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渊向来是不论做什么事都最好先要做到心中有数,如此才不会事到临头手忙脚乱。这位即将到来的王老先生已经成了一个重要的环节,见面那是一定的。而现在王军兄妹都不在身边,镇中老人虽知晓一些情况但都知之不详,刘文渊也就打听到王老先生是王氏本家,家族人口众多,生意红火,出身书香门第,年轻投笔从戎报效国家,期间几历生死,其他的就不得而知,这个王淼和王军走得很近,想必能够知道的多些,正好向其打听一下。
见刘文渊提议众人都无异议,当下几个人来到楼下餐厅,刘文渊叫来一个侍应生,让他把王淼请过来,不一会,王淼就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
王淼一见刘文渊就说道:“刘大师,您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通知我,我好去接您,看,这个事我做得粗心,还望您包涵。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刘文渊呵呵一笑道:“不必挂怀,是我们想走走看看,因此便不打扰,不要介意,来来,我正有事想要请教。”刘文渊指了指身旁的椅子。
王淼坐下吩咐给他来杯清茶后问道:“不知刘大师有何事相询?只要是我知道的,自然是知无不言。”
刘文渊压低了声音问道:“也没有别的,只是我们受王军兄妹相邀,等明日还要见过他们的父亲,我们从未与王老先生见过,因此想要问问这位王老先生一些事情也让我们心中有数,不至于因为我们这些乡野粗人冒犯了王老先生,不知此处说话是否方便。”
“哦,原来是想问王老先生,这也不是什么秘密,我定当知无不言。”王淼说完做了个手势,领班忙跑了过来。
王淼看向萧毅等人问道:“你们还有什么需要的吗?”萧毅等人都摇了摇头。
王淼吩咐道:“嗯,这样,给我们在拿些水果点心,而后你们的人都离开,我们有些话要谈。”
领班躬身应承,不一会,几盘水果点心便摆在桌面上,在摆放好上述物品后,一众侍应生都远远的走开,并取来六扇梨花木所雕刻的镶金屏风将刘文渊等所处空间与其他地方分隔开来。
王淼扫量四周后对刘文渊说道:“不知道刘大师想要知道王老先生哪方面的事情呢?”
“我对王老先生所知不多,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就尽量和我们谈谈王老先生各方面的事情,也好让我们有个全面的了解。”刘文渊拿起桌上的茶品了一口。
见刘文渊这般说,王淼到有些犹豫,想了想,说道:“王老先生的事情说实在的我也所知有限,既然刘大师问及,我就说一说,但有些事情还是去问王军为好毕竟那是他的父亲。”
刘文渊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笑了笑道:“你不必担忧,尽管放心的说,我们向来是只进不出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刘大师您不要误解,嗯,从哪里说起呢?”王淼想了想。
刘文渊笑呵呵的提点着:“我看就从王老先生投笔从戎报效国家开始吧。”
王淼略一沉吟道:“说起王老先生投笔从戎报效国家,那真是我们王氏一族的荣耀啊,我听家中长辈说起,王老先生年轻的时候就是我们王氏一族的青年才俊,那是三岁就能熟读四书五经的天才神童,到了十岁年纪,其父认为王老先生不应只接受儒家教育,需要去接受现代的知识,便送王老先生去了洋学堂念书,王老先生在洋学堂念了几年觉得应该去国外学习,毕竟这里所教授的知识远不如国外来得精深,家族中也一致赞同,王老先生便在十四岁左右的年纪求学海外,这么小的年纪我们都想不出为何这么有魄力。
当时王老先生去的国家是法兰西也就是现在的法国了。王老先生一呆就是五年。好像是到了一九三一年前后,那时候日本鬼子开始在东北闹腾上了,九一八以后日本鬼子占领了东北,当时还在法国的王老先生得知此事气得是大骂,只恨自己是书生无法象个战士一般扛枪去保卫祖国。当时王老先生就想回到祖国,但其父极力劝阻,说国家现在还有国民政府,日本人虽占领了东北但大部分地方还是在国民政府的统治下,不妨事的,我们都是商人不必这么操心国家之事。
听闻王老先生看到此信后很是愤怒,回信中很是痛驳了其父,言说祖国河山,虽大也不能说丢就丢,有志气的我辈男儿,更是寸土必争,如国民政府这般一枪不发就丢失大好河山实为卖国贼。父子两个就因为此事闹得很不愉快。
后来日本鬼子得寸进尺,又搞什么东北自治,把清朝最后一个皇帝也弄了过去要成立什么伪满洲国,当时王老先生一听更是痛骂不止,这溥仪真是连老祖宗都忘记了,连自己是什么人都忘记了。但真正让王老先生决定中断学业回国的反倒是一件小事。
那时候,日本人很是嚣张,在国际地位也要比我们高,有一次王老先生进入一处政府办公处办理一些事情,谁知道,守门的把王老先生误认为是日本人,王老先生当即予以说明,那门卫竟然就此骂王老先生为狗,并让他靠后面等其他人办完才能轮到他,王老先生当即气愤不以,深切的感受到国家的弱小其子民在国外也是备受欺凌,而当时的国民政府又处处软弱,对于日本鬼子的野心表现得好似奴才一般。王老先生在也无法忍受便毅然决定回国,要用自身的行动去拯救国家的苦难。”王淼显然对于王老先生很是崇拜,在讲述这段往事的时候神形绘色,让人感觉仿佛就象其亲眼所见一般,这段往事的叙述让萧毅等听得都有些血脉愤张,大好男儿理当如此,岂能置身于国家危亡之外。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又岂是说说的。
王淼喝了口茶水继续讲述道:“王老先生不顾家中阻扰而回到国内,当即宣布要报效国家。本来王老先生的父亲有意让王老先生继承家业将家族的生意扩展到海外,如果国家动 乱就将整个家族都搬到海外去。王老先生根本不同意这个想法,认为根就在这里,一颗心也在这里,国家危难之时怎能弃国家而保小家,若无国家何来小家,难道做一个没有根的人就快乐吗?父子两个据说争执的面红耳赤,那时候家族中人大部分是支持王老先生的父亲,还是以家族为重,王老先生见说服不了家族,便毅然的离开,北上而去,他要去日本鬼子占领的地区,用他一个文弱书生的肩膀去承担国家的伤痛。
这一去就是好多年。那时候家族几乎和王老先生失去了联系,而其父也拒绝寻找王老先生,几乎就是要断绝父子关系,王老先生的父亲也因此气病。当家族中最后希望——王老先生投笔从戎而去,家族想要外迁的计划也就此搁置。呵呵,这样反倒很好,要不我们现在王氏一族或许还在海外做那无根一族呢。”王淼的语气神态也是很不赞成这个外迁的主意,并且很为现在结果高兴,是啊一个连祖国都可以抛弃的人又如何会在海外生存,又会如何得到外国人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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