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生之尾

    
    而大殿大殿门口还有一名白袍青年，双手合十，对着众人弯腰行礼，但不说话。
    右上第二位老者清了清嗓子，离开了椅子走向闫昂一行人，“都到齐了吗？”
    这位老者留着及胸的白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驼背的原因，看上去非常的矮，只有闫昂的胸口那么高，一身白袍拖到了地上。
    闫昂点点头，“前辈，通过入门考验的十七人，都在这里了。”
    驼背老者扫视了众人，“好，竟然都到齐了，那我们开始入门仪式吧！”
    人群中自闭的张淋：“？”
    刚才不是入门仪式？合着玩儿我对吧？他体内的玄炁剧烈波动，幻尾差点自行外显。
    大殿左右椅子上寥寥几位的长老和执事走到老者身旁，他们站在一排，一起走到了十七人的身后。
    “少年们，在大殿中央整齐排好，六人一排，跟着刘清风大师兄的动作做。”张老婆婆对着众人说道。
    刚刚站在大殿门口的刘清风慢慢地动了，他一步一步慢慢地行走，看上去稳健且自信。
    走到一半，他竟然还闭上了眼睛，最终他停在了大殿最前方，背对着众人。
    “这就是我广乘山大师兄？真是人中龙凤！”
    “大师兄这风度，我一辈子也学不来！”
    少年们议论纷纷，只有张淋皱起了眉头。
    不知为何，他本能地反感刘清风，甚至……还有点想揍他。
    闫昂心中思量，这平平凡凡的青年竟然是广乘山的大师兄……曾经的陈叔也是应该是广乘山大师兄吧。
    “肃静！”驼背老者呵斥一声。
    大殿立刻安静下来。
    众人身体绷紧了，严阵以待。
    “第一拜，弟子行稽首礼，感谢苍天有灵，赐予玄炁！”
    驼背老者以玄炁催发声音，声音从众人的身后响起，然后荡起回音，传遍大厅的每一个角落。
    随后，只见刘清风对着大殿中央，膝跪地，左手按右手，支撑在地上，然后，缓缓叩首到地，稽留多时，手在膝前，头在手后。
    身后的长老执事们也跟着重复了他的动作。
    闫昂等人更着刘清风所示，行了稽首礼。
    “我辈修士感谢苍天有灵，赐予玄炁！”
    十七个少年表情肃穆，虔诚地喊出。
    待少年们行跪拜完天地后。
    他们身后又传来张婆婆的声音。
    “第二拜，弟子行祭奠礼，祭奠为人类而死的先贤，祭奠我广乘山葬在尸尾穴中的列祖列宗！”
    随后刘清风先做拱手长揖，再屈膝下跪，磕完第一个头后，保持跪姿、直起上身。而后磕下第二个头，保持跪姿、直起上身，再磕下第三个头，最后起立。
    闫昂等人又是更着刘清风的动作，行了祭拜礼。
    “祭奠为人类而死的先贤，祭奠我广乘山葬在尸尾穴中的列祖列宗！”
    闫昂身处众人之中，他有些激动，心中既生起对祖辈的敬畏，又有了一种莫名的开心。
    他从来没有这样庄重地祭拜过，在这个大殿进行的入门仪式，让闫昂有一种找到归宿的感觉。
    驼背老者从众人身后走到大殿前面，几位长老和执事们也都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刘清风一挥自己的白袍下摆，走回了大殿门口，倚着大门闭目养神。
    仍是不说话。
    “入门礼完，少年少女们，从今天起，你们就是广乘山中的正式弟子了，望你们能够好好修行，今日你以宗门为傲，来日宗门以你为荣！”
    张老婆婆笑道，“好了，时候不早了，也该带你们到修道峰了，那里是一千两百炁以下弟子修行的地方，在那里宗门会系统的教授你们修行的常识以及方法和战技、尾术……
    小黎啊，带着他们去吧，等到他们一千二百炁，再回来主峰大殿，届时你们将做一个影响你们终身的决定。”
    大汉执事“小黎”对着长老们拱拱手，胸间飞出十多把灵剑，飞到众人脚下。
    “走吧！”
    正当闫昂准备踏上时，那位驼背老者却说：“等等，闫昂，张淋，唐灵儿，李小柯，周金龙，姜小六留下……长老们有事要交代你们六人。”
    少年们对视一眼，对着闫昂等人点点头，踏上灵剑离去。
    一时间大殿中就只有闫昂六人和两位长老。
    唐灵儿在闫昂身边小声地嘀咕，“是不是我们表现太过于出色，长老们想要给我们奖励？”
    闫昂敲了一下唐灵儿的脑袋，小声地说：“某人差点就死了，还表现出色？”
    唐灵儿嘟起了嘴巴，“喂，谁差点死了，你又不是知道我……”
    “咳咳。”
    驼背老者咳嗽了一声。
    大殿中安静下来。
    “你们知道长老们要交代你们什么事吗？”
    周金龙举起了手，憨憨地笑道，“是不是我们表现太过于出色，长老们想要给我们奖励？”
    唐灵儿赞成地点了点头。
    闫昂：“……”
    在长辈前能稳重些吗？能谦逊点吗？
    张婆婆笑着眯起了眼睛，但是不说话。
    再次见到这个笑容的闫昂本能地觉得事情不对劲。
    这时候李小柯糯糯地说，“是‘斩尾人’的事嘛？”
    驼背老者点点头，“是，没错，今天我们要说的事，就是斩尾人的事。”
    张淋诧异地说道，“斩尾人？不是吧……我原以为还要等到我们两千炁的时候才跟我们说这件事？”
    这时剩余的四人迷糊了，斩尾人？嘛玩儿意儿？
    闫昂问道，“前辈，‘斩尾人’是什么？斩掉幻尾的人？”
    驼背老者：“……”
    一旁的张婆婆笑着说，“你们不知道也正常……就只有李家和我张家才提前告诉晚辈这些事了……
    斩尾人，承守护宗门荣誉，守护整个大陆。他们往往会深入尸尾穴执行任务，在尸尾穴爆发尸潮时，他们也会冲在前面，斩杀尸尾，守护大陆。”
    一旁的驼背长老补充道，“只有大陆各个州的守护宗门，或者守护种族才有资格推举斩尾人，每三十年一代……今年，我们广乘山又得到了十枚斩尾令。”
    “可是斩尾人的修为，不是至少需要两千炁吗？”张淋有些疑惑不解。
    张婆婆长叹一声，“孩子们，你们看到这些没有人坐的椅子了吗？
    我们也不想这么快的让你们面对这些，可是近些年来尸尾潮爆发次数越来越快，大陆各地的尸尾穴中的尸尾越来越多，进入尸尾穴的修士越来越多，现在连千炁左右的修士，都进入了尸尾穴了……”
    张婆婆和驼背长老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闫昂六人相互对视，都点点头。
    张淋这时候走了出来，“婆婆，我们六人是一个团体，我们加入广乘山就是为了担起‘守护’之名。
    我们六人是可不分离的伙伴……我们愿意一起成为斩尾人！”
    驼背长老哈哈笑道，摸了摸自己的胡须，“都是好孩子！不过……我们也不可能直接让你们去面对凶残的尸尾，我们先带领你们进去尸尾穴第一层，在那里我们广乘山的执事会给予你们量身定做的教导。”
    “尸尾穴第一层？前辈，尸尾穴到底是怎样一个存在？”
    闫昂对于驼背长老的用词有些疑惑，他一直以为尸尾穴就是一个会出现尸尾的洞穴。
    “尸尾穴，怎么说呢，其实尸尾穴和更像是另一个的世界，我们的大陆是一整块的，而尸尾穴确实一层一层的，需要以特殊的玄气波动才能进入下一层。”
    驼背长老抚了抚白须，回答闫昂。
    “可是，陈铎剑仙曾经封闭了尸尾穴一百年是怎么回事呢？他独自一人封闭了一个世界？”闫昂突然想起之前和张婆婆的对话，更加疑惑了。
    纵使陈铎再强，以他当时不到五千炁的修为，在尸尾穴中学会了怎么强大的尾术，也不可能做到封闭一个世界吧。
    听到闫昂提起陈铎，驼背老者抚须的手止住了。
    闫昂这才反应过来“陈铎”这个名字在广乘山中是禁忌一般的存在。
    他连忙道，“对不起，前辈，是我唐突了。”
    张淋摇了摇头，拍了拍闫昂的肩膀。
    “没有什么的，陈铎剑仙现在仍然家喻户晓，他的事迹也被人津津乐道……
    陈铎前辈封闭了广乘山尸尾穴一百年，是指陈铎前辈静止了广乘山尸尾穴第三层的玄炁一百年，导致没有人可以从第二层到达第三层……自然也没有尸尾从第三层冲出。”
    闫昂点点头，“原来如此。”
    驼背长老长叹一声，“陈铎啊，这是我们心中过不去的坎啊……罢了，闫昂，你应该是得了他的传承吧？”
    闫昂没有回答，他不知道该不该向驼背长老说明真正的情况……
    他不想让世人知道，一代剑仙陈铎，竟然落得如此下场。
    驼背长老摇摇头，“不用担心，我只是想说……莫要堕了上清剑和上清剑法。”
    闫昂脸色一正，拱手说道：“前辈请放心！”
    他还有句话在心里没说出——这也是陈叔的遗愿。
    驼背长老摆摆手，朝着大殿最上方那把椅子走去，“跟我来，我带你们去广乘山尸尾穴第一层……那里是陈铎成长的地方，那里也是……真正的广乘山所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