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糯跟着徐占廷来到楼梯转角的那片空间,这里有同学走过或者上下楼都看得到,这会暂时没有其他同学上下楼,有想上下楼的也在徐占廷警告的视线瞪视下不敢靠近,贺丝昵就在几阶楼梯下站着。
“这几天你住在哪里?为什么严珵会载着你上学?”徐占廷也不废话,直接了当地问。
一下子就抓住了严珵载她上学的核心问题。
甄糯心中憋着一股火,这股火很久前就存在了,只是顾及着太多,她从来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也不是咄咄逼人的性格,能忍则忍。
但他也太过分了!三番两次来干涉她的事情,这次还当着所有同学的面来威胁她,他凭得什么!?
“你凭什么来管我?”她不想再忍,这么想就这么说了,语气硬邦邦地顶了回去,许是不习惯这样与人对峙,小小地拳头捏得紧紧的,隐隐颤抖。
贺丝昵有些惊讶,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甄糯。
徐占廷也有少许惊讶她竟然会抗议了,但女孩这样孩子气的吵嘴还吓不了他,他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道:“我也不想管,但你该不是忘了现在你是我异父异母的‘妹妹’吧。”
徐家跟严家历来有生意上的冲突,她跟严珵在一起算是怎么回事?
“你该不会也像其他没脑的女生那样做着白马王子的梦吧,别到时候被抛弃了,哭鼻子也没人可怜你。”
她跟严珵在一起,严家知道了她是徐家人,怎么可能会同意。
甄糯不知道徐家跟严家的关系,听他说得这么难听,从未被人这样用侮辱性的话语攻讦过的她眼眶不由续了泪,拳头捏得死紧,纤细的身子都颤抖了起来,她到底哪里惹了他,她已经尽量少出现在他眼前了,为什么他还要一而再地针对她!
她忽地抬眼,用她十五年来最犀利的话语怒道:“妹妹?我算是你什么妹妹?你自己说出来不觉得好笑吗?如果不是因为我未成年,我会住在你徐家?除了住在你徐家,我自问不欠也跟你徐家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而且你徐家也只容我住到高中毕业而已,我更没有用你徐家一毛一分的钱,每个月还会给一笔生活费管家,你凭什么来管我!凭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针对我!要是真的看不过眼我妈妈,有本事你就针对她去啊,针对你那同父异母的弟弟去啊!”
妈妈?
她那算什么妈妈!从小就抛弃她和爸爸,去当别人家庭的第三者,多年来一直没有关心过她,连问候都没有一句,她受伤在医院,整个假期没有回去也是没有一句问候关怀,她对所谓的妈妈早就没有了期望。
她妈妈插足他爸妈的婚姻,确实是对不起他,但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凭什么她那只占了一个称呼的‘妈妈’做的事要她来承担?
徐占廷少见地怔愣住了。
女孩软糯的嗓音本就不大,这样不顾一切地吼出来自带了一丝沙哑,一点威力也没有,但她眼角滑落的泪水却让他意外。
楼梯上下的同学多少能听到一点,尽管不敢靠近,但不妨碍他们经过的时候瞥上一眼啊,太让人好奇了。
徐占廷竟然弄哭了女生!
那女生刚刚吼了句什么?
什么徐家?什么针对?什么弟弟的?
模模糊糊地听不太清楚。
始终关注着两人动静的贺丝昵却听清了,想上前带甄糯走,却又不确定自己该不该这么做。
徐占廷很快回过神来,朝窥视的人大吼了一句:“看什么看!没见过吵架啊?”吼完窥探的人又回过头来冲女孩恶声恶气地道:“哭什么!最烦的就是哭哭啼啼的女生。麻烦!”
甄糯怒瞪了他一眼,气呼呼道:“要你管!你到底想说什么?如果你还是想干涉我的交友情况,请不必了,我做什么都与你徐家没关系。”
甄糯有时候真的不明白徐占廷的想法,从来都是一副排斥她的样子,她刚到徐家那会儿还恶狠狠地对她说过不会承认她的身份,既然如此,她跟谁交朋友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凭着一股意气,甄糯嚷嚷了一句后拉着贺丝昵就跑了,扔下徐占廷站在原地生气。
甄糯拉着贺丝昵跑进了女洗手间,她这样狼狈的样子进教室肯定是不行的,情绪也得缓缓。
临近上课,女洗手间已经没有了人,贺丝昵担忧地看着她兔子似的红红的眼睛,“没想到徐占廷性格这么差,你别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啊。”
那话真的很过分,贺丝昵在旁边听着也很气愤。
甄糯捧了冷水洗脸,因为没有带帕子之类的,又用浸了冷水的手覆在眼睛上,试图消除哭过的灼热痛感,让眼睛好受点,也以此来抑制住想哭的冲动。
“我没事,一会就好了。”哭过的声音微微低哑,甄糯道:“丝昵你先回教室吧,快上课了。”
一会的自习课班主任会到教室的,她不想连累贺丝昵。
贺丝昵却反对,她怎么能在这时候不陪在她身边呢。
好朋友的关怀让她心里稍微好受了点,甄糯微微笑道:“你也在这里,一会老师到了教室问起我在哪里,总要有人帮我说话呀。”
贺丝昵想了想,还真是这样,但还是有些放心不下,甄糯再三保证没事,她这才在铃声响起后急忙跑向教室。
甄糯也不算说谎,即便是跟徐占廷争吵,但或许是发泄了一顿,心里异常的平静,她现在只是想缓缓情绪,让自己看上去状态好点。
只是......以后更要避着点徐占廷了。
来回敷了好几次眼睛,洗手间里没有镜子,也不知道眼睛还红不红,感觉应该差不多了,这才准备回教室。
步出洗手间,却没想到刚转了个弯,就被靠在墙上的熟悉的身影吓了一跳。
严珵。
他怎么在这?上课铃不是已经响过了吗?
突然撞见他,甄糯哭红的眼眸,就这么毫无掩饰地映入了他的眼底。
严珵心里紧绷的弦这一刻瞬间崩断,紧张地站直了身体,“怎么哭了?”
从她跟着徐占廷出了教室门后,他就一直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控制着自己不去找她,可是直到上课铃响,她的同桌已经回来了,她却不见踪影,他终于待不住,这才出来在回教室必经的走廊这里等她。。
却没想到会见到已经偷偷哭过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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