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台坐落在皇内城南边,在朱雀大道西边不远的地方,跑得快的青年们已经开始击鼓鸣冤了,御史台中的轮值官员听到喊声和鼓声出门一看。
见到了御史台中有人出来,一个个身影大喊着找齐御史,这位轮值的官员看到人群的架势之后被吓得半死,要不是看着人群没有什么打砸的行为,这么乌压压的一片还以为是要造反呢。
“大家静一静,大家静一静,什么事情安静下来说,齐御史大人上朝还没有回来,什么事情和我说一样的。”
人群一听说齐御史不在,顿时安静了,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办,云百灵大眼珠子转了转,对着人群大声道:“那我们去找他不就是了,上朝我们就去皇宫门前等着不就好了。”
“对对对,走,去承天门。”
“去承天门。”
呐喊声犹如风吹草动一般往东而去,没有挤到中心看热闹的人听到喊声之后本能的就往东去。
一群人往东走了不远,就到了朱雀大道上,然后一群人就开始叽叽喳喳的讨论了起来了,这朱雀大道对应的就是承天门,皇内城的正南门。
今日的朝堂因为一件事情吵闹成一团,按照司天监所说,今年会很热,工部的张尚书提议早些做一些应对,这本来是一件好事情,但这个钱可不是他工部能出的。
问题就在这里,工部尚书要钱办事,户部尚书死活不给钱,户部不拨钱,那么一切建设都是空谈,于是朝堂上开始分作两派。
以工部尚书为首的一派主张立刻拨钱给工部修建水利,提前应对大热大旱;以户部尚书为首的一派则认为天热不代表大旱,这赋税收入都是有限的,一旦大把银子打了水漂,到时候若是发生其他的灾害根本就难以拿出钱财来救济,又该如何应对?
张尚书年岁偏大,但是在这朝堂上站的靠前的人群中还算是中等的,能做到这个位置的都是五十到七十上下了,张尚书对着户部尚书道:“我看你就是把帝国的钱财当成你的了,你个守财奴,大热天十有八九出现大旱,你简直枉顾百姓安危。”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你就知道花钱,万一这钱财打了水漂,是不是由你尚书府补上?张嘴就是百姓安危,万一你这个钱财打了水漂,到时候遇到其他的灾害没钱赈灾,那才是不顾百姓安危。”吹胡子瞪眼的户部尚书很是不满意工部尚书所言。
张尚书对着皇上鞠了一躬,伸手指着户部尚书道:“尚书大人此言差矣,岂不是在说我帝国多灾多难?皇上乃是一代圣君,这天下岂会出现大灾?”
“闭上你的臭嘴,你个马屁精,皇上圣明直通天穹我自然是知晓,那就更不应该花钱去修建水利了,一定会无恙的,山河皆安。”
听着户部尚书的话,工部尚书顿时一愣,自己之前说的话似乎是把自己带到沟里了,回头看了看,工部这帮只知道低头办事的没有一个会说话的,只能是对着皇帝诉苦道:“还请皇上救救那天下黎民百姓,扬皇上圣名。”
老皇帝坐在龙椅上还没来得及说话,殿前的侍卫就开始拔刀了,大殿外有大渊军禁卫开始预警,“传令双方,传令四方,封锁各门,封锁各门,备战,备战。”
朝堂之中顿时乱做一团,一群武官中几个大将军立马围到皇帝龙椅的台阶之下,征南大将军一双虎目瞪圆,对着麾下武将怒吼道:“立刻查明原因,速去。”
几位大将军将帝王四方守住,一群次一等的武官开始围出第二个圈,文官中也有不少实力不弱的双目四处打量,尤其是空中,生怕敌人出现在空中,一抹红衣悄然出现在大殿内的大梁上。
几个年岁有些长的官员下意识的去看武官为首者的位置,当年那里一直站着一个人,那袭白衣可以持刀上殿,可以不着朝服,可以免跪免礼,甚至可以赐座。
那个身影都多少年不正常上朝了,但是经历过那个时代的人却下意识的就去寻找他的身影,似乎那白衣在,江山社稷无忧,天下不乱。
意识到时间已经过去三十年了,大殿中不少人怅然若失,龙座上的老皇帝则是呆呆的看着那个位置,垂老浑浊的双眸缓缓落下泪,大家都知道岁月不多的老皇上是想白大公子来了,不是白尚书,是白大公子。
不多时外面的整齐备战的脚步声散去,一个神将进入大殿之后对着皇帝单膝跪地,抱拳道:“禀报皇上,不是敌袭,是,是……”
神将看了看工部张尚书,听说无事之后还在想着等会如何从户部的口袋里抠钱的张尚书看到那神将目光看向自己,顿时一慌,他不是道发生什么了,但是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十有八九不是好事。
几位大将军护着帝王的龙座还未撤退开,老皇帝双目冷漠的看了看不敢言的神将后道:“怎么?这朝堂之上说话都要看别人的眼色了吗?你可认识皇上是谁?”
神将顿时吓得双膝跪地不住磕头,张尚书也急忙跪下,哪怕他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神将跪在那里头都不敢抬起道:“外面百姓在喊冤,并无其他暴力的行为,但人数实在是太多了,而且还有百姓在往这里聚集,起因应该是元宵时候张尚书家里的一个子弟看上了城西一个富商家里的小姐那件事情,当时齐御史还因为这件事情参过张尚书一本。”
顿时人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工部尚书,这朝堂之上尚书就六个,姓张的就一个,再加上当时皇上还斥责过张尚书管家不严,但是人人都想不透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会惹出公愤。
不等皇帝再问,神将就继续道:“自元宵之后这件事传到皇上耳中后,张尚书家中的那位子弟依旧没有撒手,开始用李家全家的性命作为威胁逼迫女子嫁给他做妾,并且大肆宣扬,那女子心忧父母全家的性命所以不敢拒绝。”
“在大家都知道之后,今日上午张尚书家的那子弟带着尚书府的侍卫冲进那富商家里,将一家子绑的绑,打的打,之后更是将那位姑娘绑入花轿带回张府,路上被雪雨山庄的云公子阻拦下后百姓才得以知晓这女子不是自愿嫁入张府的,听说那位张公子还放言那姑娘就是事后去报官也没有人会信,毕竟早就传言她要嫁入张尚书府了。”
神将虽然不愿意得罪张尚书,但是话都说了,不如说完,于是继续道:“百姓们正在请求齐御史好好查一查张尚书府,想要查查那这些年里京城方圆消失的姑娘家是不是都是尚书府所为,他们说张尚书府连富商家的女子都想要就直接强抢,小门小户的岂不是连做戏都不用。”
大殿中一时间静的一根针落到地上都清晰可闻,张尚书跪在地上,一颗颗豆粒大的汗珠低落到地上,他知道自己完蛋了,这位置可能是坐不住了,无论什么事情,无论是谁的过错,只要是犯了众怒,那么就必须有人被推出去消除民愤,自己轻则贬职,重则流放。
皇帝深深的叹了口气,缓缓地闭上眼睛,大殿内没有人敢说话,许久之后皇帝睁开眼挥了挥手示意几位保护着龙椅的大将军退下,双目在殿中淡淡的扫视一圈,“朕的好官员啊,京城天子脚下强抢民女,朕训斥过依旧不罢休,好大的威风啊,好大的威风,真的是好大的威风啊。”
朝中众臣顿时慌乱的跪作一地,皇上这一连串的大威风,人人都知道皇帝怒了,果不其然,皇帝继续道:“朕都不敢做的事情有人敢做,比朕都威风啊,比朕还要随心所欲啊,要不这龙椅让给你张尚书坐如何?”
“吾皇息怒。”一地的官员齐声。
张尚书瘫坐在地上,回过神拼命的磕头,连声不敢,皇帝让他做龙椅,他便知道迎接自己的会是什么了,皇帝再次看了看不住磕头的张尚书。
“砰!”怒气冲冲的皇帝猛地拍了身前的案,怒吼道:“御史台参过你,朕说过你,但是你尚书府的这个子弟居然还敢,你怎么敢?张尚书,你尚书府怎么敢?朕让你罢手你尚书府都不罢手,你意欲何为啊?”
“臣不敢,臣管教无方,还请皇上责罚,还望皇上不要气坏了龙体。”张尚书拼了命的磕头,只希望皇帝能稍微念一些旧情,可是皇上却不再看他。
朝中杂乱的官员再次有序的站好,老皇帝看着身边的大太监,冷声道:“去,去问问朕的子民这样的事情为何不去衙门报案,为什么不去大理寺报案,为何要去御史台,为何要闹到这皇内城?看看是不是有人蒙蔽了朕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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