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神绊

第一百四十二章 是你

    
    “小白?”
    风季怔怔看着向自己走来那人,神情有些迷茫。
    只听她道,“风季,你中了旗亭用临渊珠下的魇咒,此刻身在梦里,这里的一切都只是你的梦境所化,并不是真实的。”
    临渊珠?风季下意识要去摸储物袋中的梦蝶,却被怀中的汤小白按下,摇了摇头,“她不可信。”
    怀中的汤小白道,“我听说有一种魔可以随意变换外表,用以来蛊惑他人。如今宗夏刚死,这人便立即出现,此事定有鬼。”
    对面的汤小白忙解释,“不是的,这只是临渊珠为了阻止你醒来所编造的借口,她是假的!”
    风季下意识低头看了看就在自己身边的汤小白,她也正仰头望着自己,脸上笑意明晃晃,是他从未在她脸上见过的温情,“风季,杀了她,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风季呆呆点头,似乎是被蛊惑了。
    松开怀中的人,风季唤出昆吾握在手上,提起剑朝另一边的汤小白走过去。
    另一个汤小白警惕着后退,神色焦急。
    在别人的梦中她无法动用灵力,不然很可能造成整个梦境的崩塌,届时他们谁也无法出去。
    她只能赌,赌风季还有理智。
    “风季,其实杀肥遗的时候我就猜到你可能是妖族了。”她努力回忆着先前的点点滴滴,竭力想找回他们彼此都熟悉的那个状态。
    “不过我那时候并没有猜到你就是小妖王。”她不小心踩断一根树枝,咔嚓的清脆声音响起,汤小白脚步也跟着趔趄了一下。
    后来再度遇上风季,一起行路至今,她才慢慢有了猜想,猜想风季的身份或许并没有那么简单。
    而直到她刚刚进入风季梦境,自前殿见到死去一地的妖兽时才正式确定心中的猜测,原来风季就是小妖王。
    眼看着那少年已经离自己越来越近,却依旧目光平静没有丝毫波动,汤小白心下也不免有些慌张。
    而风季身后的另一个“小白”,此时唇角边甚至已经挂起了胜利的微笑。
    下一秒,一道白光自她眼前闪过,只觉心口处传来一阵冰凉。
    她下意识低头去看,是昆吾,正插在胸口,血迹逐渐洇湿了层层衣物,向外渗透开来。
    汤小白见到这电光火石间发生的一切,还沉浸在慌张和惊讶中没反应过来,就听风季有些低沉的嗓音响在耳畔,“怎么醒来?”
    “要…自杀。”她愣愣道。
    “我知道了。”他对汤小白微微笑了笑,伸手蒙住她的眼睛。
    “对不起。”她听见风季轻声道歉。
    什么?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一股下坠感忽然传遍了自己四肢百骸。
    汤小白猛然睁开眼,鹿蜀蹲在身边,正眼巴巴瞧着,看到她醒,神情有几分激动,“小白姐姐醒啦?”
    汤小白嗯以前,慢慢坐起,揉了揉眉心,下意识朝风季的方向看去。
    他也醒了,此刻云阳正扑在他怀里呜呜咽咽哭着,风季温声安慰着拍了拍她后背,为哭到哽咽的云阳轻轻顺气。
    察觉到汤小白目光,他微微侧头看过来,对她笑着点点头。
    好像,什么都没变。
    汤小白放下心来。
    至于在风季梦境中看见的那个自己……
    她垂下眼去,盯着地面一处凹凸不平,默默想:忘了也好。
    毕竟每个人心底都有自己不想被拆穿的秘密。
    好不容易安抚好云阳,风季不再耽搁,忙从储物袋中拿出一根笛子来。
    笛子通体散发出碧绿光泽,是和旗亭的临渊珠一般无二的颜色。
    他对汤小白三人解释,“它名为梦蝶笛,和临渊珠本是姊妹法器,相生相克。不同的是临渊用来制造精神幻觉,梦蝶则可以让人从幻觉中清醒。”
    风季将笛子放在唇畔,修长的手指按在笛孔上,开始吹奏。笛声响起,婉转动听,轻灵悠扬。
    声音缓缓流淌在空气中,离得最近的玄圭最先从幻境中醒来,逐渐恢复了神志。继而是吉光,葵谷,长肇……直到大长老。
    玄圭看了看地上的旗亭,又看了看汤小白,放下心来,忙提剑上前。将铁笼笼门上挂的锁砍断。
    大长老因入梦时间太久,此时虽是醒了,可尚还有些茫然分不清现状。就见自己平生最钟爱的小徒弟竟出现在眼前,不禁开口,痴痴问他,“玄圭,红莲业火修到第几层了?”
    旋即又低下头自说自话,“是为师老糊涂了,玄圭,分明已经离开了啊……”
    他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如今在他身上早已找不见往日那个仙风道骨大长老的身影,只剩下眼前这个瘦骨嶙峋,须发皆白的干瘪老人。
    玄圭见师父竟苍老至此,眼底泪光闪动,忙迈步上前紧握起师父骨瘦如柴的手,缓缓给跪了下去,声音打颤,“是徒儿不孝,让您老担忧了。”
    大长老怔怔看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日思夜想的小徒弟真的就在眼前,眼中多了分清明,手臂也跟着扬在空中,就要照着他的头狠狠打下去。
    玄圭跪在地上,低头默默等着自己师父的巴掌落下,可等了良久,感受到的却是轻柔的触碰,大长老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褶皱苍老的脸上早已是眼泪纵横,喉咙间哽咽了良久,方才忍下全部情绪,长叹一声,“罢了……”
    那是他最喜欢的小徒弟啊。
    他怎么舍得。
    亲手捡来的小徒儿,像一张白纸一样,全是由他亲力亲为,一点一点手把手教着修习法门,教他做人之道。
    亲眼看着他茁壮成长,看着他磨平曾经身上的戾气,变成一个朝气蓬勃的良善少年。
    他所求的,不过是他一切都好罢了。
    所以,既然徒儿想走,想去看一看世界是什么样子,他这做师父的又有什么理由非得将他强硬留在自己身边呢。
    师父师父,既为师,又为父啊。
    大长老低头看着跪在身前的少年,眼底间最后的愤怒也慢慢转变成了慈爱和温柔。
    玄圭似乎有所感应,抬起头,默默喊了声师父,有些不知所措。
    大长老以袖拭泪,强打起精神笑了笑,将他扶起,“罢了,为师便原谅你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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