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瑞兰下意识的对她有一些防备,一见她走过来便就不说了,实际上现在满大街都在说这件事,谣言如洪水猛兽一样肆意蔓延着,根本就无法阻挡。
宫里传出来的谣言,百姓们多半都是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就成了谣言的载体,将这些最终都找不到由来的事情讲给自己身边的人听,皇宫是天下权力的中心,人们只要是能知道一点里面的什么东西,就像是窥探到了什么宝贝一样。
特别是上京城的人们,他们就在天下权力中心的外围,对于这些事情更是敏感和关注,只要是知道的不全的人们,都会四处去找人打听,听个大概有什么好听的,要知道这些事情,就得是知道的全部。
很快,上京城就都知道了这件事,不光是百姓,很多高官也都知道了这件事,他们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也是在猜测这件事的真真假假。
好些路过尚书府的人,都在想这会不会是真的。
只消是几个时辰,这件事又重新传到宫里来了。
勤政殿当中,齐景钦听着何誉在自己耳边轻声说着这件事,只觉得脑子有一些疼痛了,但是关于传言有说今日沈太妃娘娘出宫,坐在酒楼里说了这件事,他觉得是绝不可能的,皇宫规矩森严,红墙高楼,沈姝怎么可能出的去。
况且齐景钦知道这件事是真的,越是真的,他们就会捂得更加严实,沈姝是绝不会亲自出宫去做这么愚蠢的事情的。
可是这件事究竟是怎么传出去的?齐景钦为此觉得头疼不已,这件事要是传出去了,会有多少本来没有必要的麻烦出现。
“皇上……现在应该怎么办呀?”何誉小心翼翼的说道。
自从真正伺候皇上的时候,何誉才知道什么叫做伴君如伴虎,从前并没有怎么觉得,但是现在却是感同身受了,皇上每天都有很多的事情需要去考虑,很多时候脾气都会有一些着急,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何誉也是能够理解,甚至是有一些心疼的,皇上日以继夜的劳作,可是总是会有无数的麻烦喷涌而来。
齐景钦睁开眼睛,随后叹了一口气,说道:“这种皇家丑闻要是传出去,现如今对天朝与丹啻都不利,若是不给一些处置,恐怕是难以堵上悠悠之口。”
“那……”何誉像是已经知道了皇上会有什么样的想法,谣言是无法追究的,更何况那人说是沈姝自己说的,蒙着面,人已经走远了,根本无从查起,只能是用一些手段堵住众人的口,让他们知道这件事已经是解决了。
现在与丹啻的合作还没有开始,沈太妃娘娘自然是要在其中转圜的,肯定是不能动的了,现如今也就只能是……姬子启……
“去乾宁宫吧,找皇后商量一下这件事。”
毕竟是在后宫之中发生的事情,皇后作为后宫之主,难辞其咎,这件事也是需要跟她商量一下解决办法的,顺便,自己也有好久没有看到她了。
何誉了然的点头,随后出去准备软轿。
此时已经过了黄昏,月明星稀之时,偶尔坐在轿子上摇摇晃晃的走着,齐景钦还真以为是到了可以让自己很惬意的时候了。
在暮色的照耀下,乾宁宫安安静静的坐落在中宫,明明位高权重,但是却与世无争,齐景钦看着慢慢有着梁焕卿气质的宫门,也不知道该说一些什么才好。
他闭着眼睛闭目养神,不知怎么的开始回想起从前的事情,他不经常回忆过去,因为将来很长很长,自己的年纪也不大,回忆并没有那么多值得回忆的东西,前二十多年的时光当中,脑子里全都是怎么讨父皇开心,怎么让母妃不难过,怎么学的更多更好,能比得过自己的兄长,怎么样去争夺那个本不应该是自己的皇位。
但是在遇到梁焕卿之后,一切都好像值得回忆,那些一颦一笑一丁点小事,自己都完全能够记在心上。
齐景钦有一些庆幸能够回到上京城,能够找回这段珍贵的回忆,若是再也想不起卿卿究竟是谁,在往后的日子里,一定会变的很迷茫无趣。
“皇上,到了。”何誉轻声提醒皇上到了乾宁宫。
齐景钦睁开眼睛,随后便下了轿子,在乾宁宫门口,就能闻到一股浓浓的药味。
当她刚刚嫁给自己的时候,还是身体健康的,但是为了自己登上皇位,她这么年轻才二十岁,就已经要每日汤药不断了。
门外的宫人见到皇上来了,赶忙要去通报,被何誉拦下了,随后齐景钦便一个人慢慢的走进去。
“小心一点啊你,不要吹了!”汤雪此时正在海棠树下煎药,另一个宫女嬉笑着站在一旁。
其实乾宁宫是有小厨房可以煎药的,但是煎药的时候会有木柴的味道,还是找一个比较开阔的地方煎药比较好,那样皇后娘娘也能喝得下去。
汤雪将这一碗要弄出来之后,递给身后的小宫女,认真严肃的叮嘱道:“小心一点知道吗?等皇后娘娘喝完了把另一服药拿过来。准备好蜜饯了吗?”
煎药这种事,月白和汤雪都是亲力亲为的,生怕会有什么意外发生。
而这个宫女年纪小,也是值得信任的,尔心近来也是可以帮忙的了,但煎药这种事不会让她参与。
小宫女点点头,认真的端着药走进去,门外守着的宫女连忙打开帘子:“快一点,不要让风进去了。”
齐景钦走到跟前的时候,汤雪和宫女都懵了,她们根本没有想到皇上怎么会突然过来,连行礼都忘记了。
齐景钦抬手示意她们不要出声,随后接过宫女手中的汤药,亲自送药进去。
“娘娘,吃一颗蜜饯吧。”月白连哄带骗的让梁焕卿喝下汤药,又给一颗蜜饯去苦。
“啊……”梁焕卿叹一口气,“还有多少啊?”
齐景钦端着汤药站在门边上,看着梁焕卿坐在贵妃榻上,身穿淡粉色锦缎裹胸,银丝茉莉含苞对襟振袖收腰丝制罗裙宫装,袖口上绣着淡粉色的牡丹,更显高贵,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下摆密麻麻一排绿色的海水云图。品月缎绣玉兰飞蝶氅衣,月白色与淡粉红交杂的委地锦缎长裙,白色牡丹烟罗软纱。一条长长的粉蓝色缎带从腹部绕到背后系了一个下摆一直拖到地上的蝴蝶结,微微有点娇媚。挽了一个公主髻,上插十二支水晶簪,还别了一支挂着露水的百合。银蝴蝶耳坠,琉璃璎珞圈,珍珠项链,翡翠镯。冷冷的面孔,虽只化淡妆,但依然美若天仙、倾国倾城,给人一种高贵素雅的感觉。
身穿一袭浅紫百褶裙,裙摆绣着几只蝴蝶,眉间刺着耀眼的兰花,斜插一支紫色流苏,水灵灵的大眼睛仿佛能谱写一切,嘴唇不点自红,略施胭脂,长发随风飘起,伴着垂坠的响声,迷迷离离,让人不禁升起怜爱。身着白色抹胸,蓝色华贵金丝裙,身披蓝色紫苑白纱披风,腰系翡翠玉佩,头发一半挽髻一半顺披,髻插十二水晶钻石簪,垂下的发丝随风飘舞,脸上不施粉黛,却依然美若天仙。只是冷冷的面孔,让人不由心生畏惧。一身玫瑰紫千瓣菊纹上裳,月白色百褶如意月裙,如木乌发梳成个反绾髻,斜簪一朵新摘的白芙蓉,缀下细细的银丝串珠流苏,黑宝耳坠摇曳生光,气质雍容沉静。
浅淡的橙色纱裙纬地,外套玫红锦缎小袄,边角缝制雪白兔毛,一条橙红色缎带轻束腰间,上嵌一块上好的和田美玉,左侧佩带上垂着一块琉璃玉佩。一头锦缎般的长发用一支红玉珊瑚簪子挽成坠月簪,发箕下坠着琉璃帘,更显妩媚雍容。雅致的玉颜上画着清淡的梅花妆,原本殊璃清丽的脸蛋上因成了女人而褪怯了那稚嫩的青涩显现出了丝丝妩媚,勾魂慑魄,似嫡仙般风姿卓越倾国倾城。上着湖蓝翠烟衫外披淡蓝薄烟纱,下着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头上倭堕髻斜插一根镂空金簪,缀着点点紫玉流苏,素淡而不失体面。
乳白搀杂粉红色的里裙上绣着水纹,无规的制着许多金银线条雪狸绒毛,纤腰不足盈盈一握,上系一根彩链,彩链上头或串或镶或嵌有着许多珍宝奇物,华美至极。外罩紫黑银边略搀乳白线条的锦袍将里裙之华掩盖,上系一嵌精美翡翠的彩缎。十指上皆染着淡紫,左手中指上一戒指不知何物,非奢华却十分耐看。左手皓腕佩嵌金边刻祥云紫瑞,右手上流光溢彩的覆背手链系于无名指上。双足套着淡蓝掺浅白色绣花鞋。回转俏颜,玉面上淡妆彩影清丽撩人,使人不由倾其所有亦必得。深不见底的酒红色眸子开阂间瞬逝殊璃,樱桃小口朱红不点而艳诱人犯罪,双耳环佩玎玲做响如帘般闪发荧荧润芒,秀发轻挽斜坠着的潋铧发髻,斜插着一支精巧垂束华簪,中部皆别有蝴蝶琉璃等珠宝,其下一排精致巧妙的细致华美垂帘,另整人举止间闪现动态奢华的妩媚之美,因容颜清丽二者孑然之美更添独特韵味,恍若倾国倾城,似是飘然如仙。
身穿淡绿色的长裙,袖口绣着淡蓝莲花,银线勾出几片祥云,下摆密密麻麻一排海水云图。宽片锦缎裹胸,身子轻轻转动长裙便柔柔散开。随意札着流苏髻,发际斜插芙蓉暖玉步摇,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欲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平添几分诱人风情。淡雅的珍珠耳坠轻轻摇曳,指甲上的宝石却是妖艳夺目。
斜插雕花木簪,眉心一点朱砂,淡扫娥眉,一身银丝墨雪茉莉含苞对襟振袖收腰丝制罗裙宫装,雅而不俗的鹅黄,淡淡的幽雅,腰间一朵大大的乳白色蝴蝶结,更显妖冶,拿起一根蝴蝶金步摇,想了想,却又放下,从盒里挑出不显眼的飞蝶墨雪镂空翠簪,斜插水钻山茶绘银华胜,芙蓉清淤墨顶翠色串珠步摇,带了紫金嵌芍药白羽头冠,盘上云髻,系了一条翠色葬雪上等宫绦,别上茉莉耳环,裙摆淡淡点染着最爱的茉莉,宽大的水袖反衬出自己娉婷的身姿。袅袅青烟,潺潺流水,只是这一颦一笑,却也牵动人心。灵动的茉莉耳饰在冬日的阳光下闪烁着,翠色葬雪上等宫绦若隐若现。更显得整个人美艳非凡。
但是却因为喝了汤药之后,眉头微微皱起,嘴里塞着蜜饯鼓出两个腮帮子,还不知道有多少汤药需要去喝。
月白哄着说道:“娘娘,太医说现在天气越来越凉了,要是您着凉了可不好治,还是多喝一些汤药不那么痛苦。”
梁焕卿皱着眉头说道:“只是不痛而已,苦倒是一点都没有少。”
平时皇后娘娘端庄大气母仪天下,谁能想到她喝药的时候,整个宫里就像是在伺候小主子一样头疼不已。
月白忍着笑意,这是每日的常态,就算是皇后娘娘撒娇不愿意喝,但是他们依旧不能心软放过。
齐景钦站在门口听了一会儿之后,随后端着汤药站出来。
月白下意识的往门口望去,本是坐着的她连忙跳起来:“皇上。”
梁焕卿朝门外看去,见到齐景钦之后连忙起身。
“坐下。”齐景钦走到梁焕卿坐下,手上的汤药已经不那么烫了,他用勺子搅了搅,喂到梁焕卿嘴边,“张嘴。”
齐景钦现在心情十分郁闷,梁焕卿看起来脸色很不好看,她如今身体不好,也全然是因为自己而起,药很苦呀,但是却没有办法不让她喝。
都说当了皇帝没有人可以左右自己的行为,皇帝什么都可以做到。
但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齐景钦真的觉得自己挺无能的,就连自己的皇后病重成这样,他也没有办法帮助到她。
现如今才二十岁,若是往后年纪大了,该怎么办?当初说过的子孙满堂白头偕老,已经有一半不能实现了,难道白头偕老也是一个空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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