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巴被胶带粘住,双手也被束缚起来,苏棠现在整个人完全就是动弹不得的样子,唯一说得上好的地方,就是王胜楠处理了一下她被匕首刺中的伤口。
不过即便是这样,她也还是用十分不屈服的眼神恶狠狠的瞪向老人。
看见苏棠这样,王胜楠抬了抬头,既不在苏棠的态度,也不关心她本人的想法,老人只是自顾自地回忆起了今天早上的事情。
“你这个眼神真让人怀念,早上的那个,名字应该是叫做容晓笑吧?她也是这么看着我的。”
干枯的手指滑过苏棠柔嫩的脸颊,相似的情景让他感到十分的怀恋,明明只是几个小时之前发生的事情,现在却恍惚的如同隔了很久一样。
“本来的话依照我的性格,这次的杀人事件会就这么落下帷幕,可真的是造化弄人,谁叫我看见了她呀。”
王胜楠之前表现出的模样不过是他用演技塑造而出的东西,如今在苏棠面前展现出了这个疯狂的样子,才是老人真正的性格。
大抵已经认定自己将会在不久之后将苏棠杀掉,所以王胜楠便也不掩饰自己内心的想法,十分畅快地向苏棠给倾诉了出来。不过话说回来,难得有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对于男人来说也是非常难能可贵的事情。
“在我看到她的一瞬间,我就知道我的人生就会毁在她手里面,我会为了她,舍弃我所有的谨慎和计划,但我不在乎,因为我完成了我心中独一无二的最为完美的人偶,这是我从小时候开始就梦寐以求的人偶,只要可以完成了它,我的人生便再无任何遗憾!”
老人开始独自颠覆狂起来,在那感叹他自己的人生,诸如小时候被家暴,母亲被父亲奸杀这些,苏棠都丝毫不感兴趣。
看见苏棠脸上冷漠的表情,王胜楠突的愤怒了,他一把撕下苏棠嘴上的胶带,“小丫头,你这眼神是什么意思?”
苏棠冷笑了一声,依旧是十分看不起的态度,“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全世界最为悲惨的男人?你自己怎么想不关我事,总之,我对你的过去毫不感兴趣,我唯一能明白的,就是你毫无疑问是一个无可救药的人渣!”
听到苏棠说出这话以后,王胜楠变得更加愤怒了,他怒不可遏地扇了苏棠一巴掌,其实着又用胶带把她的嘴封了起来。
“呵呵,想激怒我?你还太嫩了些,我杀过的人,或许比你走过的路都多。安心吧,不要想着还可以逃跑,既然能来到这里,你也知道这是一个多么隐蔽的地方。”
男人转过身去,拿起之前扔向苏棠小腿的匕首,摸了摸上面已经干涸的血迹,“今天我杀掉容晓笑的时候,实在留下太多漏洞了,警察最快应该今晚就能找到这里,我留下的这一点时间也足够我杀死你了。”
拿出了手帕,将血迹细心擦拭干净。如果他擦拭的并非匕首而是餐具,那么男人看起来就仍然像是苏棠所认识的那个优雅的王胜楠,周冉的养父。
“这次计划,我本来是想制造出一个不存在的犯人,也就是黎容书本人,所以除了和她有关系的人以外,我绝对不会杀害其他任何人,但看见容晓笑的时候,我却没能够控制住自己,这也使得我的身份暴露了。”
他苍老的脸上流露出疯狂的表情,“也许这就是命运吧,但我一点都不后悔。”
“最后一个受害者的人选本来并不应该是她,而是另一个人,对,你想的没错,的确就是我的女儿。”
苏棠不敢置信的眼神似乎是愉悦了王胜楠,老人勾起嘴角,定定的看向苏棠,“怎么,不敢相信?不过说来倒也真是好笑,她一直因为害怕死亡而蜗居在家里面,不愿踏出房门半步,却不曾想真正的凶手就在自己的身边。”
“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看透了苏棠的眼神,王胜楠悠悠为她解释起来,“虽然名义上是我的女儿,但她也只不过是我的养女而已,不过十几年了,我也不是铁血无情的男人,尽管我未曾品尝到来自家庭的温暖,但是在她的身上,我也或多或少获取了一些作为父亲的骄傲。”
男人真情实意的感叹着,“周冉,她是我心爱的女儿,这一点无可否认,我曾经想过,就算她一辈子不去找工作,我也愿意将她一直抚养下去,直到我死为止。我知道这么做是在毁了她,溺爱她,但是我也是第一次做父亲。”
“这些都是出自我的真情实感。”
男人笑了笑,“可是这与我打算杀掉她,又有什么关系呢?我挚爱着我的女儿,与我能够杀死她,有矛盾吗?”
这时候,苏棠突然想起了男人之前对自己人生里无聊感叹的部分内容,在王胜楠母亲死之前,他的父亲似乎也是讴歌着他对母亲的爱,也许受到父亲熏陶的王胜楠心中也是这么想着的。
我爱你,我可以杀死你,有何不妥?
疯了,这个人简直疯了。
“说起来。”陶醉在自己世界里面的王胜楠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小冉也许真的可以算得上是我的天使,他已经为我带来了两次杀人机会,现如今又让我得意遇见我的女神。”
王胜楠怜悯的看向苏棠,“不知道你的小男朋友有没有跟你说过他母亲的事情,你没有想错,那件事情的真凶其实是我呢。所以看到他的时候其实也很震惊呢,这个世界居然这么小。”
听见这么一个重磅消息被猛然扔的出来了,虽然之前苏棠也隐隐约约有些察觉到了,可是当她听见来自本人的承认时,还是不可避免地受到了震撼。
“他的母亲真的是一个十分优秀的人,最初我看上她,也是因为她的眼神真的是太美丽了,即便是我今天遇到的女神,容晓笑的眼睛也不能与之媲美。可是当我将她杀死的时候,那双眼睛却不再美丽了。”
男人的声音低沉了下来。
“因为她美丽的是灵魂,而非容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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