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堂燕

第二百二十六章 伴侣

    
    目送着商故渊亲登擂台传达此事,伴随着众将士此起彼伏的欢呼雀跃声,隐在暗处的陆归堂从顾谨背后伸手揽了顾谨,温暖的气息拂在少女耳畔,他柔柔道:“担心我吗?”
    顾谨压根儿没有想到陆归堂会光明正大行此事,她连忙将胳膊从他的臂弯处往外抽,奈何男子抱的紧,她竟一时挣脱不开。
    “你……你松开,你也不怕教人看见。”
    只感觉男子在自己身后轻轻笑了声,却挨的更近了些,似耳鬓厮磨:“都忙着高兴呢,哪儿有眼睛看得见你我。”
    顾谨不解他为何如此无赖,当下只得将胳膊挣脱出来,而后背过手去戳了戳他,陆归堂似有所动,稍稍放开了顾谨。
    顾谨得了解脱,终于长舒口气,她回身看向陆归堂,只见萧瑟沙场之上他像极了一只疏懒的波斯贵猫,与此地的气氛格格不入。
    又想起了陆归堂要参与全军比试一事,顾谨便不打一处来,她伸手戳了戳他的心口,果然见陆归堂面色一变,抬手就去捂。
    顾谨拂了袖子冷哼一声,压根儿不肯给他好脸色看:“依我看是你的内伤全好利索了,竟还要亲自下场与人比试,你还要不要命。”
    本是责备之言,陆归堂听着却很是受用,他又往前凑了凑,这下子顾谨早有防备的避了开。
    方才她戳他那一下并没用力,自然也没什么痛楚,不过瞬息之间陆归堂便又恢复了笑意:“还说不是在担心我?”
    顾谨嘴角一扯,原来他耍这一场无赖就是为了问一句自己是不是担心他。
    耳听得冷山与商故渊又开始同将士们讲解使用短兵刃的要领,顾谨伸手扯了扯陆归堂的衣袖,陆归堂便被他拉着离开了此地。
    二人一路回了军帐,将士们都聚在沙场上,这中军大帐反倒是清净得很。
    一路上二人都没再说话,直到进了中军大帐确认四下无人,顾谨才又淡淡开了口:“我视你为伴侣,你重伤未愈便要与人比试,自然是担心的。”
    这一刻,陆归堂脸上的笑意便再也遮掩不住,令他觉得受用的不是后面的言语,而是“伴侣”二字。
    世上糟糠之妻不少,相识于微末与君一路患难的女子也大有人在,偏偏他们相识于富贵之时,又皆生于权势之家,如今他一朝没落,她却仍旧愿意舍弃一切初心不改。
    陆归堂的心里陡然涌生过一股暖意,这些日子感激之语他从未与顾谨说过,但不可否认的是,在他的心中,她俨然是此生最重。
    陆归堂忽然伸手,将顾谨一拥入怀,少女一身清寒弥漫在他的鼻尖,他微微喘息两声,终究停在了此刻,只道:“谨谨,我很欢喜。”
    顾谨被他揽在怀里明显一怔,没想到自己一句关心他的话会让他这般欢喜,自他与国舅被擒拿入狱,坏消息便一桩桩的传过来。陆归堂面上谈笑风生,但心中却很是苦闷,又要担心圣上与皇后的安危,又要担心李昌平的伤势,还要将自己从泥沼里跋涉出来,他不说,她却都知道。燃文
    她缓缓伸手抚上他的心口,感受着男子心脏的跳动,他在水牢之中受了折磨,事后商故渊曾帮他以内力调息,至今还没好全。
    少女清冷的眸光中闪过一丝心疼,“这七日里你不可劳心伤神,还要让阿渊和冷山继续为你疗伤,军中将士们不知你有伤,这里也不方便抓药,待明日我开个方子让冷山出去熬了送过来。不过,这几日里你不能动用内力,七日后与将士们比试的时候也要注意。”
    陆归堂笑着一一应下,似很喜欢顾谨这副絮絮叨叨说个没完的模样。却也觉得心中感动,世间柔情女子居多,若遇上今日的事情定然要一哭二闹三上吊不让自己去与将士们比试,她却知道自己心头之志,亦明白七日后的那场比试对于他笼络人心有多重要,她只尽她的力量护他周全,却不会违他之意。
    心意相投固然可贵,志同道合却更是难得。
    如此一连过去几日,将士们自打得了陆归堂之令便人人都提起了十二分精神。人人都想着好好操练,几日后好能赢了比试做攻打山匪的先锋,黄奢纵横定州多年,他们心中早就已经看不惯了。军中之人对金银珠宝的赏赐没什么兴趣,能让他们痛痛快快剿匪便是最大的奖励了。不只将士们热情高涨,就连前几日挨了惠景和军棍的将领们也都跑去凑热闹。
    几日里顾谨常去沙场,她性子清冷,本以为同将士们说不上话,熟料将士们好奇她的年纪,人人都凑上来与顾谨聊家常,倒是和谐融洽的很。
    陆归堂听见这事以后气得脸都绿了,几次三番不许顾谨再去沙场,奈何顾谨不依,似成心气他。
    顾谨此生有一件很遗憾的事情,便是身子一直柔弱,若能早几年知道未来的事情,她定然好好强身健体,早就听闻过佘赛花巾帼不让须眉、花木兰替父从军一代英明,顾谨心中很是羡艳。
    几日来她亲眼见到了将士们的热血豪情,心中亦生了洒脱,重生以后她有意强身健体,奈何成效甚微,直到前天跟着将士们去操练,顾谨终于意识到了自己不是学武的料。
    陆归堂看着顾谨收了热情,心中自然开怀不少,便想着找个什么由头将顾谨从沙场上叫回来。
    片刻后,顾谨坐在中军大帐里专心致志地钻研定州的地形图。
    她有意学过顾好眠兵书中的内容,只是没有什么作战经验,盯着地形图看了半晌,才好似看出了些端倪。
    “哎?这定州……竟是一处三面环山的地方?”
    陆归堂在一旁笑着应和:“是啊,东、北、西三面环山,过东山为汴梁,过北山则出境,过西山至北疆。”
    顾谨点了点头,只觉得先前一路来定州的时候路上却是崎岖难行,原来是走了山路。
    忽然,少女的眉头皱了皱。
    “怎么了?”
    “这地图你钻研的都透透的了,分明是成心让我待在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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