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老爷脸色骤变,眼中闪烁不定拿不准主意,不知道墨昭是在诈他还是说的真话。
只是没等他想太久,又是一阵剧痛袭来,想要把他浑身拆皮拔骨一样,痛的他眼冒金光。
“哎哟,好痛!”
闵老爷耐不住,噗通一下栽倒在地,捂着肚子到处翻滚,“砰”一下磕到桌子脚,撞得桌上的茶具一阵乱晃。
他的肚皮极速的高低起伏着,像是真的有什么在他肚子里对着他肚皮拳打脚踢。
云苏光是看着,就一阵心惊胆战。唯恐他那肚皮会被猛的从里撑破。
相比之下,墨昭的表情很是淡然,甚至有些不近人情的冷漠,像是发生的一切尽在掌握中,一切都如他所料一般。
云苏看到墨昭面上平静的神色,突然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念头,师兄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会发生什么?
闵老爷这下是真的害怕了,抬起被汗水浸湿的睫毛,目光模糊的看着不远处的那道身影,喉咙咕噜着,艰难的挤出一句话。
“仙师,救救我,救救我,我什么都说!”
说到最后几个字,闵老爷已是嘶哑的吼出来的,生怕慢了一点,肚子里那东西就要把他开膛破肚。
墨昭垂眸看着地上的闵老爷,冷笑一声,说不尽的嘲讽。
“闵老爷终于愿意说实话了?”
“我……说。”闵老爷痛的话都快说不出来,浑身冷汗淋漓,水里捞出来似得。
在生命的威胁下,闵老爷丢了所有的自尊,什么都忘了,喘着粗气一步步爬到墨昭脚边,一把攥住他的袍脚,痛哭流涕。
“仙师,我……我错了……求……仙师……救救我,不……敢了……我……都说!”
闵老爷哭的很是可怜,云苏却升不起一丝同情心,只觉得他活该,是罪有应得。
墨昭也是冷眼看他,伸出手闪电般在他背上点了两下。
闵老爷身躯一僵,张大嘴一声惨嚎,而后脱力的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
他一直鼓起的肚皮也终于消停了下去。
劫后余生,闵老爷是真的再兴不起一丝说谎的心思,墨昭问什么,他便回答什么。
闵老爷像摊死狗躺在地上,墨昭和云苏都没有要扶他起来的意思,任他就这么躺着。
“我问你。”墨昭在闵老爷身前蹲下来,盯着他的眼睛问,“你的原配夫人到底是怎么死的。”
闵老爷的眼珠子动了动,突然笑了一声闭上眼,语气说不清是悔恨还是释然,“她啊,是被我命人关在柴房里,活活饿死的。当初……”
当初,闵老爷跟原配夫人成婚时,确实琴瑟和鸣,万般和睦,夫妻再恩爱不过,是众人都称羡的一对。
说到这,就不得不说起闵老爷原来的身世。
闵老爷原来并不姓闵,而是姓高,改为闵姓,是在他入赘之后。
闵老爷跟原配夫人的认识很俗套,是画本子里写烂了的富家千金看上穷小子的戏码,不同的是,两人的感情非但没有遭到反对,反而很顺利的就定了下来。
闵老爷的家中也很简单,家里除了一位老娘,再无他人。
为了感激原配夫人的父亲,并承担起闵家的门楣,闵老爷在成婚后,便改了姓。
初时,因着闵老爷入赘的身份,没少被人背地里耻笑,骂他贪慕虚荣,骂他背弃祖宗。
这骂声直到原配夫人的父亲不久后因病过世,闵老爷成了闵家庄真正的老爷,这才消失。
闵老爷并没有因为原配夫人失去了父亲就对她冷落,反而越加疼爱关心,两人着实幸福了好长一段日子。
直到,两人成婚三年后,依旧无所出。
闵老爷的老娘上门来看过他几次,每次都是明里暗里的骂原配夫人不能生,让他早日纳妾,每次都被闵老爷给挡回去了,没有传到原配夫人面前。
后来,闵老爷中了自家老娘的算计,捏着鼻子认下了远出不知几里地的远方表妹。
偷腥这事,有一就有二,尝过新鲜的野花味道,闵老爷就再也不是原来只爱原配夫人的他了。
闵老爷把表妹养在外面,有次晚上入寝时,装作不在意的在原配夫人面前提了一下,谁知一向对他百依百顺的原配夫人第一次朝他甩了脸色,两人闹得不欢而散。
看着别人的儿女承欢膝下,闵老爷不得不承认,他动心了。他原以为他可以守着原配夫人就这么过一辈子,结果,都是虚妄。
时间一晃就是三十多年,闵老爷的外室养了一个又一个,只是,谁也没能为他生下个一男半女。
就在闵老爷绝望之际,现在这位新夫人,有了。
“蕙兰发现了,带着丫头就要去找蝶儿的麻烦,被我发现了半路就给截下,关进了柴房。”
云苏听的怒气冲冲,没想到世上竟还有这样的人,霸占别人家产,还害了人家的女儿。
“你就这么狠心将夫人活活饿死?!你怎么下得去手,他可是你的夫人!”
“那又怎样!”闵老爷神色癫狂,“谁让她为我生不出个一男半女,还不准我纳妾!”
“你!”云苏被他这番论调气的不行,正要再说,墨昭的声音传了进来,冷冷的,冻得她立刻就冷静了下来。
“后来呢?”
“后来?”闵老爷呆呆的重复了一遍他的话,这才想起来,“哦。后来啊,我命下人在她脖子上狠狠勒了一道,装作是自己上吊死的,不久后,就埋了。”
墨昭看了他一眼,手伸进他敞开的衣襟里一扯,一个被红线串起来的符咒就落到了他手里。
墨昭又从储物戒里掏出他从坟地里带回来的符咒细细比对,果然是出自同一人之手,只是闵老爷带着的这个驱鬼效果更强,怪不得他这么久也没被他那位原配夫人给找上。
只是现在就不一定了。
墨昭站起来,一把就将软踏踏的闵老爷给提了起来,闵老爷那么大的块头,到他手里就像拎着块布头一样,轻飘飘的没有一点重量。
“走吧。”墨昭提着他大步走出门外。
闵老爷被他提着无力挣扎,颤巍巍的问:“去,去哪里。”
“去见一个人。”墨昭的声音在风中响起。“闵蕙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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