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会对裴灵安的事情上心,关清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过的,但是既然皇上已经说了这话了,他不可能跟皇上对着干,他很清楚皇上故意将事情扯到这个话题上的目的。
况且,现在这样的情况,他也不能再对裴灵安做点什么了,现在的重点是找到魏蕊,再不找到魏蕊的话,只怕景星还不知道做出来什么事呢。
这边的人找魏蕊找得快要疯魔,明信更是因为自己没能照顾好魏蕊而自责不已,他已经好几日几乎没怎么休息吃饭了,其他的人都看不过去,明华一向不管这些事的,但是看着明信那样作践自己的身体,也不由得上前劝了几句。
明信和景星,都在为正自己没有照顾好这个女人而内疚,关清自然也是担心着急,然而到了魏蕊那边,却是另一个画风。
在马车上的时候,魏蕊觉得自己这一去凶多吉少,得想办法写个遗书,将自己的那点家产分出去才行。
她虽然比不上那些京城里的大富户,但是名下好歹是有个铺子的,这个铺子可是在京城最好的地段,最主要的是,她这铺子,在京城虽不算是什么稀奇的活计,但是这种奇怪的运营模式,却是十分奇特的,因此吸引了不少客人。
可以说,要是她来的这段时间,没有这么多破事耽搁她挣钱的话,她的遗产肯定不止这么点。
但是,人啊,说来说去都逃不过一个命字。她也不明白,自己的前几世或者前几百世到底做了什么孽,才导致她在21世纪的时候生活成那个样子,好不容易逃离了吧,来的地方又是这样的。
好不容易终于适应了这种生活了吧,这奇葩事就没离开过自己,现在,她可能即将又要面临一次生死,这一次生死,她却不知道会怎么样了。
是和上一次一样会继续穿越到新的世界呢?还是就彻底幻灭,在时间不复存在了?这些她都不敢细想,也想不明白。
她只是希望,能在自己死之前,再见景星一面。景星是个好男人,她自己其实说不明白自己是什么时候动心的,又是因为什么动心的,但是目前这里的所有人对她来说,都可以遗忘,唯独景星,她始终不愿意忘记。
她可以认为,其他的人没有了她之后,只不过是难过一段时间,便会有各自的新生活了,他们会遇见他们挚爱的另一半,会慢慢地将她遗忘,会有漂亮的值得他们操心一生的孩子,他们的世界其实不必要非要有自己。
而景星的生活除了她之外,好像其他的东西都是鼓噪乏味的,她十分确定,没有她的生活,景星是过得十分惨痛的,他活着的目标也许根本都没有。
这不是魏蕊过于自信,而是因为太过了解景星,所以得出来的结论。景星的日子过得太过小心翼翼,因此显得太过无趣,况且他的人生仿佛处处被安排似的,无论什么事情都由不得自己,这一点除了魏蕊,景星身边没有一个人能懂他。
所以,魏蕊十分明白自己对于景星来说,是特殊的存在。
而景星对于她来说,又如何不是呢?
不论是银杏林里的真情表白,还是灵媒蛊时候的舍身相救,景星对于魏蕊来说,都是占据心口特别位置的特殊之人,所以,她以前是不怕死的,可是现在,她拼命地想活。
但是万一,万一她仍旧抗争不过命运,她总想给景星留下点什么。
景星不缺钱,她是知道的,所以那些钱,她就不给景星了,她想把那间铺子给景星,却不知道景星愿意不愿意经营。
想着想着魏蕊就觉得自己好好笑,竟然会想这么莫名其妙的东西,她对京城这地方并不了解,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被关在了哪里,但是这些人对她的态度并不差,似乎都很敬重似的,没有过焦大通那样的人,除了出这个宅子,其他的事情几乎是有求必应。
说起来,在吃喝住上,那个女人一点也没人让魏蕊受委屈,魏蕊原本觉得自己有些惨,但是在这里待得久了,她竟然也自欺欺人地觉得,比起那些被抓起来严刑酷打的人来说,她过得好多了。
至少她还能有时间和精力在这里想这些无聊的事情,她倒也不是没有过想要为逃出去而努力,但是……书吧达
总是没有机会罢了。
她不知道这里是哪里,这里的宅子说大不大,说小倒是也不小,一开始她不被允许出去,所以连宅子的构造也没有搞清楚,现在算是搞清楚了,但是门口的守卫虽然没有焦大通凶,但是比焦大通强壮多了。
想越过那些个人逃出去,是不可能的。
想到别馆的密道,魏蕊也小心翼翼偷偷摸摸地找遍了这个宅子所有有可能有密道的地方,然而最终还是一无所获。她慢慢地开始放弃了,每日最常做的事情,便是在二楼的廊上看远处的山。
她像是被关在笼子里的鸟儿似的,原本心急得不行,但是日子长了,反倒没办法着急了,好像也习惯了这样的日子似的。
她不知道景星知道她不见了之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也不知道,为了救她景星会做出什么样的糊涂事,但是只要关清还站在景星的旁边,魏蕊似乎便没有那么担心了,只是景星的脾气固执得可怕,魏蕊真的不想因为自己然他做出不可补救的事情。
可是,她想了很久,一点能做的事情都没有,一点逃出去的机会似乎也没有。
这日吃过午饭,魏蕊原本打算继续发呆的,却没想到那个女人却来了。被抓到这里大约已经过去七个日夜了,魏蕊一直没有见到过这个女人,她还以为女人不会再来了,却没想到,女人竟然又出现了。
她的声音仍旧像是被处理过似的,魏蕊听起来觉得费劲,但是却并非听不明白。
“这几日过得好吗?”女人一开口就是客气的询问,魏蕊眼皮也不抬,仍旧盯着远方回答道:“好不好你自己试试不就知道了?假惺惺的装什么样子,被关起来的感觉,能好吗?”
女人轻笑一声,又说:“你倒是很厉害,王爷为了找你似乎都开始发疯了,他原本便中了毒,刚刚解了毒,身子正是虚弱的时候,连站都站不起来,竟然因为你匆忙下地了,听说近些日子不吃不喝地等你的消息呢,我怕再这样下去,我还没来得及找他呢,他先没了。”
魏蕊不懂她说这些话的目的在哪里,脸色表情不变,甚至还翻了个白眼道:“不用胡诌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他是王爷,王府上下到他那里的东西是层层检查的,怎么可能中毒?再说了,这京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他想要找人,还不是易如反掌?你有什么目的,尽管直说好了,别整这些有的没的,弄得我心情不好,我一句话都不会跟你说。”
那女人嗤笑一声,随后道:“你竟然不信,王爷受着那样的煎熬,甚至不惜用自己的一切来换你,你却一点也不关心王爷,这些事情,你竟然一丁点都没听人说吗?”
魏蕊喉头动了动,她脸上那种漠不关心的表情消失了,眼神里带了些不可置信的询问,嘴上却仍旧道:“你要是继续说胡话的话,我便去休息了。”
这女人的话太过可笑了,景星现在无论对谁来说都是必要的存在,怎么了能会中毒呢?裴灵安和这个女人想要他的虎符,皇上还想用他来掣肘关清,关清必须保住他才能在皇上面前立足,这几个有牵扯的人都没有理由杀他,他怎么会中毒呢?这个女人居心叵测,不知道在搞什么,非要说这种奇奇怪怪的话。
没想到那女人却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道:“算了,这些事情既然你不关心,便也不是很重要,不要这封信却很重要,想必景星等这封信已经等得快要失去耐心了,所以……必须得借你身上的东西一用了。”
魏蕊奇怪地看着她,女人却一把抓住魏蕊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哪里摸出来一把匕首,迅速地划破了魏蕊的指间,魏蕊只觉得手指一痛,指间便冒出来一团血迹,紧接着她的手指被摁在那封信上,洇红了字迹一片。
疼痛让魏蕊十分不情愿,她迅速抽回手,质问道:“你要干什么?”
女人不置可否,她顺手将魏蕊腰上的那块玉佩给摘了下来,那是重华送给他的,属于巫国的墨玉,十分珍贵,景星若是看见这块玉佩,必然知道,她确实是被这个人抓住了。
魏蕊伸手想要去抢玉,结果这个女人的手劲奇大,像是练过功夫似的,魏蕊压根不是她的对手。抢不到玉,魏蕊索性直接去掀她的帷帽,然而她仍旧还是慢了一步,那女人猛然撤身,她的手在空中划了个弧线。
女人显然有些不高兴道:“不过做一些惹我生气的动作,否则我会让你后悔你的所作所为的。”
魏蕊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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