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凝如沾上病毒一样将东西都扔了出去,颤抖着指尖摇头:“我不要这些,他不可以这样对我,我去问他。”
穆振拉住舒凝:“小凝,厉延一旦下定决心的事,谁也无法改变,这些他既然都给了你,你也就收下吧,就当是为了舒景。”
“不,我不能要,大哥你不知道,如果我真收下了,我就永远失去他了,我的孩子知道了也不会要这些,舒宝贝他要的是父亲,不是这些冰冷的财产。”
舒凝不管不顾冲出了房间去敲穆厉延的门,穆厉延不开,她就一直拍门,整栋房子都是舒凝的喊声跟拍门声。
穆厉延坐在沙发里,沉静的抽烟,门口传来的剧烈敲门声,仿佛没有打扰到他,也仿佛他将自己的心封闭了起来,也就无所谓外界风吹雨打。
既然做了决定,他就不会再改变。
舒凝无论怎么拍门,里面都没有响动,她慌了,仿佛被自己最重要的人抛弃了,穆厉延不是自我放逐,也是在放弃她啊。
穆娉婷听见声音从房间里出来劝道:“舒美女,你就别再逼二叔了,让他安静的想想吧,这样逼下去,你们都会崩溃。”
“他不要我了,不要我了。”舒凝无力的拍着门,滑落在地,眼泪在眼眶里肆意,她这个时候不逼他,等他的心坚定了,再拉回来就来不及了。
她捂着脸悲恸哭泣,却换不来房间里人的一丝心软。
穆娉婷跟穆振两人都出来劝也没把舒凝劝回房间休息,待到夜色悲凉,她已经嗓子都哑了,也累了,趴在门上睡了过去,两人才把舒凝给弄回房间。
穆娉婷看着满脸泪痕的舒凝,不由得心疼:“哎,一个这么倔,一个心又这么冷,明明都是为了对方着想,这又是何必呢,情爱这个东西还真是沾不得碰不到。”
穆娉婷一面叹气,一面给舒凝擦身子,洗了手脚,给她盖好被子出去,开了灯准备带上门出去,却见到穆厉延杵着导盲棍过来,两眼一撑,惊喜道:“二叔,你过来看舒美女?”
“她怎么样了?”
“哭的睡着了。”穆娉婷抱不平:“二叔,你就算再怎么样也不能这样对舒美女啊,她最近都累得瘦了好多,你不心疼就算了何苦折磨她。”
穆厉延又怎会不心疼,沉声道:“娉婷,你不懂。”
“是是是,我不懂,我知道二叔你没人性,哪天真错过了舒美女,你后悔去吧,你这样折磨着舒美女,宝贝那里知道了,也不会认你这个爹地,舒美女为了二叔都去公司上班了,听说还扎了曲韦恩一刀……”
一时嘴快,穆娉婷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赶紧溜之大吉,却被穆厉延给拦住:“说清楚,什么去公司?舒凝去了公司?怎么回事?”
穆娉婷知道瞒不过,只好说:“今天舒美女去了公司上班,哪知刚去,曲韦恩那王八蛋就去了公司,听说当时两人在办公室里好像是起了争执,舒美女拿匕首伤了曲韦恩,血流了一大片,不过那王八蛋应该也不会对舒美女怎么样,二叔你就放心吧。”
听到这话,穆厉延觉得痛彻心扉也不过如此,他怎会不知道舒宁去公司是为了什么,真是个傻女人。
穆娉婷观察着穆厉延的脸色,见他面无表情,心里有点虚,刚想为舒凝说两句,穆厉延却开口了:“娉婷,你先回房休息,我去看看她。”
“恩,那二叔我给你开灯。”穆娉婷一时忘记了,就说了这么一句话,说出来就后悔了。
穆厉延自嘲的笑了笑:“不用了,你早点休息。”
穆娉婷不敢再说话,赶紧溜之大吉。
穆厉延杵着导盲棍进了舒凝的房间,这房子每个房间的格局他都大致知道,所以也很轻易的走到了床边,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眼眶一阵酸涩,手摸索着她的手,与之十指紧扣,放在自己的唇边,为了不吵醒了她,他的动作放的很轻。
如穆娉婷所说,舒凝真的瘦了许多,十指纤细的仿佛就只剩下骨头,太细,太瘦了,让他的心疼的无以复加。
舒凝实在是太累了,睡的很沉,她仿佛在睡梦中觉得有人在拉着她的手,她爱的人就守在身边。
可醒来时,房间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晨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窗户外面的苍茫远山,远不可及,就像是她握在手里的幸福,以为就在手心,醒来却是一场空。
舒凝环看了眼房间,怅然的叹了一口气,起床洗漱,像平常一样端着早餐给穆厉延送去,只是这次,穆厉延的门已经不再为她开了,她只能将东西放在门口,隔着一扇门嘱咐了几句,跟着穆振一起去了公司。
曲韦恩自己去了医院包扎,之后几天都没来公司找她,私底下,曲韦恩也放缓了对穆氏的蚕食,舒凝跟穆振心里松了一口气。
每天,舒凝都是公司跟穆家两边跑,穆厉延没再乱发脾气,每天待在房间里,足不出户,辜磊跟樱赫也偶尔过来,但都被拒之门外。
转眼就到了舒宝贝出院的日子,舒凝给穆厉延送了饭之后就去了医院,办理了出院手续,在房间里收拾东西,舒宝贝又提出要去看穆厉延的要求。
舒凝手上动作一顿,抿了抿唇说:“宝贝,穆叔叔现在心情不好,等过段时间再去看,行不行?”
舒宝贝瘪嘴,争取道:“妈咪,穆叔叔心情不好,宝贝就给他讲故事,逗他高兴,你就让我去吧。”
舒凝何尝不想带舒宝贝过去,兴许能看在舒宝贝的面子上,穆厉延就会愿意走出房间,可万一穆厉延当着舒宝贝的面失控,她无法去应付那种场面。
“宝贝,待会出院了,你就跟着外公回家,想看穆叔叔的事,以后再说。”
舒凝坚决没让舒宝贝去穆家,舒宝贝无奈,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点头,但那只是表面上的妥协,心里已经打起了小九九。
收拾好一切,舒凝送舒宝贝跟舒父回了家,将事情大小都嘱咐了一遍,准备去公司时,舒父叫住她,欲言又止,踌躇了好一会儿说:“小凝,昨天爸去看了清禾,她说想见你一面。”
舒凝微微讶异:“她想见我?”
池清禾想见她,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舒父说:“清禾的情绪比较稳定,昨天她说在监狱里的这段日子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做了那么多对不起你的事,她想亲口对你说声对不起。”
呵,这话怎么可能从池清禾嘴里说出来,她相信母猪上树了,池清禾也不会改变,这话不用想也是蒙骗父亲的。
“爸,我最近没空,等哪天有空再去吧,既然她都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也不差这一时半刻,说不定时间长点,她能更深刻的意识到哪里错了。”
说这话也只不过是不想舒父为难,她看得出舒父很想两人和解,可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舒凝的婉拒让舒父没什么好说的,他也知道舒凝不会真这么轻易去看池清禾,但有这句话也行,便说道:“好,等你忙完了,找个时间去看看吧,你们姐妹……算了,时间不早了,你还是早点去公司吧。”
说到姐妹二字时舒凝当即变了脸色,舒父也就改了口。
舒凝应了一声也就去了公司,因为她去的有点晚,都快中午了,穆振现在将办公室搬到了以前穆厉延的办公室里,方便工作,当她路过总裁办准备回自己办公室时,总裁办的门打开了,走出来的正是以前在穆氏担任部门经理的年卓。
现在已经是曲韦恩的得力助手了。
年卓见到舒凝微微惊诧,这许久不见,舒凝却比当初更为惊艳,巴掌大的脸蛋化着淡淡的妆容,头发随意披散在两肩,长袖白色衬衫刚好遮住臀部,腰上一条红色的腰带,一条浅色七分裤,高跟鞋,让人眼前一亮。
舒凝是因为这段日子脸色看着憔悴,来公司上班总不能整天憔悴的样子,这让谁都能知道穆厉延的情况到底有多糟糕,也就简单的化了一个淡妆。
对于年卓,舒凝心里本来就是没有好感的,现在跟曲韦恩一丘之貉,更是打心底厌恶,神色自然冰冷,淡淡的看了一眼推开自己的办公室进去。
舒凝进去,还没来得及关门,没想年卓手抵着门也跟着进来,当即她沉了脸色,指着门厉声说:“年大公子,这是我的地方,滚出去。”
“舒助理,别发这么大火气。”年卓一点也不在乎舒凝的冷言冷语,自顾自的在办公室里环看了一眼说:“美女就是该用来疼的,你跟着穆厉延将自己弄成一个女强人,这让我看着都心疼,舒助理,不如就跟了我,保证让你每天过得性福。”
年卓特意咬重了性福二字,对于他的轻佻,舒凝胸膛一阵愤怒,不由得拔高了声音:“给我滚出去,你再不出去,我要叫保安了。”
“别生气,女人生气容易长皱纹。”年卓勾唇一笑,凑近舒凝,微微俯身在她身上变态的闻了闻,一脸陶醉:“真香,舒凝,我可是对你倾慕已久,跟着一个瞎子怎么会有性福,不如……”
年卓话未说完,舒凝已经扬手啪的一声甩在脸上,胸膛因愤怒起伏着,怒声道:“我再说一次,如果不想成为下一个曲韦恩,就给我滚出去,立刻。”
曲韦恩被舒凝一刀扎在手臂的事年卓是知道的,一巴掌加上舒凝的威胁,不仅没让年卓气愤离开,反而邪性的舔了舔嘴角,碎了一口说:“真烈,玩了这么多温柔似水的女人,像这么烈的美女,还真是让人心痒难耐啊。”
说着一把扼住舒凝的手腕,邪冷一笑:“这人都让你打了,是不是该回报点?只要你把我伺候舒服了,你想对付曲韦恩,我可以帮你。”
舒凝心里一阵恶心,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冷笑出声:“你不过是一条狗,一条从穆氏赶出去的流浪狗,现在又巴结着曲韦恩罢了,你说我连主人都不屑,会跟一条狗妥协?年卓,之前我还觉得你挺不错的,至少像个有血性的男人,现在嘛,也不过如此,没了年世耿,你果真什么都不是。”
舒凝的每一个字都是在往年卓心窝子里戳,这是他最大的痛处,丧家之犬,这不就是他现在境况?
脸色一片阴鹜之色,扼住舒凝的手加了力道,阴冷道:“舒凝,我看得上你,那是你的荣幸,别不识好歹,今天我就把话撂这,我年卓才是最后的赢家,曲韦恩穆厉延算个什么东西,你最后只能成为我的女人。”
舒凝疼的脸色一白,挣了挣,却没有挣脱,忍不住冷讽热嘲:“你这话我听过不知多少回了,放狠话谁不会,年卓,你信不信你会成为下一个曲韦恩?”
话落,一把铮亮的匕首抵在年卓的喉咙处,这匕首她是用来防备曲韦恩的,没想还有一天能用在年卓身上。
冰冷的感觉让年卓脖子上一凉,脸色大变,松开了舒凝:“舒凝,把匕首放下。”
舒凝抵着他一步步前进,他一步步后退:“我再三警告了你,可是你不听,既然如此自然别怪我了,滚出去。”
退至门口,年卓狠狠地撂下一句狠话:“舒凝,你早晚是我的女人。”转身离开。
见年卓走了,舒凝松了一口气,脚下有些软,扶着门框才能站住,她刚将匕首对着年卓,可没人知道她心里多么害怕。
舒凝定了定神,准备关门,却见年卓去而复还,一步步的朝她后退过来,她顺着年卓惊恐的视线看过去,让年卓如此害怕的是穆厉延。
见到穆厉延,舒凝说不出的欣喜,他终于肯走出房间了。
穆厉延没有用导盲棍,而是由穆娉婷扶着一步步逼近年卓,棱角分明的五官因消瘦而更加刚硬如刀,眉目也皆是一片凌厉。
年卓退无可退之时,盯着穆厉延,他因自己害怕一个瞎子而感到耻辱,强装镇定的道:“穆厉延,你想干什么?你现在不过是一个瞎子,看不见任何东西的瞎子,连走路都要人扶着,你就是一个废物,你还能干什么?”
话音刚落,穆厉延耳朵辨认着年卓的方位,一拳不偏不倚的砸在年卓的脸上,正是之前舒凝甩了一耳光的脸上。
穆厉延或许是忍了太久,如今出来的他,就如一头困兽冲出了牢笼,浑身散着令人胆寒的冷凛,仿佛能将人撕碎。
这一拳年卓猝不及防,谁会料到看不见事物的穆厉延会忽然一拳打过去,那一拳,直接将年卓的一颗牙齿打落,满嘴是血,直接倒在地上。
“以后离我的女人有多远滚多远,否则你的下场跟你父亲一样。”
下半辈子在牢里度过。
穆厉延的语气凌厉而嗜血,舒凝差点喜极而泣,他终于承认自己是他的女人,被维护的感觉,让她觉得那些日子受的苦都是值得的。
如此大的动静惊动了办公的穆振,也惊动了这层楼的管事,大家见到穆厉延的出现,皆是惊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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