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什么路数?鬼手刘的大脑飞速运转,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面前这位拿着红桃7就直接AllIn的家伙。
看他的瞳孔,和平时一模一样,并没有任何放大的迹象,证明他没有任何的紧张或不安,再看他的眉毛,眉头舒缓平淡,显然是淡定自若的表现,再看他的眼角,微微弯曲且带着几丝皱纹的出现,说明了他内心充满了喜悦之情。
难道?
真被他走了好运,拿到大牌了?两个七?还是红桃A7?要不然为什么会如此开心?可是按照排面来分析,即使是A7赢自己的概率也不大啊,为什么他就如此欣喜呢?
对了!他一定是在发牌时候做了手脚,所以才会对后面的牌池信心满满!对,一定是这样!
鬼手刘心中笃定,于是又开始观察起了敖丙的微表情,想要从中寻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他手指悠闲地在桌子上敲打着节奏,肩膀全然放松向后微倾,这一切都是对场上局面丝毫没有惧怕感的表象。
再看他的耳朵,没有任何充血迹象,在看他的鼻子……呃,鼻毛出来了。
鬼手刘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决定弃牌不跟注。
这家伙一定有猫腻!下次不能再大意了,要再对方发牌之前先切两手牌才行!
鬼手刘定了定神,示意敖丙重新发牌。
敖丙见鬼手刘直接弃牌,摇着头无语道:“真无趣啊,我还等着出234567的超级同花顺呢!”说完,他将自己的底牌红桃2翻出,拍在了桌子上。
“瓜皮!这只比五张牌,234567是六章!”
敖丙挠了挠头:“是吗,不好意思啊,那我算错了……再来再来!”
鬼手刘脸色铁青,嘴角止不住的抽搐。
第二局,鬼手刘在敖丙发牌之前连切三次牌,在确保了敖丙绝对不会在牌上做手脚之后,他才满意的收了手,示意对方发牌。
两张牌发出,他拿了AK梅花。
这下看你小子往哪儿躲!他沾沾自喜,AK的明暗牌在德州扑克里的发牌环节中已经属于极大的组合了,尤其是面对敖丙的那张梅花Q的单牌,基本上自己已经立于了不败之地,于是他一脸兴奋的押了5000注,想要将自己之前输得底池钱全部捞回来,还能顺手再赚一笔。
敖丙看了看他的下注,笑着道:“你怎么下那么少啊?这样多没意思……AllIN!”
鬼手刘:“……”
就这样连续进行了五六局,不管鬼手刘拿什么牌,敖丙这边总是二话不说直接AllIn,一口气将全部筹码都推进牌池里,鬼手刘每次都想通过他的微表情中窥探出哪怕一丝的慌乱或紧张,这样他就有十足的底气去跟注了。
可每次他望向敖丙的时候,看到的却永远都是淡定和从容,甚至有时候他还会对自己露出一股看似憨厚老实的微笑。
这让鬼手刘冷汗直流,他纵横牌桌数十载,从未见过如此自信满满之人,明明按照牌面来算,大多数情况下自己的胜率都要比对方高出不少,可对面的那小子却总能泰然自若,这让他不得不怀疑敖丙是否正是拿了那个极小概率能压倒自己的牌。
毕竟他是赌场老手,概率这种东西几遍只有百分之一,那也是曾经无数次出现过在他面前的。
他的小心谨慎并没有错,可筹码就错了。
这一会儿功夫他已经因为弃牌而损失了三万多了,如果再照这么下去的话,自己迟早会被这个敖丙给拖死。
一旁的白渡看在眼里也急在心头,忍不住走上前对着鬼手刘悄声问道:“你怎么回事?还行不行?”
鬼手刘定了定神,朝着他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没问题。
他深吸了一口气,再次看了看面前这个捉摸不透的敖丙,忍不住开口问道:“阁下以前是在哪个场子工作?”
“场子?我在商场当保安!”
“你之前没有在赌场里做过?”
敖丙一边笨拙的洗着牌,一边摇头道:“没有啊,这扒鸡扑克我也是第一次玩!……哎呀,不好意思,失误失误……帮我捡下那张牌。”
擦!看来还是自己想多了!原来这家伙根本什么都不会,纯粹就是瞎嗨嗨!
怪不得他的表情里没有出现过赌徒们都会露出的蛛丝马迹,每次上来还都直接AllIn,原来这家伙根本就不是个赌徒!
鬼手刘这下安下心来,既然如此他就不比再过多担忧,只需要认真分析牌的赢率,到时候抓住他一把AllIn的机会,就能扭转颓势,一举奠定胜局!
想到此,鬼手刘开始转换了思路,示意敖丙继续发牌。
终于,再三局之后,被他抓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两张A!
他看了看对面的那张梅花三,没等敖丙开口,自己就率先AllIn全押,将所有的筹码一口气全部推进了牌桌里。
敖丙果然上当,二话不说就跟了上去。
鬼手刘的嘴角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已经开始幻想着回去该如何接受白渡的奖赏了。
两人推完筹码后,敖丙开始发牌,前三张是两个六一个A,鬼手刘满面欢喜,这局稳了!
紧接着第四张是一张黑桃四,第五张又是一张六。
待牌发完后,鬼手刘打开自己手中的暗牌,拍在桌子上对着敖丙笑道:“承让了,我是A葫芦!”
敖丙看完,无奈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好吧,你赢了。”
鬼手刘抖了抖自己额前的刘海,笑着搓了搓手,帅气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对老板拱了拱手,等待着他的夸奖。
可白渡却面如死灰,那表情仿佛吃了屎一般的盯着桌面,一言不发。
“怎么了?”鬼手刘心怀疑虑,回头望向桌面。
这才发现敖丙扣着的那张暗牌,居然是张6!
洋道士激动的抱着敖丙,用力锤着他的胸口道:“你斯(是)四个6!你赢咧!”
敖丙挠着头,一脸不解道:“可是……他是三个A加三个6啊,比我大多了吧?”
张自在无语道:“滚蛋!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德州扑克只算五张牌!哪儿来的仨A加仨6!”
洋道士:“咋跟我们的赢家说话呢?他可是我们的功臣,你语气能不能恭顺点!”
张自在翻了个白眼:“搞得好像我没赢似的。”
洋道士这才反应过来,连连点头道:“对对对,你俩都是功臣,晚上请你们吃大餐!”
张自在:“大餐就免了,我赢得那十万块……”
洋道士:“做梦!”
……
白渡也走了,带着他们赌场的三员大将灰溜溜的走了。
听说从那以后,除了骰子女之外,白渡的赌场里又添了一位一提六这个数字就浑身起鸡皮疙瘩的鬼手刘。
啊,不对。
鬼手刘这个外号已经是过去式了。
自此一战之后,同僚们都给他起了一个新外号——刘老六。
若干年后,当刘老六和他的“六嫂”妻子筛子女一起送自己六月初六六点六分六秒出生的儿子上六十六中的六班的时候,情不自禁的感慨道二人的生命,果真是与六字结下了不解之缘。
不过这一切都是后话了,他们成功收回了小二楼,这才是最值得庆幸的事情。
为此,洋道士欣喜不以。
他终于守住了师父留给自己的这点儿门面,非但如此,还一口气又捞了三十万的外快。
当然,他也不是不近人情之人,这三十万是张自在与敖丙合力赢来的,他当然不会独吞。
敖丙嘛……就不用分了,三十万对于他来说只是一个数字而已……好像钱在他眼里一直都是个数字而已,这东西跟数字的大小并无关系。
至于张自在,那必须得救济一番,于是,他跑到车城,热心的为张自在挑选了一款新车——粉色带前框的小摩托。
一共花了两千三,他出一半,另一半从张自在工资里扣。
“以后你不单可以骑着这个车去买菜,还可以骑着这个车去送外卖!”
洋道士将车送给张自在的时候,兴高采烈的说道。
“我一个大老爷们儿,骑个粉色的车像话吗!”张自在一边吐槽,一边跨上了自己心爱的小摩托。
“小雨啊,放学了吗?我买了新车,带你去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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