不停歇,一边继续赶路,一边跟弟子介绍自己的猜测。
“为师倒觉得,与其说是忘记,不如说是特意选择将之忽略了。”
“师尊,这又是为何?”
“护国宗门,带着护国二字,原本应是守国运,护民安,换国之气运,佑宗门长隆。如今看来,这鲁国的护国宗门太一宗,或者说是五芒城这边的太一宗的传道长老,有些懈怠了。不然,何以致苏柳两家蒙冤之时,正一门都跑到五芒城内杀人灭门了,也没见到太一宗门人的一根汗毛。”师尊娓娓道来,对那太一宗充满了不屑。
“师尊,徒儿却在想,有没有可能,是太一宗本身也参与到了此事当中?”听闻师尊又说起那夜的惨事,苏文烈的恨意一下被提了起来。
师尊诧异的转过头看了看苏文烈,看他不似说笑,而是深思熟虑得出的结论,心头一突,脑海中对这个问题认真思量了起来。
“虽然,在我们的角度看来,太一宗几乎完全没有任何理由参与这件事,但有时候越是不可能的事情,往往就真的发生了。”
“也只能说这种可能性过于震撼,以致师尊也在潜意识中都把它忽略了。假如如你所说,真是太一宗或其中某一部分人参与了其中,那么,不仅如今的五芒城危在旦夕,恐怕这鲁国,也没多久的安稳日子了。”
“如今不能再拖沓了,我们还是快些赶去城主府吧,听了你这番说辞后,师尊倒觉得,很大可能是师尊这把玩脱了。”
师尊苦笑着,伸手拉起文烈,快步走进旁边一条安静的胡同。
他再次抛出折扇,拉着文烈的手踏了上去,稳稳的飞到半空,向城主府飞速而去。
从天空中俯视整个五芒城,苏文烈这还是第一次。
夜幕下的五芒城,显得安详了许多。
而在二人的正前方,朝天营却犹如一只凶恶的猛兽,正对着他们张牙舞爪。
在它的爪下,是被覆灭了的苏柳两家宅院。
从天空中望去,别家都是掌灯安眠,只剩那两处黑漆漆的地方,在此时的朝天营区域内,像两个突出的圆盘,是如此的醒目。
师尊在前突然说道:“你双亲,连同你们苏家上上下下共五十余具金身,俱已被果农们偷偷收敛,葬在了芒山脚下。至于柳家几人的身后事,也有江湖任侠之士前去办妥。待此间事了,为师再带你去拜祭吧。”
“现在,便仔细看看这里,或许过了今夜,便要长久见不到了。”
苏文烈被师尊拉着手臂,感受着师尊的照拂,低声回了一句:“弟子多谢师尊。”
师尊在前不再说话,那挺拔矍烁的背脊,在苏文烈的眼睛里,如此的形单影只,却能带给他力量。
他在师尊之后,望向地面上苏府的位置。
此时已是深夜亥时,在这黑漆漆的夜幕里,那里只剩些残屋断壁。
自己的爹娘,连同苏家五十余条人命,就葬送在这片瓦砾之中。
为人子嗣,他却连亲自为父母收尸都做不到。
强烈的自责让他抬不起头来。
悲哀的在心中的拜祭一番,苏文烈对师尊道:“不为爹娘与族人报此血仇,徒儿无颜前去拜祭父母,以及苏家那五十余冤魂。徒儿如今只能依靠师尊,恳求师尊教我快速进阶之法。”
“其实,师尊早已把能助你快速进阶的宝物给了你。今日师尊已经看出,你的境界其实已经进入了淬体一重,但你因为脱水的问题不能沉心修炼,便一直卡在了那里。”
“按照为师的猜测,若是你能一直安稳的修炼,到如今至少已经进入了淬体二重,这就是我们方士一门的入门容易,以及那血脉钥匙带来的好处了。为今之计,只待解决了背后那神秘纹路的问题,日后你的修炼之路必将一路畅通。”
师尊先是安慰了几句,接着道:“修炼之事,最忌拔苗助长。须知每一个大小境界,对日后的修炼都至关重要,马虎不得。”
苏文烈心中悲苦不已,却也只能听从师尊的安排。
“请师尊放心,徒儿谨遵师尊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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