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丁冬所料,第二天,封承煜便一纸状书把殷氏夫妇告上了法庭,开庭的那一天,还有媒体对殷家人夜闯民宅的事情做了绝对详尽的真实报导。
一时间,殷氏股票大跌,股民纷纷撤资抛售,殷氏内部也是人心惶惶,就连资历很深的老员工和高管都开始纷纷跳槽,直言“跟着这种老板心里不踏实”,短短几天时间里,殷氏企业市值蒸发数百万,人员流失严重,状况岌岌可危。
最终,殷氏夫妇被判了三个月的拘留,还罚了不少钱。
丁冬这会才明白,什么叫做真正的不作不死。
日子突然就这么平静了下来,丁冬收到了A大寄来的录取通知书,她选择了德语专业,封承煜为她请了老师,每日在家授课,她没空就跟封老先生下下棋,养养花,或者和吴峰学两招防身术,日子别提过得多美了。
没有婆媳战争,也没有勾心斗角,一放松下来,短短数月她就长胖了十斤,原本瘦瘦弱弱看着像是一阵风就能刮跑的人,这会竟然也有了点肉感。
肚子上已经可以看见一点肉肉,她成日对着镜子愁眉苦脸,寻思着自己一定要找机会锻炼一下。
于是,机会来了。
将近年关,付思诺公司的项目告一段落,准备带着苏可欣一起回C市,于是打电话过来问她要不要一块回去。
丁冬本就答应了邹怡这次过年要去C市过,正巧这时候,丁冬第一阶段的学习也告一段落了,不用每天在家里上课,在家窝了太久的她几乎是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也是极好的。
因为担心封承煜不肯放人,出发的那天,她没敢告诉他,只在卧室的床头留下了一张简单的字条。
于是飞机在C城落地之后,丁冬开机之后就收到了无数来自封承煜的未接电话和一条简短的信息:“胆子肥了?”
事先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她和离家出走的区别也就仅仅差了一张纸条而已。
但他气任他气,C城是座远近闻名古色古香的旅游城市,即使是在现代化的都市,也依然能够看见很多古代保留下来的建筑特色和人文情怀,丁冬转眼就把封承煜这档子事抛到九霄云外去了,玩得有点乐不思蜀。
邹怡对她提前过来这件事表示很是高兴,抽了好几天的空陪她在附近的景点逛了许久。
苏可欣做导游,带她尝遍了当地大大小小有名的小吃,还带她去见了许久都没有见过面的苏氏夫妇。
而这段时间里,她居然一次都没有和封承煜联系过。
封承煜不知道是忙还是什么,似乎也没有要主动联系她的意思,她来C城整整一周的时间,除了最开始的那条“胆子肥了”的短信之外,两人居然连消息都没再发过一条。
丁冬是真忙,忙到每天脚打后脑勺,逛完了这个景点又去了下一个名胜,每天沾着枕头就睡,连看手机的时间都没有。
天气已经很冷了,除夕这天,C城落了很大的一场雪,丁冬裹着围巾,穿上邹怡给她新买的衣服,在宅子外面和付思诺一起堆了一个很丑的雪人。
堆完之后两人坐在雪地里哈哈大笑,像是两个找到好玩的玩具的小孩。
丁冬忘了自己有多久没有这么肆意开怀地笑过了,只是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以后,好像心里所介意的所有的事情都一扫而光了,她想要的一切都已经得到,再无什么别的奢求。
晚上吃年夜饭的时候,她对着一桌子热气腾腾的饭菜,突然开始史无前例地想封承煜。
她想,他在干嘛呢?有没有想自己?她来了这么久,他怎么也不给她发条消息?都已经过年了,他还这么忙吗?
邹怡似乎看出她的心事,夹了一只鸡翅放进她的碗里,笑道:“想他啦?”
突然被长辈戳穿心事,丁冬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赶紧垂眸扒饭,一边小声否认道:“没有。”
邹怡也不再多说,只是看着她,笑得慈爱。
不知道是不是心意相通,年夜饭吃到一半,丁冬的手机突然响了。
她心里一动,有隐隐的猜测。放下碗筷一看,果然是封承煜打来的视频电话。
美滋滋地跑出门去接,她妄顾背后三人笑得促狭的眼神,对着手机屏幕理了理仪容仪表,这才按下了接通键。
那边光线明亮,封承煜坐在沙发上,单手搭着靠背,头顶有暖黄色的灯光洒下来,他睫毛纤长,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阴翳。
“还没玩够?”他如是说着,声音透过电流传进耳朵里,好听又迷人。
丁冬的心脏砰砰作响,看着屏幕里的自己,摇了摇头。
门外只开了一盏夜灯,亮度有些低,她的脸看起来模糊不清,但脸上分明是带着笑意的。
是那种见到喜欢的人时,情不自禁的,发自心底的笑意。
封承煜依旧是一张扑克脸,眼底却分明有什么东西慢慢化开,他启唇,声线低哑又有磁性:“不想我?”
他也没说自己想她,可先发制人地问她这么一句,倒让丁冬突然有了一种做坏事被抓包一般的心虚感。
“想了。”
于是她老老实实地回答。
封承煜轻轻勾起唇角,似乎很满意这个答案。
“玩得很开心?连自己男人都忘了。”
他这么说着,脸上分明带着笑意,可语气里又凭空多了些东西。
丁冬有种自己已经嗅到了酸味的错觉。
“没忘呢,这不是等你给我发消息呢嘛?”丁冬小声嘟囔着,“本来还想主动给你发一句的,没想到你先打电话过来了。”
封承煜知道她是在搪塞自己,唇角的弧度变也没变,开口便道:“你觉得我会信吗?”
“真的!”丁冬走下台阶,扬起手机转了转视角,让他看看前院里那个丑不拉几的雪人,“看到了吗,我可想你了,这是我今天堆的你。”
封承煜脸上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凝滞。
很快,他收起自己的笑意,声音听起来冷了几分:“我是绝对不会承认这东西和我有任何关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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