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福焦急地站在梅园外,梅园里此刻灯火通明热闹非凡,不断有宫女太监提着灯笼进进出出。
“找着没有啊?”
“公公,小的们把梅园都翻遍了,没看到皇上的身影啊!”
“哎呦这怎么可能呢,不在梅园还能在哪儿呀!”
“公公,皇上会不会去了沁芳宫……”
“大逆不道,那可是禁地!皇上再思念故人也不可能打破国师下的禁令的!”
忽然,一个猴子一样的太监跑了过来:“公公,公公,找着皇上了!”
林福忙问:“皇上在哪儿啊,快,快带我们去啊!”
楚煜牵着楚烟,踏着夜色披着寒气走近。
林福看到皇上身边瘦小的楚烟,衣服又旧又单薄。
“皇上,奴才该死!这,这……”
楚烟适当地露出震惊的神情:“你是皇上?”
楚煜摸了摸她的头。
“先找件斗篷给五公主披上。”楚煜说。
众太监宫女惊讶,五公主?!
斗篷很快有了,但太监宫女们的神儿还没回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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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华殿内——
吉时已过,皇上却还迟迟不出现。
不同于殿内众人的焦灼疑惑,宸越一直都很平静。
旁人只当宸小将军气定神闲处变不惊。
等到过了某个点,宸越终于皱了皱眉,事情的确有些不对劲了。
没容他细想多久,一声尖锐的“皇上驾到”终于来临。
百官跪拜。
“众卿免礼。”楚煜威严的声音滚过每个人的头顶。
“谢主隆恩!”
待众官抬头,却见皇上身边跟着一个女孩,穿的破旧普通,却披着一件珍贵的斗篷??
楚烟表现出怯生生的样子,不自觉地往楚煜身后躲。
楚煜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肩。
“皇上,这位是?”吴玉秀对皇上身边的女人一向很敏感,女孩女人无一例外。
楚煜眼眸微眯,看向皇后:“朕还想问皇后呢,这女孩是谁?”
在百官和后宫面前,对皇后发难。
满殿人都目光炯炯地盯着楚烟和皇后看。
吴玉秀感觉头皮发麻,她完全不知道这女孩是谁。
“这,这是哪家的小姐吗?哪位大臣来认一认……”
话音未落,就听见楚煜一声嗤笑。
众人知道,这嗤笑下是滔天的怒意。
“朕的好皇后、堂堂的一国之母,竟然不识得当朝五公主!”楚煜道。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
“当朝还有位五公主?”
“五公主是谁?”
“怎么从前一直没见过?”
大臣们的议论尽入耳中,楚煜脸色越发不好看。
吴玉秀重重跪下:“皇上!臣妾一时糊涂,没能认出五公主!”
楚烟看到了吴玉秀眼底一闪而过的慌张,好像还有一丝惧怕。
楚烟暗自琢磨,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吴玉秀都有点畏惧皇上,但她又敢用最卑鄙的计谋算计皇上。
楚烟不太懂吴玉秀对皇上是种什么样的感情。
楚煜斜睨一眼皇后:“是没认出,还是不认得?”
语峰锐利,不给皇后余地。
皇后无言以答,干巴巴道着:“臣妾,臣妾……”
楚煜仍旧看着她,一字一句说到:“朕封你为后,是希望你母仪天下,而如今,你在后宫,对皇嗣都无法做到一视同仁,白白让一位公主受了近十年的屈辱,”
“皇后,朕对你很失望!”
楚煜若有若无地叹了一口气,继续道:“即日起,德妃协助皇后管理六宫,后宫诸事皆由德妃处办裁决,最终交给皇后过目。
德妃与皇后可有异议?”
德妃率先出声:“多谢皇上恩典,臣妾并无异议。”
皇后怔愣着,自己的大权就这么被削了?
就因为一个黄毛小丫头?
吴玉秀默然无言地刮了一眼躲在楚煜身后的小巧的楚烟,咬牙切齿道:“臣妾,并无异议!”
楚煜点了点头,转身看向大殿百官:“好好的年宴都被朕搅合了,朕向诸爱卿告个罪。”
说着便要拱手作揖。
百官忙忙下跪还以大礼。
楚煜又牵起了楚烟的小手,向主座走去:“时辰不早了,开宴吧,在朕旁边添一张席位。”
楚烟顶着一副天真无邪懵懵懂懂的表情入了席。
经过刚刚的变故,众人都悄悄打量起了楚烟。
楚烟察觉到殿中人探究好奇的目光,她也并不怯场,不知者无畏。
投注来的目光里也有怨毒的,来自皇后。
楚烟知道,楚煜对皇后的责罚并非都是为了给自己撑腰,他是想打压吴家。
这几年吴岂在前朝的所作所为楚煜尽收眼底,他一直在找一个机会敲击一下吴家。
楚烟送上了契机,正合圣意。
日后吴岂再在前朝兴风作浪,楚煜完全可以摆出皇后这一大错,治他教女无方,以此牵制他。
楚烟不喜欢被人利用的感觉。
毕竟前世被利用了一辈子。
但好在这次,楚烟是最大的赢家。
一来直起身扳,此后前朝后宫皆识五公主,楚烟不必再屈辱度日。
二来摆脱贫贱,楚烟日后吃穿用度终于能恢复得与皇子公主无差。
正思量着,楚烟忽地察觉到一丝异样的目光,直勾勾的。
楚烟疑惑地转头寻找目光来源,却一无所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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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宫内——
“什么五公主!贱婢之女也敢摆我一道!”尖锐的怒骂声夹杂着瓷瓶瓷杯摔碎的声音,久久不停息。
吴玉秀气红了眼:“柳昭茹那个木头也配和我平起平坐了!我的掌宫大权就这么没了!”
小宫女们忙忙劝慰:“娘娘息怒!娘娘息怒!”
“皇后娘娘,稍安勿躁。”一道沉稳的老年女声传来,长乐宫原本焦躁不安的小宫女看到来人,都款款福身,犹如吃了定心丸。
来人是吴玉秀的乳母徐桂霜,资历老,位分高,连皇后的贴身宫女红绣、绿纹都要尊称她一声徐妈妈。
吴玉秀看到乳母,顷刻威仪尽收,哭着扑到徐妈妈怀里:“阿娘,他们欺辱我!”
吴玉秀自幼丧母,徐妈妈名义上是乳母,实则已被皇后认作了亲娘。
徐妈妈心疼地顺着皇后披散的青丝,道:“娘娘,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不管怎么样,您还是高高在上的皇后!”
吴玉秀眼眸呛着泪:“我知道,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掌宫之权白给了一个木头,还是败在一个贱婢所生之女身上!”
最后几个字像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
徐妈妈道:“娘娘,您若想教训那五公主,也不是没有办法。”
吴玉秀来了精神,忙问:“阿娘有何高见?”
徐妈妈慈爱一笑:“那五公主还未及笄,母亲又早逝,娘娘何不将她过继到自己名下、由娘娘抚养?这样一来,可以随意摆布五公主,二来,还能挽救娘娘的名声,重新搏得圣心,夺回大权。”
吴玉秀听后惊叹不已:“阿娘此招上佳!我明日就去养心殿求见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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