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思量着,就见白浅凝唇角露出了一抹狡黠的笑意,她低声朝战千澈道:“看我的。”
而后便见一只蟑螂陡然出现在了面前的南瓜汤里,战千澈当即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将手里的筷子往桌上一摔,朝掌柜的怒喝道:“这是什么情况?你们这店看着像模像样,怎么,蟑螂也拿来做汤了?”
“什么?”那掌柜的显然没想到会有这一出,他推开了身旁的小厮,大步流星的走到桌旁,探头望去,见那南瓜汤里确实有浮着一只蟑螂,此刻还在游泳呢。
随后小厮也跟了过来,他下意识的辩驳道:“这,这不可能啊,我方才端出来时还没有的啊!”
“难不成你想说这是我们自己放进去的?”慕言也冷着脸厉声喝了一句,将自己手里的筷子往桌上一摔,拔出了腰间的匕首,直直的插到桌面上。他力道很大,这整把刀除了手柄,其余的全部没入了木板里。
那掌柜和小厮一看,便被吓愣了,很显然,他们是遇到江湖中人了,所以这杀人夺财的原计划是是行不通了,只能先认怂道歉。
“客官,您千万别这么说,这菜里进了不干净的东西,自然是我们的不是,您看这样,我们去给您换一份新的来。”
“换新的?你确定换了新的来就干净吗?我看这其他的几道菜也不干净?莫不是贵店的厨子老眼昏花,将蒙.汗药当盐放了?”
“啊?”贺掌柜掌柜和小厮见慕言竟然知道这菜里加了蒙.汗药,当下便慌了,面色也一会青一会儿白的难看极了。
“别急,我们只是路过而已,不会难为你们。”战千澈是担心他们狗急跳墙,真的闹起来反而不妙,因此,便又道:“今日不管你们在菜里下药是出于什么目的,我们都且当不知道,只是我好奇这杀人越货本不是什么好营生,你们如此猖獗,官府也不管吗?”
“官府......”贺掌柜听着战千澈说会放过他们,面上终于好看了几分,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脸上的疤痕,一屁股坐到了身后的椅子上,操着粗咧咧的嗓音道:“别的营生咱也不会啊!俺生来就是干这个的,官府也不是不管,只是把俺抓紧去再放出来,俺还得重抄旧业,关键俺皮厚,也不怕板子,他们奈何不了俺。”
慕言听着他现在的口音,颇为想笑,看样子这人原来就是个土匪,又不知道为何会开了这间驿站,大字不识粗粗咧咧之人必定不善经营,所以才会偶尔逢着有钱的客人迷晕了抢些钱财。
这样的事从前他们行走江湖倒是见过不少,所以战千澈当即也了然了,只是冷着脸问贺掌柜:“杀过人没?”
“没,哪敢杀人啊,杀了人官府下次把俺抓去就不是打板子的事了,那是要掉脑袋的。”
“你倒是不傻!”战千澈冷哼一声,又问:“那你平日里将人迷晕了,拿了钱财把人送到哪儿去?”
“送,送给奴隶贩子。”贺掌柜有些心虚,不敢与战千澈的目光对视,他们做山匪的平日里在百姓面前虽然横行霸道,但也最怕遇上喜欢行侠仗义的江湖人,官差们杀人抓人都得拘着律法,江湖人从来不用,他如今就担心自己哪句话说错了便会命丧当场。
然而殊不知他方才的这句话就已经惹怒了战千澈,夺人钱财并非最可恶之事,将人送给奴隶贩子这才是最恶劣最不可原谅的行径,好好的人一旦被卖给了奴隶贩子,此生便都没指望了,尤其是女子,或许还会被贩卖到青楼女支馆去,一生受尽折辱,一辈子也见不到自己的家人了。
想着这些,战千澈眉心变得越发暗淡,但他也并未立即发作,只是冷哼一声,说了句:“没杀人便好,本公子今日不与你计较,我们走!”
战千澈说罢,便一手搂着白浅凝,走出了驿站。慕言自然也拔出了插在桌上的匕首,快步跟了出去。
贺掌柜和小厮见他们离开了驿站,终是长吁了一口气,但当他们看到桌子被匕首插穿之后留下的洞时,还是不免心惊肉跳。
慕言架着马车离开了驿站,并未走出太远。饭没吃上,他们总得先把饭吃了。
马车行进的过程中白浅凝已经进空间吩咐过李虎了,让他带人单独再做一份饭食备着,所以大约走了一刻钟之后,她便让慕言找了个宽敞的地方停下了马车,先用了饭再走。
白浅凝不能吹风,所以他们便搬了两个箱子放在马车中央做桌子,勉强放下了几道菜,就在马车里吃饭,所幸这马车还算宽敞,三个人坐着也不算挤。
吃过了饭,又歇息了一会儿,他们才继续赶路,有了遇见黑店的经验,他们一路上除了睡觉极少再停下落脚。就这样,大约走了三日,才终于抵达了叶安县。
叶安县里早已经安排妥当,慕言赶着马车直接停到了醉仙居门口。出来迎接的小厮正是他们安插在里头的影卫,除了小厮,在各地醉仙居内的掌柜,厨子,也都是户籍就在叶安县的影卫,自然也有一些杂役是直接招来的,这也算是一种掩人耳目的法子。
影卫将马车交给专门负责给客人喂马的小厮后,便领着战千澈他们进了醉仙居,迈进门槛都还不忘高喊一声:“三位里面请,订好的雅间就在楼上。”
白浅凝一路穿着斗篷被战千澈搂紧酒楼,望着酒楼里的陈设和几乎满客的大堂暗自满意。虽说他们在整个邺国都开设了醉仙居,但眼下这里才是她头一次见到除了车迟县之外的第一家。
影卫一路领着他们进了最靠里的一间客房,掩上门,才讲搭在手上的毛巾放到桌上朝战千澈和白浅凝拱手行礼:“主子,夫人,一切安排妥当,你们放心住下,相邻的几间屋子住的都是咱们的人,不会有什么纰漏。”
“嗯,做得不错。”战千澈看着眼前雅致的屋子,再看看白浅凝面上难掩的疲倦,又朝他吩咐:“让人备好沐浴的热水便都退下,晚膳时分再送饭进来。”
“是!”影卫应下话,很快便有武婢送来了热水,一桶接一桶的热水灌进木桶里,还有细心的丫头备好了换洗的衣物。
等人都出去了,战千澈才叫醒倚在床栏上昏昏欲睡的白浅凝:“乖,洗完澡再睡。”
“唔~我不想动。”白浅凝实在有些困了,眼睛半睁半闭的撒着娇:“你替我洗。”
“当真?”战千澈不禁失笑,看着面前困得已经不顾羞怯的小妻子便是无奈的走上前去,一件件的替她解衣裳,一面解还一面带着威胁的意味问她:“让我帮你洗,你就不怕......”
“我还在坐月子呢。”白浅凝嘟囔一句,瞌睡却突然醒了大半,她面露苦笑的朝战千澈道:“我眼下还不能洗盆浴,要是有花洒和暖气该有多好!”
她无奈的感慨一句,又严肃着一张脸问战千澈:“我都大半月没洗澡了,你嫌我臭不?”
“嗯,好臭!”战千澈故意凑近嗅嗅她的脖颈,又猝不及防的在她耳垂上落上一吻,认真道:“你不说我险些忘了,你眼下可不能着凉,那便不洗了,快睡。”
说罢,战千澈便扶着白浅凝躺下,替她掖了掖被角,站起身。
“你要去哪?”白浅凝伸手将他拉住。
战千澈便是笑笑,又附身吻上她的额头,柔声道:“乖,水都备好了总不能浪费,我去洗,你先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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