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淡淡说:“让开。”
然而赵小宁却依然把这门,她的脸上瞬间展露出可怜巴巴的样子,她说:“林四四,我只需要几分钟时间把话说清楚。好吗?”
看来两年的牢狱生活,没把赵小宁演戏的欲望给按熄,她反而是渐入佳境了。
可惜,她没演腻,我已经看腻了。
我已经孤身一人,也没有什么好怕她的了。
我抬起手,加大了手劲朝着她伸过去,狠狠地将她一把拨开。
也不知道到底是我的力气变大了,还是赵小宁现在又瘦又轻,还是她现在这么个假摔的动作练得炉火纯青,在被我拨开之后,赵小宁踉踉跄跄连连后退了几步,她一个跌跌撞撞,忽然摔倒在了地上。
我和李菁对望了一眼,谁都没说话,我把门打开了,用力地想要把课桌推进去。
就在课桌与地板摩擦发出咿呀的声音时,摔躺在那里的赵小宁,忽然用手按住了她的腹部的位置。
我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她的脸避开了摄像头,上面分明写着“阴谋“两字。
她还真是道行高深了不少,不知道她花了多少心思和人力物力去掐时间,就在这时,电梯的门开了,余明辉从里面走了出来。
在余明辉大步流星往这边疾走的几秒空档时间里面,赵小宁脸上那“阴谋”两字突兀消退,她飞快地切换到可怜巴巴我见犹怜眼泪在眼眶里面打转圈的梨花带雨,我看着都替她累,我连鄙夷她,都觉得是浪费我的力气我的情绪。
止不住的厌恶,我不想再看赵小宁在我面前演戏,我想要马上结束这一场闹剧。于是没给机会给赵小宁恶心我,不给她机会继续演戏,我冲着刚刚走到我们面前,一脸疑惑的余明辉,飞快地地说:“不用这样看着我,事情是这样的,好心的赵小宁找上门来,可怜巴巴求我给她五分钟,说有些误会她得亲口跟我说清楚。我不想谈,好心的赵小姐就挡在了门前不让我开门。我这人就是暴脾气,我让赵小宁让开她不让,我就直接把她推开了。可能是我劲大,这么一推就把人给推地上了,现在赵小宁还捂住个肚子,估计是要小产了,或者是胃痛啊快要死了,反正她就跟偶像剧里面那些体弱多病的女主角一个样,随便碰一下就能碰出一个坑了,有病得治,你最好送她去医院看看,医药费多少,我出。”
干脆利落地撂完这番话,我连看都懒得看这两个人,我对冲李菁说:“来,咱们把东西抬进去。”
李菁一脸的愁容,她张了张嘴,她最终什么也没说,就跟着我抬起了桌子的一角。
在我们拼死拼活往里面挪时,我听到赵小宁在那里轻声说:“明辉,真的不怪林四四。我以前确实很坏,我跟林四四之间的隔阂也已经太深。刚才她也不是故意推我的,是我自己没站稳。”
心机圣母婊就是心机圣母婊,她就差没自己找人去弄个光环挂在头顶上了。
与这样的人斗,我觉得意气阑珊。
我在心里面止不住的冷笑,没有回望这外面正在上演的这由我的合法老公和一个贱人联袂主演的经典偶像剧场景,在把小灰灰的课桌完完全全移进来之后,我一个干脆利落,把门给“砰”的一声关上。
门的隔音效果还是挺好的,一瞬间,整个世界都清净了。
我走到冰箱那边,从里面拿出两瓶矿泉水,丢了一瓶给李菁,另外一瓶我一个拧开,仰起脸来将这些冰凉的液体全部倒灌到我的身体里面。
在酣畅淋漓畅饮过后,我对李菁说:“李菁,你今天也出来那么久了,小念念还在家里呢,你回家陪孩子吧。”
李菁没接我这话茬,她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又是沉思几秒,她才说:“林四四,你就真把余明辉留在外面,真让他送那个贱人去医院?”
我淡笑:“不然呢?”
李菁的眉头蹙起来,她说:“还能怎么着。那男人你就算不要了,你就算要扔了,也别便宜那贱人,你现在就去把他拽回来,别让他在外面对那个贱人嘘寒问暖。”
我不置可否地笑笑,继续说:“我跟他,真的要结束了。李菁啊,我不想呆在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身边,把自己变成怨妇或者是乞丐。我清醒得很,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
有些无奈,李菁扫了我一眼,她忽然挨着我坐下来,又将那瓶矿泉水顿在茶几上,她伸手拍了拍我的头,她说:“林四四,你真够傻的。不管怎么样,姐们挺你。离婚可以,但是得分他家产,有多少分多少,别给他客气。”
我再继续笑:“好了,李菁,我有分寸,你回家吧。”
说完,我腾一声站起来,推搡着想要把李菁推出去,可是李菁执意不肯,就要赖着不走。
她非但自己不走,她还打电话呼叫了何思远和曹佳颖,让她们买酒买吃的过来,说我们要凑够一座麻将一醉方休。
何思远和曹佳颖到的时候,我出去开的门,余明辉和赵小宁早不见了,估计他是真的送赵小宁去医院了,也可能是送她回家了,而这又关我什么事呢?
我一脸笑容把何思远和曹佳颖迎进来,我还有心情带她们去参观了老爷子留下来的那些瑞士军刀,我把她们带过来的十瓶红酒全部开了,我们一人拿着一瓶,你追我赶的吹喇叭。
不知道是我的酒量变差了,还是酒不醉人人自醉,我很快喝醉了。
意识模糊地闭着眼睛,刚开始我还听到李菁她们的声音,后面慢慢的她们的声音全部消失了,整个世界又陷入了寂静中。
在迷迷糊糊中,有人拿着毛巾给我擦脸,我妄图按住那只手,可是却徒劳无力。
在这一派模糊的意识中,我感觉到有人抱着我,很大力地抱着我,不断地蹭我的脸,我的脖子处有凉而湿润的感觉,我想要推开这人,最终以疲惫失败收场,我沉沉睡去。
我醒来的时候发现,我一个人孤单地蜷缩在床上,落地窗帘全被拉开了,冬日的太阳照进来,满屋子都是光,卧室的门开着,外面有锅铲触碰时发出的叮叮当当声。
或者是余明辉在做饭。
这也不关我的事。
我用手狠狠敲了敲自己的头,让自己别那么浑浑噩噩之后,我才爬下床去。
洗刷好了之后,我返回来卧室,拉开床头柜,想要拿我和余明辉的结婚证书。
好久之前,李菁在结束自己的第一段婚姻时,我们在一起卖醉,她跟我说过,去离婚的时候,必须得带上结婚证,办证的地方得把结婚证碎了,才能给发离婚证。
我一边想着一边翻开压在上面的相册,可是之前放在相册下面的结婚证,竟然不翼而飞了。
我把所有的柜子都拉开翻了一遍,都没有。
去把卧室的门关上,我换了一身干净衣服,慢腾腾地拉开门走出去,我走到厨房门口,扫了一眼正围着围裙拿着铲子在炒锅上面不断翻腾着的余明辉说:“我们的结婚证哪里去了?”
余明辉回过身来,他盯着我看,他淡淡说:“我收起来了。放在一个你找不到的地方,林四四,你别白费心机了,这婚我不离。”
我笑:“不离?余明辉,你的英雄主义情结还真是严重得要命,我说过你要对我的一辈子负责了?咱们就不能简单一点么?过不去下了就离婚,这种狗屁的婚姻我一秒钟也不会再拖。”
嘴角抽动了一下,余明辉的眉头蹙起来,他依然是淡淡的语气,说:“我说了,这婚我不离。”
我又笑:“ok,不离也可以。那以后我们就互不干涉,各自找乐子去,你找你的,我找我的,要玩大家一起玩。”
余明辉把铲子放下,他熄了火,走过来,与我贴得很近,他将目光的焦点全停放在我的眼睛上面,他说:“林四四,不要再闹。”
他这句话里面,还是有着那种震慑人心的霸气,可惜对我而言,已经不起作用。
我继续笑,说:“要我不闹也行,去离婚。”
眉头皱得更深,余明辉突兀的提高声音:“林四四,你够了。不要把离婚这两个字挂在嘴边!”
他有什么理由一副生气的样子提高声音冲我吼。
我以前倒不知道,一个男人变了之后,会变得那么面目全非。
他可以在外面逢场作戏,而我不得较真。
他愿意为了责任跟我维持这一场破碎的婚姻,却不许我提离婚两字。
我忽然觉得他这个人简直不可理喻,而我再也不想把自己任何一秒的时间纠缠在他的身上。
我要逼他离婚,我要自我救赎,我要用自己的方式,逃离他远离他摔下他放下他,完完全全的,让他在我的世界里面出局。
哪怕偏激一点惨烈一点,我也在所不惜。
我为这个男人掉过太多的眼泪,多到我数不清,多到似乎能淹没整个大西洋,在往后的日子里面,我不想再为他掉下分毫。
依然挂着毫无心机的笑容,我没再应余明辉的话茬,我而是返回卧室拿了包包和抓了车钥匙,随即朝大门那边走了。
余明辉跟过来,他拽住我的手,问我:“林四四,你要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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