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公公……”夏锦瑟立即上前。
卢公公脸色一变,左右看了看,赶紧走了过来压低声音道:“王妃是为了九王爷的事进宫的吧?现在皇上正在和逍遥侯、南国公他们商议此事,王妃要见皇上,只怕要等等。”
夏锦瑟立即道:“行,我等!”
卢公公也是脸色不太好,将夏锦瑟带到了旁边回廊下等,免得有人看见她站在庭院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南国公逍遥侯出来了,可卢公公还没过来通传,夏锦瑟再是心急如焚,也只能耐着性子等下去。
整整等了两个多时辰,御书房出来的朝臣一共三批,都是一副凝重的样子,一直等到午时之后,夏锦瑟站的脚酸腿软,卢公公才过来道:“王妃,人都走了,皇上现在一个人在里面,王妃可以进去了。”
“多谢卢公公。”
夏锦瑟刚想迈步,才走一步就差点跌倒,好在卢公公就在旁边扶住了她:“王妃小心。”
挤出一个笑容,夏锦瑟勉强一笑,这才稳了稳心神,放慢了脚步走进去。
御书房中,只有元庆帝一个人。
他看着夏锦瑟进来,面色铁青,沉默无语,气氛很是压抑。
夏锦瑟仿佛又见到了最初那个严肃且急躁的元庆帝,她上前一步,行礼后主动道:“皇上,我是为蓝北辰来的,请问皇上为何要让蓝北辰下狱?!”
良久,元庆帝才头疼的抹了抹脸,声音带着些沙哑:“税银被劫的事,你知道了吧?”
“是,难道皇上怀疑是蓝北辰做的?”夏锦瑟反问。
“不是怀疑,是证据确凿!”
元庆帝脸色倏地阴沉了,一字一句道:“朕也不愿相信!可现在一切证据都摆在眼前,人证物证,容不得朕不相信。可朕看在兄弟情分,多年的信任,朕只派人调查,并没有逼问他。你来的正好,这呈报你自己看看,你来告诉朕,究竟是怎么回事!”
手一拂,御案上一侧奏报被他拂到地上,夏锦瑟连忙捡起来翻看,只见上面写着详详细细的案件情况。
押运税银的队伍是二皇子派出来的,从西山省出来,运送至京城。沿途押运税银的人一共三十多人,共十口箱子,每口箱子装了五十万两税银。沿途保密,没有任何人知道里面是税银,从三月十五日出发,消息同时上报朝廷。
前日,押运税银的队伍到了京城百里之外,却遇到了朝廷派来沿途护卫的队伍。
来人领队自称是九王爷蓝北辰的人,说九王爷奉了皇上之命,担心这么多税银出了问题,所以进京前夕沿途护送。二皇子的人并没有多想,但依旧确认了对方身份,来人自称叫默言,手持九王爷的信物玉佩,押运税银的人检查无误,的确是九王爷的玉佩,这才相信。
谁知双方同行到京郊二十里之处,休息之时却被对方在饮水里下了药,二皇子派出押运税银的人全部被毒死,只有一人当时并没有喝水,这才逃过一劫。
这人装死,还被对方在背心插了一刀。这个叫默言的人带着手下劫走税银,不知所踪。侥幸余生的这人昏死过去,被路过的村民发现报了案……
夏锦瑟看的手都在抖,竟然会是这样!
难怪蓝北辰会下狱,这样的罪证对他太不利了。默言、信物玉佩……每一件都直指她和蓝北辰。若非元庆帝还对此案有怀疑,不相信是蓝北辰做的,只怕昨天就会有禁军包围晋王府,连她也一起被抓起来了吧?
“你懂了吧?”元庆帝沙哑的声音响起,手里捏着一块玉佩:“这就是物证!”
夏锦瑟抬头一看,只见元庆帝手里捏着一块玉佩,龙凤图案,如此熟悉,她几乎脱口而出,这不是她之前丢的那块吗?
“这玉佩,是朕五年前赐给老九的,世间只此一块,朕认得出来!”
元庆帝说的咬牙切齿,显然他也不相信,但证据摆在眼前,却又不得不信,“你说,老九的贴身玉佩,为何会在那侥幸逃生的人手里?还有那个叫默言的人,不就是朕赐给你的龙卫吗?夏锦瑟,你让朕怎么相信你们!”
那压抑的声音,透着筋疲力尽,显然从昨天到现在,元庆帝就一直没睡好,心力交瘁。
发生了这样的事,而且还和他最信任倚重的蓝北辰有关,换了是夏锦瑟,同样也会心急如焚,半信半疑。
“皇上,这块玉佩的确是蓝北辰的,可在成亲之前,他就作为聘礼送给我了。”
再是心慌,夏锦瑟也要解释,她尽量镇定简要的说:“这块玉佩有时候我会戴,但前不久无故遗失了,我只当掉在了家里什么地方,也没在意,但万万没想到竟然被人偷走,用来栽赃我和蓝北辰!”
元庆帝厉声道:“你说遗失就遗失?如此重要的东西,遗失了为何不报?现在要说遗失了,朕只会觉得你为了给蓝北辰洗脱罪名撒的谎!”
夏锦瑟一听,心沉了下去:“难道皇上也不相信蓝北辰?他又不是没钱,为何要派人劫走这五百万?而且还派我的人?默言是保护我的,他一直在我身边,怎么可能去做这种事?”
“蓝北辰没钱吗?整个百珍楼都有他的股份,前不久我和蓝北辰还赚了……赚了不少银子,他根本不缺钱!皇上信任蓝北辰,将一切政务都交给他处理,他为何要去劫税银?”
“皇上就没想想吗?”
元庆帝沉默了,良久才道:“若非如此,你以为你还能站在这里吗?朕就是不信,所以才想查出真相,若不是他做的,那银子去哪里了?谁干的?”
眼中无比坚毅,夏锦瑟立即道:“皇上,我会帮蓝北辰查出真相的,但皇上能不能让我见一见蓝北辰?”
顿了顿,元庆帝才道:“不是朕不让你见他,朕说的还是轻的。如今朝臣都说老九功高震主,把持朝政,意图谋反,劫持税银之事便是他为了筹集军饷做准备。若非有人侥幸活着,这件事就成了无头案,根本没法查,如今朕将他关在牢中,他亦配合,也是算给群臣一个证明,表示他并没有谋反之心。”
这群人,只怕是早就忌惮蓝北辰多年了,如今带着机会,哪有不落井下石的?
可夏锦瑟依旧哀求:“皇上,我是个女人,又不可能劫狱,我就想看看蓝北辰,知道他平安无事就行了。皇上,这样你都不能答应?”
元庆帝看了夏锦瑟很久,终于道:“好,就算看在你救过朕的份上。”
“多谢皇上。”夏锦瑟心头一松。
很快,禁军指挥使韩阳带着夏锦瑟,一路前往刑部。
刑部的监牢和京兆府的比起来,要显得幽深得多。这里关押的多半都是官员罪臣,以及犯有重罪死罪,从各地押送进京的死刑犯等。
一见到韩阳带着夏锦瑟来,刑部大牢的典狱长亲自来了。
“韩大人。”典狱长看见了夏锦瑟,愣一下,还是道:“见过九王妃。”
韩阳道:“皇上让九王妃来看看九王爷,你带着王妃进去吧。”
典狱长连忙道:“是,九王妃,请跟鄙人来。”
丝毫不敢怠慢,就算蓝北辰下狱了,但却没有受到任何拷问,甚至从头到尾上面都没人来提审。这种案子他以前从来没见过,身为一个小小的典狱长,他不敢多想,上面说什么他就听什么。
带着夏锦瑟一路朝前走,典狱长打开一扇扇牢门,沿途都是重重守卫。
夏锦瑟看的心沉,不愧是刑部关押重犯的地方,这么严密的守卫,根本别想劫狱。
两旁的监牢阴暗陈旧,有的是空的,只有一地的稻草。有的关押着人,蓬头垢面,蜷缩在角落,仿佛已经关押好多年了。
有的人听到声音,立即扑到牢门口,大声喊冤。各种铁链声,喊叫声传来,犹如连锁反应一样传开,整个大牢仿佛从沉睡到苏醒,恐怖的犹如地狱。
典狱长仿若未闻,只带着夏锦瑟一路朝前。一直到了最深处的一座监牢,才停下来。
这是单独的一座囚牢,门口还有两个守卫,一见典狱长出现,立即站了起来:“大人!”
典狱长让二人暂且退下,对夏锦瑟道:“只有一刻钟,九王妃有什么话就尽快说,鄙人在外面等着。”
很快,典狱长带着两个狱卒离开了。
囚牢中,蓝北辰一身朝服,盘膝坐在简陋的床上。
夏锦瑟一看见他,即便他安然无恙,甚至和平时没什么不同,看着他容颜入昨,也几乎落泪,冲过去抓住了牢门:“蓝北辰!蓝北辰!”
“锦瑟,我就知道你会来。”蓝北辰居然不着急,也没有半点担心,反而挂着笑容。
好整以暇的掀起衣摆,他不慌不忙的站了起来,好在手上并没有铁链什么的,走到了牢门前,扬唇道:“看你担心的,我不是没事吗?”
“你还说,都被关进牢里了,还说没事!”夏锦瑟真不知道气他好还是说什么,“你知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给皇上说了,一定会查出真相。”
“你那么聪明的,为夫这次就靠你了,锦瑟。”
蓝北辰摸了摸她的脸,淡淡笑道:“你回去先查查默言这几天的踪迹,还有你那玉佩,我记得你说好久之前就丢了,想想去过什么地方,可能丢哪里的,被人谁捡去的还是偷的。需要人手,就让碎星冷墨派人去查。”
“还有,注意林康年和即将回来的蓝鸿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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