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在!”明哲指着垂柳下的摊位大叫道。
雪燕抬眼望去,只见竹竿高挑着长符,上面‘龙蛋’二字依然醒目。
当俩位来到摊位前的时候,老者首先拱手道:“小兄有礼,如此夜晚也能相见,真是缘分。先祝小兄生意兴隆,后祝小兄喜得眷属。”
雪燕闻言立刻面红耳赤,把玉手伸向明哲腰后的嫩肉,催促他解释一番。
哪想到明哲随口道:“我与内人正在查看市场石路的平整状况,顺便看望一下老友。”
老者哈哈大笑,“小友真是有趣,佳人所属也是情理之中,不过你身上只有银锭二十八枚,以你我的交情,取一便是。”
明哲心中一惊,大叹这老者如此古怪,竟知怀中财物与未见之事。
雪燕则被戏弄之词气得直跺脚,躲在明哲身后不再言语。
明哲看向这数个如椰果般的‘龙蛋’,个个爱不释手,久久不能选择其一。到最后,拿起了一个最小的放入怀中,又将怀中的钱袋丢向老者。
老者眼睛一亮,朗声道:“小兄真是慧眼绝世,此子...此龙定伴你一生平安,鸿运百世的。”明哲哪里有功夫听他说词,胸前温暖的感觉让他激动不已,拉着雪燕道了声‘多谢’便转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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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两人消失在夜幕中,老者慢慢地拉下了背帽,两只赤红的龙角带给他无尽的神秘,挥手间竹竿、长符、龙蛋全部化为乌有,手扶着胸口,自言自语道:“哎...此子再不来的话我就...”话没说完就一阵剧烈地咳嗽,手上的皮肤渐渐失去光泽,干瘪下去。
接着叹道:“天命难违,我已寿尽,希望我儿能与这少年少灾多福吧。”说着走向暗处不见踪迹。
雪燕拉了拉明哲的衣角道:“你真的认为这是龙蛋?我看那老者古里古怪的...”
明哲回想着当时的情景,感叹道:“我也不能确定,我在船上的时候老者的气息就让我倍感亲切,而这个龙蛋更让我感受深切,哎...总之喜欢就好。”说着又抚摸了一下龙蛋。
雪燕若有所思,嘴里念叨着‘喜欢就好’,慢慢地向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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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家门口,雪燕望着已经不再发声的木门停下了脚步,窗户已经修补好了,不再漏风过雨。横七竖八的木条显得有点滑稽,读过的书页贴在窗户上又是另一番情景。
进入屋内,木桌不再摇晃,有两只桌腿下钉着大一号的木块,就像穿上了两个大小不一样的鞋子,可爱之极。最有想象力的要属墙壁上的石灰了,由于石灰太少,只涂成一条一条的,而床铺、水缸和火炉后面的墙壁就没有再涂,远远看去像是它们的阴影一般。
看着这变了样的家,雪燕沉默了片刻,望向明哲,开口道:“你回村吧,帮你爹做好这本生意好嘛?”
明哲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点点头,低头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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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燕慢慢地吃着明哲给她做的早餐,眼睛一动不动地望着墙壁上一条条的白灰,想起他说的‘这么涂像竹简,会帮助你学习的。’不禁笑了笑。可是人已不在矣,而话犹在耳边。
敲门声响起,雪燕一推门,看到卖龙蛋的老者站在门前,将手中的钱袋往雪燕手中一放,道:“承蒙小兄关照,这银锭代我还给小兄吧,就此谢过,告辞。”说罢转身消失在巷间。
雪燕拿着钱袋一头雾水,转身回到屋中,只感觉这老者比昨晚矮了不少,也瘦了不少,而后没再多想,把钱袋藏入隐蔽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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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哲则沿着城皇河边上的官路逆流直上,踏上了归途。
一路上不停地把玩着‘龙蛋’,有时还敲上一敲听听里面的动静...
渴了就喝几口城皇河的河水,饿了就去草丛里或是树林采些野果充饥,夜深了就找个僻静之处对付一宿。就这样六日后傍晚终于走到了盘龙村的祭坛,心情也一下子放松下来,坐在石台上喘着粗气,心道:步行回家可真是够受的。
屹立的龙神凝望着远方,它背后的龙角峰依然发出呜呜的声音。
上山的人们明显多了不少,背着大大小小的竹篓,三三两两地穿梭在山间的小路上。
明哲站起身,摸了摸怀中的龙蛋,径直向家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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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哲刚推开家门,只听到厅里的木桌‘啪’的一声大响!
父亲满脸通红地质问明哲:“你去哪了?”
明哲低下了头,小声道:“在城边游玩了几日...”
“游玩了几日!要不是你张叔伯不放心也跟了回来,我的大事岂不是要坏在你和那个乔老糊涂手里!”父亲彻底被激怒了,重复明哲的话时身体有着明显的颤抖。
沉默了片刻,父亲伸出手来,道:“把你怀中的东西拿来?”
明哲连忙看向胸前,被龙蛋撑起的凸处太过显眼了,双臂马上横在胸前,警惕地望向父亲。
只见父亲青筋暴起,急走几步,“啪”的一声就是一记耳光,打得明哲横飞出去,鲜血瞬间喷射出来,倒在了墙角花架上,架上的花草连花带盆翻了个个儿便摔得粉碎,屋内一片狼藉。
父亲揪着明哲的衣领,抢出他怀中从官营城买回的龙蛋径直冲向了厨房。
母亲走上前来,眼里含着泪珠,拭着明哲嘴角流下的鲜血,语重心长道:“也别怪你爹生气,要不是你张叔伯告诉我药方的事,我哪里知道药方会在老乔身上。不过还好,我通知连长号召村民去采药了,没日没夜的,可你...可你怎么可以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托付给外人...”母亲接着叹了口气,显出不满之色。
“逆子!”母亲身后传来一声大喝,父亲搂着已被劈成两半的椰壳来到娘俩面前,一把推开母亲,对明哲大叫道:“好好看看!这不是椰果是什么?你...”父亲气得说不出话来,将两个椰壳一股脑地丢在明哲脸上,转身回房去了。
明哲的鼻子慢慢地流出了鲜血,被砸得淤青的双眼也流下了眼泪。母亲跟着流着泪,走向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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