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韦恩眸底讶异,回头去看,站在门口的不是舒凝又是谁。
“小凝,你怎么在这里?我跟池清禾……”曲韦恩过去,想要解释。
舒凝瞪了他一眼,朝池清禾走过去,冷声问:“池清禾,我是来找你的。”
她也是刚来,听见曲韦恩说的话,她觉得有些讽刺。
池清禾微微错愕:“找我?什么事?”
“你到底是怎么让李清婉为你顶罪?”
“顶罪?”池清禾将头仰在沙发上,看着舒凝,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别说的这么正义凛然,那是她本身就有罪,她该死,当初她不是抛弃了你们父女俩吗?现在你来可怜她干什么?”
舒凝语气冷了几分:“一码归一码,池清禾,我没耐性跟你周旋,我要知道原因,知道我爸也向着你的原因。”
闻言,池清禾眸底掠过一抹异样的光芒,随即满不在乎的喝了一口酒:“我不知道,你找错人了,不过说来也真是可悲,你的爸妈都向着我,心里是不是特别难受?”
“池清禾。”舒凝失去了耐心,扼住池清禾的手腕,逼着她说:“你一定是知道的,告诉我,你到底对他们做了什么,才会让他们都这么为你?”
“我做了什么?你怎么不去问问他们做了什么,这一切都是他们罪有应得,是他们欠我的。”池清禾也是来气了,甩开舒凝,看着舒凝,她心里就一阵恶心,厌恶,两人彼此恨着,恨意谁也不比谁少,舒凝将她所有的东西都抢走,舒凝拥有一切,她却一无所有。
舒凝往后退了一步,曲韦恩及时扶住,对池清禾冷喝道:“池清禾,你给我注意点。”
舒凝没领曲韦恩的情,她今天是身体不舒服,没什么力气,才被池清禾甩了一下没站稳。
听着池清禾的话,舒凝脑子懵了一下,讷讷地问:“他们欠你的?”
在舒凝的记忆中,舒父跟池清禾一点交集也没有,之前听穆厉延说过,李清婉在嫁给穆天雄后,也没怎么在A市待,都是定居在国外,或者到处旅游,逍遥自在,按理说,这两人跟池清禾是没什么过节与恩怨,怎么就欠了她?
池清禾不想多提,从沙发上站起来,对着曲韦恩说:“这个地方现在是我住着,把你的女人带走,不然我说了什么话让她受不了,可别怪我。”
说完这句话,池清禾手里拿着酒往房间里去了,舒凝想追上去,曲韦恩却拉住她:“小凝,有什么话还是回去再说。”
房间被池清禾砰地一声关上,那种所有人知道,唯独她一个人不知道的感觉很糟糕,可又无可奈何。
将手从曲韦恩的手里挣脱,舒凝觉得头脑一阵昏沉,甩了甩头,曲韦恩担心的问:“小凝,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什么。”舒凝语气冷淡,缓了缓神朝外走。
曲韦恩跟着追出去:“小凝,这么晚了,让我送你回去。”
“不用。”
“小凝,你是不是在生我跟池清禾的气?我跟她真的没什么……”
舒凝停了下来,转头看着曲韦恩,冷笑道:“曲韦恩,你真当我傻子吗?没什么能上床?没什么她能住在你的公寓里?我对你跟池清禾的龌龊事不感兴趣,也不管你为什么要把她留下来,之间达成什么协议,但是你要是做出违背答应我的事,我就不会袖手旁观。”
“小凝,你就真这么不在乎?”曲韦恩眼里是失落与沉痛。
“这你不是早就知道吗?又何必再来问我。”舒凝对于曲韦恩疲于任何语言:“最初你是让我失望,现在你让我恶心。”
丢下这句话,舒凝往外面走,拒绝曲韦恩的相送,自己去拦了个车,坐上车时,她很累,不止是身体,心也是累的。
浑身烫的让她难受,手又是冰冷,而这时,小腹也是一阵坠痛,就像是无数根针扎似的,额头渗出层层冷汗。
司机瞧见舒凝的脸色都白了,急问道:“姑娘,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舒凝疼的有些无力讲话,刚才她能在曲韦恩面前坚持,就是不想看见他惺惺作态。
咬着牙,舒凝艰难道:“师傅,麻烦你送我去一趟医院。”
“好,姑娘,你坚持住。”
师傅也不知道舒凝哪里不舒服,但看着挺严重的,立马在十字路口抢道转弯朝就近的医院开去。
舒凝手捂着小腹,疼的她咬着下唇,师傅的车开的很快很稳,将她送到医院门口,还关心地说送她进去。
只是舒凝不好麻烦别人,付了钱,自己咬着牙进去。
一名值班护士见她脸色难看,过来扶她,又为她挂号。
这晚上的,没什么人,舒凝起初挂的急诊,医生检查了一下,让她立马转妇科。
当时舒凝身上的痛已经稍缓了一点,问医生:“医生,我这是发烧感冒,怎么要转妇科?”
医生先是愣了一下,语气略带责备的说:“现在的姑娘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你都怀孕五周了,难道就一点感觉也没有?而且你们年轻人精力旺盛也要知道节制,还要不要孩子?要不要身体了?”
医生说的是她身上的伤,被穆厉延啃咬留下的。
她脑袋一片空白,没有喜悦,没有悲伤。
怀舒宝贝时,她吐的昏天暗地,上一个孩子,她也是有感觉,唯独这个,她一点感觉都没有,身体上,心理上,都没有。
五周?
跟穆厉延与曲韦恩相隔的时间就在那几天里。
这孩子是谁的她都不知道,她只感觉仿佛一座华丽的空城,一下子,毫无预兆的轰塌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了妇科室,怎么做完一系列检查,靠着病床上,手里拿着单子,她都没有回过神来。
她高烧,因着孩子不能吊水,不能吃退烧药,护士给她手脚擦了酒精。
舒父的电话将舒凝从迷思中拽回,舒凝愣了愣,看着来电显示,她没有第一时间去接,而是将头靠着床头,眯了眯眼,才接起:“小凝,你在哪里?这么晚了,怎么还没回来?”
听着这话,舒凝知道这是舒父担心她对池清禾怎么样,才会这么迂回着问。
“我还在外面,等一会儿就回来了。”
疲惫的挂了电话,舒凝仰躺在临时的病床上,等着身体好一点儿了,她才起身回去。
舒父一直不放心,等着舒凝回来,听着门孔转动的声音,他立刻去开了门,见舒凝脸色不是很好,身上还有酒精的问道,担心的问:“小凝,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爸,我很累,想休息。”
舒凝在玄关处换了鞋子,拖着疲惫的身子进了房间。
舒宝贝坐在床上,睁着乌溜溜的眼珠子看着她,那一刻,隐忍了一路的泪水,终究还是滑落了。
“宝贝。”舒凝想过去抱舒宝贝,可想着自己身上都是酒精的味道,而舒宝贝对酒精过敏,只好忍住,脸上流着泪,努力扯出一丝笑:“宝贝,今晚你跟外公睡,妈咪身体不舒服,好不好?”
舒宝贝被舒凝的样子给吓了,身上的酒精很浓,隔着几步的距离,他还是闻到了,而他也是第一次见舒凝哭的这么伤心。
舒宝贝从床上站起来想过去抱舒凝:“妈咪……”
“别过来。”舒凝往后退了一步,手抹了抹眼泪,声音沙哑又带着哽咽,已经听不出原来的声音:“宝贝,你对酒精过敏,今晚你跟外公睡,等妈咪好了,你再回来好不好。”
舒宝贝吸了吸鼻子,看着舒凝伤心的哭,他也想哭,可他懂事的点头:“好,妈咪好好休息,有事要记得叫宝贝。”
将舒宝贝叫了出去,舒凝捂着脸,泪水不断,舒父不放心,过来敲门:“小凝,你别吓爸,这到底是怎么了啊?”
舒凝没开门,隔着门,努力缓了缓情绪道:“爸,我真没事,只是身体有些不舒服,擦点酒精降温就好了,今晚宝贝就跟着你睡了。”
舒父一点儿也不放心,也知道舒凝心里在怨他,可他也无可奈何,这手心手背都是肉啊,深深叹了一口气,那瞬间,他仿佛苍老了十岁。
舒宝贝过来牵着舒父的手:“外公,别担心,妈咪会好的,以前宝贝发烧,不也好了吗?”
“恩恩,会好。”舒父摸了摸舒宝贝的头,看了眼舒凝的房门,时间不早了,只能带着舒宝贝先去休息。
舒凝擦了泪,将医院拿回来的单子又看了一眼,指尖微微颤抖,闭上眼,又是一行泪滑落。
这孩子,让她无所适从,她真怕这个会是曲韦恩的,当时拿着单子,她闪过打了的念头,可万一又是穆厉延的,那将让她悔恨终身。
她无法抉择,想过到时候做坚定,可又不敢。
她的脑子里闪现了很多,最终却是一团乱。
她甩了甩头,这一辈子,最难的抉择,便是此刻了。
进浴室,将自己泡在热水里,真想什么都不想,就这么将自己溺死。
一切就都解脱了。
待到温水变凉,舒凝从浴室出来,盯着床头的手机,她走过去,手不受控制的点开了通讯录,翻到穆厉延的电话号码。
可她没敢拨出去。
别墅里,穆厉延坐在书房的电脑前,眼睛盯着页面上的资料,眸光深深地眯起,再试图着缓缓睁开。
他的眼睛看东西已经越来越模糊,那晚在酒店里,他甚至踩空了台阶,甚至,连她的脸,都看得如此模糊。
一晚过后,想必现在她肯定很恨自己,这样也好,离开便好,不必守着他这个即将瞎了的人。
怔在失神间,穆娉婷端着一杯茶,在门口惊呼:“二叔,谁让你用电脑的,快关了。”
穆厉延不回老宅那边,穆振就将穆娉婷派到这边来照顾穆厉延。
穆厉延眼睛的问题,此刻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安婶也就被调回了老宅。
穆娉婷将茶放在桌上,一副小管家的模样:“二叔,我爸说了,现在你不准用电脑,也不准熬夜,快把这茶喝了去睡觉,这可是我在网上查的,有明目安神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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