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子墨喊自己的名字,陈墨以为是自己太过牵挂子墨出现的幻觉,当他回头发现子墨就站在自己的面前时,一把拉过子墨用力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依偎在陈墨的怀里,子墨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全感,陈墨疼爱地抚摸着子墨,他第一次觉得被需要原来是如此的幸福。
陈墨要走了,子墨孩子般拉着他的衣角,脸上挂着泪水,陈墨温柔地给她整理着头发,擦去她脸上的泪水,然后在她的额头轻轻地吻了一下,并告诉子墨:“一切有我在,不要怕!”最后依依不舍地走进了安检口。
望着陈墨的背影,子墨的情绪一下子崩溃开来:“你回来!你回来!你个混蛋!为什么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已进安检的陈墨看着蹲在地上痛哭的子墨,心疼不已,咬了咬嘴唇,狠了狠心,一扭头朝里面走去…
陈墨走了,偌大的城市,留下了让他牵肠挂肚的子墨。
子墨的心被掏空了,没有陈墨的城市让她顿感孤独和陌生,脸上的泪水让她的视线已经模糊,脚步显得有些踉跄…这一刻,她才知道:她真的不能没有陈墨。
自从儿子走后,陈川每次回到家中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儿子的房间看一看,在儿子的床上坐一会儿,然后再回到客厅的沙发上。
拿起儿子的照片,端详着儿子那帅气的模样,看着橱窗里儿子小时候玩过的玩具,陈川开始想儿子了…
这些年为了集团的发展,为了不负集团上上下下对他的信任,他东奔西走,日夜兼程,不敢有半点怠慢,早已是身心俱惫。
如今集团业务早已呈良性发展态势,年轻一代更是人才济济,藏龙卧虎,他们对市场的敏感度更高,反应更快,应变能力更强。这让陈川倍感欣慰,他萌生了让位于年轻人的想法。
陈川想: 也许自己是真的老了,他最近开始思考人生了。
一路辛苦走来,不觉不知,人生即将过半,他觉得最对不起的还是儿子。
从十二岁开始,儿子再也没有享受过母爱。作为父亲,自己为了忘却,拼命的工作,用以麻醉自己。完全忽略了儿子的感受。真不知道那个时候的他是怎么熬过来的,没有了妈妈的爱,又少有父亲的陪伴,那个时候的他该有多辛苦…
一 想到这些,陈川越发觉得愧对儿子,不觉不知脸上已有泪水划过。
他已经多年不知道泪水的味道,陈川觉得自己变得越来越感性。他时常在想:当一个人回望来路渐长,低头手里已是年纪一把的时候,会不会也像他这样多愁善感呢?
儿子在家的时候,他觉得家里的一切都是有生机的,都是灵动的,因为每次来家,都会有儿子的等待,所以回家的脚步是轻盈的,连开门都是迫不及待的,他已经习惯了儿子那调侃式的问候:陈总回来了…
自从儿子走后,他开始害怕回家,没有儿子在的家,让他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孤独和寂寞。
陈川拿出子夕救他时遗落的项链,回忆着当年机上乘务对他说过的话:那位女士一边给您做着心脏按压和人工呼吸,一边不停的喊着,一定要醒过来啊,一定要醒过来,当看到您醒过来时,她大哭起来,她还说:谢谢你醒过来,谢谢你…
陈川开始在客厅里来回踱着步,让他不解的是:这样一个肯为陌生人流泪的女人,一定是非常善良和温暖的。那么她为什么会阻止子墨和陈墨的交往呢?
根据儿子带给他的信息,他可以初步断定,子夕之所以反对陈墨和子墨的交往,很可能是陈墨的出现让她们母女想起了过往的经历而产生的条件反射。
难道她们母女已经知道陈墨的一些情况?
对别人的隐私从不感兴趣的陈川,这个时候突然觉得自己也变得八卦起来,摇头苦笑了一下。
他觉得是该找个时候把项链还给子夕了。一想到这条陪伴自己多年的项链即将回到它真正的主人那里,陈川的心里就会有些许的不舍,不是他贪心,而是每当他看到这条项链总能感受到一种善良的力量以及项链的主人带给他的那份善意和温暖。这些年他用感激包裹着这份善意和温暖,从未轻言放弃,也从不敢去奢侈和浪费生命。
书店是陈川常去也是他最喜欢去的地方。他觉得读书除了可以提高和沉淀自己,还可以减压,而对于他来说最主要的是更能消除他心里的孤独和寂寞。儿子走后,他有时在书店一呆就是一整天。书店的店员几乎都知道他是个书痴。
今天陈川一走进书店,就发现大厅里排起了长长的队伍,问过才知道,有一位作家正在这里举办与读者见面的签卖会。“”请问是什么书?”陈川向身边的人打听。“是子夕老师的《归来,不再归去》”。
一听说是子夕,陈川好像被电击了一下,心里一惊。难道真的是他想见的那个子夕吗?是那个曾经为他流过泪的陌生人子夕吗?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陈川也拿起一本书,装作若无其事的跟在等待签字的读者最后,向前挪动着脚步。
当他发现真的是她想见的子夕时,一种莫名的感动在心里涌动。
只见子夕坐在桌前正在热情的为读者签字,旁边的牌子上写着:此次签卖所得款款项将全部捐给贫困山区的孩子,用你我的爱给他们一个能看得见的未来!
看着低头工作的子夕,再看看后面排 着长队等待签字的读者,陈川开始担心起子夕来, 因为他知道,子夕有严重的颈椎病和眩晕症。
当最后一个读者走后,陈川来到子夕面前。礼貌地问候了声:“您好!子夕老师。”听到陈川那富有磁性的声音,子夕微笑着抬起头,向他回了声:“您好!先生。”
看着眼前的陈川,子夕突然愣了一下,觉得眼前这个人好像在哪里见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然,马上又低下头在笔记本上迅速地写着什么。
子夕的不自然都被陈川看在眼里,他接着说:“请问子夕老师,您认识我吗?”“对不起!先生。我们从未见过,又何谈的认识?”子夕收起了温和,严肃的说道。
“您多年前在去往国外的飞机上救过一个人,这事您记得吧?”子夕先是一惊,然后又恍然大悟地指着陈川说:“您就是…”还没等子夕说出来,陈川就激动的地说:“是我,我就是那个被你从阎罗殿上死拖活拉救回来的人,我叫陈川。”
再看此时的子夕,高兴的像个孩子,走出座位,来到陈川面前,手把着陈川,让他在原地像陀螺一般转了一圈,嘴里连续说道:“太好了,太好了。”
“” 现在我们算不算认识?子夕老师”。听陈川在翻小账,子夕不好意思地说:“我只是不确定,所以只能说不认识。您也别叫我老师,就叫我子夕吧,听着舒服。”
陈川接着说:“子夕,我们也算是生死之交了吧?如果你没有别的事,我请你吃饭好吗?我还有样东西想还给你。”
“吃饭就不用了,喝杯咖啡应该对你的个人赤字不会有太大影响,所以嘛我可以接受你的一杯咖啡。怎么样?没问题吧?”子夕的脸上现出了孩童般顽皮的笑,等着陈川回应。
“ 好吧!就依你。”陈川无可奈何的笑着说。
下扶梯的时候,子夕不小心差点踩空,陈川猛的一把将子夕拉住,然后自己下走几步挡在了子夕的前面,以防万一。以前这些都是别人演给她的风景,今天她却成了主角,子夕有点不知所措。
子夕点了一杯最便宜的咖啡,依此可以看出她是一个善解人意又很为他人着想的人。当陈川想给子夕的咖啡加糖时,子夕拒绝了,陈川说:“那样会很苦的。”“习惯了就不觉得苦了。”子夕回应到,一丝阴郁从她的脸上划过。这一切都被陈川收在眼底。为了拉回子夕的思绪,陈川从口袋里拿出了被子夕遗落的项链,递到她的面前。
“还认得它吗?”陈川问子夕。“怎么会不认得,这是女儿送给我的生日礼物,是女儿用她的压岁买的,上面还刻有我的名字,它怎么会在你这里?”子夕的眼睛顿时瞪得大大的问,陈川就把拿到项链的经过说了一遍,“开始把它放在口袋里,是为了找到它的主人,后来把它带在身边是为了感恩它的主人带给我的那份善意和温暖。今天终于可以物归原主了,也算是了了我的一个心愿。”
说这话的时候,陈川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与此同时心底似有一丝丝伤感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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