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贾,老贾!”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声音忽然间从二院的拱门处传了进来。
闻人剑极其淡然的看了一眼贾诩,说道:“贾尚书,看来是有客到了。”
贾诩有几份诧异的看了一眼闻人剑,忽然赞道:“不愧是刘云的麾下,能在这个时候,依旧如此的临危不乱,让某着实十分的佩服。”
“承蒙贾尚书夸奖,那是因为我等已将生死置之度外。”闻人剑轻飘飘的说道。
贾诩忽然想起了一个很有意思的问题,他问道:“你会不会因此而杀了我?”
“不会!我家主公之令是让我等护送先生去往潼关,而非是杀掉先生。”闻人剑不咸不淡的说道。
不管说什么,闻人剑给贾诩的感觉,总像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冷冰冰的,像极了他手中的剑,冰冷的不带一丝烟火气息。
或许,他就是刘云手中最锋利的那把剑。
刺杀董卓,于南宫的玉阶上斩杀王允,这样的一把剑,足以当得上锋芒毕露。
甲胄在身上撞击的声音,凌乱的在这内堂的小院中响起。
一队队的士兵,从拱门处列出了两列队伍,几乎排进了内堂。
闻人剑的身后,八名眼神凌厉的士兵,将手缓缓的按在了剑柄上。
李傕大笑着,龙行虎步的走了进来。
人在意气风发的时候,连走路的姿势都变了,大开大合的,像一只螃蟹。
好像在用这样的走路姿势昭告着世人,他手握不世的权柄,一手捏着无数人的生死。
“你们出去!”贾诩甩手将手中那只破了一口的酒碗,扔进了酒桶,抹了一把嘴,对闻人剑说道。
闻人剑没吭声,很随意的点了点头,带着那八名手下,转身守在了门口。
身高不到七尺的李傕,甩着大步,挤进了贾诩的内堂。
“老贾啊!老贾,哈哈哈!”李傕大笑着,目光忽然注意到了站在门口的闻人剑等人,忽然轻咦了一声。
准确而言,李傕是注意到了闻人剑手中的剑。
贾诩双手拢在袖中,不动声色的看着。
“老贾,你这卫士手中的剑好像有些不太寻常。”李傕揪了揪颌下那一把山羊胡一把的胡须,打量着闻人剑手中的剑,说道。
贾诩微微一笑道:“传闻汉阳冶炼之术为天下之最,我听行商说起过此事,便照着法子打造了几把,确实还不错!比之一般的兵刃,要锋利不少。”
李傕挠了挠额头,问道:“汉阳……我记得好像是刘云的地方吧?这狗贼,倒是有点本事。”
闻人剑虎目一瞪,猛地看向了李傕,眼中一道杀意如剑。
“狗贼,你说谁是狗贼?”闻人剑怒目喝道。
李傕的脸色猛然一变,上下打量了一眼闻人剑,问贾诩道:“老贾,你这卫士过分无礼了!”
贾诩有点方,但还得保持着镇定说道:“是有些无礼了,我会好生教训的。”
李傕的怒气并未因此而化解,他盯着闻人剑,说道:“我看这厮像个乱臣贼子,老贾,让这样的人保护你,我实在是有些放心不下,不若就杀了吧,我派我的亲兵保护你。”
“不……不用了。”贾诩的话刚说了一半,闻人剑忽然就动手了。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出了剑,横在了李傕的脖子上。
李傕自始至终都没有反应过来,而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那柄漆黑的长剑已经横在了他的脖子上,紧贴着他的皮肉。
“你这是什么意思?”李傕保持着一丝的镇定问道。
一侧,李傕的亲兵瞬间围了上来,刀剑相向,局面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闻人剑身后,那八名手下几乎是在顺加你也涌了出来,他们一把扯下身上那粗制滥造的普通士兵甲束,亮出了真正的身份,挡住了闻人剑的面前。
那是一片漆黑,但光泽鲜亮的甲,手中所持的,是闪耀着寒光但同样漆黑的剑。
八个人的气势,竟比那近百人还要强悍。
只是那一双双锐利的眼神,便比李傕麾下这些虎头蛇尾,不知进退的亲兵,要强悍许多。
李傕僵硬的将眼神瞥过去看向了贾诩,说道:“老贾,这根本就不是你的亲兵吧?”
事情都到了这个时候,贾诩也不好再隐瞒什么,他腰身微弯,说道:“将军,他们是汉阳九宫司!刘云刘将军的麾下。”
李傕的脸色渐渐变得僵硬了,这狗日得九宫司!搞得他无家可归的便是这群混蛋。
“兄弟,我劝你想清楚,杀了我,你可走不出这洛阳城。”虽然心中愤懑,但李傕同样的胆怯,剑搁在脖子上,他也很担心自己的脑袋会掉。
一向面无表情,神情冷冰冰的闻人剑,嘴角忽然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
这个笑容,看在李傕的眼中,像是一个巨大的嘲讽。
他忽然间想起来自己曾经的主公董卓是怎么死的,那位王司徒是怎么死的,可都是在这洛阳城中的。但时到今日,汉阳九宫司这群人依旧好端端的活着,可董卓和王允的坟头已经有三丈青草了。
于是,李傕又换了个说法,他说道:“兄弟,我看你是个人才,我可以给你高官厚禄,现在的朝廷我说了算,想要什么官你说了算!”
“你刚刚说谁是狗贼?”闻人剑没有李傕这极其丰厚的条件,非常倔强的问道。
他似乎就揪住这个问题不放了。
李傕僵硬的嘴角,微微一抽,这踏马的,竟然油米不进。
“我可以给你很多的女人,你要什么样的都有!还能给你很多很多的钱,你看要不要先把剑从我的脖子上拿下去,我们好好谈谈。”李傕不死心的继续说道。
他也抱着一颗固执的心,他就不相信会有人面对这些依旧会不动心。
高官厚禄,钱财无数,美女成群……
这一切,大概就是所有男人的梦想吧,甚至于,也是一些女人的梦想。
但闻人剑依旧不为所动,他再次问道:“你刚刚说谁是狗贼?狗贼!”
“我……”李傕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这辈子真的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人。
闻人剑冷峻的眉梢微微一压,忽然冷声喝道:“辱我家主公者——死!”
噗呲!
锋利的剑刃,在闻人剑手刃猛然用力的瞬间,划过了李傕的脖子。
一颗新鲜的脑袋,滚下了贾诩内堂那只有三层的台阶。
李傕无法瞑目的眼神中,依旧充满了不解。
他或许还在想着,怎么可能会有人面对这些条件,依旧不动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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