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虎院的白莲花看着大雨逐渐的停了,实在是没事的他四处转了一圈,看着一盏盏灯逐渐熄灭之后又回到了腾虎院。
想着大家也都睡了,于是他准备出发了,那些写着名字和地址的原件已经被他放好了,他怀里的是他新抄写的,他的字很多都认不全,但是并不妨碍他把字抄下来,他还找了一份详细的舆图。
不认识所有的字不代表不能办事,青年趴在桌子上花了很长的世间将文字的地址转成地图上的一个个标点,再三检查之后青年白莲花确认了没有错误就准备出发了,拿着这张都是标点的舆图,青年进了院子。
他准备了很久,因为这边的侍卫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太强了,他觉得自己很有可能会指挥不动,所以他不断的想着用什么样的方时来假借那位云少爷的威势来完成自己的目标。
自己既然来了,那就一定要闯出个名堂来,而路上给自己立下了一些规矩,其中做事的第一原则就是把事情办成,第二原则就是办事情的过程中尽可能的少麻烦主子。
只是让白莲花有些错愕的是自己的准备完全落空了,在院子里已经站好了的侍卫压根就没有任何需要他去做动员的模样,早早的就准备好了等着他的指示,他说了声出发时候这数人就跟着他出发了。
一边走一边觉得稀奇的白莲花再一次感受到了雪雨山庄这位大公子的地位,实在是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高,这侍卫无论是什么水平都老老实实的,没有任何人敢借着自己的实力而不听指挥,要么就是洗脑太厉害,要么就是山庄还有更加强大的存在让他们没有任何的底气去膨胀。
一行人并没有骑马,这样的夜晚若是骑马狂奔必然会扰民,这是很不好的事情,不仅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也会对雪雨山庄的名声造成影响。
他的第一站就是御史大夫的家,那是最大的一笔账了,其他的基本上都是一户一户的,只有三家是作为承保人却没能还债的,这个御史大夫家的齐三宝就是这三人中的一人。
虽然路上也有一个个还没有还债的,但是白莲花并没有急着要,他想要挑一个大的来给自己壮壮胆子,说实话一个从云越城来的小混混,突然开始接触数以万计的钱财是有些不习惯的。
不过这么久的看着大把大把的银票,这种不习惯早就消失了,而今晚的登门要债他也会不习惯,放在过去,这些人家基本上每一个都是他丝毫招惹不起的存在,但是那日燕府门前的事情让他的胆子大了不少。
只是那毕竟只是短暂的小小爆发了一次,而这次他要面对的是上百家,或许大部分家族实力都不如燕府,但是这里是京城,他还是有些不安,索性挑个大的开头。
御史大夫房间里,男人和妇人对坐在桌边上,桌子上摆放着一大堆的银票和金条,今日傍晚时候他带着家里不少的东西去了当铺,当铺的老板见着了他并没有压价,算是给了这个一心为国为民的御史足够的面子。
除了给的价格不低之外,当铺的老板还承诺为他保留一个月东西,一个月之内只要带着拿走的钱就可以把这些老物件都赎回去。
齐御史看着桌子上的钱财,这里只有很小的一部分是他齐家的,其他都是由齐三宝担保的人家送过来的,最后一份是刚刚雨停了之后送到的,“哎,希望三宝这次能长记性。”
“应该吧。”妇人看着属于自家的那一小部分发呆,很多人家的钱送来的很早,而这些人家世都是远不如自家的,但是别人的一千两却很从容。
作为一个妇人,她不像是丈夫那样只需要做些问心无愧的事情即可,她需要调度一大家子的吃穿用度,而自家男人两袖清风,家中想来拮据,如今又出了这样的事情,不知道要过多久更加拮据的日子。
看着自家媳妇的表情,齐御史自然是猜到了她在想什么,深深的叹了口气,“哎!我们齐家起步太迟了,原本就是小门小户,全靠我一人做官挣的俸禄,而这些人家很多家中都有时代传下来的家底。”
妇人点点头,这些她都是知道的,但是看着这些省下来的钱财就这样直接的就没了,一时心里还是有些接受不了,凄凄惨惨道:“明日一早就送过去吗?”
“嗯,早些送过去吧,反正都是要给的,这个也赖不掉,我也不会赖。”男人往椅子上靠了靠。
妇人呆呆的看着一堆的钱,喃喃道:“这个雪雨山庄一场子就赢了八十八万两,若是输了呢?他们真的能拿的出来吗?”
“你忘了三宝说的了吗?人家为了最后的压轴宝物,身上就带了一百二十万两,便是赌输了也都不需要回家拿。”齐御史看着自家媳妇说道,不说是常年主持着家中事物的妇人,便是他常年奔走于各处他也没见过一百二十万两是什么样子。
妇人明白,但是又不明白,下意识的问道:“这些钱哪来的呢?”
齐御史这次倒是愣住了,他也不知道,很多的事情只有经历过了才会有资格去指点江山,他齐家没有暴富过,所以他也不知道这样的财富是怎么积累的,只是看着自家娘子,他还是试着去解释了一下:
“雪雨山庄我也有所耳闻,没有人知道他们是传承了多少年的势力,只是在三十年前匆匆冒头,我想这钱财主要就是之前留下来的家底,其次还是经商吧,那个财多多镖局就是他们家的产业。”
妇人还是疑惑道:“这么多钱他们不怕被贼人偷了抢了去?”
“你看你又说傻话了,你忘了这雪雨山庄是有大乘高手的了吗?或许只有他们抢别人的,谁有本事抢他家的?”齐御史起身去拿了个箱子,然后将钱一点点整理好之后放进去。
妇人起身去帮忙,当箱子被合上的那一刹那,妇人的眼泪也下来了,趴在自家男人的肩上泣不成声,口中道:“这六百多两可是我辛辛苦苦攒下来的,是留给三宝娶媳妇用的,三宝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啊。
“唉……”齐御史深深的叹了口气,他不知道说什么,儿子今日的所作所为实在是让做父母的有些失望。
月光下的齐府大门有些简陋,但是满是清贵之气,正如陋室铭所说: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满身浩然正气的齐御史家中虽然不是那么的镜壁辉煌,但是却自有别人家没有的气势,白莲花到了齐府门前的时候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地方,这样不大的巷子里住的真的是帝国的御史吗?
御史可不是一般的官啊,纠察百官,或许除了皇帝,没有谁有这个权力去高高在上的对着百官,可是这样的人却住着这样普普通通的宅子,原因是什么白莲花自然是瞬间就想到了,所以含在喉咙里的大喊大叫也没有喊出口。
“叩叩!”
“请问有人吗?”
白莲花踩着有些青苔的石阶,小心的敲了敲门。
“谁啊?”屋内传来声音,是一个年岁不小得男声。
白莲花生怕让左邻右舍知道了齐御史大半夜被人要儿子的赌债,于是压低了声音道:“雪雨山庄的,找你们老爷,齐三宝公子在也行。”
“吱呀……”
门开了,一个只剩一般牙齿的老人打开了门,看了眼面色颇为匪气的白莲花,顿时心中一慌,又看到白莲花身后只露出两只眼睛的侍卫,慌慌忙忙的关上门往院子里跑去了。
听到开门声的齐御史从房间走了出来,看到了跑进院子,几步路就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老汉,开口询问道:“老叔,怎么了?谁啊?”
“是一个土匪一样的年轻人,他身后的士兵浑身都是甲胄,凶神恶煞的,应该不是什么好人。”老汉气喘吁吁的对着一身正气的齐御史道,看模样随时都会因为气喘不上来而挂掉。
齐御史便往前门去看,安慰老汉道:“放心吧,老叔,要真的不是什么好人你也到不了这院子。”
老人一听,似乎是这个道理,心中感叹还是有学问的人看事情明白。
齐御史打开门,看着门外正准备再次敲门的青年,目光透过青年看向了白莲花身后巷子里的一队侍卫,看了看之后道:“这个盔甲有些逾规矩了。”
还未说话的白莲花看到中年男人的时候第一感觉就是这位气宇轩昂的男人就是齐御史了,哪怕这位中年人并不算是什么美男子,自己在其身边什么都不做也现得自己粗鄙,听着男人的话之后恭恭敬敬道:“这个我会告诉我家主人。”
齐御史看着虽然长的不像是好人,但是言行很是规矩的青年道:“你们是来做什么的?”
“今日我家少爷与贵府的齐三宝少爷对赌了,我是来收取赌债的。”白莲花从怀里拿出名单递给齐御史看,道:“这是抄写的,三宝少爷所负责的人名单也都在上面,御史大人看一下是否有错误。”
中年男人往外走了两步,四周都是气魄强大的武人,但是齐御史这清瘦的身板却如入无人之境,显然并没有将众人看在眼里,白莲花对其评价更上一层;或许是见的人少了,三角眼的青年觉得这就是他心目中的读书人模样。
齐御史借着月光将名单一个个都看了一遍之后对着白莲花道:“没错,就是这些。”
“那么……”
白莲花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齐御史打断了,中年男人看着白莲花道:“我们齐府虽然不宽裕,但是犬子既然赌了,那么齐某人砸锅卖铁也会还债,但是此时我并不能确认各位的身份,所以这个钱我现在我不能给,明日一早我送到东序南边的水云天门前,不知你看如何。”
月色下的青年点点头,对着齐御史抱了抱拳道:“当然可以,今日多有打扰,白某就先告辞。”
“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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