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堂燕

第二百一十一章 阴谋

    
    顾谨的脚步猛地一顿,方才林中的哭喊声打乱了她以往的冷静,但冷山一句话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方才若是自己没有警觉,又或是冷山没有出现,那她会遇见什么?
    她微微侧首,顺着音源去看,依稀能够看见三五个男人脸上笑容灿烂,正脱自己的衣裳。
    电光火石间,只听见顾好眠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们在干什么?放开她!”
    透过树枝的间隙,可以看到顾好眠沐一身夜色而来,他在看到眼前景象的一幕显然也是一震,手里拎着的野鸡被投落在地上,飞身就冲了上去。
    紧贴着顾谨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顾好眠提剑斩杀了两人,剩下的两个竟是被吓得不轻,松开了顾湘就开始跪地求饶。
    另一头,顾湘衣衫不整颓然于地,难以相信方才发生了什么。
    顾好眠上前两步将顾湘扶了起来,却发觉她根本站不稳,索性将顾湘驮在了背上,另一只手拎了剩下两人的领口,怒喝一声:“走!”
    顾好眠力气不小,又加上心中怒意横生,三步并作两步便将顾湘和那两个男人带到了篝火之旁。
    篝火已灭,下人们都守在马车边儿打盹,何氏听见响动连忙从马车上下来。
    待看清了眼前这一幕的时候,何氏懵在了当场。
    怔愣片刻,她急急过来,险些还崴了脚,只问“湘儿怎么了?”
    顾好眠喘息了几口气,感受到顾湘伏在他的身上似乎已经昏睡过去,他想要将顾湘放到马车上,又担心这两个冒犯顾湘的男人会趁机跑了,索性连踹两脚,踢在了那两人的腿弯处。
    登时惨叫声连连,再看之时却发现那两个人已经跪在了地上,好似被顾好眠踢断了腿。
    顾好眠未再理他们,只将顾湘转背为抱,小心翼翼地放到了马车里。
    只见少女气息微弱,一副海棠面容上满是灰土,顾好眠的目光只落在她杂乱的衣裙上,目光便不敢再往下,而是对何氏说:“母亲好好照看湘儿,剩下的交给我。”
    何氏尚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到顾湘这般,一颗心已经沉到了谷底,她只愣愣点头道好,便钻身上了马车。
    直到确定身后马车的门关好了,顾好眠的眉头才又紧锁了起来,他看向眼前瘫在地上的两个男人,衣袖下的手握成了拳。
    顾好眠怒问:“你们是什么人?”
    那两人似疼的狠了,正龇牙咧嘴喊着疼,听见顾好眠的发问却也不敢耽搁,又是求饶又是讨活,只道自己是过路人。
    “过路人?”顾好眠挑了挑眉,抬脚就又踢上了其中一人的肩膀,那人吃痛倒地,却从怀中落出来一样物什。
    他也不弯腰去拾,只捡起来方才丢下的长剑往前一递一传,喘息之间隐约可见那长剑似乎落了地勾住了那物什,再定睛去看的时候却见那长剑又被他拿回在了手里,方才的那一样物什也被他拿在了手里。
    地上两人不由地咽了口唾沫,竟都忘了疼,这顾家的少将军武功这般厉害?
    顾好眠无视旁人的目光,只拿了那物什在手中仔细掂量,那是一块玉佩,质地虽然算不上上乘,但背面却刻有花样与文字。
    他将那玉佩提在手里,此时篝火已然被小厮再度点起来,火光之间可以清楚地看见这枚玉佩上的纹路。
    顾好眠挑了挑眉,言语之间已经失去了原本的耐心,只问:“这就是你们说的过路人?”
    那玉佩的背面,花纹夹杂之间,赫然刻着几个字——邱平伯爵府。
    顾好眠这才仔细去看那二人的穿着打扮,只见衣衫虽然沾了尘土,却也算的上是好些的布料,不像是定州或是朔北的百姓穿的粗褐短衫,笑话,他们会是过路人?
    这两人注意到顾好眠额头上微微爆起的青筋,当下只觉得腿都软了,不,是腿都断了。
    “少将军饶命啊,我们只是奉命办事,不是自愿的啊!”
    顾好眠的目光探到说话的这人微微敞开的衣领,想起来方才在树林中这人狂笑肆虐的表情,心中忍不住怒意陡升,扬手一剑就抹了这人的脖子。
    人眼还睁得老大,却在瞬息之间便绝了气息,剩下的那个人见到这一幕吓得连话也不会说了。
    “少将军饶命啊,我们,我们,这,这是……”
    顾好眠不等他说完,只眸光冷冷地盯着他,“你既然知道我是少将军,就知道我戍守朔北边关数年,我杀过的人,远比你们想象中还要多。”他提了长剑,缓缓顺上了这人的脖子,“别在我面前说谎。”
    “不,不敢,小人是邱平伯爵府的长随,是我家小姐让我们来的。”
    顾好眠眉头一拧,手中长剑离着他的脖子又近了些,语意不解:“你家小姐?”
    那人颤颤巍巍,再不敢隐瞒分毫:“是,我家大小姐,成宝琴小姐。少将军应该知道邱平伯爵府家产颇丰,在定州也有庄子,我等是伺候在庄子上的仆从,这番是得了大小姐的书信,才一路尾随着你们过来的。”
    顾好眠稍稍一愣,在记忆里搜索着成宝琴这个名字,他多年不在汴梁,对这些世家大族的小姐实在不了解。
    但邱平伯爵府他却知道,那是攀附宁国公府的权贵之家。
    “你家小姐让你们跟着我们?”
    顾好眠还是不太理解,顾家与邱平伯爵府似乎并没有什么过节,他想不出其中缘由。
    那长随依旧颤颤巍巍:“是,小姐书信里说的便是让我们跟着顾府的马车,在定州与北疆交接之处跟上来,若是见到顾家的小姐,便行……”
    “够了!”顾好眠呵斥住他,委实不愿意听到接下来的话。
    “将他看住了。”他嘱咐身后的小厮,小厮会意,便上前两步将这长随押到了最后一辆马车上,路上扯动了他腿上的伤口,咿呀乱叫的声音更添顾好眠心头烦乱。
    他回身,马车上传来顾湘低低的啜泣声,于这寂静的长夜里透出来万抹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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