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莱特林的残酷战争,对于士兵们的影响可谓不小,导致莫马尔等人一边痛恨着斯莱特林,一边也用斯莱特林统治他们的手法来统治这些小兵们,在军官们的咆哮声中,莫马尔手底下的军队只能够勉强站起来,对着对面的高地进行轰炸,然后对着脚下的士兵进行射击。
在这样的高地战争夺战上,阴谋诡计都是没有任何用处的,双方完全就是人力的比拼,谁的战斗意志更为坚定,谁的物资更加充足,谁的人力更加可以挥霍,谁就能够赢得最终的胜利,在这样一个群山环抱的复杂地形之中,双方的拼杀便是刀刀到肉,莫马尔的军队坚持了三个小时,终于等来了撤退的命令,接替他们的将是一支新的部队。
而此时莫马尔的军队也已经只剩下四百多人,一半的人就这么留在了战场上,莫马尔没有管那些战友们,刚开始的时候他还会想着把战友们的尸体收敛好,准备带他们回家,可随着战争越来越残酷,身边的死亡更是随时随地发生,莫马尔最开始很痛苦,最终也释然了,这些人的死,也只不过是一堆肉而已,他们的灵魂已经回归了各自的神明脚下,其肉体便就在当地安息吧。
带着这种近乎与麻木的思想,莫马尔从死人堆中得以存活到现在,来到后方进行休整莫马尔手底下的许多士兵们不顾自己身上的伤残,纷纷进入到酒馆之中去找乐子,对于他们这样在前线的人来说,他们需要一定的发泄,而酒和色,则是士兵们发泄自身欲望的唯一途径。
在战场上,死亡随时环绕,唯一能够让他们放松的片刻便是被撤退回到后方的时候,在这里,他们可以进行短暂的休整,随即迎来新的一轮战斗,斯莱特林显然也知道,持续的高压会让人的神经不堪重负,因此在这里,士兵们可以做一些法律所规定的事情之外的一些事情。
一些年轻人会去酒馆里面找乐子,发泄自己的欲望同时,也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还有的人则会彻夜的打牌,希望通过这种方式来舒缓自己紧绷的思绪,莫马尔也同样是如此,几个同伴一起去打牌,然后等到晚上大家一起喝酒,直到喝醉,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长时间的恶劣战争,让他们只要一闭上眼睛,满脑子都几乎全部是那些恐怖的场景,所以必须要通过酒精来麻醉自己,他们才能够有一个安稳觉。
斯莱特林对此并不在意,酒水敞开供应,整个西部的所有特殊职业男性和女性则全部被找过来,以此来满足士兵们的需求,莫马尔闲暇之余会给自己的妻子和家里面的其余兄弟写信,这是他唯一活下去的目标,让自己的家人过的稍微舒服一些。
同时斯莱特林下发的奖状也给莫马尔带来了为数不多的收入,但如今对于这些得到的东西,莫马尔并不感兴趣,他只想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回到自己的家乡去,跟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们待在一起,还有弟弟的骨灰。
莫马尔如今身边唯一携带的东西便是弟弟的骨灰盒,这是他最为重要的东西,在离开小城的时候,自己没有办法保护他,如今,他必须要把对方的骨灰带回到小城中去,让他陪伴在自己的父亲身边,这是莫马尔必须要做到的事情。
每天晚上,有事没事的时候,莫马尔就会拿出这个盒子看,有的时候痛哭不止,有的时候则是脸上露出怀念的笑容,作为家里的长男,莫马尔从小便背负着父亲的希望,他从小就被寄予最大的希望,而莫马尔自己也把自己当做兄弟姐妹们的榜样,让大家以他为荣,所以无论是作为面点师,还是后来成为武士,莫马尔在自己的兄弟们面前,永远都是一副良好的兄长风范。
而达飞则不同,作为家里最小的孩子,全家人的宝贝,他几乎是整个家族之中,最为受宠的那一个人,且他出生的时候,莫马尔已经是十五岁的年纪,在等到达飞记事的时候,莫马尔已经进入武士学院接受教育,家里面的经济情况已经好转,达飞不像他的哥哥姐姐们一样,生活在一个拮据的家庭,而是在一个富裕的家庭中长大。
因此达飞跟所有的兄弟姐妹们不一样,父母从小便给他请特别好的老师进行教导,同时家里面也换了新的房子,从住在城市中的公寓,搬到了一栋别墅中去,家里面还请了不少的保姆和侍从,达飞的生长环境可以说是非常富裕的,也正是因为如此,达飞和他的哥哥姐姐们,都有着完全不一样的气质。
同时哥哥姐姐们也都非常宠他,等到其他人都纷纷离开小城,前往各个城市去读大学之后,每个节日,哥哥姐姐们都会寄送来一些小礼物给他,可以说达飞从小是在他人的关照和幸福之下长大的,再加上家庭条件不错,因此达飞不像自己的哥哥姐姐们一样,天生就因为贫穷而有些自卑。
达飞是十分自信而且阳光的,是一个在他人看来,非常优秀的孩子,而莫马尔对于自己这个弟弟,也非常的宠爱,几乎每年都会为他准备好的礼品,甚至在弟弟读大学其间,而专门在城市里买了一套房子给弟弟住,以避免他在城市里必须要去住学校的宿舍。
要知道达飞所就读的学校位于伊思普尔,是大都会城市,在这样的城市买一套房子,即便对于莫马尔来说,其价格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但最终莫马尔还是买了,可想而知对于这个弟弟,莫马尔确实是非常宠爱的。
而在这样宠爱之下长大的达飞,并没有变成一个嚣张跋扈的人,反倒是谦逊有礼,跟人能够好好相处,同时又非常阳光的男孩子,正是因为如此,莫马尔一直以有这样一个个弟弟为荣,而如今,他死了,年纪不过只有二十四岁而已,他甚至都还没来得及留下一个孩子,想到这些,莫马尔就忍不住哭泣。
在达飞小的时候,父亲和母亲已经老了,而在达飞出生三年以后,一场疾病便夺走了母亲的生命,之后的日子里,父亲开始颓废,而照顾达飞的事情,自然就落在了当时已经成年的莫马尔身上,可以说达飞是莫马尔一手带大的,这一份情谊,与其他的兄弟相比,是完全不同的,很多时候,莫马尔是把达飞当做自己的孩子来看待的,对于达飞来说也是如此,因此当莫马尔请求他回到小城的时候,达飞才会如此的义无反顾,毅然决然的放弃自己光明的前程,选择来到小城,跟着自己的哥哥打拼。
正是因为如此,莫马尔才会格外的伤心,此时的他已经没有了早年间他在城市中威风八面时的得意,看着眼前这个骨灰盒,莫马尔的思绪不由飘到很远的地方。
他想到了达飞小的时候,不停的追着自己喊哥哥,他想到弟弟考上大学的时候,自己亲自送到去上学时的场景,还有达飞大学毕业的时候,自己作为他的家人来到学校里面,亲自看着达飞完成了自己的毕业仪式,那时的达飞意气风发,而如今,则被装在这么一个小小的盒子里。
莫马尔泣不成声,他抱着面前的盒子,抽泣着说道:“哥对不起你,哥对不起你啊。”
而像莫马尔一样的人,在这大后方之中还有很多,在战场上的时候,为了活命,每一个人都想着的是战斗,而如今,歇下来之后,许多人的思绪便不由飘到那些已经离开的人身上,这一次战争,斯莱特林几乎将西部所有可以打仗的人都给召集起来,因此军队之中,多得是父子出征,兄弟同军的场景,其中不少人的父母,或者是兄弟都已经死在了战场上,与莫马尔一样,只能够在此时此刻去缅怀。
还有一些人甚至全家都战死在了沙场上,而一些人连骨灰都没有拿到,只有一张奖励状,以及一份烈士补贴,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他们只能够在漆黑的夜色之中,独自去熬过这一个个漆黑的孤独夜晚。
而大多数人是熬不过去的,因此大家酗酒,纵情享乐,在这些后方的大本营中,斯莱特林宣布,所有武器都不允许带入其中,便是因为在这些放纵之后,不少人会因为一点点小小的冲突而爆发巨大的矛盾,之前武器允许携带的时候,经常出现一群人喝多了之后,只不过因为几句话说不对嘴,便互相之间开枪,导致产生了极为恶劣的影响。
因此在后方的大本营中,所有武器都被收缴,当然,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在这大本营中,许多人最终没有熬过去,在一个狭窄的房间中,拿起自己身边的武器,用一种孤单的方式,选择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这些场景在这些后方的城市中已经上演了无数次,许多人的梦想,理想,以及对于世界的价值,都被这一场战争给打碎,最终他们熬不过去了,其中大部分都是一些平日里很正直的人,他们没有办法像其他人一样,通过放纵去宣泄自己身体内的痛苦,他们只能够憋着,而等到压力和负面情绪达到顶点的时候,最终压力锅再也扛不住压力,只能够以一声枪响,来给自己寻找解脱。
人就是如此,往往最讲究原则的人,在这样一个世道里想要生存下去是很困难的,他们过于坚持原则,对待自己的亲友又太过于有感情,最终便会陷在感情中,无法自拔,最终痛苦了自己,而那些没心没肺的人,则完全不在意这些,有朋友是一天,没有朋友也是新的一天,在这样的世界里,还是这样的人能够活得更好。
至于像莫马尔这样的人则是介于两者之间,他们一会儿放纵,让自己短暂的离开现实世界,但在欢愉之后,紧接着而来的便是巨大的空虚所带来的痛苦,此时只能够用更大的欢愉来释放自己内心之中的痛苦,可以说他们虽然人还活着,但灵魂早已经饱受沧桑,只要再来一个打击,就有可能带走他们。
而对此,斯莱特林并不在意,仇恨早已经让他丧失了体谅士兵们的一颗心,更何况,卡拉尔山口地理位置如此重要,谁都必须要夺下来,这就使得战争本就会变得十分血腥,斯莱特林对此无所畏惧,即便战争结束之后,他将遭到审判也好,他也必须要为白兰报仇。
伤心的情绪总是短暂的,即便莫马尔和其他的士兵们想沉浸其中,但斯莱特林显然不会让他们太过悠闲,五天之后,莫马尔的军队便被要求立刻前往一处要地,跟随圣乔治兵团一起发动进攻,夺下345高地,以取得对这一片地区的控制权。
此时莫马尔的军队已经成功得到补充,而莫马尔也因为上一次战场上表现的不错,因此在军衔上又提高了一阶,从少尉晋升为中尉,手底下的士兵也从一千人升格为两千人,同时斯莱特林还将他的贵族领地扩张了一个村子,从原先的五个村子,变成六个村子,可以说封赏不可谓不丰厚。
但这样的封赏,也依旧抵挡不住莫马尔心中那颗恐惧的心,圣乔治兵团,斯莱特林手中为数不多的正规军部队,以乔治大公爵的名义所建立,是斯莱特林手中的一张王牌,如果是初来乍到的莫马尔,或许会因为即将跟这样一支功勋部队并肩作战而感到兴奋,但此时此刻,在战场上已经待了四十多天时间的莫马尔,十分清楚的知道,与圣乔治兵团共同作战意味着什么。
斯莱特林对他们这些临时征召的部队狠,但相比起对待那些正规军,斯莱特林使用起来更是毫无顾忌,像他们这些士兵还能够因为打残了而到后方去休息一下,而斯莱特林则是完全把那些最为困难的任务,全部交给这些正规军团来做,也正是因为如此,像莫马尔这样的人,虽然心里对斯莱特林有怨气,但却始终没有造反的原因,因此跟着这些正规军团打仗,便意味着要执行最为艰难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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