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妆下意识“啊”了一声,反应过来之后再看这男人,浑身都生出点恶寒——墙上大片血迹那么显眼,他不仅不害怕,甚至连吃惊也没有,这口味可真够重的。
这个季节的南城空气湿冷,再加上大冬天里门大开着,寒风灌进楼道里,冻人于无形。
盛妆打着哆嗦往里进,两只眼专注避踩地上的污水,没留神,一脚踢在男人小腿骨上,顺势就把门带上了。
男人回头看她,表情不善。
盛妆从容对上他的迎战,这种男人大多是被惯出来的。
她踮着脚贴门站,伸手往茶几方向潇洒一指,“打扫工具都在那儿了,开始吧。”
男人顺着她动作看过去,拖把和扫帚各一把,外加一个裂缝的簸箕,他瞅了一眼,跟她确认,“就这些?”
盛妆笑了两声,语调放柔,“都在这儿了。”
他大约也看出了她的故意,没说话,思考一会儿,开口跟她交涉,“这些不行,我找专业的过来清理,”又补充道,“所有费用我出。”
她琢磨的空当,阳光略过楼梢将将洒进来,潋滟在这一方空间里,他在亮堂处,她在光晕外,两两相对,明暗成垒。
男人被阳光晃了眼,只觉得门角上的人成虚影,绰绰成谜。
盛妆眼珠转了又转,故作大度道,“这么着吧,你也别费时费力了,把钱给我,我自己弄。”
男人笑了,“你能自己清理就行,辛苦。”说完欲走。
盛妆挡着门,理所当然的语气,“付钱。”
男人闻言挑眉,慢悠悠地说,“我睡觉不过两小时,你家就成水帘洞了,这事怎么想都不科学。我乐意出钱找人,不代表允许你摆明了要钱。”
窗外有小贩叫卖,大喇叭一遍遍重复。眼看这气氛有点僵了,盛妆不想再泡下去,声音闷闷的,“叫吧。”
话一出口,觉得其中意味暧昧,且语气有点过于熟练。
转念又哄自己舒心,他这长相就适合卖到东南亚的鸭场里,一晚上三个钟,做不到就拿皮鞭往死里抽。
可惜啊,盛家人不在这儿。要让他们瞧见,这男人还逃得了么。
念头杂撞间男人进一步。
“留个电话吧,方便联系。”
她在他递过来的手机上摁了号码,拨通,等自己手机响铃后又挂断,存了自己名字进去。
“你呢,叫什么名字?”盛妆拿出手机。
男人声音不大,咬字方正,“江城。”
***
新消息进来时,侯亮正昏昏欲睡。
他已经熬了一夜,虽然喝了大杯咖啡,仍抵不住汹涌来袭的睡意。
早上盛妆刚走,侯亮就在打着普法旗号的暗网聊天室里发了一串字符,很简单的网络加密方式,只要是老手都能轻松破译。
译出来是一句话,有简体字繁体字,还有数字谐音和英文单词,夹杂着火星文:龙城小区20090902新线索。
来找他的人可能是真凶,也可能是其他有关联的人。
反正这消息是盛妆抵价给他的,能赚几份钱全在于他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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