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峰来到燕国,昭王大喜,厚相接纳,拜为燕国行人之职,以示燕王不敢将笑峰视为臣,入住黄金台上客馆。
笑峰作为江湖豪杰,是继郭隗之后第二个上燕昭王黄金台的贤士。
燕王礼贤风行子上黄金台的消息,不久就传遍燕国,燕人闻之,皆为踊跃,于是笑峰在燕国一时间名声大噪,朝野皆知。以至于传播至赵、中山之国,不仅在豪杰当中引起震动,亦闻达于诸侯权贵。
笑峰被拜为燕国行人,位比上卿,心中感念昭王宠遇隆恩,遂上言昭王道:“蒙大王厚爱,笑峰无以相报。今大王有何差遣,笑峰当奔走效劳,水火不避也。”
昭王道:“贤兄初到燕国,且先安居。日后有所事项,再烦劳贤兄不迟。”也不让笑峰做何事,就高官厚禄养在黄金台上。
笑峰心中局促不安,遂前来拜访郭隗,礼毕,郭隗先为笑峰祝贺道:“风行子一到燕国,即受燕王恩宠,登台拜爵,位比上卿,此在燕国诚可谓前无古人之事。今番老朽特以相祝贺风行子!”
笑峰道:“不敢,岳不过江湖一草莽,未有寸功与燕国。今受燕王厚恩,战战兢兢,不能安眠。在下草莽之士,不懂治国安邦之大计,今特来问计国师,在下当如何效力报答燕王厚恩?”
郭隗略作沉吟,便问笑峰道:“风行子可知燕王心中之志乎?”
笑峰道:“知之,燕王欲要复兴燕国,洗雪前耻。”
郭隗道:“老朽素闻风行子此番远涉江湖游历天下之故,乃故国家园为秦人所侵占也。燕王今日欲要富国强兵,洗雪当年齐国灭国之辱,风行子也心怀驱除秦人,恢复故土的志向吧!燕王是一国之君,风行子乃江湖豪杰领袖,与燕王又有金兰结义之情,此所谓异曲同工、殊途同归也。风行子欲要恢复故国愿望,与燕王心中暗藏之志所相同也。燕王为此而修筑黄金台,礼聘贤能以富国强兵。风行子在天下江湖豪杰中甚有威望,今又周游列国,当知豪杰中藏龙卧虎。今黄金台已经设立年余,不见一真正国士前来。燕王礼遇风行子,非在乎风行子能否治国安邦,而是在乎风行子的威望名声,可为燕国召来国士人材啊!”
笑峰闻言醒悟,便对郭隗道:“若非国师指点,徐岳尚不能明白君王之意。在下从楚至燕,游历十国,也曾偶遇过数人,与之结交。以在下认为,当为国士之才也。只是此数人年纪尚幼,还在求学,故未有推荐给大王。”
郭隗闻言大笑道:“这正是风行子你该对老朽所说的,该为燕国所做的。且言之让老朽洗耳恭听,所遇何等人物?”
笑峰道:“在下在齐国时候,于稷下学宫前偶遇一年轻学士,名邹衍,其人才学不凡。至中山国灵寿时候,又逢见乐羊之后乐毅,此人精通家传兵法剑术,又性情恭敬纯良,以在下度之,此人若假以时日,当为护国安民之大材。又闻知乐毅之友,赵国人剧幸、庞媛二子者,皆有不凡才能。此四子者,年纪皆在二十左右,尚年少,不知可否向大王举荐呢?”
郭隗道:“有志不在年高。既然有这等人材,理当奏明大王,若事先投奔他国了,大王就与其失之交臂了。”
笑峰道:“然也,再下临别之际,也曾嘱咐他们前来燕国,为大王效力。除此之外,以在下预料,江湖中豪杰之士,若知晓在下已经在燕国受到重用礼遇,必然会趋之前来。那时大王便可择优留用之。”
郭隗道:“善。风行子之要务,便是安居这黄金台上,为天下江湖豪杰之士照路。待贤士皆前来燕国之时,风行子就可以以此相报大王厚遇之恩了。”
领英谢过郭隗,退而居于黄金台上。果然不久,天下豪杰闻知,皆纷纷来到燕国,以求留用,达到数百人。昭王大喜,便将这些豪杰之士组成豪侠营,令让笑峰统领之,供给钱粮军资器械,以军中训练之法训练之,又将燕国虎贲勇士、游侠之类的勇武之士纳入豪侠营,编练成一支精锐部队。为昭王心腹嫡系,豪侠营最盛时候达到千人规模,战斗力十分精悍,几乎无所不催、无所不克,犹如长矛之尖,匕首之刃。
赵武灵王闻之豪杰皆望燕国而来,便问相国肥义道:“燕王修筑黄金台,礼遇贤士,今番拜风行子统领豪侠营,风行子者,为何人?”
肥义道:“臣闻风行子乃江湖豪侠,此等人士,臣以为虽然不比治国安邦之大材,却也能够在江湖上呼风唤雨,臣闻知风行子持工布宝剑,为二十年前豪杰领袖风影子传人,今继承风影子衣钵,其在江湖若振臂一呼,则豪杰云集。不可小觑也。”
赵武灵王道:“寡人正欲推行胡胡骑射,似风行子这般人物,也正是寡人所需要的。可惜今番归于燕王了,相国有何计策,可以让风行子转投赵国呢?”
肥义道:“臣素知江湖豪侠以信义立身,今风行子已经效力于燕王,便不可能改投大王。臣以为若要风行子改换门庭,此恐怕不能。”
赵武灵王道:“若如此,天下豪侠皆归燕国了,燕王得贤士豪杰辅佐,国家必然富强,寡人岂能安眠呢?”
肥义道:“大王所虑甚是,今且也请大王颁布求贤令,以访求贤能,制衡燕国。”
赵武灵王道:“燕王已经捷足先登,寡人再效仿之,恐怕为东施效颦也。”
肥义道:“大王颁布求贤令,不敢奢求像燕王一般欲要求天下贤士,只为赵国国内贤士不流入燕国,便是上策了。”
赵武灵王道:“相国所言甚善。”于是也下令在国中求贤,凡十八岁以上有才学者,皆可来邯郸,接受官府考察试用,若能称职,便留用给与官职,凡来往路费盘缠,皆由官府供给。
时笑峰已经在燕国授职,数月之后,天下皆闻知。传至中山国乐丰耳中,乐丰便对其子乐毅道:“今风行子已经至燕国,受燕王重用。你且好生加紧学习,待一两年后学业大成时,便可前往燕国,有风行子这层关系在,想必燕王也将重用于你。”
乐毅便遵照父命,加紧学习,日夜不辍。
而赵且在赵国,提携培育剧幸与庞瑗二青年,闻知燕王拜风行子为行人,不禁叹道:“燕王修筑黄金台礼遇贤士之时,我起初还以为燕王求贤是叶公好龙,今番观之,其求贤之心乃为真实。风行子乃江湖中人,都被拜为上卿,更何况有经国安邦才学之人呢!”
又见剧幸、庞瑗二人已经成年,便有心让二人前去燕国。只是因为二人学业尚未完毕,所以还需等待一段时间。不多久,又见赵王颁布求贤令,欲要求得本国贤士,不论年龄大小,出身如何,只需满十八岁有才能者,便皆可前去邯郸。
赵且见之叹道:“赵王此举,为保国内贤士不至于流往燕国也。既然是赵人,还当欲为本国效力。”心中又改变主意,决定让剧幸与庞瑗前去邯郸,辅佐赵王。
赵王既然下求贤令,一时间国人群起响应,从各地前来邯郸者,不绝于路。
而剧幸与庞瑗见国中人士纷纷前往邯郸响应赵王求贤令,二人便相聚议论此事,剧幸对庞瑗道:“今你我日夕苦学不辍,已经十余载。国中之人,能与你我才能想比者,大概能有多少人?”
庞瑗道:“赵国境内,似你我一般年纪的人,还没有遇到才学能胜过你我二人者。”
剧幸道:“诚然,才学不及你我者皆成群结队前往邯郸,以求谋仕宦,你我二人,学业已成,难道还安坐不动吗?”
庞瑗道:“赵国境内虽然尚未遇到胜过你我二人者,但中山国有一人,其人之才当在你我之上。”
剧幸道:“你是说那乐毅么?”
庞瑗道:“然也,此人为名将之后,深得家学精髓,又刻苦上进,若遇机缘,前程不可限量。只是前番燕王已经以黄金聘请天下贤士,今番赵王又下达求贤令,他皆没有前去,不知何故?此人若不出,你我二人还是不要轻出,燕雀安知鸿鹄之志载!与赵国平庸之士相争,虽胜之而不武也。”
剧幸道:“既然如此,你我且前去,看乐毅志向如何,欲要投奔效力何国。”
庞媛答应,于是二人再次来到中山国灵寿,寻见乐毅,备说此事,说燕王与赵王都在求贤,问乐毅欲要效力哪一国。
乐毅惊讶,对二人道:“我年纪尚不到十八,还未有考虑此事。二位学业已成,都可以前去大王宫廷效力了,令在下不胜钦羡。”
剧幸笑道:“别人不知乐毅,我二人却知道。今你虽然还没满十八岁,但也快了,又取字永霸,此何意也?”
原来乐毅之父乐丰对乐毅寄予厚望,已经为其取表字永霸了,这事为赵且所知,赵且又告诉了剧幸与庞瑗。
庞瑗又道:“乐永霸,字如其人,这口气甚大,今燕王修筑黄金台礼贤,永霸难道不心动乎?”
乐毅见二人追问,只好答道:“字为家父所取,乐毅自知自身才能如何,安敢以此夸耀于人呢?今的确还没有此番打算,家中父母多病,我一时还不能远游。”
剧幸又道:“既然这样,以我之见,永霸虽然为中山国人,但中山国与赵国为一体,亦赵人也。赵人就应当效力赵国,今虽然燕王以黄金求贤,我等还是不应为了高官厚禄而舍弃祖国。永霸以为如何?”
乐毅道:“二位志向远大,我不敢相媲美。燕王、赵王所求之贤士,我怎敢奢望?我只愿辅佐中山国,在灵寿能谋得一官半职,又能孝敬照应父母,便知足了。”
乐丰在旁听之良久,见乐毅这番说话,便前来道:“大丈夫才学,当遇明主为幸事。你虽然为中山国人,欲要效力祖国,此情可嘉。但如今中山国并不曾像燕国、赵国一般礼遇贤士,你在中山国又怎能展现才学呢?古人曾云:良鸟择木而息,良臣择主而事乎?欲要展现胸中才学,不负大丈夫之志,不在乎中山、赵国、燕国也。”
剧幸、庞媛闻乐丰之言,便不再问,告别之际,二人还是对乐毅道:“赵王英明神武,胡胡骑射,正是贤能展现才华之时。燕王虽然以黄金求贤,然其国偏僻,国力微弱,安比赵国?以我等之间,永霸如此才学,当在赵,才可以大用也。若去燕,恐将埋没永霸才学。”
乐毅道:“二位金玉良言,我当谨记在心,如能与二位共列庙堂,此乃此生之愿也。”
剧幸、庞媛便告辞而去,回到赵国,遂准备行装,二人结伴前往邯郸,以才学试之,二人之才,果然是鹤立鸡群,惊动相国肥义,肥义亲自来验视二人,见果然是当世青年英俊,大喜,便奏明赵王,录取收用二人,因二人尚年轻,还未有任何资历威望,便先给二人以低等官职,准备培养历练,待能够胜任大任之后,再授以重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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