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南枝

第四百一十九章 牙间藏毒,嬷嬷暴毙

    
    废弃宫殿的夹道尽头,逆着月光站着个人影,萧沉韫心有余悸地疾步走来,连袖手都有些发抖,将苏南枝拦腰抱起,冷冷扫了眼抱着男婴的萧瑜。
    萧瑜走在墙桓的阴影中,神色阴沉不明,他看了眼怀中咯咯咯笑着的小婴儿,瞳孔无甚情绪,冰冷的指腹戳了戳婴儿软乎乎的嘴角:「笑什么?」
    「咯咯咯……」婴儿露出天真无邪的笑意,面庞干净纯粹。
    萧瑜面无表情的,将他弯弯的唇角,朝下轻戳:「不准笑。」
    小婴儿哇地一声,哭声嘹亮:「呜呜呜……」
    「……」萧瑜剑眉微颦,深吸口冷气,手僵硬地拍了拍襁褓,别扭地哄了下,「不准再哭,否则……」
    「哇哇哇!」小婴儿哭的更为大声。
    前世,萧瑜娶的众多妃嫔中,是有两三个给他生了孩子的。
    一个好像是娴妃,一个好像是皇贵妃。不过他对那些使尽手段爬上他龙床的女子并不感兴趣,那些女子从嫁给他、到生产、再到死,萧瑜至始至终都不关心。
    那些拼了命挤进皇城的妃子们,他大多数都不记得名字。
    萧瑜看着襁褓稚童,两世,他和南枝都没有一个孩子……
    怀中稚子哭的萧瑜脑袋疼,昂藏七尺的他身穿白袍,面若冷霜,单手抱着襁褓,看着前面合理合法抱着苏南枝的萧沉韫,眸眼微暗。.
    「皇叔,等下。」萧瑜出声。
    萧沉韫驻足:「……?」
    「此子一直啼哭不止,想来是我照顾不周,走到菀妃宫内还需小刻,不若你抱一抱?」萧瑜把小男婴递过去。
    萧沉韫抱着苏南枝,讥诮一笑:「长者为父,照顾你皇弟是你应尽之本分,与本王何干?」
    嗯……
    小了二十来岁的小皇弟。
    萧瑜微微一笑。
    萧沉韫勾唇,抱着自家未来王妃离开了。
    萧瑜险些被气出内伤。
    如今萧沉韫和苏南枝,以及很多宫人都看到了萧瑜怀抱男婴,萧瑜再恣意妄为也不可能现在对男婴下手。
    不仅不能下手,还得小心照顾男婴,全了他做好皇兄的伪装。
    「沉韫……」苏南枝轻拍了他胳膊,「放我下来,那么多宫女看着呢。」
    「本王不怕看。」萧沉韫眼中有着心疼,看着她沾了脏污的后背衣裳,「很疼吧?」
    从墙桓上飞扑而去救走了小皇子,重重摔在地上,怎会不疼?
    苏南枝轻轻摇头:「不是很疼。」
    「你明显打不过那杀手,下次打不过,便不要贸然出手相救,知道吗?」萧沉韫剑眉蹙成川字,想想都有些后怕,心有余悸道,「别人如何我不管,但你有个三长两短,本王……」只怕承受不住。
    「一来,那是条生命。二来,我知道这个小皇子,对王爷来说很重要。」苏南枝抿了抿干涸的唇,离开了他怀中,三人一路回到了菀妃宫殿。
    此时——
    菀妃宫殿内跪满了太监、宫女、嬷嬷。
    外男不许轻易入后宫,萧沉韫与余晔虽然知晓事情经过,却也不能进入菀妃宫殿讲出来龙去脉,此事唯有苏南枝去讲最合适。
    苏南枝双手交叠,跪在殿中行礼后,缓缓道:「禀陛下,臣女参加宫宴后途径御花园消食散步,却不想碰见一个背着包袱的嬷嬷,在夜色中鬼鬼祟祟前行。我心中起疑,便一路跟踪,却发现嬷嬷来了菀妃娘娘的宫中……」
    「我再仔细观察,就发现那嬷嬷解开包袱,内里竟然是个女婴。」
    「她偷偷摸摸溜到娘娘宫殿窗外,与接生婆内应外合,将把小皇子
    换出,又将女婴换了进去。我心中难安,一路追上去,又跟着嬷嬷到了冷宫,那嬷嬷竟然残忍地想将小皇子抛入水井之内!」
    「好一招狸猫换太子!」萧睦气得脸上横肉微颤,老来得子的他勃然大怒,咆哮道,「给朕查!命锦衣卫、禁卫军仔仔细细追查!朕倒要看看,是谁胆大包天,赶在朕眼皮子底下谋害粼儿!」
    萧瑜抱着小皇子,默不作声上前两步,十分沉着冷静,眉宇微微颦起,极为关怀道地安抚道:
    「父皇莫要动怒,万幸小皇弟无事,虚惊一场罢了。儿臣定会协助锦衣卫和禁卫军仔细调查此事,将始作俑者绳之以法,给父皇与菀妃娘娘一个交代。」
    说是交代,不过是……寻一个替死鬼罢了。
    毕竟始作俑者就是他自己,又有谁能抓得到他呢?萧瑜面上关怀,心中却一片冷笑。
    「好好!」萧睦拍了拍萧瑜的手,颇为感慨道,「吾儿辛苦。」
    萧瑜大袖交叠,拱手作了一揖:「儿臣告退!」
    随后走出菀妃宫殿。
    屋中血污与腌臜之物全被清扫干净之后,宫女搀扶菀妃到另外一个厢房内休息。
    先前「狸猫换太子「的接生婆,满脸戒备地跪在地上。
    扶水仙揉着太阳穴,眼中流露出几分杀人的凌厉,狠狠剜着跪地之人:「说。到底是谁给你的胆子,敢行此等胆大之事?你若不供出背后主谋之人,陛下必当诛你全族!你可知,偷换皇子乃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那接生婆浑然不怕,眼中闪过诡异的冷笑。
    扶水仙气的下身一阵疼痛,刚要大动怒气,却又顾及刚生产完的生气不宜太过激动,抓起滚烫的茶壶朝接生婆砸去:「你个冥顽不灵的老东西!本宫知晓你绝非主使之人,只要你供出幕后主使,本宫必定保你一命,如何?」
    她严词厉色,又软硬皆施,可这接生婆却天不怕地不怕,脸上写着「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死也不开口」的决然模样。
    多说多错,故而,接生婆一个字也不肯开口。
    扶水仙使了个眼色。
    「嘴硬的老东西,若不说的话,等着你的还有七七十四十九道酷刑。」贴身宫女提起刚烧开的水壶,嘴角噙着讥笑,从接生婆头顶浇到脚尖,任那滚滚冒白烟的开水烫的接生婆脱了一层皮。
    接生婆忽然脸上一阵扭曲,嘴角溢出浓黑鲜血——
    「她、她牙间藏毒!服毒自尽了!」宫女尖声大叫,哐当一声,茶壶滚落在地。
    扶水仙气的脸都黑了,下意识遮住襁褓婴孩那双天真干净的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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