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家那些不见得是多心胸宽广的人,尤其是那老太太,更加是个吃不得亏的主。
如果知道这一切都是有人故意而为,在牢房里受了那么多的罪,吃了那么多的苦,你说就这么夹着尾巴做人,让事情悄无声息的过去,那完全就是在说梦话。
然而如今的郑家要钱没钱,要权没权,其靠山也就是府衙那位也早已在李章来时就已经被收拾了。
咽不下那口气,又没有办法报仇,那就只有一个法子……这便是李章的目的,引虎出山。只要有一点儿苗头的,他肯定就有办法顺藤摸瓜的。
不过这么做可能对宋氿他们会有一些危险,甚至于严重的话会有牺牲。
办案子就是如此,有时候为了查明真相会有一些牺牲,或者是其他什么的,这些都是再正常不过。至少,在李章看来,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没什么好奇怪,稀奇的。
身为朝廷命官理应以民为本,为民、为圣上解忧。若人人都如李章这样的,泱泱大国不知会被蛀成什么模样。李章虽不以为然,但规定摆在那儿,且芝麻大点儿的事儿,也能够被那些多嘴的文官放大不知多少倍。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尾巴还是得打扫干净,别被人给抓住了把柄。
没被发现是一回事儿,被发现又是另外一回事儿。
闻其身边有身手不错之人守着后,李章只得暂时放下对宋氿的一些算计,改儿让董明盯着郑家老大郑丰,还有那个得理不饶人的老太太。
要说为何不盯紧郑裕丰,这也是因为他原来名声太不好,处于不受宠的边缘人物。
一开始李章还是秉承着一个不漏的让人盯着,盯了几天发现这郑裕丰是真的浪费人力的。
从江家出来后,两兄弟就分了家,各顾各的,而分开后的郑裕丰带着其娘住在乡下里(租的农户家,便宜),每天儿也不干正事儿的。
不是去茶楼喝茶,就是在红楼对面儿干坐的,要不就门口发呆的,像极了想进去又没钱的流浪汉。天天收到的是这些,再看郑丰,人家就不一样了。和老太太每天就想着怎么的重振郑家,甚至于夜里偷偷摸摸翻墙回郑家的。当然了,这也是李章暗中允许,否则哪能那么容易的。
不过也没拿什么东西,就一些暗藏的金银珠宝,这让李章微微有些失望。不过也从侧面的证明了,郑家还有暗格,里头肯定帮着有他想要的东西。
为了不打草惊蛇,这事儿就当做不知情,让他们拿的。俗话说的好,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总有一次会等到的。
如是两边儿一比较,李章干脆就给撤了对郑裕丰的盯梢,全挪到郑丰那边儿去,对于郑裕丰而言应该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李章让人透了一些消息给在外头的郑丰还有老太太,果不出其所料,郑丰偷偷的跑久香坊旁边儿的铺子坐着,盯了一天儿。哪怕过了中午久香坊关门儿,他都还坐在那儿的,一直到天黑了才离开的。
第二天人又来了,第三天,第四天……几乎天天都要来一次,一待就是一天儿的。如果宋氿他们去卤肉铺那边儿,人也照样跟着去,就在外头找个不容易被发现的地方守着的。
看得董明有时候也是挺佩服他的执着的,这种精神要是换别的地方去,必定能够做出一番作为。也难怪郑㞺看好他,对二儿子几乎都不过问的。
可惜的是到底是用错了地方。
连续七天后,郑丰没有再来了,以往他干嘛,现在依旧干嘛,日子没有一点儿的变化,就好像这只是一个插曲。
李章听到董明来说时,脸色难看眉头皱得都能够夹死一只苍蝇了。本以为这郑丰够点儿本事的,没想到竟然这么怂。盯那么久,屁都不放一个,把李章气得心里憋火。
“继续盯着,我还就不信了他能够忍下去。”李章气得拍案而起:“就算能够忍下去,我也要他们忍不下去。”
“是,大人。”
除了李章他们发现郑丰没有再盯梢外,宋氿他们一样也知道。
原本就因为花盆的事儿,他们变得格外紧张,警惕的。从一开始郑丰坐在斜对面儿铺子上时,他们就已经察觉,
当时钱磊就对宋氿说这孙子,瞅其眼神观其面相就是个斯文败类,加上他闻听若不是这孙子,宋氿哪能去昆山那旮沓吃苦受累的。是以他就觉得八成就是这小子蓄意报复,没得跑了。
宋氿让他暂时别如此武断,要真的是郑丰,人不可能从钱磊手下溜走的。
秉承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他们没有轻举妄动,而是想看看他要做什么。
结果盯梢了几天,不来了。连着好几天都没见着人来。
“他就不来了?”钱磊给整懵了,这个跟他想象中的不一样啊。
照理来说盯完了,不就该动手了吗?他都准备了好久了,就等着搓着手接招了,结果对方竟然哑火了。嘿,把钱磊整得有火无处撒,憋得很。
“着什么急。”宋氿横了他:“有些日子没见,你这脾气是不是又急躁了。好饭不怕晚,指不定在憋一个大的。咱们还得多加谨慎小心的,你,等着就是。”
被训了一顿了钱磊不敢再发牢骚了,生怕自己说得不对又挨一顿的。
过了好一会儿,观了几次宋氿的脸色,见人面色平常的,这才小心的开口试探问宋氿他们需不需要做些什么的。
宋氿斜眼看向人,钱磊立马站直了身体,甚是严肃的说道:“我只是考虑到大嫂的身体,再有三个月小老大就要出世了,如果这个时候受到什么惊吓……我相信不是我们任何人想要看到的。”
他们怎样都行,但晚歌她们却不同。妇孺向来就是他们最不愿碰的,能让就让的。当然了如果是那种刁钻的,或者是不讲道理之流的那碰见自然也是不客气的。
“难不成你有什么法子?”
“不如把嫂子她们送走,如此咱们也能大展身手。”钱磊提议道。
“何人护送?护送去哪里?路上若遇见劫路的当如何?又或者你嫂子在路上不适该怎么办?”宋氿眯了眯眼,一连串的问题扔出来,砸得钱磊又是一阵眩晕的。
他只是想着那些人的手该不会伸得那么长,只要把人送走,应该就没那么危险的。却不曾想到这么多的。
“你以为你所想的,我没想过吗?”宋氿抿了一口茶,钱磊所想到的,又何尝不是他所想的。
只是把人送离自己的视线,他不安,也没有能够托付的人,且晚歌如今的模样也不适合舟车劳累的。与其如此,倒不如就在身边的,亲看着心也安。
再者这一次可能引出的不只是眼前所看到,所知道的。一场局在悄无声息之间就已铺开,他们已是局中人,想要这时候抽身离去,那布局人如何肯的。
“那咱们就只能这样?什么都不做?坐以待毙?”要真是这样那不得憋屈死。
“大哥,不去咱们杀到他家去,直接断了祸根。”
“那倒不至于。”宋氿道。
听到这话,钱磊又想了想,忽的眼睛一亮。但见他走到宋氿跟前小声道:“大哥咱们是不是可以这样……”
宋氿认真的听他说完,随后点点头:“跟我想的差不多。”
其实钱磊性子冲是冲了点儿,但人可一点儿也不愚笨,不然也不会在山头上当老三的。这了不全是凭关系,没点儿真凭实在的东西,要你当老三,怕是寨子里没其他人了哦。
两人将计划合计合计,商量出了一个可行更安全的法子。随后他们跟杜春还有晚歌讲了讲。
告诉杜春自然是也是担心她们会被牵连的,说起来他们也牵连、麻烦她们不少了。
“咱们两家人早已连在一起,拧成了一股麻绳,何来牵连一说的。再者人这一辈子哪有一帆风顺的时候,总归是要经历一些磨难才算是不枉世间走一遭。”更何况每一次有个什么事情,宋氿都会想好应对之策让他们避开那些难,虽瞧着波涛汹涌难平静的,实则他们并不曾受到什么太大的影响,是以赵壮让宋氿以后别说这些见外的话。
宋氿闻言哈哈笑了两声说不管怎么样还是得知会一声,不然他们心里也没数,没个警惕的,至于其他的客套话,他以后不说了,绝不说了。
这天后宋氿他们该干嘛依旧干嘛,看上去就和平日没有什么两样,只除了‘送走‘钱磊,晚歌和杜春减少了出门儿的次数,缩短了在外头待着的时间以外,确实没什么异常的。
这些日常自然也是被有心人给看眼里,钱磊离开那些人也没着急着动手,露出马脚显露身形的,而是选择继续伺机而动,暗处蛰伏躲藏的。
他们和董明不一样,他们一出手便是冲着一击毙命去的。不动手则已,一动手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无二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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