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许世谋又开始闭目养神,吴良肯定了那个答案。
“你看你是真的疯了。”
薄繁不管怎么说,他也是警察,属于人民和国家的警察,他居然说抓就抓了?
怪不得他再找回去的时候,那个叫戴糕的女警只为告诉他薄繁早就走了,而他并没有看到。
若是薄繁出了什么事,可就没人能控制得住那个人了。
吴良不由得指着鼻子骂了许世谋许久,而许世谋既没有反骂回去,也没有表现出生气的样子,激得吴良更加斗志昂扬了起来。
深夜的时候这个独立在郊外的别墅就显得有些阴森恐怖了起来,放眼望去就这是附近唯一的建筑物,周围全是一望无垠的草坪。
一盏孤灯兢兢业业的工作着,照亮了一大片视野,同时也吸引来了一大群飞蛾,经常把这盏灯围得水泄不通,负责安保工作的安保人员常常是叫苦不迭,这些扑火棱子赶都赶不走。
这一夜过得并不平静,许世谋坐在书房里疲倦的揉着太阳穴,他并没有开灯,借着夜色望着一角发呆。
那个女人又不安分了,听说他把余长曦抓了,她这是终于急了吗?
几十年前她要是肯善良一点,又怎么可能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他许世谋没有亲手杀了她已经是对她的仁慈了,偏偏她不识抬举,竟然想与外人里应外合破坏他的计划。
这一次居然拒绝了治疗,她这是想死吗?
许世谋一想到这里眼里不由得泛起了一层寒光,他接通外线拨了个电话,那头很快接起,他只说了一句话,那边的人轻声附和。
电话挂断之后他这才想起了余长曦这个人,起初他并没有打算抓她的,只是因为那个所谓的联盟在找她而已。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需要一个听话的实验品,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所以他的计划不允许他再次失败,找不到合适的供体没关系,这不现成就有一个吗?
一想到这里,许世谋的嘴角就不由自主的微微翘起一个皱巴巴的弧度,整个人也精神不少,有点像是回光返照。
不久之后管家齐先生就带了一个人进来,那个人被捆的结结实实的,一个壮汉把那个显得有些瘦弱的小身板儿扛在肩上,一进门管家朝他摆了摆手,那个黑脸壮汉就重重的把人丢到了地上。
负责搬运的壮汉识相的离开,管家本来也想走,但被许世谋拦了下来。
躺在地上被五花大绑的是一个有些营养不良的男人,那个男人看起来也不过二十来岁,瘦的都脱了相,头发很长,身上的衣服虽然干净但并不合身。
他的皮肤有一种病态的苍白,他似乎很畏惧光亮,使劲儿把头往地板上藏。
管家上前一步替他松了绑,但他并没有因此而对现场的人发出任何攻击,只是双腿抱膝蜷缩成一团,身子还在不停的颤抖。
许世谋只是淡淡的瞟了他一眼,眼睛里闪过一丝厌恶。
管家皮笑肉不笑的站在许世谋身后,随时等候许世谋的下一步指令,冷漠的像一个设定好程序的杀人机器。
“你对我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你可以走了。”许世谋侧过脸不再看他,语气平静。
那人还在瑟瑟发抖,从嗓子眼里发出了难听的呜咽声,尖锐而刺耳。
他似乎并不会说话,被管家一把揪住乱糟糟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直面天花板上那一盏像太阳一样亮的水晶灯,他也只是不停的抽搐和颤抖,嘴里咿咿呀呀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管家面无表情的一把松开手,站起身来不再理他。
守在门外还未离开的黑脸壮汉应声走了进来,他像抓小鸡崽一样很轻松就把那个瘦的脱了相的男人提了起来。
长发男人在壮汉手中不停的挣扎,痛苦的哭喊声不绝于耳。
等他们都走了以后,管家这才问道:“老板,留吗?”
许世谋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答非所问的问道:“你觉得这是真的吗?”
管家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回了个最决绝的答案:“无论真假,都不能留,否则就是放虎归山。”
见许世谋还在犹豫,管家不停的在一旁吹着耳边风,“勾践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更何况他的身后还有一群人在等着他回去,哪怕他是个真傻子,也给了他们一个师出有名的由头,所以这个时候我们不能妇人之仁,留给我们的只有两种解决方式。”
许世谋现在已经不怎么想再害人命了,听到还有第二种解决方法,他不由得眼前一亮,那心情比憋了三天终于把翔拉出来的感觉还要美妙。
管家的答案也很简单,就四个字,“一杀,二押。”
这要是换成十年前,许世谋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把人杀了以绝后患,但现在不一样了,他成了一个虔诚的佛教信徒,杀生是大忌。
许世谋犹豫了片刻,他还是选择了第二张方案,继续把他关起来,要是他不幸没熬过去,那也不能怪他。
管家眼神古怪的看了许世谋一眼,但还是一言不发的走了出去。
翌日,一大早就有人找上了门。
许世谋有些诧异的看着端坐在沙发上的女警察,保姆忙碌的身影穿梭在这栋别墅的每一个角落,而管家还是那副不苟言笑的样子。
“许博士你好,我是明珠市刑警大队的刑警方荣。”女刑警一看到许世谋走了过来,急忙起身。
许世谋面带微笑的与她握了握手,问道:“警官,请问我这是犯了什么事吗?”
许世谋已经很老了,如一颗垂垂老矣的枯树,任凭你给它浇再多的水也无法看到它枯木逢春的那一天。
许世谋由管家扶着,伸手指了指沙发,礼貌的说了句:“请坐。”
方荣不紧不慢的重新坐回到沙发上,脸上挂着职业性的微笑,身上的警服一丝不苟的穿在身上,长发被盘起,整个人显得格外的精明干练。
“是这样的,我们队的副队长失踪了,根据调查,我们发现他最后出现的地方就是博山科技生物研究所附近。”
方荣话说到一半故意停顿了几秒,特意观察许世谋的细微变化。
她是一名心理学专家,对人的微表情心理学研究颇深。
无论是心机多么深重的人,身体的本能反应是骗不了人,特别是一些下意识的细微动作和一点点微妙的表情变化。
许世谋听了之后脸上笑意更甚了,他双手的力道都放在了管家身上,管家面无表情的扶他坐下,身子微微一侧正好挡住了身材高大却很孱弱的许世谋。
方荣并不着急去探头探脑的看清楚许世谋的表情,而是很淡然的坐直了身子。
许世谋坐下后这才慢悠悠的露出了一副疑惑的表情,他皱着眉问道:“警官这是怀疑我绑架了你们副队长?”
那道紧皱的眉像是几座延绵的大山,深深地沟壑纵横在他脸上,见证了岁月留下的痕迹。
方荣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更没有急着去解释什么,脸上挂着国际性的标准职业微笑,露出了八颗洁白的牙齿。
她语气不缓不慢,动作不慌不忙。
“许博士,我今天来只是做个调查,方便我的几位同事去您的公司看一下吗?”
她理了理衣袖,眼神不易察觉的落在了许世谋身后的管家身上,那管家话很少,总是很沉默的站在许世谋的身后,却很聪明。
方荣不止一次看到许世谋仅仅是一个细不可查的动作,和一个不易察觉的眼神变化,管家都能很准确的把握住,给予他最需要的东西。
许世谋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一个很和蔼可亲的笑容,他爽朗一笑,“有何不可!”
他大手一挥,管家会意上前几步,他吩咐道:“管家,你带方警官和她的几名同事一起去参观一下公司,一定要仔细看,方警官遇到任何问题,你都一定要及时解惑。”
管家微微颔首,朝方荣礼貌的伸出右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方荣也从容不迫的跟了出去,站在门口站岗、知道一些内情的保镖心急如焚,站在那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管家他们一走,许世谋救喊了他一声,保镖战战兢兢如临大敌,走到许世谋面前,在心里重新组织语言。
他在想一个最容易解释的方案,老板的怒火从来都不会表现在脸上,但也不是每一个人都有机会或是挨得过老板的雷霆震怒。
“老板,是我大意了,我……”保镖憋了半天,还是只憋出了这干巴巴的几个字。
许世谋右边嘴角向上一扬,露出了一个标准的冷笑,双手摊开规规矩矩的放在膝盖上,整个后背都舒服的靠在了沙发上,乍一看还以为他这是很享受的样子呢。
保镖一看双腿抖动的幅度越来越大了,他吓得腿一软,扑通一声跪下,求饶道:“是我办事不力,请老板责罚。”
俗话说得好,会哭的孩子才有奶吃,只要他第一时间认错,老板应该、可能,大概、也许就会对他网开一面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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