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东方,阳光普照。大海深蓝,微波荡漾。晨曦中的碧翠幸运岛,就像浮在水中央一颗明净翡翠,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股斑斓迷人的光晕。
呼啦啦,一群小鸟自一棵树冠浓密的枝丛冲天飞起,惊慌失措四散逃去。
小鸟惊飞不久,树底下又骤然传来一阵歇斯底里的吆喝声:“跟上跟上,别他妈磨磨叽叽穷抱怨,迈开你 妈 的娘们腿,赶紧给老子返回基地!”接在一片噼噼叭叭杂乱脚步中,一队如狼似虎的凶悍之徒飞窜而来,大汗淋漓直往断山脊方向狂奔而去。他们自然是发现情形异常的丛林搜捕海盗,正快马加鞭赶回基地一探究竟。
大队海匪走过,跟着是以阮少雄为首的贼头,包括朴相永李尚泰及几个小队长。他们个个气喘如牛,汗透衣衫,鼓起腮帮拼命追赶着部队,都恨不得插上一对翅膀飞回基地。
被酒色掏空身子的阮少雄尤其心急如焚,焦灼不安。旋翼机毁了,水上摩托也被骑走了,什么交通工具都没有了,唯有在卫兵扶持下费力迈动双腿,呼哧呼哧亡命奔往基地。这他妈太反常了。胆小的乔纳森不见踪影,通讯信号突然消失不见,连派回去巡察的通讯员也一去不复返,还有李尚泰手下的特别搜索队,至今依然没有音讯。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难道基地有变吗?该不会是那些老不死的趁自己外出捕猎之机,而一齐跳出来造反作乱吧。果真如此的话,那可糟糕之极了。想着想着,他不由激灵灵打个寒战,心里顿时升起一股莫名恐惧。那姓许的小子从昨天到现在一直不见踪影,也没整出丝毫动静。万一他声东击西窜入基地,联合糟老头子发动叛乱,那可如何是好?可不是要人老命吗?
朴相永虽然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但依然不停安慰阮少雄道:“阮将军大可不必担心,基地内决无任何意外发生。毕竟库里奇小分队不是吃素的,对付几个年老力衰的软蛋和一帮手无缚鸡之力的娘们,还不是一举手一抬足的事?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即便他们控制了基地,只要我们架起八挺九二重机枪,他们定会吓得魂飞魄散屁滚尿流,老老实实把基地交还给我们。”原来阮少雄意识到基地情况有异时,为防不测之需,连夜派遣海匪打捞捡拾旋翼机上残留枪弹,成功收集了八挺完好无损重机枪和数十箱子弹。
阮少雄半张脸一寒,鼓起一双充血的牛眼气哼哼回答道:“废话少说,回基地要紧。快,快叫弟兄们加快脚步,第一个踏入大门的重重有赏。”
李尚泰护主心切,闻令而行。当即撒开双腿一溜小跑窜到队伍前方,扯开喉咙大声喊叫道:“阮将军有令,谁最先到达基地,谁就能获得十根金条,一公斤海*因。跑啊跑啊,统统给我跑起来啊。金条在向你招手,海*因在向你微笑,火辣辣风骚迷人的娘们一丝不挂躺在床上等着你啊……”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一听到如此诱人赏金,百余名气喘吁吁的海匪当即暴叫一声,人人迸出吃奶力气,个个争先恐后如飞奔往奔地。虽然他们天不亮就被阮少雄催着赶路,虽然到现在还没吃一口饭喝一口水。但毕竟是远离催命杀手许文龙,毕竟是返回基地温柔乡。何况还有大笔赏金在等着自己?即便现在的基地尚不知道吉凶如何,有无被那帮老浑蛋控制。但那又有什么关系?一阵扫射一顿威吓泼过去,他们还不乖乖出来缴械投降?接下来还不照样大碗喝酒、纵情狂欢?
一路上穿密林越溪沟,斩藤萝跨灌木,急急如丧家之犬,忙忙如漏网之鱼,终于在正午时分,熟悉的断山脊便遥遥映入大家眼帘。伪装大门紧闭不开,周围静悄悄鸟兽不至,跟平常好像并没什么两样。
阮少雄吁一口长气,抹一把头上滚滚奔流的汗珠,挥手命令海匪就地隐藏,做好迎面交火的一级战斗准备。毕竟是只奸诈狡猾的老狐狸,不敢随便带着大队人马直接走向基地。
百余名海匪性命要紧,不敢怠慢。气也来不及喘一口,唰啦啦迅即四面散开,躲在五百米外巨树背后,架起各式枪支一动不动指着基地大门。
等所有海匪进入战备状态,阮少雄方才对身边一个小队长呶一呶嘴,示意他先行回基地探听虚实。然后带着朴相永等人找一棵大树隐藏好,探头探脑看着小队长往基地大门走去。
海匪小队长不敢抗命,整一整身上武装带,战兢兢抄起枪往前挪几个小步,见无子弹飞来。于是信心大起,勇气倍增,撒开双腿一溜小跑奔向伪装大门,挥起拳头“彭彭彭”擂起门来。一边擂一边扯开嗓门暴喝道:“库里奇,库里奇,你他妈活得不耐烦了吗?还不快给老子滚出来!库里奇……”如此咒骂好几分钟不见动静,海匪小队长一时心头火起,倒转手中M16,抡起枪托一阵紧似一阵猛烈撞起门来。
阮少雄等人目不转睛看着不停撞门的小队长,一颗心跟着一颤一颤乱跳着,脸上渐渐升起一丝不祥之色。是呀,万一基地落入他人之手,那费尽心机弄来的无数金银财宝、以及千辛万苦带过来的数吨海*因,可不转眼成了别人囊中之物?甚至连句“谢谢”都捞不到。而这还是次要的,关键是以后怎么办?到哪去藏身?到哪去落脚?万一被他们召来大批武装部队,这逃无可逃的却哪还有命在?
好在过不多久,大门终于有动静了。哐当一声拉开一条缝,探出一颗头发花白的脑袋来。阮少雄等人松了一口气,继续一眼不霎盯着伪装大门。
海匪小队长停止撞门,但嘴里依然千废物万贱人地骂个不休。及到看到探出来的苍白脑袋时,他才鼓起双眼吃惊地问道:“史托克?你不赶紧去赶制旋翼机,却跑到这里来做什么?库里奇呢?还有提克里呢?难不成他们都死了?”
“原来是开膛手爱德华呀!”史托克佝偻着身子挤出门缝,有意无意挡在开膛手面前说道,“就你一个人吗?阮将军回来没有?快叫将军回来治治库里奇和提克里吧。他们五六个人在你小情人房间撒酒疯呢?赤身露体拿着枪,任谁都不敢靠近。你小情人都快不行了,下面……下面大出血,一动不动躺在床上,咕噜噜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无耻贱人,他妈不想活了!”开膛手闻听大怒,火爆爆抡起长枪欲往门缝里挤。后来猛然想起自己军令在身,一干弟兄正眼巴巴等着信息回复呢。想到这里,他便伸长脖子往洞厅内瞧上一瞧,灰蒙蒙两眼一抹黑。盛怒之下也不在意,转过头大声向阮少雄汇报道:“报告将军,基地平安无事。那帮该死的猪猡胡天胡地目无法纪,一窝蜂呆在女侍员房间借酒闹事,还把斯嘉丽给X晕了!”
“浑蛋,废物,狗胆包天!”阮少雄气往上冲,唰地从大树后面跳了出来,扬手命令海匪道,“所有弟兄听……”
一个“令”字还未出口,李尚泰便慌忙跑出来制止他道,“还请将军稍安勿躁,谨防史托克那厮有诈。既然基地内没出什么乱子,何不直接叫开膛手进去探个究竟呢?现在还不是动用这么多弟兄的时候。”
阮少雄一怔之下幡然醒悟,慌忙蹶起屁股钻进树后,扯开嗓子命令开膛手爱德华道:“你赶紧进去叫那该死的库里奇和提克里出来,十万火急,不得有误,违命者就地枪毙!”
“好的将军,我这就去叫他们统统滚出来!”开膛手获得先斩后奏的“尚方宝剑”,兴冲冲答应一声,抄起枪一头扎进基地大门……
史托克没有直接跟进去,而是遥遥对着阮少雄鞠一个躬,敬一个军礼。之后才慢腾腾转过身子,一步一颤挪进门洞不见了。
阮少雄一干人没有办法,只得耐着性子慢慢等着开膛手出来。一些饥渴难熬的海匪则掏出罐头烤肉,捉空大嚼大咽起来。
过不多久,洞内骤然传来一片沉闷枪声,噼噼叭叭似炒黄豆一般。惊得部分严阵以待的海匪全身一颤,心慌慌差点扣下手中扳机。一个吃饭的小个子海匪更是双手一哆嗦,嘴边烤肉啪哒掉落在地。也顾不得捡起来再吃,连滚带爬跳进树后,抬起长枪惊慌失措四下张望着。
阮少雄暗叫一声“不妙”,唰地拔出腰间手枪,嘴角抽蓄直指基地大门。朴相永和李尚泰等人也自脸色骤变,纷纷举起武器紧张不安盯着黑呼呼门洞。
一分钟,五分钟,十分钟……终于,铁门再次哐当一声响,接着便见史托克跌跌撞撞跳了出来,用发颤的声音向阮少雄汇报道:“报……报告将军……大……大事不好了!打起来了,全打起来了!库里奇和提克里一伙全死了,开膛手也中枪了,横七竖八血流成河。怎么办?女侍们都吓坏了,阿曼达小姐也晕过去了,大家都在等你进去处理后事。”说完,他又哐当哐当打开两扇大门叶,毕恭毕敬站在一边垂手迎候。
一旁的李尚泰冷笑一声,一把操起背上M16,抬手一梭子弹射向史托克,噗噗噗全钻进距他数米之遥的泥土里,激起大片大片的尘灰和草叶。
史托克未料到海匪会来那一招,吃惊之下双腿一软,顺势坐在地上大叫大嚷道:“将……将军……将军你们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开枪打我?我犯了什么错?”
李尚泰使一招敲山震虎,没发现什么破绽。只好板着脸把枪往背后一推,躬身对眼珠子咕噜噜乱转的阮少雄说道:“报告将军,为安全起见,我觉得还是先派一个小分队进去看看为好。万一洞内有变,也不至于被他们一网打尽。”
心神不宁的阮少雄听了,沉吟着点一点头,目光移向身边一个肌肉暴突的海匪小队长,急怒交加吆喝道:“李斯特,该你上场了。带一组弟兄过去,看看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好的将军!”叫李斯特的海匪暴叫一声,挥手召来五个面目凶悍部属,荷枪实弹拉开攻击队形,一步步小心翼翼走向基地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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