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因狂徒

    
    刘元闻言一哂，“我以为是什么大事，这么看来不过是时空被篡改的又一个后遗症而已，有什么好怕的，时空机器在手，随便穿回去更改不就可以了，平凡啊平凡，你是不是忘了这个事了？”
    两人说话的空档，天地变色，天空和大地不断扭曲，充满现代感的朱雀城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拥挤的小城市，建筑带着浓厚的历史沧桑感，几乎看不到现代高楼大厦，都是中式风味的古楼，但是大街上却又拥挤着各种汽车，人群穿着汉服和改良过的对襟小褂，手里却拿着手机。
    “看见了吗？这是另一个平行时空，我和苏羽流落到郑和下西洋时代，扭曲历史创造出来的另一个时空，大明建立起日不落帝国，本土因为抱守传统，所以发展出这么一个奇葩。”
    刘元狐疑不定，“平凡，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杨平凡一声炸喝，“刘元，你还不愿意承认吗？这个宇宙因为毫无节制的时空穿越，基本的结构稳定性已经被破坏了，各个平行宇宙之间的量子纠缠，互相干扰，直接影响到了基准时空，停下来吧，不然接下来就是完全的毁灭了。”
    刘元白了杨平凡一眼，“毁灭？那是你的的事，于我何干？”
    说完这话，刘元看了一眼各个时空碎片，深吸一口气，一声怒喝，他喊出来的不是音波，而是引力波！
    时空乱流被这引力波吹得灰飞烟灭，眼前各种末世幻想烟消云散，刘元的意识重新回到了基准时空。
    悬空城之上，依旧是八百家族的俊男美女，欢笑嬉戏，一片祥和，刘元啐了一口，没想到自己居然被杨平凡制造出来的幻象被差点骗倒了。
    可是没等他传话，一阵刺耳的声音从底下传来，“刘元，你以为自欺欺人就可以了吗？”
    杨！平！凡！
    刘元真的怒了，看来不做个了结是不行了。
    悬空城漂浮在地球表面，布置的美轮美奂，完全是按照世界各地宗教神话中的天堂天庭神仙住所来布置的，毕竟依附在X公司身边的八百家族，拥有不同的宗教文化信仰，而统治地面，也需要给不同层次的民众竖立一个看得见摸得着的神域，让其中的佼佼者可以脱颖而出，被选中成为神的仆人，从而进入悬空城。
    然而此刻悬空城的下方，也成了人间地狱，火山，地震，海啸，超级台风，失控的山火，沙尘暴……无数突发的自然灾害也在毁灭基准时空的生存环境。
    杨平凡和他的小团队成员，站在悬空城外围，一边是天堂，一边是地狱，“是时候终结了。”
    李随风看了自己女婿一眼，“你确定有把握吗？”
    杨平凡摇摇头，“有没有把握，都是最后一次机会了，我们已经准备了这么久，是时候和他面对面了。”
    小伙伴们点点头，一起迈步走向神域。
    神域中央位置有一座人工堆砌的圣山，山上屹立着巴特农神庙。
    “刘元就在那里。”杨平凡率先向山上走去。
    众人紧随其后，紧张兮兮的走在一层层阶梯上，刘元始终没有露面，给大家造成的心理压力极大，为了缓解气氛，杨平凡和张小铭胡侃起来。
    “小铭，你看到这阶梯，这建筑，勾起什么联想么？”
    “我想到了以前在b站刷鬼畜的时候看过的一部动画片，圣斗士星矢，青铜五小强攻打黄金十二宫那几集。”
    “我也是，刘元是按照动画片设计的楼梯啊，他还真是恶趣味，不过换做我，大概也会这么做。”
    “他应用了你的基因源质，某种意义说上，你们两个算是一体的，你能猜到他现在想什么吗？”李随风在后面问道。
    杨平凡停下脚步。望着山顶：“他在等我们，他现在很愤怒。”
    张小铭干咳一声，“好兄弟，你能打过他么？”
    也难怪张小铭这么发问，虽然无数次穿越和生死经历让他早已不再是当年那个宅男，但一想到要直面刘元，这个人类史上最突出的bug，他还是惴惴不安。
    “我打不过他。”
    杨平凡坦率承认，“我的躯体被打散过一次，虽然用西王母的庇佑，但没有那么强的能量，但我可是位面之子啊！”
    预想中的阻拦并没有出现，杨平凡一行四个人，有惊无险地一直走到巴特农神殿前，就看到斜阳下的王座上端坐着这个位面的至高存在，一个曾经他们很熟悉，现在自封为神的家伙。
    经过无数次穿越，已经没有所谓的基准时空一说了，刘元选择了其中一个最符合自己意愿的时空长局，并起名为最终时空，在另外的时空则留有自己的分身，用来对付那些心怀不轨的穿越者们，刚才杨平所见的就是其中之一，借助于激怒分身，他们才能循着蛛丝马迹找到刘元的真身所在。
    “你们终于来了。”刘元说，他的面容和杨平凡记忆中的对手有些差别，经历无数时光磨砺，即使是同一个人，看起来也会不同。
    “你变了。”杨平凡感慨万千。
    “人的全身细胞六年就轮换一遍，我已经更新了一百遍，早已不是当年的我了。”
    刘元别有深意的看了看杨平凡，又看了看其他人，“你们是来打倒我的么？”
    “我们不但要推翻你一手建立的X公司统治，还要消灭你。”
    刘元轻笑：“打倒刘元，打倒X公司，自由属于人类，多么可笑的口号，偏偏就有人相信，你们真的以为靠那点伎俩就能撼动X公司和八百家族的统治？”
    大家闻言一愣，不明白刘元是什么意思，却见刘元双手一震，顿时地动山摇，圣山从神域中冉冉升起，以这座山为圆心，巨大的裂纹快速向四周蔓延，整个上百万平方公里的神域在崩塌，在瓦解，在分崩离析。
    “这个世界不完美，我不要了。”刘元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众人沉默了，刘元挥手之间就把自己打造了的天庭给毁掉了，而且不带一丝波澜，此人的意志力已经到极点，没有任何人，任何事都击败他。
    杨平凡沉默了一下，哈哈大笑起来，刘元眉头一挑，“你笑什么？”
    “我笑你心虚！”
    杨平凡继续上前一步，：“你在我们面前，轻描淡写，不带一丝犹豫，就毁掉了自己建造的世界，确实很吓人，差点就把我们吓到了，以为你不可战胜，但在我眼里却不一样，这不证明你的能力，反而说明一件事，你，已经控制不住这个世界了！”
    刘元放在王座扶手上的手哆嗦了一下，杨平凡再踏前一步。
    “这就是我们找了很久的最终位面，悬空城来回巡幸的泊点？我以为你会建设得多么美好，仔细一看也不过如此，就我们走来的路上，所见所闻，神域里充满了长生不老的妖怪，他们有着年轻人的面貌身体，却有一颗老朽腐化的心，他们不思进取，贪图享乐，搬弄是非，争权夺利。
    这些年来，悬空城，或者说人类，地球都掌握在你和X公司手里，你治理得怎么样？科学技术基本没什么发展，你寄予厚望的这些精英们把精力都耗在了人与人之间的斗争上，不，是神与神，你的神域里有上百万神族，而这些神族的核心是八百个连你都不能撼动的家族，毁掉他们，等于否定你自己，所以你借我们的手毁灭天庭，毁灭神的世界，你制造的这个失败的乌托邦。”
    刘元表情阴晴不定，似要暴怒，又似要哭泣，最后哈哈大笑：“平凡，你的见识果然增长了不少，你说的没错，这个模型失败了，这个地球也即将毁灭，我要换个位面继续游戏了，你们跟我一起吧，少了老朋友，我会伤感的。”
    杨平凡道：“对不起，我是来消灭你的。”
    刘元终于按捺不住了，”得寸进尺，杨平凡，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了你吗？“
    杨平凡点点头，”是的，你确实不敢杀我，毕竟，你的父亲刘余，可是因我而活。“
    刘元内心最
    隐秘的地方被戳中，他终于出离地愤怒了，手掌一拍，座下王座在无声中碎裂成无数碎片，是可忍孰不可忍，是时候要杨平凡的命了。
    孰料他刚站起来，杨平凡突然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艾米！”
    刘元闻言一愣，转眼之间，他觉得眼前一黑，自己置身于无尽的黑暗中，感受不到任何温度、距离、重力和声响光亮，甚至连时间都是停滞不前的，通常只有他入定冥想的时候才能达到这个境地。
    刘元用了一秒钟就反应过来了，这是被人算计了，不禁恼羞成怒，至高神竟然着了敌人的道，一阵思索后，他判断这是一种能够摄人心魄的装置，自己的意识已经被捕捉到未知空间，只要意志力坚定，他就能够在短时间内脱困。
    不知道过了多久，刘元尝试了无数种办法，依然没能从无尽黑暗中逃出，忽然他看到一丝光亮，立刻奋不顾身的冲过去。
    满眼的白色，消毒水的味道，还有大手的抚摸和熟悉的声音，这是在医院，自己变成了初生的婴儿！
    “咦，这孩子怎么不出声，是不是气管被脏东西堵上了？”护士长的声音响起，随即赤条条的婴儿刘元被一只手提着脚脖子拎起来，另一只手照屁股打了两下，顿时哇哇大哭声响彻产房。
    刘元被擦干身体，包在襁褓中，放到了产妇身边，婴儿的视网膜育不足，他看不到母亲的样子，只能看到一个个影绰绰的白色身影走来走去，他判断这是一个集体病房，年代感十足，像是80年代的产物。
    杨平凡这到底对我做了什么，这很像是我出生的地方，难不成他把我变回去了？刘元思索着，但他婴儿的大脑不支持如此复杂的运算，很快就累了，沉沉睡去。
    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离开了医院，一辆北京吉普车颠簸着将产妇和孩子送回了家，他的父亲，一个年纪很大看起来很憔悴的大学教授，老来得子，欣喜欲狂，整天把他抱在怀里不松手。
    刘元牙牙学语，蹒跚学步。
    幼年时的刘元是幸福的，父母都是高知，本身待遇和社会地位就高，更别说还继承到了海外爷爷奶奶留下的遗产，刘元是改开后帝都地区第一批进肯德基喝可乐的小孩儿。
    随着大脑的发育，少年刘元渐渐淡忘了出生之前那些事，只是偶然会和小朋友谈起来他昨天又做了一个同样的怪梦，如此这般，天庭人间，神族人类，同学们总是笑他想象力过于丰富，作文却写不好。
    刘元和其男他孩子一样成长，打架、泡妞，放了学就钻进游戏机房，夏天游泳，冬天打雪仗，他的生活平淡中带着幸福，直到十来岁，父亲忽然一病不起，不久就撒手人寰，刘家是归国的华侨，在大陆几无亲人，母亲因为父女恋而被家里断绝关系，失去了生活来源，病急乱投医之下，辛苦积蓄又被骗去投资，血本无归，又气又急之下不久也去世，刘元一下子成了无人看管的孤儿。
    苦难使人成长，刘元开始闯荡社会，他干过业务员，推销过人寿保险，开过黑网吧，炒过股票，直到三十来岁才结婚，依旧是身无长物，苦苦挣扎，又过了两年，他的小公司倒闭了，在家里闭关三个月后，刘元决定写书，把从小到大一直萦绕他的那个梦境写下来。
    刘元成了一个网络写手，但他没有大红大紫，写了几十万字的书只有两千多点击，但是写作过程中他的记忆却越来越清晰，这不是一个梦，这是真实存在的！
    他不是凡夫俗子刘元，而是新纪元的创世神，人类崇拜的终极上帝！
    原力在刘元体内觉醒，他意识到周围的这一切都是虚幻的场景，是杨平凡用来麻痹他斗志，摧毁他精神的战术，他要回归，他要冲破桎梏。
    刘元的黄粱一梦持续了三十多年，但在终极位面的圣山上却连一分钟都不到，大家相顾骇然，不明白杨平凡的能力恐怖如斯，一嗓子就把刘元吼倒了。
    杨平凡言简意赅，“艾米的肉体被刘元消灭了，但是灵魂却在主脑中得到永生，现在是他切断了刘元和主脑的联系，暂时控制住了主脑，封住了刘元的意识。”
    李岚问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杨平凡眼神有些犹豫，“爱因斯坦告诉我的，从哪里来，到哪里去，一切的根源就是刘元，杀了他，就可以了。”
    众人大吃一惊，就这么简单？
    “你以为，就这么简单？”
    众人只犹豫了一秒，便决定痛下杀手，毕竟在无数时空颠簸了这么多苦难，为的就是完成救赎，于是纷纷拿起手中家伙，准备了结了昏迷中的刘元。
    一阵惊天动地的吼声传来，只见不远处烟雾缭绕，一个身高五百米的巨人缓缓在云雾中出现，看面目赫然是刘元！
    刘元的意识冲破艾米的束缚，从南柯一梦中苏醒过来，发现主脑已经失去控制，自己无法和肉身取得联系，好在他还有备份，知道无数人想要他死，因此秘密准备了一个让敌人始料不及的杀招——
    选就是这具拥有巨大能量的神之躯体，刘元的元神进入大脑，瞬间启动程序，金刚怒目，沉睡的巨神苏醒了。
    圣山土崩瓦解，原来整座山的核心就是这具巨躯，接管了主脑的艾米也第一时间得到这座身躯的资料，将信息传给杨平凡，这是刘元花费无数心力打造的神之躯体，融合了从火星文明那里得到的躯体改造以及神话时代开发出来的能量储存技术，初步实现了核聚变可控运转，五百米的身躯行动起来毫无滞涩，是名副其实的巨无霸人形机甲。
    刘元正处于暴走状态，气急败坏，启动巨人身躯后，立刻像个坏脾气的孩子一样到处发射射线和火雨，巨人的腹部有一个托卡马克装置，像一个小太阳，发射的等离子光柱每一发都准确命中地壳的薄弱处，引发更大的地震和火山喷发。
    他在加速地球的毁灭！
    杨平凡小队得到刘家姐弟的接应，从崩碎的悬空城跌落下来的途中被一群人接住，塞进了飞行器里，飞行员开足马力，带着大家往远处飞奔。
    功亏一篑，没能杀死刘元，其实以杨平凡的能力，完全可以在刘元元神被控的瞬间将其秒杀，但是他心软了，这个可以说因他而出的人类顶级天才，在对其痛下杀手的时候，他犹豫了。
    看着舷窗外面，已经变成一片废墟和火海的地面，杨平凡下定了决心。
    “我去和他谈谈。”
    杨平凡解开了安全带，站了起来，命令刘郁仪，“打开尾舱门！”
    “你要小心，刘元非常狡诈。”
    李岚拉住了他的衣角，旁边的素舒也拉住他的手，“杨叔叔，父……他现在很疯狂，你过去很危险。”
    杨平凡表情坚定，他认真的看着李岚的面孔，伸出手，轻轻拂过她的一缕发梢，良久。
    “我去去就回。”
    杨平凡的声音不似以往那么果敢，反而带着无限温情，他的目光划过李随风，张小铭，李岚，投向远方，那里有看不见的战友，艾米，左慈，伦纳德，甚至还有已经香消玉殒的苏羽，这是一个美好的时代，没理由让这些人也跟着毁灭。
    转身，杨平凡拖着昏迷中的刘元本体，毅然向后舱走去，纵身一跃，消失在灰暗的天空中。
    泰坦刘元正不亦乐乎的挥洒着等离子光柱，忽然两个人影高速飞来，他感受到熟悉的气息，并未出手阻击，来的是他的本体，被杨平凡拖在手中。
    一个身高不到两米，一个身高五百米，对比显得滑稽无比，但两边表情都严肃无比，他们在高空中展开对话。
    他们的对话悄无声息，杨平凡召唤了艾米，用主脑搭建了信道，两人用脑电波进行交流，直接而顺畅，没有欲言又止，没有声东击西。
    刘元高高在上，“这是一场神与人的对话。”
    “不，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们是一体的，你不能否认，你的成就都是站在我的肩膀上完成的。”
    杨平凡说。
    “所以你放弃逃跑，来找我有什么事，要知道你现在想跑也跑不掉了，你已经进了我的绝对杀圈。”
    “平息这场灾难，我把身体还给你。”杨平凡说。
    “我如果不答应呢？”刘元反问，“你没资格提条件，那是我的身体，再说了，你以为那具躯体对我很重要？我的意识自由自在，我随时可以找个备份复活。”
    “重不重要你心里清楚，你知道结果。”杨平凡很平静的回答。
    刘元当然知道结果，他刚才就是色厉内茬，他的元神依托自己的肉身才能存在，离体一次就是一次不可逆的损耗，要是最初肉身没了，元神会进入不可逆的损耗中，最终灰飞烟灭，再多的备份也没卵用。
    刘元沉默了，杨平凡知道他的内心正在经历挣扎，开口道，“我被你流放到五亿年前的寒武纪，我的生命在漫长的岁月中进化到了超越三维碳基生物的层次，我见过金星如何在懵懵懂懂中被伽玛射线暴摧毁整个生态圈，我见过火星人不思进取最后在小行星撞击中唱起文明的挽歌，我亲手摧毁了恐龙文明，只为了给我们，人类文明腾出空间，人类文明有很多的缺点，但也有很多的美好，也好踏进星辰的能力，我们，不应该就此毁灭。”
    “我答应你，需要怎么做。”刘元说。
    杨平凡将需要做的事情发送给刘元，对方显然被震惊了：“你确定要这样做？”
    “要不你来？”杨平凡戏谑道。
    “我可以相信你么？”刘元似乎在下决心。
    “你应该问，你可以相信自己么。”杨平凡说。
    “好吧，成交。”刘元庄重的点点头，伸出巨大的拳头，和杨平凡小小的拳头对撞了一下。
    杨平凡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返身回去，在三千米的空中有一架鲲鹏级旋翼运输机在盘旋，他拎着刘元的本体，径直从敞开的尾部货舱门进入飞机，回到舱内。
    “怎么样？”李岚急不可耐的问道，“他没伤害你吧？”
    “我是刘元。”顶着杨平凡外貌的人说。
    众人大惊失色。
    “你把平凡怎么了！”李岚厉声质问，身子紧绷，像一只母豹。
    “杨平凡让出了我的躯体，我把神躯交给他，他会去平息这场灾难。”
    刘元慢慢说道，“采取自爆的形式，我制造的那具泰坦身躯里面有一个小型核聚变装置，过载引爆相当于引爆一颗大当量氢/弹，可以炸毁产生量子纠缠的超级虫洞，这是唯一的办法，神躯会毁灭，平凡的元神也会彻底湮灭。”
    “不，不会的，你把平凡还给我。”
    李岚发疯一样扑上去厮打刘元，机舱里郁仪和素舒也用愤怒的眼神看着他，后者无动于衷。
    “然后呢，你打算怎么办？”李随风警惕万分的问道。
    “杀了你们，然后再把神躯抢回来。”
    刘元说，“神躯是我倾尽所有心血打造的探索宇宙的终极工具，里面可不是我跟平凡说的只有一套可控核聚变，而是双备份系统，这么浪费掉似乎有点可惜呢，没错，我反悔了。”
    “无耻！”
    张小铭举枪射击，刘元一低头，等离子在飞机蒙皮上开了一个洞，负压下零碎东西全都向洞口飞去，李岚没系安全带，差点飞出去。
    刘元狞笑着站起来，撕开飞机蒙皮，腾空远去，留下一长串肆无忌惮的笑声：“愚蠢的人类……”
    飞机急速下降，报警/灯亮起，氧气面罩落下。
    昏迷中，李岚似乎看见刘元的本体还在机舱里。
    ……
    杨平凡接管了神躯，初次掌控五百米高的巨躯，就像小孩穿大人的鞋一样不适应，正当他试着飞行的时候，顶着他本体的刘元追了上来，和他齐头并进，二人在万米高空并肩飞行。
    “我刚想起来一件事。”刘元说，“你们似乎没考虑到一件事，那就是我在各个时空来回游走，主脑怎么办？”
    杨平凡也跟着一激灵，对哦？
    刘元打了个响指，“想不到吧，我把主脑的结构和生理特征进行了优化，不用再藏在伏牛山的地下培养舱里，而是转移到了泰坦的躯壳里。”
    杨平凡一竖拇指，“高，实在是高！”
    刘元点点头，“主脑是亿万人类智慧的结晶，不能跟着你一起毁灭。”
    “你取出来吧。”杨平凡说，不疑有他。
    “不好操作，得操纵泰坦巨人自己打开，这个我熟，我刚接管这个躯体，容易把它给捏碎了，我们先换回来吧。”刘元说。
    杨平凡不疑有诈，两人在空中再次交换了神躯，就像两个骑士在疾驰中交换战马那样。
    刘元接管神躯之后，果然取出了藏在躯体内的主脑，是一个一人多高的箱子，全封闭状态，两端带着像电极一样的插针，交给杨平凡之后，他忽然张开手，泰坦之手将杨平凡连同箱子握住，猛然发力，巨大的离心力将杨平凡高速甩出，转眼就到了十公里外。
    “去救他们吧，飞机要坠毁了。”杨平凡的脑海里传来刘元发送来的电波。
    “你干什么！”杨平凡似乎明白了什么。
    “没什么，我让你知道，拯救世界本来就是神的职责，不是人的。”电波中断了。
    杨平凡犹豫了几秒钟，抱着箱子毅然转身飞走。
    运输机操作失灵，面临坠毁，距离海面还有一百米的时候，忽然平稳起来，接着贴地飞行，操作也恢复了正常。
    刘元回到了座舱中，几把枪一致对准了他。
    “我是杨平凡，我又和刘元换回来了。”大家面露狐疑，杨平凡也不多做解释，翻身出去，托着飞机平稳落地。
    杨平凡敲了敲机舱，“出来吧，我们完成了该做的，下面就看他的了。”
    大家依次跳出冒烟的机舱，“你说刘元？他会死么？”李随风遥望天际，若有所思。
    “会的，他会彻底消失，永不存在。”杨平凡语气消沉。
    天边一团亮光闪起，那是刘元的神躯在自爆，巨大的爆炸产生了引力波，切断了各个平行时空产生的大规模量子纠缠虫洞，从而拯救这个世界。
    杨平凡盘腿坐下，“各位，平行时空被彻底切断，我们也将会被投送到各自的基准时空中，时间流速一样，意味着我们的所有关于时空穿越的记忆也会被抹除，不复存在，我们还是我们，却不再是战友，甚至不再是恋人。”
    最后一句话是对着李岚说的，李岚早已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张小铭叹了口气，拍了拍好兄弟的肩膀，盘腿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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