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去了之后,夜色渐渐的单薄了。
长长的城墙之上星火点点,恰似银河倒灌,城外刀剑之声不绝于耳,墙外是江湖与王权,城墙上是少年的情情爱爱与面子纠葛。
李奇缘涨红了脸怒视着张指挥的这位二公子,恼怒道:“你。”
看着黄袍少年额头暴起的青筋,张二公子心里顿时舒爽的不得了,于是再次嘲笑道:“你就是条狗,一个商贾之人也敢在我面前放肆,官就是官,民就是民,张家要你这种满身铜臭的下等人跪着你就得老老实实的跪着。”
正是热血的年纪,李奇缘哪里受得了这种羞辱,当时就想要动手,张二公子竟是歪着脸凑了上来,满脸不屑道:“来,你打,你敢打我一下试试。”
李奇缘看着张二公子的模样顿时想到家里还有那么多人,此时若是真的动了手,李家必然要用更加羞辱的方式去道歉,着张指挥当年也就是个普通人,后来竟是和张尚书家攀上了些关系,在军营里谋了个小官。
涨红了脸的李奇缘抓着小箱子的手指尖捏的有些发白,但是他还是忍辱的扭过了头,他不怕,但是不想要家里再多受辱。
张二公子看着走的隐忍且很慢的背影,继续嘲笑道:“没卵的东西,半点胆子都没有。”
云墓生听着李奇缘的吆喝声顿时觉得这小子实在是精明,居然想着用这种法子让这里的不少人为了保住面子而乖乖掏钱,只是不知李奇缘报了几声之之后为何就没了声音。
再细细听听,那边似乎起了争执,云百灵急忙催促着云墓生过去看看,少年便走了过去,正好听到那身穿深蓝色长袍的少年在那说什么官就是官,民就是民,对着李奇缘一阵羞辱。
云墓生将光着脚的云百灵丢到云千羽手里,忍不住的鼓起了掌,顿时啪啪的巴掌声传得很远,本就静声看热闹的恶人看到云墓生一边拍着手走过来一边急忙让开路。
云百灵像只八爪鱼一样盘在云千羽身上,双手抱着云千羽的脖子,两条腿环在云千羽的腰上,就这么对着白衣的绝美女子嘻嘻笑,这些年两人一直都是打打闹闹的。
云千羽看着死死抱着自己的云百灵,少女圆圆的脸正对着自己,夜色下少女的一双眼睛微微眯着,两只没穿鞋的脚在自己后腰也不老实,一直在动,于是白衣的少女说了声老实一点,对着自己怀里小丫头圆滚滚的屁股又是一巴掌,只是打完之后手却没有缩回去,反而是轻轻的捏了几下云百灵的屁股。
一身白衣的云墓生走近了,李奇缘看到之后想着当下的局面,觉得有些难堪,小声说了句:“云公子。”
云墓生点点头,面带讥笑的对着身穿蓝袍的少年道:“官是官,民是民,我也是民,要不要给这位公子你跪下啊?”
张二公子见着一身白衣的俊朗少年面色不善的走了过来,顿时心中一跳,虽然不认识,但是云墓生身上的那种黄天第一老子第二的气息他还是很熟悉的,一般就两种人会有这种表情,一种是没脑子的,另一种是真的拽习惯了的。
没脑子的那群都被人教训过很多遍了,基本上都早早的就改了,剩下的到了这个年纪还敢这么拽的都是有些真本事的,这样的人他得罪不起,正想着是谁,看到云墓生身后跟着的云千羽后顿时就知道是谁了,京城之中几乎人人都知道云墓生有一个美若天仙的侍女了。
听着李奇缘的问好,张二公子对着云墓生抱了抱拳,讨好的笑道:“原来是云公子,云公子这样的贵公子不是官胜似官,本就是人上人,何须调侃小人。”
云墓生点头笑了笑,伸手指了指李奇缘,“知道他是在做什么吗?”
本来还是一脸狂傲欺负李奇缘的张二公子对着云墓生点头哈腰道:“收打赏钱的。”
“嗯。”云墓生不置可否,嘴角挂着浅笑继续问道:“帮谁收钱的?”
蓝袍少年顿时心中一惊,后悔自己之前有些孟浪了,这李奇缘是在帮云大公子做事,自己羞辱他难免让云大公子脸面难看,只是抬头之后看云墓生并没有太多的其他情绪,心中才放心不少,于是恭恭敬敬道:“是帮云公子收的钱。”
云墓生走近了一些,对着拘谨的少年道:“那你这样羞辱他,万一他不帮我忙了怎么办?”
张二公子本来满心恐慌,但是身前的这个白衣少年似乎并没有展现出来不高兴,反而是问自己怎么办,莫非是想要自己帮他做事?少年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压抑着激动道:“他不愿意的话,张某愿意效犬马之劳。”
云墓生挑了挑眉,轻笑道:“犬马之劳?马?狗?”
听着云墓生的话,张二公子只觉得一头雾水,想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对着云墓生恭恭敬敬道:“若是云公子不嫌弃的话。”
只是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白衣俊朗若兰芝玉树的少年却突然变了脸,对着那矮了大半个头的少年一巴掌抽了过去。
张二公子只感觉脸上剧痛,随后自己脚似乎离了地,然后就趴在地上了,嘴里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似乎牙都被打掉了两颗,自己的实力自己还是大概了解的,云墓生怎么出手的他都没看到。
虽然脑子嗡嗡的,张二公子还是倔强的抬头去看,他搞不明白为什么刚刚还好好的人怎么突然间就动手了。
云墓生在众人错愕的目光里淡淡道:“我要人帮我做事,不是要狗和马这种畜生帮我做事,知道了是为我做事你还敢羞辱,活腻歪了吧?”
不屑的看了眼满嘴鲜血的张二公子,云墓生对着激动的满脸通红的李奇缘道:“以后谁欺负你告诉我。”
李奇缘激动的手足无措,抱着箱子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只是点着头不住道:“谢谢云公,谢谢云公子……”
云墓生点了点头就回去了,他伞和剩下的那个照明弹都还在原来站着的那里,云千羽看着地上的张二公子,又瞧了瞧四周的人群,对着梅剑侍道:“梅姨,把他丢到那边的人群里去,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他的造化吧。”
众人顿时动容,之前就有人说过此女冷静凶狠,在和顾凌源大战以及君子楼二管家丧命的那天全程面瘫,不曾想这般狠,看着清清淡淡的,说出来的话却丝毫没拿人命当命看。
看了眼云墓生,见着少年只是顿了下并没有反对,梅剑侍伸手抓住张二公子肩膀对着下方百步外的人群扔了过去,虽然一直不擅长沟通,但是对于这种暴力事件梅剑侍并没有表现出来任何的反感。
张二公子惊恐的惨叫,但是并不能改变他的飞行状态,下方大混战,而且随便挑一个都不是自己能对付的,落下去了不用说也是非死即伤。
在张二公子的惨叫声里,下方疯狂搏杀的双方也都知道应该是个倒霉鬼被人丢了下来了,这个距离来看,应该出手扔他的人实力还不差。
在张二公子的惨叫声中,下方的众修士刻意的避开了些,很显然并没有随手杀了他的意思,看着人群让开了一大片空地,少年顿时心中呐喊命不该绝。
只是这种庆幸并没有持续太久,一个恶趣味的江湖修士踢了脚边的一个茶铺留下来的破铁罐子,顿时铁罐子犹如长了眼睛般直奔张二公子而去。
夜色中张二公子并不能看的太清楚,等到那个罐子到了他的头边上他才发现,但是太迟了,比头稍微小一点的罐口正对着他的脑袋,在巨力的加持之下,罐子硬是套上了他的头。
张二公子只觉得眼前是彻底黑了,还有浓浓的茶味充斥着鼻腔,他伸手去想要拿掉罐子,只是脑袋一圈火辣辣的疼,两只耳朵似乎被卡流血了,由于头本就比罐口稍大,刚刚能套进去,自己脑袋已经遭了罪了,要是想要强行把罐子拿掉,估计能划拉掉一层皮。
伸手四处划拉的身影给双方的大战增加了一层搞笑的色彩,孙岐庙此时已经被几个高手拖住了,但无力击败这几人并不意味着他就无数可逃,圆滚滚的犹如一个球的老者在场中四处冲撞,辽东王无数的手下被撞的在天空飞。
“杀!”
辽东七雄中的老七名叫钱死脸,他没有名字,许多人见他天天半死不活的于是叫他死人,于是他索性用这个做了名字。
钱死脸从袖中伸出利爪,爪是很冷门的兵器,但是在钱死脸的手上不是一般的强大,便是孙岐庙身上也出现了不少属于他留下的伤痕。
虽然孙岐庙比许多人猜测的要强大一些,但是辽东王整合了一方疆土,手下高手自然是数不胜数,虽然并没有出现大乘高手,但是半步大乘和宗师却碾压性的超过神剑宗一方,因此神剑宗依旧落在了下风。
大乘只是洛卿所划出来的一个标准,和半步大乘之间的区别并没有大到形成鸿沟,公认的半步大乘就是十招之内完成大乘三招所造成的伤害。
大乘是攻击力的体现,但是实际战斗中最重要的身法却无法公正的考量,所以半步大乘若是在身法上占据优势,那么未必不能硬刚大乘,周女就是其中最好的例子,攻击力只能勉强算上大乘,但是身法绝佳,所以在目前所有的大乘之中他被不少宿老认为是单挑王,或者至少前三。
虽然孙岐庙此时展现出来的战斗力实在是过于凶猛,但是钱死脸却死死的缠着他,要不然孙岐庙完全可以更加从容,此时的老人每时每刻都需要留着两份精力去防备着钱死脸的偷袭。
辽东王静静的看着,此时自己的麾下已经死伤数十人了,对面的局势更差,这样下去或许到最后自己也是惨胜,不过既然开了战,打着打着选择言和也实在是丢面子,所以他只能满脸肉疼的看着。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