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萧萧,红叶纷纷,明哲独自一人从渡口向家里走去。
在闾塾的日子平静了许多,不知道是因为‘抗揍’还是因为雪燕离开的缘故,志伟再没有找他的麻烦,说回来已经有数月不见雪燕了,听说夏末她去了官营城的闾塾,而且在那里还租了房舍。
张婶家为她倾尽所有,几乎变得一贫如洗,本来少得可怜的亲友也开始停止了走动。
明哲期间也去过几次,被张婶数落一番后就不再去了,偶尔会把家里的美食分出一份放在竹篮里,放在她家的门口,而夜深人净的时候再取回空空如也的竹篮。
时光飞逝,日月如梭,转眼间已经快过春节了,也到了父亲回家的时候。
明哲满怀思念的期望着父亲的归来,不光是他们之间有着血缘关系,还有一些神秘的小礼物在等着他。
是呀,每次父亲回来都会带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有时是不知名称的水果,有时是怪模怪样的宠物,有时是不曾见过的捕兽神器,总之他的父亲对他来说就是个聚宝盆,说不定会变出什么宝贝来呢。
真的希望他早点归来,让明哲的心中焦急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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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飘飘,满目皑皑,伏在木桌上的明哲看着眼前的小灰和大黄,它们一会吃着食盒里的谷粒,一会跳来跳去嬉戏追逐,好不热闹。
在它们叽叽喳喳的叫声中正要昏昏欲睡,忽然听到门口大叫:“大儿子,大儿子...看我给你带什么宝贝啦!”明哲听罢立刻跑了出去,满脸喜色。
只见母亲先一步来到院中,退去父亲身上的蓑衣和斗笠,深情地注视着这心爱的丈夫,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明哲先是一愣,随后把父亲抱了个结实,眼中闪着泪光。
“好了好了,看看你们娘俩成什么样子?我饿了!有饭没?”
母亲红着脸低声道:“有酒。”
吃饭中父亲断断续续地将这一年的趣事讲给母子听,而母子俩人像听着世上最动听的故事一样如痴如醉。
酒足饭饱后,父亲从行囊中取出一个竹笼,里面竟然是两只老鼠,不过和村里的老鼠不同,体形很小,胖得快成肉球了,在木屑中钻来钻去的,甚是可爱。
明哲提着笼子看来看去,非常喜欢,随口便问:“爹,它们叫什么名字?吃什么?”
父亲得意洋洋地说道:“这鼠名为‘恭喜发财鼠’,南方特有的物种,非常珍贵的,吃的嘛,喂些谷粒就行了。”
母亲看到发财鼠开始还有点害怕,不过一会儿就被吸引了过来,仔细的端详着,当听到‘珍贵’二字的时候便问其价格。
“我用十枚银锭和一袋草药换的,他还不乐意出手呢!”父亲撇着嘴说道。
“什么?!你...你...你怎么能这么惯孩子呢,哎...”母亲急道。
父亲看着黯然神伤的母亲笑了笑,拍了拍怀中的钱袋,向母亲使了个眼色,便拉着她的手回房去了。
明哲的注意力全在这鼠身上,对这发财鼠爱不释手,并没有看到身后的故事,小心翼翼地捧着竹笼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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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儿子,醒醒,我们去张家,快起来。”父亲摇晃着睡得迷迷糊糊的明哲。
明哲强睁睡眼,含糊不清地说道:“哪...哪个张家?”
父亲摇晃得更加厉害,道:“就是张雪燕她家啊。”
只见明哲像打个鸡血一样,迅速地穿戴整齐,还梳了几下头发,然后问父亲:“爹,什么时候去?”
父亲张着的大口可以放入一个不小的鸡蛋,望着心爱的儿子结结巴巴地说道:“吃...吃完早饭就...就去。”
父亲咀嚼着口中的馒头,眼睛却一直盯着明哲,又疑惑地看向母亲,便问:“我儿子没事吧?”
母亲一脸茫然道:“他怎么了?”
父亲无心再问,接着说道:“一会儿要去张家,张兄弟的腿已经打不了猎了,看看有没有意去和我到官营城去搞药材,顺便让大儿子去给他家拜个年。”
只听明哲一拍桌子,叫道:“爹,你说的是官营城?”
父亲点点头,脸上的疑云又加深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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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张家,明哲拜完年后,眼睛不住地四处张望,像是搜索着什么。
张婶看在眼里露出不屑之色。而父亲和他们说着作生意的事宜,不时地有张婶的怪声响起。父子俩人在离开时也没有见到雪燕的出现,让明哲无比的遗憾。
元宵节过后,父亲带着张叔去了官营城做药材生意,而明哲在送别父亲的时候始终也没有把‘我也要去!’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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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数月,一日,明哲瞪大眼睛问道:“娘,你是说我可以去见爹嘛?”。
母亲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点头道:“嗯,你爹来信说让你去历练一下,还要带去些草药,说今年的生意出奇的好,包裹和盘缠已经准备好了,明早就可以出发。”
明哲一声高呼,欢快得像只小鸟,飞奔屋中向他的宝贝们道别去了。
母亲看着他高兴的样子也是会心的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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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母亲背着包裹送孩子上船,由于包裹中有草药的缘固,显得特别厚大。母亲又再三嘱咐明哲要小心看好怀中的盘缠,搞得明哲差点发了毒誓才放过他。
去往官营城的旅人非常多,多半也是听说那里的生意好吧,这又一次引起了母亲的不安。
伴着母亲的摆手客船缓缓地离开了渡口向下游驶去,明哲坐在船尾,透过木窗看着河边的风景。
盛夏的新绿已经把城皇河周围染成绿色的海洋,加上不知名野花的点缀,使河边的美景如移动的画卷般令人陶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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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想人?”旁边一个身穿青袍的老者微笑地问着明哲。只见他皮肤白晰,与深深的皱纹格格不入,两道花白的长眉垂至胸前,说明他的年纪非常大,手捻长至腰间的长须,宽大的背帽遮盖住头颅大半,一双褐红色的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明哲。
明哲如梦初醒,结巴道:“没,没想人...哦,是这样,我是要去官营城看望我爹的。”说完还尴尬地笑了笑。
老者见状也不多问,悠然道:“我也去那里作生意,还望小兄路上多加照顾。”
明哲拱手道:“那是自然,相互关照。”言罢又转头望向窗外,不知是看风景还是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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