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为神者义不容辞
“师姐!”
子衿睁开双眼却只见星星点点一片混沌,一时间不知自己究竟是已身死还是失明。条件反射的呼喊也并未得到回应,安静的有些可怕。提手去摸腰间,陪伴十几年的梨月剑也不翼而飞。是了,法器都已离身,自己定是已经魂归冥界了。
等等!不是被凡人所杀便会魂魄碎裂吗?哪个好心人给我又粘起来了?
凡人要想杀死一个散仙几乎是做不到的,可偏偏子衿就凭借自身独有的倒霉体质开了这个先例。
子衿运转意念调动仙法,指尖轻点周身空气。一丝丝光晕逐渐四散开来,眼前的青砖白瓦愈加清晰,小贩的叫卖声也更加洪亮。
“甜酒诶,吃过都佛好……”
子衿置身人群之中显得格外出类拔萃,可并不因为她是神仙,而是因为这些人都比子衿矮上一截,一眼望去都是头冠和发髻。子衿抬手看看自己的衣裳,依然是生前所穿那件水青色绉纱深衣,腰间那枚八片花瓣,镂空精雕的丑禁步也还吊在青丝带子上。
这更不对了,魂魄是无法穿着凡人衣物,配带凡间物件儿的。如此看来好的很,自己非但没瞎,更没死。
子衿大步流星走至一无人巷内,两指划过眉心,运转仙术,体型立刻便小了几号。
也对,入乡随俗,不要吓坏了凡人。
可奇怪的是一路走来,竟没有一个人对子衿这庞然大物表示惊讶,甚至连看都没有多看一眼,倒像是根本看不到子衿。
此时迎面跑来两个少年,一前一后你追我赶,约摸着十五六岁的样子。一个眉目清秀,气宇轩昂,一个粉妆玉砌,风姿绰约。还未等子衿闪躲,二人已从子衿的身体径直穿了过去。
没错,是“穿”过去了!
子衿眉头微皱,自己纤细的双手互相摸了摸,没错,是真的身体,不是幻象。
那自己到底是死了还是没死?
眼前那两个少年,追的那个一把抓住跑的那个,熟练的将那少年按在墙上,两人含情脉脉的对视,看架势应该快亲上了。子衿忙抬起手遮住视线,食指划拉着额头,转身离开。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子衿定晴细看,街上的道路,府宅的建设以及凡人的衣着,已经跟自己记忆当中的凡间大相庭径。此处不知是何处,也不知是何朝代,甚至连自己是人是鬼都摸不着头脑。
漫无目的的游走着,只见一书肆之中隐隐约约回荡着仙气,子衿快步而入。账台坐着个老翁摇头晃脑念念有词,左不过是那些之乎者也,没什么特别。右边的雅间有几个学士你一言我一语的似乎在辩论什么,不过那墙上挂着的黄历到是更能吸引子衿的注意。
子衿伸手去掀,当然,碰不到书页。
楞了一秒,子衿运转仙术,书页这才乖乖的翻起,其上写到:“葵亥年葵未庚午日,宜嫁娶,忌……”
“呵,那两个少年该是看了黄历才出门的。”子衿自言自语到。
姑且算自己还活着,此时与上一次神志清醒时已相隔六十年。
“吾不苟同!若以性别限制求学,那……”“卫兄卫兄!你看那边!”
闻声,那位正要义愤填膺的白衣少年和众多学士,都纷纷把目光投向了子衿正以仙法控制的那本黄历。
这些人是看不到子衿的,只能看到一本卷了边的老黄历自己“哗哗”翻起了页,而且端端正正停在空中,四下又无风,惊的个个目瞪口呆。
“你看到了?”“你也看到了!”“你看吧,我早跟你们说过,这家书肆很邪乎…”
子衿只好转身离开,这苏醒后最清晰的感觉竟然是自己走到哪里都“不合时宜”
正要走出书肆,子衿余光扫过书架,见有好大的一卷竹简在这众多纸册中摆着,显得十分格格不入。于是上前伸手一抱,刚懊脑自己记性太差,又忘了自己什么都摸不到,可这竹简居然被抱起来了!
子衿抱了竹简走至账台,那老翁不仅看不到子衿,好像连这竹简也看不到!没有丝毫反应,视若无物。看来这竹简是不是凡间之物不确定,但它一定与子衿有莫大的关联。子衿运行仙法转移到一处风景还算优美的山头,盘坐下来。
打开竹简,最右面有一行奇形怪状的图案,像是某种文字,但没有一个是子衿所能辨认的。
子衿灵机一动,勾起嘴角,运行仙法化出笔来,工工整整在竹简之上写到:“汝乃何物?”心下还在暗喜,自己真是聪明绝顶。无字天书?这哪里能奈何得了我?
而这竹简似乎并不认可这件事,只见那页面上赫然显出一个字,这字子衿可识得:“滚”子衿蹭的站起身来,毛笔一摔化散消失。气哼哼的说:“妙哉,一本破书气性都这么大。我活过来究竟是为何?让我好好的死着不行吗?”
那竹简上又回复到:“不行!”
看来直接与之对话便可。想着,子衿再细看,那奇怪的图案正渐渐变成自己所识的文字:“千辰万法运行全册给千辰唯一之神,务必阅读通篇。”署名仍是不认识的图案。
子衿压制怒火坐下问道:“此为何地?”
竹简:“千辰沧洞。”
子衿:“何为千辰?何为沧洞?”
竹简密密麻麻显出一大章:“千辰为境,沧洞为轴,以阎砌之,宇宙始之。我创千辰大境,内已有仙,冥,凡三界。阎气炼化所成,生灵意念所筑沧洞,周而运之。生灵命格乃大趣,我亦编著,却仍然千变万化……无限轮回。”
阅完,子衿又问:“我死了吗?”
竹简:“死了。”顿了顿,页上又回道:“那已是你的前世。你现下乃是我亲自挑选,直接灌以强大意念,第一个未经轮回便飞升的灵魂。”
子衿:“我的灵魂不是碎了吗?”
竹简:“废话休说,自行查证。”
子衿无奈:“阁下还挺高冷!”
竹简不接话茬,自顾自道:“你是我创造的第一个神。”
子衿:“创我来做什么?”
竹简:“保千辰不灭。”
竹简上源源不断的章节更替,子衿看了许久。终于明白大概:原来这个竹简是创造千辰的“神秘人”留给自己的“百科全书”这千辰之中有三界。
自己前世便是仙界的初级散仙。这沧洞犹如马车的轴承,由阎气所化,各界生灵的意念作养料,若恶念多于善念,便会沧洞大裂千辰崩塌湮灭。而自己在死后的第六十年,被神秘人选中,派来做千辰的“老妈子”保护千辰。
而这世上万般命格早有提前编著,自己也不过是一场游戏的设定。这么说来自己前世经历的那场切肤之痛也显得的微不足道了。
千辰本无“时间”的概念,皆因为凡人躯体无法永存,为了方便各种事自发创造了纪年的各种方法。而投胎转世也并非按时按量,乃是随机,因此子衿的魂魄才游荡了六十年。
而千辰的轮回也是无限循环的,除了修成仙者与世长存的那些灵魂。其余的生灵可能早已走过了不知多少遭智能机械的未来和龙飞凤舞的上古时代。这一点,子衿前世便在师父那里略有耳闻。如今了解到各中缘由颇有茅塞顿开的快感。
子衿又问道:“何为神?”
竹简:“世现有通天之大能如下:仙级(灵法、生法。)冥级(玄法、鬼法。)凡级(法术、内功、武功。)而神级“沧术”高于其上所有,观之便可习得其上所有,且不必修炼,以身俱来。可改命格,逆转生死。可救世亦可毁世。誓言必现,不死不灭。”
子衿:“看起来不错,挺厉害的。我能否换个地方当这个“老妈子”?”
竹简:“何处?”
子衿:“凡界涣乡阁。”
竹简:“不可!”
子衿:“仙界不义山?”
竹简:“不可!”
子衿:“那就,鬼界长庆街?”
竹简:“不可!此地虽然能够看到听到凡界,甚至可操控凡界之物,可也并不是同一空间,因此各界无法听你见你感你。你是第一个神体,还未曾与各界有过羁绊,没有媒介无法穿行空间。”
子衿意味深长的点点头:“那你还问我何处?反正都不能去。”
竹简:“呵呵。”
子衿似乎已经习惯了“神秘人”一言难尽的态度。又问道:“那我无法在各界立足,又如何保护千辰?”
竹简:“时时游走,仙法控物,沧术修洞,竹简改命。”
子衿又问:“我可否想见谁就见谁?”
竹简:“可以,只要你识得那人灵印。”
见到“可以”子衿终于喜上眉梢,忙问:“何为灵印?”
竹简:“物种和名字皆有重复,没有灵性,不通神法。所有灵魂皆有自己独一无二的图绘,用来便于区分,此乃唯一可以准确找到一个灵魂的办法。藏在灵池之中。”
这灵池呢,就是灵魂自带的一个“储藏室”或者说它是“杂货铺”也更贴切。可以将一些东西放进去方便随时取用,也是记忆,仙法等所存的地方。也有些未知的作用有待修仙之人自己发现,这不,现在就发现一个。
子衿脸上的笑容渐渐化成红晕。
提起灵池,她想起前世唯一一次偷偷进入师姐灵池,却刚好撞见师姐的幻象在洗澡。非礼勿视,慌乱中撤退时的确瞟到过一个图案,可现下回忆,实在无法清晰的想起那图案的样子。自己灵池中也有一个奇怪的图案,像一个绿色的胡萝卜,只是一直不知道它代表什么。
此路不通,再另行它法。
子衿又问:“我能否想去哪就去哪?”
竹简:“可以,但不能一直待在那里,否则会扰乱空间。”
这便好,只要常常去师姐必经之地,总能遇见的。子衿暗暗盘算着。虽然自己与师姐等前世旧人已经不能再有交集,但子衿还是希望能再远远的看一眼师姐。
竹简:“务必立刻了解千辰各法”
子衿不答,而是问道:“方才为何喊我滚?”
竹简:“这简乃是改命之物,不是草稿纸。”像是要补充什么,又回复一句:“汝字真丑!”
子衿满意的点点头,毕竟是“再生父母”的评价,都是她创造的,无法反驳。既然无法抵抗,那只能接受这个“神”的差事。而且子衿前世便热衷于此类“拯救苍生”“心怀天下”的大事。
打定主意后,子衿立刻化身出现在前世飞升成仙的不义山。
先见见师姐,此事最急。
然而这山上除了仙气缭绕,空无一人。
正常正常,除了飞升历劫或者闲逛,师门中谁也不会总在这。
子衿又尝试运行仙法到涣乡阁去,此法需要在脑海中想象涣乡阁的场景,然而灵池不断提醒她这个这个地方已覆灭。子衿大惑不解,改唤名称传送。可此时灵池之中出现百十来个“涣乡阁”
子衿查看许久,并没有一个是她要找的。同时她也明白过来,凡间常有战乱,亦有山洪海啸。凡人的房屋常常拆了盖盖了拆。六十年过去了,师门在凡间换几个地方实在情有可原。以后反正也在各界来回游荡,慢慢找吧。
于是,子衿开始张罗正事。一番修习之后,子衿尝试唤出沧洞结界,修补漏洞。
结界一现,子衿这倒霉体质又一次被验证:那层水蓝色流动的云雾便是沧洞的样子,这云雾之上大面积覆盖着横七竖八的红色纹理,如同叶脉一般复杂繁多。可这并不是美好的“造型”而是沧洞的裂痕!
“妙哉!刚刚走马上任便这么刺激?”子衿忍不住嘲笑自己。
说罢闭上双眼感知怨念强烈之地随后幻身而至。
嘈杂声猛烈起来。
“杀啊!”“勇士们冲啊!砍掉贼将首级赏千金,封万户侯。”
怨念浓烈,当然是尸骨如山的沙场首当其冲。
子衿来到此国皇宫,朝堂上端坐的皇上威风凛凛:“再征一万,年岁降到十五。”
“陛下!陛下三思啊,连年战火,我国百姓早已怨声载道。恳请陛下休养民生,体恤民情啊陛下!”一位乌帽猩袍的大臣语带哭腔,情绪激动,跪倒殿上。
当下便有不少大臣随声附和:“臣附议!”
而那龙椅上的皇帝勃然大怒:“将那殿前失仪的老奴立斩于城前,为我前线大帅祭旗!”
“陛下息怒啊!”“陛下息怒!”顿时,殿内跪倒一片。
那皇上继续说道:“尔等文官,总是这般贪生怕死,妇人之仁。稳坐朝堂之上死守那一亩三分地便罢了?大丈夫不开疆扩土,只讲些之乎者也,我父皇当年便是这样打下的天地吗?”
……
散朝之后,不少官员窃窃私语,捶胸顿足:“有君如此,国之将亡啊!”
“只知驰骋沙场建功立业,我等实在不知他做究竟是皇帝还是将军。”
“国中北边闹旱,南边闹洪,百姓生存都成问题。不说安民还要打仗……”
子衿已明白八九分,解决一个皇帝,便解决了一大半的问题。只是这似曾相识的场景令她不由的心头一紧,前尘往事翻江倒海。
子衿稳稳心神打开竹简,查看此国国运。
按那简上所写,要么皇帝幡然悔悟,十年内国运还尚可改变,最起码不至于亡国。要么继续固执己见,不出半月,邻国便会奇袭,派出去的二十万战士会死,城中也会生灵涂炭。
皇帝有多种方法可避免这场祸事。首选当然感其向善,不过应该不可能了,只能退位换一个人做这个皇帝。实在不行便只有“阳寿清零”这一条路了。
命格大概轨迹已定,而子衿能做的,只是派出一个又一个能够帮助皇帝改写命运的人,用自己的方式说服皇帝。但不论是皇帝还是说客,他们的每一个选择都是未知而又千变万化的。
第一位命格中能去相劝皇帝的人便是那城前斩杀的大臣,第二位是皇帝的妃子,可皇帝选择将她丢进冷宫。第三位是太子,而皇帝又选择废掉这个太子。
子衿一看,嚯,没办法了。
于是便在当天侍寝的西妃命格中添上几笔,令她可做刺客。尽管如此,西妃或皇帝仍有机会改变这一结果。但皇帝生性暴虐,边塞失利仍不撤军,而是处死了先锋,这先锋便是西妃的长兄。
不负众望,西妃刺杀成功,满朝文武拥次子优周王继位。
子衿查看结界,二十多万条裂痕瞬间停止扩大。子衿高举双手催动沧术修补裂痕,片刻后,沧洞多了一大块健康的云雾。这第一次修补沧洞十分成功,可子衿却是神色凝重。
虽然自己只动了几笔,看起来易如反掌。可若是真的没有自己这个“神”任由这些人的恶念随意发展,后果可想而知。而前世自己也曾身在这些糟粕之中,现下回想起来也只能感叹一句“原来如此。”
当然,并不是每一条裂痕都能如此简单便修复。最磨人的是那些一对一的是非恩怨,非要一个一个引导,一条一条修复。子衿可算是明白“神秘人”为何不自己做这“老妈子”了。不过也有少许自行修复的,便是那些迷途知返弃恶从善的灵魂。
此后的一百年里,子衿四处游走,忙里忙外。
某天,子衿骂骂咧咧的打开竹简,写下一条神规:“仙门不许搬家”过了不久,又写下“仙门不许重名”可不管子衿怎么写,怎么找,仍然找不到师姐。就连师父和同门所有人也一个都没有找到。
直到这天,子衿游至冥界。正遇长庆街上陈酒“浮生醉”出窖,整条街上热闹非凡,载歌载舞。除了没有灵力的凡人,仙界亦有许多酒鬼来凑这个热闹。
子衿呢,虽然喝不到酒了,但修沧洞实在是太枯燥,能忙里偷闲闻闻酒味儿都算是莫大的安慰了。不知道那些常常赌咒发誓“我要逃离尘世,做一个不死不灭的神仙。”的人里面有没有一个说话算数的。
提起冥界呢,大抵想到的都是无尽篝火,十八层地狱,油炸小鬼,铁钩长舌妇。而事实并非如此。
冥界美的很,除了大家长的有点“非比寻常”以及没有星空和太阳,全靠冥王的“玥楼”照亮。但别的还是可圈可点的,就比如这浮生醉,还有这里是个撒野的好地方。凡是修仙的或习鬼的都知道,冥王规矩最少了。
长庆街上最好的酒馆“红罗湾”门前有颗老槐树,其上有一上古神器“昆仑镜”。
大抵是昆仑镜喜欢这老槐树,据说五十万年前昆仑镜再此歇下便再也没有换过地方。子衿每次来都要对着这镜子发呆,这次也不例外。
子衿向上一跃卧在树杈上,一手托着腮仔细端详那镜中的面容:
披帛绕雾贪微风,乌丝细拢随云髻。银粟比拟微不足,素面无黛澈如霜。
眉宇锋凌俊冷,羽睫浓郁纤长。
烟青瞳孔被眼皮覆之小半,眼尾微扬,神色清冷。鼻峰柔和,绛唇绯红。
见之令人心旌摇曳,又恐亵渎皎皎明月,正是神女令仪。
正瞧着,昆仑镜中,那对面红罗湾的阁楼小窗上坐了一个人,正仰头痛饮。细细看定,子衿整个人木在原地。
这镜中之人怎么说呢,像是另外一个子衿,二人长的是相差无几。只是一个清冷,一个温柔。
这个“温柔的子衿”朱红深衣,外罩雾色软烟罗衫。发髻由一根黄梨花木发簪随意簪着,柳烟眉上横了一缕乌发,凉风微动下拍打着清瘦的脸颊。滑若凝脂的脖颈上一根红丝若影若现。背后靠着一把青色的长剑,剑鞘如同竹叶环抱而砌,上刻“梨月”二字。
子衿的眼神从梨月剑上移到那支发簪上面,又从发簪之上移到那烟灰色的瞳孔上。颤抖的声音几乎是哼出来的:“师姐!”
这些年来来回回将那些师姐可能出现的地方都要走烂了也没找到一次,如今在此处却遇见了。
没有丝毫迟缓,子衿幻化到师姐身边,立刻运转仙法进入灵池。
这次可仔仔细细的记清了灵印的模样:像是蝴蝶的半个翅膀,缠着红色的线。
此后再也不会找不到师姐了。
此时,子衿的灵池忽然躁动不安,火光摇曳。子衿立刻查看,正是那竹简提醒子衿,沧洞破裂急剧增加,子衿赶忙传送至沧洞。
不知为何,近来沧洞裂痕越来越多,生灵越来越容易怨气冲天。简直是刚修一条缝,那边又裂十条,子衿忙的焦头烂额,一直想研究更有效的方法。
这一次,全力修补了许久,可沧洞依然呈崩溃状态。就在此时,竹简自行翻开,赫然写到:“不必再修!”
子衿停下沧术焦急问道:“还有何法?”
竹简:“非也,凡界人心叵测,恶念冲天,千辰毁灭乃咎由自取,不必再救。”
子衿观之如一道惊雷砸中,喝道:“你要我弃了千辰?”
竹简:“千辰虽灭,你亦存在,我送你去另外的世界。”
子衿更加怒气冲天:“不行,这里并非全部生灵皆是恶贯满盈。更何况,何况我要保护的人在这里,我刚刚才找到她。”
竹简:“愚蠢。你一人的善念怎可与亿万凶恶抗衡?”
子衿道:“怎是一人?仙界冥界一直都在渡人,凡人之中也不乏意志坚定不被恶魔蛊惑之人。”
竹简:“真是如此,你何必修它?”
子衿道:“我们需要时间,我能救千辰。我是唯一的神,是你创来保护这里的,你记得吗?”
竹简:“现在不必了。”
子衿全力运转沧术继续修补,一边说道:“创造千辰的是你,如今怎能说弃就弃?你不想玩儿了,可我还想玩。”说着又更加拼尽全力。
竹简:“你选,救自己还是救千辰。”
子衿来回细想这话,恍然大悟。她在那竹简上曾看到:“以最强大之意念可完全修复沧洞。”这“最强大的意念”不就是自己吗。子衿没有丝毫犹豫,将那咒法在心中默会,撕开结界一步一步走向沧洞。
忽而,手腕上传来一股暖流,子衿回头,正是师姐将她一把拉住。
这心心念念的人终于来到身边,可此时真的不合时宜。
一瞬间有千百个问题涌上脑海,万物都不能见到自己可师姐为何能?师姐这些年究竟在何处?而子衿也来不及要一个答案。甩开师姐的手飞向沧洞。
那沧洞上密密麻麻的裂痕顷刻间恢复如新。
“小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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